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投機者第十章狂瀾
吉普車在校門口停下,李之龍沒有動,目光望著墻上掛著的匾額,匾額有兩塊,第一塊是華北戰區軍官學校,第二塊是華北戰區第二干部學校,這兩所學校都是民主促進會(即第三黨)所屬,嚴重和陳銘樞在主持,為民主促進會培養基層干部和下級軍官。
不過現在這兩所學校都掛在華北戰區名下,而且干部學校還屬于政治處管,自從出任戰區政治部主任后,李之龍很少留在司令部,幾乎全在戰區各地跑,名義上是組織動員民眾、加強政治工作,實際上是考察干部,協調與第三黨在政治上的聯系。戰區除了這所干部學校外,還有一所干部學校,即第一干部學校,這所學校是莊繼華的干部學校,由原西南開發隊干部學校校長敖路主持,這所干部學校已經從鄂北遷到濟南。
從西安事變后,西南開發隊陸續調出了大批干部,這些干部主要分布在一五戰區和蘇魯戰區。這些干部在地方上推行重慶模式,實行社會改革,經過數年的基層工作,積累了大量經驗,李之龍要考察他們的政治態度,然后想辦法將他們聚合起來,從地方進入戰區,以備將來。
李之龍這半年中,走遍了山東河北河南湖北,吉普車都換了兩部,組織了六百萬人的支前隊,山東河北河南湖北幾乎每個村莊都派出了支前隊,村民們用螞蟻搬家的方式,一步一步將物資送到前線,大大緩解了后勤部的壓力。
副官回到車上,吉普車緩緩啟動,駛入校內,在學校行政樓前停下,李之龍從車上下來下打量下,學校看上去不小,除了四五棟教學樓外,還有幾排顯然充作宿舍的平房。
辦公樓也不是很高,只有兩層,外墻有些斑駁,墻角青苔歷歷,顯然小樓有些年月了。“在田。”
嚴重從樓內快步出來,李之龍連忙向嚴重行禮。單從官職上看,李之龍的政治部主任比嚴重的校長要高,除了這點外,其它李之龍都要低;軍銜,嚴重已經是二級上將了,資歷,當然就更不用說了。
“老師好,這要去鄭州,順路過來看看。”李之龍微微一笑。
嚴重看看李之龍,李之龍皮膚黝黑,眼窩深陷,雙腮下凹,只是目光明亮,顯然精神尚好。嚴重還了個禮,然后伸出手,李之龍握住嚴重的手。
“我沒想到你會來,平津會戰正激烈,你不在司令部卻跑到這里來了。”
“軍事上我幫不上忙,有文革和白崇禧就行。”李之龍有自知之明:“平津前線集中了接近兩百萬部隊,后勤壓力空氣,文革讓我發動各地民眾組織支前隊,減輕后勤壓力。”
嚴重松開手輕輕點頭,倆人沒有向樓上走,而是轉身向側面走,嚴重邊走邊說:“是呀,兩百萬人的軍事行動,前所未有,規模空前。”
倆人邊走邊聊,繞過辦公樓,穿過一個月亮門,再穿過一條長廊,進入了一個小院。李之龍明顯感到這個小院的警戒嚴密,這短短的距離中便有兩道檢查哨,小院四周還有幾個固定崗哨,院內有兩棟小樓,兩座小樓并排建立。
進入小樓后,李之龍斷定這就是第三黨建立的軍事指揮部,小樓內的安全保衛更加嚴密,兩層樓的樓道門口都有警衛人員,李之龍甚至認為樓頂也有警衛人員。
陳銘樞已經知道李之龍過來,但他沒有下樓迎接,而是依舊呆在二樓,嚴重和李之龍進來后,李之龍注意到黃琪翔也在辦公室里。
對黃琪翔,李之龍雖然很少接觸,不過也認識,當初在廣州便認識。不過根據他的情報,黃琪翔應該在江南戰區,怎么出現在這里?
略微寒暄或,李之龍便問起來,黃琪翔一笑:“陳誠擔任司令,我不走人家也要趕我走,擇生讓我不要主動辭職,就只好被人趕走了。”原來,陳誠擔任江南戰區司令后,仿照莊繼華整軍,同樣赤裸裸地收編雜牌軍,遣散雜牌將領。黃琪翔是第三黨中人,當然不能再出任集團軍副司令,于是陳誠給他安排了個高級參議的虛職,黃琪翔順水推舟,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后,辭職不就,跑到陳銘樞這里教書。這一切看上去天經地義,但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陳銘樞將第三黨的主要軍事將領聚集到了軍校中,組成了第三黨的軍事指揮中心。
聽完黃琪翔的解釋后,李之龍一樂,兩棟小樓有二十多個軍官工作,另一座小樓的地下室內有七臺大功率電臺,負責與各地第三黨武裝聯絡。
“蔣將軍呢?我聽說他也在這里。”李之龍問的是蔣光鼐,他名義上是學校的教導主任。
“他在上課,課后還要帶學生參加野營訓練,恐怕你見不到他的。”陳銘樞解釋道。
談話自然離不開前線的情況,陳銘樞問起平津前線的情況,可惜李之龍離開時戰斗還沒打響,到現在還沒回過司令部,對前線的情況也不了解。
“兩百萬對五十萬,我們還有火力和空中優勢,除非文革犯錯,負責岡村寧次沒有機會。”李之龍淡淡地說,語氣十分平靜:“以我對文革的了解,他是個非常謹慎的人,還沒冒過險。”
嚴重點點頭,表示贊成李之龍的看法:“文革看上去詼諧幽默、行事大膽,實際上非常謹慎,他的大膽實際上是建立在對敵我情況有充分了解的情況下的。”
“恐怕他這輩子最危險的舉動便是牛行大戰。”李之龍在心里又補充了句,還有與你們的合作。
嚴重搖搖頭:“恐怕不是,我看他最冒險的是西南開發,這個工程比牛行大戰更冒險。”
李之龍從頭到尾參與了西南開發,一度主持西南開發,他根本沒想到其中有什么冒險的,可嚴重一說,他才想起,西南開發中的風險,從最初入川、奪取重慶、社會改革,莊繼華幾乎每一步都在冒險。陳銘樞呵呵一笑站起來:“看來在田是身在廬山不知廬山真面目,不過,我也看好文革,他這人狡詐詭變,南京商丘,那么難的情況下也能變出招來;平津會戰,他手上的牌比岡村可多多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給岡村一點機會。”
嚴重和李之龍幾乎同時點頭表示贊成,黃琪翔也點點頭,他沒有與莊繼華共事過,不過他是第一個明確提出與莊繼華合作的,也正是因為他的建議,嚴重才入川到莊繼華身邊工作。
“老師、陳將軍,你們這里的情況呢?”
陳銘樞沖著嚴重和黃琪翔大有深意地一笑,然后站起來,從旁邊的文件袋中拿出一份文件交給李之龍:“我就估計文革會要了解我們的情況了,這是我們的計劃。”
李之龍打開文件,這是一份第三黨在冀東敵后的部隊分布和近期作戰計劃。李之龍邊看邊記,過了會,又拿出紙筆記錄下幾個數字,然后將文件合上,閉上眼想了會。
根據陳銘樞提供的文件,第三黨在冀東和熱河各有一塊根據地,兵力分別為五千人和七千人,兩塊根據地并沒有連成一片,其中熱東根據地部分伸進遼西北,另外冀東根據地橫跨長城內外。
為了配合平津會戰,陳銘樞命令熱東根據地部隊主力南下,會同冀熱根據地在冀東展開進攻,牽制日軍,同時擴大根據地。
“陳將軍,”李之龍想了想說:“關東軍即將入關,總兵力高達三十萬左右,到時,日軍云集冀東,部隊將難以生存。”
陳銘樞點點頭,這個情況他已經了解,蔡廷鍇已經將消息傳過來了,不過他認為,平津會戰是重中之重,即便有所犧牲,只要能獲得平津會戰的勝利,這些犧牲就值得。因為一旦平津會戰勝利,日本人便再也沒有機會。“我的意思是,在冀東可能牽制不了日軍,我認為可以挺進到東北,這才能真正牽制關東軍。”李之龍說。
陳銘樞黃琪翔和嚴重沒有立刻答話,陳銘樞輕輕地說:“東北?到東北?”
“對,”李之龍點點頭:“為了增援華北,關東軍幾乎傾巢而出,不但抽空了東北內的兵力,也抽空了遠東戰場,整個東北幾乎沒有兵力了,現在正是進軍東北的大好時機。其實,你們可能也知道,延安已經采取行動了。”
延安的行動,陳銘樞也清楚,下面也向他報告過,他也猜到延安的目的,不過他沒在意。按照莊繼華的計劃,東北將是第三黨和莊繼華的天下,延安也有部分地區。延安之所以現在就采取行動,恐怕還是擔心戰后莊繼華不認賬。
陳銘樞有些擔心的是,經過幾年的敵后戰斗,根據地的重要性從各種方面顯示出來,一旦出關,就意味著脫離根據地,進入一個陌生的地區,部隊很可能受到嚴重損失。
要開辟新區,要牽制日軍,部隊擔負的任務過重,能不能完成任務,這讓陳銘樞和黃琪翔左右為難。
“我看行。”黃琪翔看上去比陳銘樞更靈活、反應更快,首先理解了這個部署的要點:“日本人在東北兵力空虛,我們進入東北后,盡量分兵,在南滿北滿活動,特別是中蘇邊境和中朝邊境活動。”
陳銘樞也明白過來,但他不認為是在南滿,而應該是北滿。莊繼華這是對延安的動作作出的反應,延安派兵進入東北,自然是要在戰后分一杯羹,但莊繼華也擔心,延安在戰后拒絕遵守承諾,不放棄占領的遼寧地區。
此外,進軍北滿看上去危險,實際上沒有多少危險,這里日本人的兵力更空虛,而且這里山高林密,適宜進行游擊戰。“好,命令他們以主力進軍北滿,在遼西留下一支有力部隊。”陳銘樞也表示同意。
“臨出來前,文革和我談過,他讓我轉告陳將軍和鄧主任,可以在政治上采取更進一步的行動了。”李之龍目光炯炯地望著陳銘樞。
這句話的意思陳銘樞和嚴重明白,黃琪翔就有些不明白。與軍事上的巨大進展相比,第三黨在政治上的舉動可謂雷聲大雨點小,章伯鈞等人數次要求采取更進一步的舉動,但都被鄧演達和李濟深聯手壓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莊繼華的要求。
根據與莊繼華達成的約定,莊繼華要求在戰爭結束前保持政治穩定,所以第三黨演變為民主促進會,也沒有發動更大的舉動。
現在莊繼華開口了,不但解放他們,甚至要求他們采取些行動,這讓陳銘樞和嚴重都有些奇怪。“文革的目的是在戰后保持國家和平,從目前的一黨專堊制轉向民主憲堊政,”李之龍繼續解釋道。來這里之前,莊繼華給他送來一封長信,在信中詳細解釋了他的目的和第三黨應該采取的行動。
“民主促進會只是一個松散的組織,文革建議你們成立一個政黨,新的政黨,依托這個黨派展開活動。”
“有一個現成的東西,委員長同意在重慶十六縣實行普堊選,建議貴黨就在這上面下手,推動這個普選。”
黃琪翔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在田,成立新黨,這個在我們計劃之內,可作為一個新黨就要參加普堊選,我們可能贏不了。”
“贏不了沒關系,要的是推進普堊選。”嚴重淡淡一笑,畢竟與莊繼華工作多年,明白他做事的方式:“文革的目的是普堊選,誰勝誰敗他不管,要的是普堊選這個方式。”
陳銘樞鄭重地點點頭,以莊繼華在重慶為國民黨打下的基礎,不管第三黨還是其它哪個黨都不可能贏得選堊舉。莊繼華這一招可以稱為欲取先予,第三黨這次作出犧牲,不過這個犧牲可以打開一扇門,消除戰爭,實現戰后和平的門。“好,我把文革的建議轉告擇生和任潮。”陳銘樞爽快地答應下來。按照分工,他主管軍事,政治上的事情由鄧演達和李濟深作主。
李之龍對事情如此順利有些意外,畢竟發動政治行動是第三黨在作犧牲,文革原本是打算在資金上予以幫助,畢竟成立新黨需要大批資金。
“在田,你在這里能呆幾天?”陳銘樞站起來,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兩支雪茄,扭頭問李之龍:“要不要來一支?他們倆受不了那個味。”
李之龍搖搖頭,掏出自己的紙煙,散給嚴重和黃琪翔:“待會就走,明天之前要趕到鄭州,洪君器在那等我。我也受不了,陳將軍,當你們采取行動時,靜江先生和老爺子會采取行動配合你們;另外,云天那給你們準備部分資金,請鄧主任去與云天聯系。”
陳銘樞好像松了口氣:“這太好了,我們正缺少資金,我幾次給重慶去電,要求資金,可擇生的回電卻是讓我們自籌,要不是別廷芳,我這里恐怕就斷頓了。”
李之龍有點意外,他皺眉問道:“學校的經費呢?戰區沒撥?不可能吧?”
陳銘樞苦笑下:“我們這個學校招收的學員是定額的兩倍,另外情報工作和直屬部隊也需要錢,我們的情報工作才剛剛成型,需要資金的地方很多,可太平洋戰爭開始后,我黨收到的捐款大幅度減少,已經入不敷出了。”
第三黨的主要資金來源是南洋華僑捐款,日軍占領南洋后,捐款自然大幅度減少,日子過得非常艱難,要不是以前還有點積蓄,早就斷炊了。“我和別廷芳談過了,他決定再動員兩萬人,想再組建一個新軍。”黃琪翔說道。
李之龍一笑:“御行將軍是不是手癢了?”
黃琪翔和陳銘樞苦笑下,說實話,作為軍人,誰不想象莊繼華那樣指揮百萬大軍,與敵寇決戰疆場。
“恐怕不行。”李之龍收斂笑容說:“平津會戰后,部隊必定有大量傷亡,你們這個時候要求建立新軍,恐怕……委員長不會同意。”
陳銘樞的武裝力量絕大部分在華北戰區,在莊繼華麾下。在陳銘樞剛才提交的文件中,詳細列出了第三黨的武裝力量,總兵力已經高達六十萬,比起八路軍新四軍來說,數量還不足,但質量和裝備卻超過了,特別是夏陽林等人統帥的主力部隊。
“不過,”李之龍看看黃琪翔:“不過,黃將軍的愿望可以得到滿足。”
黃琪翔精神一振,連連追問,李之龍笑笑說:“按照文革的慣例,戰后整頓部隊是肯定的,作戰中表現不好的部隊會被整編,另外,還要整編出幾個集團軍,對了,你們和于學忠有沒有聯系?”
陳銘樞想都沒想便答道:“有,早在西安事變之前,我黨便與張學良楊虎城有聯系,不過西安事變后聯系少了。抗戰開始后,我們和于學忠和何柱國周福成都有聯系,但他們對我們有戒心。”
李之龍想了想便明白過來,西安事變時,鄧演達率第三黨通電反對,主張和平解決,此舉讓東北軍上下耿耿于懷。不過,抗戰這些年了,東北軍中的有識之士也明白過來,第三黨實際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于學忠、何柱國和周福成開始小心翼翼地與第三黨恢復接觸,原東北軍重將劉多荃干脆參加了第三黨。
不過,蔣介石對東北軍防范很嚴,整個東北軍被分散使用,于學忠的五十一軍和繆徵流五十三軍在山東,劉多荃的49軍在淞滬作戰后,被縮編為一個師,劉多荃被調任軍事參議院,剩下的部隊在王鐵漢率領下在江西作戰,五十三軍先是在湖南,現在在江淮戰區;此外還有被縮編為108師的67軍,何柱國的騎兵第二軍。
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蔣介石想消滅這支部隊,共產黨和第三黨在拉攏這支部隊,莊繼華也在打這支部隊的主意。“老師、陳將軍,平津會戰后,就是進軍東北,”李之龍想了想說:“你們可以聯系與你們熟悉的東北軍將領,要求參加光復東北的戰斗;不過,委員長肯定不會就這樣同意,文革到時候就會向委員長提出改編東北軍,將東北軍打散,與西北軍和部分地方部隊混合整編,重新任命一批將領。文革估計,在這個條件下,委員長有可能會同意,黃將軍,這樣你的機會便來了。”
嚴重和陳銘樞幾乎同時露出笑容,整編雜牌軍,這是蔣介石堅定不移的方針,莊繼華這個設想的確很可能得到蔣介石的批準。當然他們也同時想到,莊繼華當然不會這樣“善良”,肯定有部分落入他的手中。
平津會戰,部隊傷亡肯定驚人,陳銘樞知道,新一期的預備役士兵已經應征入伍了,正在后方加緊訓練。河南每個縣都設有新兵營,湖北山東的情況也差不多,當然西南地區更是如此。實際上,此次征兵已經波及到兩廣,廣東廣西的新兵已經送到鄂北。
這里必須解釋下,抗戰開始后,李宗仁白崇禧宣布接受中央領導,廣西的所有資源愿意全部交給中央,李宗仁白崇禧說到做到,廣西兵源除了補充桂系軍隊外,也補充中央軍。
這樣一場大戰后,軍隊肯定有三到五個月的休整,這給了莊繼華一個整編軍隊的機會,這個時候肯定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御行要到部隊中,恐怕現在就要做準備。”陳銘樞提醒道。李之龍當然聽懂了,黃琪翔不能從軍校直接到部隊,最好現在便以某種名義到莊繼華身邊。
可只是困難的,莊繼華身邊已經有了蔡廷鍇,突然增加個黃琪翔,以蔣介石的多疑,不產生懷疑才怪。
但李之龍也沒有立刻拒絕,第三黨的幾個重要將領重返部隊掌握軍權,這是原本定好的,只是需要一個機會。接下來個人到作戰室,對著地圖商議出關部隊的數量和活動地區,在這方面李之龍就顯示出他的弱點了,他缺少帶兵打仗的經驗,長期從事行政和政治工作,作戰反而成了他的弱項,因此他主要是傾聽。
主要是陳銘樞在講,黃琪翔偶爾插話提出疑問或補充說明,旁邊的參謀又不斷補充,最后陳銘樞決定讓冀東熱河兩個根據地調集八千兵力出關,不過陳銘樞也請李之龍向莊繼華報告,在出關前,為出關部隊補充一批武器彈藥。
李之龍看看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已經到了上路的時間了,于是便向陳銘樞和嚴重告辭,可嚴重無論如何要他吃了晚飯再走,于是匆忙吃過晚飯,李之龍才上路。
陳銘樞和黃琪翔沒有送李之龍出門,依舊在小院內。望著李之龍的背影,黃琪翔有些不解,李之龍傳遞的內容固然重要,但用不著李之龍親自跑一趟,讓蔡廷鍇轉達不就行了?
“這就是莊文革謹慎小心的地方。”陳銘樞嘆口氣。
這次李之龍過來是代表莊繼華過來,主要問題是兩個,一個是政治問題,一個是軍事問題,莊繼華擔心他們有疑惑或意見,所以安排李之龍來告訴他們,也向他們解釋,當然,同時也是為了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