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真人固然是天下罕見的高手,但是這太極步他卻是從未領教過,陡然見到這門功夫,心中就頗為震驚,而且玄機大師就在身側,他卻時刻戒備著玄機大師會從旁偷襲,不能完全將心思用來對付韓漠,拂塵幻化成一片白光護在身體四周,韓漠身影鬼魅般在他身邊四處游動,他一時間卻是奈何不了韓漠。
墨十二郎服下藥丸之后,那種頭暈腦脹身子發軟的感覺慢慢消散不少,此時見到韓漠在玄機大師的指點之下,領悟了圈套太極八卦步法,那施展出來的威力,也確實讓人眼花繚亂,臉上亦是顯出驚訝之色。
韓漠的步法越走越順暢,一開始他為了領悟玄機大師所授口訣,以純陽真人為標桿,繞行在他的四周,將那套口訣運用于實戰之中。
這套步法,以純陽真人這樣的高手為對手施展,自然是進步神速。
太極步法,玄妙無比,令人難以捉摸,不過如果此時純陽真人若是能夠運轉勁氣,韓漠固然能以玄妙步法躲避純陽真人的進攻,卻未必能夠沖破純陽真人的勁氣接近過去。
只是方才純陽真人與玄機大師對上一掌,勁氣便被封堵了兩三成,而玄機大師的獅子吼鎮住他的鶴鳴,不但讓純陽真人的勁氣再受損耗,更是讓純陽真人心中升起了畏懼之心,不敢輕易鶴鳴聚氣,免得玄機大師再次出手。
也正是有頗多顧慮,純陽真人此刻只能發揮五成的本領,而韓漠依靠太極步和八部棍術,竟是足以與他五成本事相抗。
后起之秀中,能達到韓漠這等武道境界的,實屬罕見,純陽真人以往出手,除了一直忌憚天敵玄機大師之外,還真是無往不利,今日卻被韓漠這個年輕人纏的艱難不堪,他心中吃驚之余,卻亦是憤怒不已。
兩人你來我往,相斗許久,純陽真人連出殺招,若是一般角色,早已是死在這拂塵之下無數次,可是韓漠的步法實在是讓純陽真人摸不透規律,那些凌厲陰狠的殺招,卻在韓漠輕盈迅捷的步法之中,被輕松化解。
反倒是步法漸漸熟練的韓漠,卻已經能夠憑借著八部棍術,時不時地擊出精妙招數,好在這純陽真人也是厲害角色,若是換成一般人,只怕早就被血銅棍擊中。
實際上這也是韓漠首次與天下一流高手單獨對戰,純陽真人固然不能發揮全力,卻也足以讓韓漠斗志旺盛。
又斗了二三十回合,兩人依然僵持不下,忽聽得墨十二郎高聲叫道:“韓漠,攻他正胸,那里是他罩門!”
韓漠此前就見到墨十二郎最后一刀直劈純陽真人胸口,隱隱感覺其中必有原因,此時墨十二郎出聲提醒,頓時明白,純陽真人的致命之處,正是胸口正中。
他心中大定,找到攻擊之點,便連續往純陽真人的胸口猛攻。
他棍術雖然精妙,但是純陽真人也不愧是武道高手,雖然是以輕巧的拂塵應對韓漠的血銅棍,卻將自己的前胸護的嚴嚴實實,難有破綻出現,韓漠八部棍法連番上陣,棍影閃綽,甚至隱隱發出風雷之聲,可是在純陽真人的全力護衛之下,竟是難以突破到他胸口。
一旁肖木等人見到韓漠久攻不下,俱都是心中擔憂,瞥見純陽真人手下那群道士兀自以刀制著自己同伴,肖木身形移動,握緊大刀,身后的燕國武士立刻跟上,圍上前去,宋世清那邊的燕國武士見肖木等人上前,也不猶豫,呼拉拉地沖上前去,將那群道士團團圍住。
一眾道士立時握緊了刀,一名道士沉聲道:“誰敢動手?”此時純陽真人正與韓漠對戰,而且道士們顯然也知道玄機大師乃是了不起的武道宗師,俱都不敢輕舉妄動,固然不敢與肖木等人廝殺,卻也不敢在此刻真的殺了被制的燕國武士。
肖木抬刀厲聲道:“爾等妖道,還不放人?若是放人,或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否則……殺無赦!”
那群道士亦是純陽真人身邊的親信,倒也有膽識,有人沉聲道:“你們敢往前一步,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活不了!”
一時間,雙方眾人俱都僵持不下。
便在此時,忽聽得一名燕國武士驚聲叫起,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得月光之下,銅棍閃光,竟是從韓漠的手中脫手而飛。
燕國武士們都是大驚失色,而那群道士一時間忘記尚有玄機大師在此,有幾人歡呼出聲。
韓漠與純陽真人纏斗許久,好不容易卻是瞅見了純陽老道胸前露出小小的破綻,這破綻只是瞬間隱現,而韓漠卻是深知,與高手對敵,等待的,就是這瞬間即逝的一絲破綻。
他毫不猶疑挺棍突進,直戳純陽老道的胸口。
那銅棍勢大力沉,卻又如毒蛇般刁鉆靈巧,眼見得便要攻入,但是那破綻在韓漠出棍的瞬間,便立刻封住,而韓漠棍勢已去,那是全力一擊,電光火石之間,卻是難以收回。
純陽老道這破綻,卻是他故意顯露出來,就是要誘敵深入。
他見引得韓漠的銅棍過來,心中大喜,早就準備好了連招,拂塵迅速纏上了銅棍,而左手卻已經探出,抓住了棍身,在這一刻,他冒險一試,勁氣透注棍身,那是要以勁氣震開韓漠的手。
與韓漠纏斗許久,他知道韓漠本身的武技未必驚人,但是一套棍法卻實在是神出鬼沒,所以打定主意,先奪下血銅棍,那么失去血銅棍的韓漠,必然會不堪一擊。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他勁氣灌注棍身之后,那邊韓漠叫了一聲“不好”,撒手放棍,純陽老道拂塵一擺,那銅棍立時被卷起,飛到了空中。
就在他以為得計之時,猛聽得利器破空之聲響起,隨即便見到數點寒星打向了自己的胸口。
純陽老道這已經非同小可,他的拂塵卷向空中,這一刻那是真正的露出了大破綻,想要揮下拂拂塵抵擋這幾枚擊向自己胸口的寒星,已經是萬萬來不及。
電光火石間,他明白自己非但沒有讓韓漠中計,反倒給了韓漠將計就計的機會。
韓漠正是將計就計。
純陽老道露出那一絲破綻之時,韓漠心中就明鏡似意識到,這必然是純陽老道設下的局,否則以純陽老道如此修為,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輕易露出一絲破綻。
而且韓漠幾乎在瞬間就意識到,純陽老道露出這個破綻的目的,十有八九是要引自己的銅棍深入進去,從而抓住機會奪下自己的銅棍。
韓漠亦是在出棍的一剎那,便想到了將計就計之法。
純陽老道拂塵纏棍,卷而向天,在這一刻,中門大開,那才是真正的破綻,韓漠脫手放棍之時,手腕子下扭,已經扣動了袖箭。
西花廳配制的袖箭,里面設置了九支小型袖箭,而且俱都浸過毒藥,每一次扣動機關,可以同時射出三支袖箭。
韓漠先前使用過一次,而袖中尚有六支袖箭,銅棍脫手瞬間,連續扣動了兩次機關,六支袖箭前后射出,正打向純陽老道的胸口。
二人距離甚近,袖箭速度又快如閃電,純陽真人萬般無奈之下,橫出左手抵擋,怎奈六支袖箭方位不同,“噗噗噗”之聲連續發出,有四支閃電般的袖箭竟是被純陽真人生生抵擋住,但是余下兩支袖箭,卻沒入了純陽老道的胸口。
韓漠心知純陽老道非同一般,連口兩次機關后,只怕對方盛怒之下魚死網破,立時施展太極步,鬼魅般往后閃退。
純陽老道被擊中胸口,果然是神色大變,眼眸子中充滿了恐懼之色,卻又滿含著怨毒之色,如同白鶴般騰起,探手便往韓漠抓過去。
此時他已經無心顧及玄機大師就在不遠處,鶴鳴聲起,積攢起全身的勁氣,那是定要將韓漠斃于掌下。
就如同先前一般,那鶴鳴之聲起,玄機大師的獅吼之聲也在夜空之中彌散開來,純陽真人本來騰空躍起,宛若仙鶴,但是這獅子吼一發,這只仙鶴就像被箭矢射中,從半空中落下來。
純陽老道落于地上,胸口處卻是勁氣瘋狂外泄,他身上的道袍也膨脹起來,臉上肌肉就像被颶風吹動,劇烈抖動起來,眼眸子深處滿是驚懼之色。
韓漠躲開之后,瞧見純陽老道立于地上,再無方才神仙般的仙風道骨之姿,四肢詭異地扭動著,體內更是發出“噼里啪啦”的古怪聲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詭異非常。
很快,卻見得從純陽老道的胸口迸射出一道細小的血柱,隨即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不過片刻間,竟是從純陽老道胸口迸射出幾十道細小血柱,鮮血噴涌而出,月光之下,詭異可怖。
純陽老道身體卻不能動彈,只是嘶聲吼道:“大和尚,再有……再有兩年,你非我敵手……!”
玄機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純陽,你修霸道功法,卻不知傷人傷己。”
墨十二郎已經掙扎起身來,狂笑道:“純陽妖道,你的破魔掌果然還沒有修煉成功……兩年,哈哈哈,你如今連兩個時辰也活不了了!”
忽見純陽老道身體陡然動起來,騰空而起,直往玄機大師撲過來,聲音已經變形:“大和尚,我要與你同歸于盡……!”
韓漠見純陽老道表情猙獰可怖,身體卻如同白色的雪團撲向玄機大師,驚聲道:“大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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