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虎走后,楊仁回想起來才真是有點后怕,不過,能戰中隨機應變能力有所提高,還是感到很欣慰。到了九點半鐘,犯子們才象歸籠的雞子一樣,魚貫而回。他們看見楊仁很是正常的在號子里行走自如,就都象在動物園里看猴子一般。
那曾經下巴被楊仁下了的大黑熊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楊仁,用很熟練的東北片子話說:“天啦,你居然沒有事,一點事都沒有?真是奇跡啊!”然后就問楊仁是怎么全身而退的,楊仁微微一笑說:“張干部在給我做思想工作,你們想到那里去了,人家可是大學生,是很文明的人哦!”話音未落,頓時是引來滿屋子的噓聲,看來張曉虎這家伙是經常拿他們練手,讓大家吃了不少苦頭。
大黑熊雙手抱頭說:“哦,天啦,他都算是很文明的人,那我可就是紳士中的紳士了!”常胖子知道其中必有緣故,見楊仁不愿意說,就來解圍說:“今天是楊兄弟第一天來,大家讓他早點睡。”
然后一使眼色,那個賓哥就跑過來,悄聲的問楊仁要不要和那個王八太郎一快兒爽一下。搞得楊仁是接連擺手,賓哥還不死心,又說那個王八太郎的吹蕭功夫不錯,再次邀請楊仁試一下。楊仁早就聽說過里面有這種情況,但是自己是沒有勇氣去嘗試的,再三謝絕賓哥好意。賓哥看楊仁是真的不愿意,就才對大黑熊說:“還是按老規矩來。今天輪到你用王八太郎。”
常胖子在自己地床上對楊仁說:“這個王八太郎,仗著他老子是家合資企業的老板。到咱們中國來玩,找了兩個小姐玩他們小日本的那些變態游戲,小姐玩不下去了,寧愿退錢都不愿意再玩,這家伙惱羞成怒,居然借著酒意把兩個小姐,從幾十層的賓館樓上給推下來了。你說,該不該爆他娘的菊花。該不該讓他伺候大家。”楊仁還沒有回答,號房里的犯子都齊聲說到“該!”。那一個個聲音都還是中氣十足。楊仁本來還有點同情他,但一聽這家伙還真是日本佬,馬上就旗幟鮮明的占在了大家這一邊。但是楊仁是抱著寧可自己打飛機。也要潔身自好的基本原則,堅決不上這王八太郎。
經過一天十幾小時手上不停的剝棉花,犯子們都累地很,沒過一會都開始是鼾聲如雷了。晚上大家都睡了之后。楊仁看常胖子還在那里象個彌勒佛一樣,在床上盤腿打座,對他能在這鼾聲是此起彼伏地嘈雜環境里練功,楊仁還是很佩服。能做到兩耳不聞身邊事。那也是到了極高的境界。
早晨楊仁一起來,發現別的犯子都還在睡,常胖子卻已經起來了。正在號房門口站樁練功。常胖子一見楊仁也起來了。就收了樁過來對楊仁說:“楊兄弟。這早就起來了。趁現在他們都還沒有起來,咱們來推兩手?”楊仁也早有此意。就說:“常哥,這里面位置太小,那就只能是來定步推手了?”常胖子笑著說:“行啊,只要能推兩手,怎么樣都好啊!這都有上十年沒有過手了哦!”
常胖子這一感慨,倒也讓楊仁想起來上次推手來,那還是在東湖賓館和柳老爺子,現在自己到了柳老爺子的地盤,卻是成了階下囚了。自己也經常在猶豫,是不是要等嚴管期過后,給柳老爺子寫封信。因為在嚴管期是禁止通信地。
常胖子見楊仁有些走神,就關心的問:“怎么啦?”楊仁連忙說:“哦,沒有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一個推過手的朋友。來,咱們開始。”
太極推手是檢驗自已和對方功夫深淺的一種手段,不管是那個門派,拳架練得好與不好,功夫深與不深,只要通過一比較就能看得出來。太極推手主要訓練皮膚觸覺和本體感覺地靈敏性,同時也練視覺、聽覺、手法、身法和步法,用以探知對方的勁力和動向,達到“人不知我,我獨知人”的特效。
這定步推手是推手里最簡單的一種。一般很少用定步單推手,多半是用定步雙推手,講究兩臂相系,講究雙領雙隨,前者為領,后者為沾,隨為粘,沾粘互用則為兩臂相吸,能吸者才能走化在胸,胸則提頂豎項骨墜,舒胸松腹自然背。
兩人一搭上手,就知道雙方都不簡單是常胖子地內意如行云流水,綿綿不斷,形斷意不斷,式停意
純以神行,循環無間。“整”、“活”、“空”,其核心就是中和二字。其是“神氣合一”。楊仁要是還是停留在和柳老那時候的水平,那肯定是要略遜一籌,最多跟著拖個上十分鐘就要被拖垮。不過現在楊仁的周身之氣練成之后,那神識感覺就與常胖子不是在一個級別之上了。
為了讓常胖子過一下這推手地癮,楊仁還是按常胖子地功力控制自己地功力,與他來了個旗鼓相當,雙方推了近二十分鐘才罷手。饒是如此,楊仁也很驚愕常胖子的功力,要不是自己練了小冊子上地心法,那絕對是遠遠不及常胖子的。
常胖子非常盡興,推完后還發了幾句感慨說,自己坐了十幾年的牢,唯一的收獲就是把這太極練得有所小成。自己以前從小在外面就開始練起,外面的花花世界誘惑太多,一直都沒有什么長進。直到進到這里以后,才開始突飛猛進。以前大黑熊剛進來的時候,和自己還有一博,現在早就不是自己對手了。可是沒有想到楊兄弟的功夫更是令自己望塵莫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害得楊仁又是謙虛了一番。
接下來的個把星期,都是在加工剝棉花。看到那這大一車間里,堆積如山的一堆堆棉桃,居然就這樣被螞蟻般家、愚公移山般的給消滅完了,楊仁不禁想起了人定勝天這句話。把這棉桃干完之后,就代表收棉花的季節徹底結束了。這天楊仁終于和大家一起開始出外勞了。
石河子是北疆(天山之北稱為北疆)重要的產糧區和產棉區,監獄犯人的主要任務也是從事農業勞作。還要挖掘水渠。水在這里有著極重要的意義,古爾班通古特沙漠是全國最大的半固定沙漠,水通到哪里,哪里就能建成綠洲。新安監獄也是一樣,每年到了棉花收完之后,就要組織犯人搶在大雪凍結之前的這段時間,開始對巴音溝河進行水利建設。
巴音溝河是一條多沙性河流,且渠首引水樞紐始擔負著農八師石河子市所屬的141團、142、144團、新安監獄、鐘家莊監獄和海鎮的供水任務,灌溉面積達50萬畝。渠首攔沙庫是一座攔河式沙庫,工程始建于71年修建的臨時性攔沙庫,81年又將臨時性攔沙庫改造為永久性攔沙庫,91年擴建后的攔沙庫庫容為30立方米。萬噸,排沙問題一直是困擾巴音溝河渠首正常運行的棘手問題。
現攔沙庫淤積達25.4立方米,攔沙庫目前存在的泥沙淤積問題,已經嚴重威脅著渠首工程的安全和工程的正常發揮,造成總干渠磨損嚴重,近幾年來幾乎年年發生抗洪搶險大舉之事,灌區渠系每年需進行人工清淤。和對巴音溝河渠首攔沙庫的改建加固工作。
這些工程在外面那絕對是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所以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自然是落在了:天,監獄里的犯人每天早點名后就開始吃早飯,賓哥一看今天吃的是肉包子就對楊仁說:“今天肯定要出外勞了。”楊仁還沒有出過外勞,自然是對這外勞向往的很,看看到底是怎么樣的,能不能找到一絲逃跑的機會。
果然不出賓哥所料,吃過早飯后,所有外籍號的犯人都到操場上集合。整個新安監獄在押的外國犯人有一百多個。干部又點了一道名之后,乘做幾輛改裝的大客車,然后在武警的武裝看押下,前呼后擁的駛向工地。
車子在大漠之中開了有個把小時,就到了巴音溝河。巴音溝河干渠上新生的紅柳一株株.一叢叢隨處成林,稀稀疏疏不似森林,倒也茂盛。這個季節巴音溝河里的水位基本上都快干枯了,最深之處也不過是到膝處。干枯的河床之上盡是沙灘和卵石。
因為河里有了豐盛的小魚小蟲等食物,故河面上生活著大量侯鳥,有野鴨、白鷺、鶴等。不時有鳥群被驚飛,最多時可達一二百只。總而言之,這里給楊仁總的印象形成了這樣一幅畫卷:在藍色的天幕下面,白云飛渡,陽光拂煦,秋風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