權傾朝野的刑部尚書魏明華死了,經由都察院與吏部公開審訊,并確立罪名后。直接在鬧市口搭臺行刑,引得無數人圍觀。在錦衣衛假扮平民,暗中散布罪狀,并由都察院張貼出的官方告示佐證。其種種惡行惡狀,迅速在京師廣為流傳,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一樁閑談聊資。又有驛站之助,短時間內,迅速向國內各地流傳。
由于魏明華,為清流體系中一極其重要成員,向以嚴苛而悲天憫人狀而著稱于世,其品格文采,也在眾多清流黨中廣為流傳,為人所敬仰效仿。然而,當他的種種惡行被曝露于世后。整個清流黨派的聲譽驟降,因魏明華的道貌岸然,質疑聲蔓延向了整個以清高雅致而標榜自己的清流黨派。
閹黨在道德聲譽上,向來是被清流黨踩在腳下的貨色。久而久之,他們倒也是認了。反正,咱家就是流氓惡棍了。誰不服,直接打壓,再不服,索性干掉。好不容易出了件魏明華事件,哪里會肯放過這個報仇雪恨的大好機會?在這件事情上,不斷的開始推波助瀾,擴大魏明華事件的影響范圍。散布各種謠言,制造百姓輿論的聲勢,矛頭直指清流黨魁嚴彧。
說什么魏明華暗中擄掠少女關押密室,本就是為了滿足嚴彧的色心。又或者說清流黨平日里裝圣賢裝得太累,一到私底下就暴露出了禽獸真面目。此時,又有無數良家婦女,或是妓院姑娘,又或是什么半掩門之類都跳了出來,跑到都察院說是受過魏明華的欺凌羞辱。
反正魏明華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也無從可查。惹得都察院忙得雞飛狗跳不說,種種事情又被有心人傳播了出去,并加以推波助瀾。同時將臟水有意無意的,往嚴彧身上引。使得嚴彧自上臺以來,遭受了最大的質疑。
趙哲這邊也是變得有些惹惱,什么百官聯名奏章啊,萬民請愿書之類,天天都能從司禮監遞過來十份八份。不過趙哲著實懶得理睬,反而是連乾清宮都不住了。天天窩到皇后的坤寧宮。小夫妻兩人,調調情,雙xiu雙xiu,這小日子過得是有滋有潤,歡樂無邊。
趙哲在坤寧宮皇后臥室里,慵懶的半躺在太師椅中,手頭拿著那本《玉女心經,優哉游哉的翻看著。
“皇上母親剛進宮看臣妾來了,說是韓師天天跑他家里抱怨呢。”皇后剛從屋外歸來,由侍女伺候著脫掉狐皮長麾。露出了那一身玲瓏修長的嬌軀。揮手讓侍女出去后,趴到了太師椅頭上,捂著嘴直好笑道:“韓師抱怨說這都快大過年的了,皇上也不體恤一下他那把老骨頭。皇上自己倒好,點了一把大火,見火勢熊熊,就躲到了后宮。所有壓力,都在他身上了。本來他那都察院是個清水衙門,都快成了擺設。這下倒好,整天客流如云,快把都察院門檻踏破了。”
趙哲將她的一雙冰冷小手放在胸口捂著,輕笑搖頭道:“那是他平常太過憊怠了,都察院本就負有監察百官言行,整頓吏治之責任。他自己不睜開那對老眼瞅瞅,這吏治都荒唐成什么模樣了?朕還沒治他個尸位素餐不作為罪呢。他倒好,竟敢埋汰起朕來了。”
“韓師他這不也是沒辦法嗎?若沒有皇上的支持,在當今清流閹黨把持朝政下,他又能有什么作為?”皇后的小手被趙哲捂著,暖洋洋的,心中微覺淡淡的幸福。展顏輕笑:“不過,以臣妾看來。韓師表面在抱怨,說不得心中有多得意呢。以前誰也不將他那個不隨大流的二品大員放在心上,這下倒好,天下文武百官誰不想拍他馬屁?以免被他揪住了小辮子不放。據說,就連嚴彧和閹黨黨魁劉超,都暗中前去拜訪過他了。
“嗯,讓他們斗。”趙哲淡然道:“其實這天下,最難對付的不是宦官太監為首的閹黨,而是那幫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清流黨。如今有閹黨做前鋒,朕自然樂得逍遙自在。”
事實上,趙哲不但樂得躲起來。還暗中指使錦衣衛幫助閹黨,狠狠打擊清流黨的聲譽與名望。
被打慘了的清流黨,又怎么會任由閹黨橫行。定然會在穩住腳跟后,開始對閹黨進行反擊。即便有那么些頭腦清明者。也是擋不住這種大勢。錦衣衛的作用,也體現了出來,散布謠言,挑唆雙方,哪怕是用暗殺的手段也無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雙方徹底沒有婉轉余地,拼個不死不休。
只要清流黨倒臺。對趙哲來說,閹黨不足為慮。真正屬于閹黨的勢力,只有區區一個東廠而已。而到時候,趙哲要對付起閹黨來,可以擺明了車馬炮,光明正大的打。口號也能喊得賊亮,那就是宦官霍亂朝政,迫害忠良,朕決心要鏟除毒瘤,以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宦官名聲越臭,勢力越大。待得趙哲一把火將之燒掉,反而會得天下之民心,極大程度上提高皇帝威望,名聲。
當然,此時暫時還不急。閹黨經營無數年,勢力也是盤根糾錯,根深蒂固的。這次宦官清流之間的大決戰,也正好可以讓閹黨的隱藏勢力浮出水面。
趙哲此時要做的只有兩件事情,一來是暗中積蓄實力,以便到時候給閹黨狠狠一擊。二來,就是要消除掉閹黨對自己的戒備之心。否則,一旦被看穿皇帝是在執行驅虎吞狼之計。說不得就會暫停打壓清流,甚至于是聯合起來,重新劃分勢力而聯手執政。
閹黨的權力,來自于皇帝的昏庸懶惰。魏明華一事,誰都知道是趙哲這個皇帝要他命。但具體是為了什么要他的命,其中也是極為講究的。但趙哲已經借由沈逸君之流,向外傳播,皇帝對于魏明華極為看不爽,不搞死他難解心頭只恨。那屬于私怨。一個為了私怨,整死一名大臣的皇帝,絕不會是個明君。
閹黨不怕昏庸之帝,只怕明君。越昏庸的皇帝,他們能得到的權力也越大。
隨后,臘月二十三。這段時間,整天窩在后宮之中,日夜宣淫的皇帝。召見了司禮監劉公公,著他立即著手選秀之事。并由皇后母親之口,對外宣傳了一些皇上似乎已經對皇后厭倦了之類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