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府為廖仲愷舉行了盛大的葬禮,靈柩由中央黨部沙河頂駟馬崗臨時墓地,沿途道路街道人山人海,由國民政府騎兵部隊組成儀仗隊在前引導,黃埔軍校師生組成護靈衛隊隨后護衛,汪精衛、蔣介石、譚延愷、鮑羅廷等廣州軍政大員扶靈,省港罷工工人、各地農會代表組成聲勢浩大的送葬隊伍,沿途設香案路祭者不斷,市民傾城而出!廣州為之城空!
悲哉,人已去,德尚留,壯志未酬君何在!
壯哉,驚天地,泣鬼神,人生得此復何憾!
廖仲愷出殯代表廖案的完結,在那個夜晚莊繼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一直在回味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廖仲愷走后,蔣介石邀請汪精衛出任黃埔軍校黨代表,汪蔣合作的味道更濃了,包括周主任在內的人和蘇俄顧問都很樂于見到兩人合作,他們是目前廣州國民黨左派的代表。
可莊繼華知道他們倆都不是,他們最后都與分道揚鏣,最后都舉起了刀。
但說給誰聽呢?誰會相信呢?作為穿越人,他本能地排斥汪精衛,中國近代最大的漢奸。汪蔣合作也必然破裂,以蔣介石的權利欲,最后必然踢開汪精衛,想起蔣介石對付許崇智的方式,他越發擔心蔣介石好用武力了。可誰能制衡蔣介石呢?這個人只能在黃埔系統內部產生,思來想去。他越來越清醒的認識到廖仲愷地離去是一個不可彌補的損失,扶持誰呢?迷迷糊糊中莊繼華睡著了。
接下來蔣介石對廖案涉案人員的處置讓莊繼華大為意外,蔣介石授意讓梁鴻楷、關道、李基鴻、江維華、招桂章等五人出錢贖罪,五人家里共報效東征軍費30余萬元,其余楊錦龍、張國、梁士擇
“校長,不能這樣,這樣作有百害而無一利。”莊繼華聽說處理接過后,急忙趕去見蔣介石。
“有什么不可以,東征在即。軍費無著,讓他們報效軍費已經便宜他們了。”蔣介石冷冷的說。
自從東征軍回師平亂后,許崇智匆忙余陳炯明余部簽訂協議,允許他們重回東江。但不準打救軍的旗幟,可是洪兆麟等人回到東江之后,相繼打出救粵軍的旗幟,省港罷工之后。他們又從潮地區向香港運送糧食,破壞罷工,前些日子楊坤如擅自收留莫雄余部,驅許之后。洪兆麟,楊坤如等人更是明目張膽與陳炯明聯系,聲稱只聽許崇智的。拒不服從軍事委員會的命令。陳炯明的代表在潮安公然宣稱陳炯明已經聯系好外援。港英當局將提供一萬支步槍,軍餉300。作為陳炯明東山再起地資本,在這個消息的鼓動下,東江的陳炯明余部終于重樹大旗。
現在國民政府處理完內部糾紛,再次東征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校長,”莊繼華有些急了,開始口不擇言:“這些人有罪便當查清罪行,按律處置,無罪便無罪開釋,決不能以報效軍費的方式開釋,否則置法律于何地;而報效軍費更有綁架勒索地嫌疑,好說不好聽。”
“胡說八道!他們殺了廖黨代表,這個事情一時很難查清楚,讓他們報效一點軍費算是便宜他們了,以后要是查出來,就一并處置。”蔣介石勃然大怒,他沒想到莊繼華會如此慌不擇言,他冷冷的看著莊繼華,感到自己對他太放縱了。
“校長,決不可行,”莊繼華脹紅了臉堅持說:“人言可畏。”
“人言不可畏。”蔣介石冷冷的說道。
雖千萬人,吾獨往也;要當英雄就不要畏懼人言,要成大事,就要當機立斷。
“廣州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文革,你還是帶新一團回清新吧,把川軍整編好。情報科還是交給賀衷寒,那邊地事情更重要。”蔣介石最后對莊繼華說。
莊繼華沒想到蔣介石說翻臉就翻臉,立刻就把自己趕回清新了。心中長嘆一聲,看來昨夜的感覺是對的,蔣介石開始習慣用權力講話了,再爭下去毫無意義。
“是。”莊繼華落寂的答應,轉身向外走。看到他地背影,蔣介石心中又有些歉疚,畢竟莊繼華為他謀劃布局,嘔心瀝血,驅許能夠順利成功,莊繼華居功至偉,不能就這樣傷了這員大將的心。
“文革,”蔣介石有叫住莊繼華:“你說的也不錯,就叫他們取保候審吧。”
莊繼華心說真是難為你想出這么個法律名詞了。
“川軍整編還要加快速度,最好能在月底以前整編出三個團來,東征就要開始了。”蔣介石語重心長地說:“你地擔子不輕。”
“保證完成任務。
華面無表情地答道。
回到清新,莊繼華就宣布解除戰備,各部整訓回到正軌。喻培棣這才松口氣,隨后莊繼華立刻把新一團裂變成兩個團:新一團和新二團,番號是軍委會早就準備好的了,當然這是暫時地,正式授旗還需要軍委會的老大們來做。
雖然別人沒發現什么,可是細心的蔣先云還是發覺了莊繼華的不正常,以往莊繼華總是精神十足,可從廣州回來后,莊繼華似乎什么事情都有力無心,笑容少了,說鬧也更少了,還經常發呆,剛開始以為他是還沉侵在悲痛中,后來發現又不象,私下問宋云飛和伍子牛,他們倆也不知發生什么事情了。
“也許是想老婆了。”伍子牛開玩笑地說。
不想宋云飛卻點頭認可:“也許是吧。”
“去,去,兩個混蛋,沒肝沒肺的,枉文革待你們那樣好。”蔣先云笑罵道。蔣先云壓根不信,莊繼華會害相思病,在他看來莊繼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決不象李之龍;宮繡畫漂不漂亮,他蔣先云第一次見她,心臟也不由猛跳幾下,可莊繼華卻毫不在意,該諷刺就諷刺,該嘲笑就嘲笑。
“我說的是真的,上次我們劉家塘,那劉老爺子的女兒可靚了,我從來沒見過那么美的女人,比畫里的還美,就像….那個什么仙女。”伍子牛想著劉殷淑的樣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蔣先云將信將疑,正好陳到隊部來辦事,他現在是新二團的連長,蔣先云把莊繼華的情況向陳說了,陳哈哈大笑說就這點事,看把你難得,虧你還是黃埔雙雄之一,這樣吧,你把這個稱號讓給我,我來替你解決。
“少廢話,快說,有什么主意?向他打聽就不用再說了。”蔣先云先封住陳的嘴,要能從莊繼華嘴里問出東西來,他早就問了。
“你等著吧,我準備一下晚上再來。”陳說完轉身就走。
晚上十分,陳果然來了,他身后跟著五個士兵,前面四個每人抱著兩壇酒,最后一個提著一個食盒,里面顯然裝著下酒菜。
“你瘋了,你敢在軍營你,而且還是在他面前喝酒?”蔣先云驚訝的攔住陳,莊繼華早有明令,軍營里不準喝酒,違令視情節輕重禁閉三到十天。
“沒事,今天例外,你就跟我來吧。”陳大大咧咧的推開蔣先云向莊繼華的臥室走去。
“陳你這是干什么?”看到陳的帶來的東西,莊繼華有些奇怪,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當然肯定不會認為他是想去禁閉室。
“沒什么,今天是黨代表的七七,去不了廣州,只好在軍營里為他簡單操辦一下了。”陳臉色變得極快,神色悲傷,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看你陳就該去演戲,不該來帶兵。”莊繼華冷冷的說,他根本不相信什么七七八八的,見陳的樣子,就知道陳在搗鬼。
“黨代表是我們黃埔之母,我們黃埔學生就像他的兒子一樣,他老人家的七七自然由我們來辦。”陳悲傷的說,看著陳演戲,蔣先云和宋云飛、伍子牛肚里早笑翻了,伍子牛更是對那幾壇酒垂唾欲滴。
“對,我們鄉下老人去世,兒子做頭七,和七七,陳連長這也是悼黨代表。”伍子牛幫腔道,也難為他這么文雅的詞。
莊繼華懷疑的看著蔣先云,蔣先云當然不會揭穿陳。
“是這樣,文革,你在美國久了,這些習俗恐怕都忘記了。”
莊繼華點點頭說:“好吧,那就祭奠黨代表吧”
莊繼華也迅速想想,可他不清楚陳到底為什么要這樣,便決定先看看在說。
見莊繼華同意了,陳立刻招呼幾個士兵把酒放在桌上,伍子牛跑去拿出幾個飯碗,宋云飛拍開酒壇就往往里倒酒,滿滿四碗酒。
陳神情肅穆的舉起一碗酒嘴里道:“黨代表,您英靈不遠,保佑我們攻必克,戰必勝。保佑革命成功,人民幸福…。”
說完把碗里的酒慢慢灑在地上,隨后又倒上第二碗酒。
“黨代表,您放心,您的教導我們一定牢記在心,革命到底。”
說完第二碗酒又灑在地上。接著又舉起第三碗酒。
“黨代表,您先走一步,異日我們到地下再聆聽您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