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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回、月照黃昏青蓮子,風扶人間樹梢頭(結局)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徐公子勝治  分類: 古典仙俠 | 仙俠 | 梅溪 | 梅振衣 | 徐公子勝治 | 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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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于封天臺上斷自斬。天的立;應愿在正一三間修行各派斷緣了結。兩昆侖安定。緣法身不可斷。此非彼斷。斷緣也是了緣。聽聞法舟菩薩斬歷世化身界見證一世修行。梅振衣也下界一觀究竟。卻遇見了風君子。心有所感卻不可言述

最了解梅振衣的莫于知焰。聞言立即問道:“一緣已起。你欲斬金仙化身嗎?”仙家妙聲聞別有含——

發愿歷化形天劫成就金仙。修為到此境界。上師已無法訣可直接傳授。一切都要靠自己的見證與感悟。斬歷世修行化身道。說起來簡單。其實深奧玄妙。并不是通常理解的變換一個**行走人間而已。

它有各種各樣的緣法。與金仙菩薩動念發愿有關。到了這種修為心境還會動念發愿。當然不是開玩笑的。也不能隨隨便便。

梅振衣雖已成就金仙千余年。但在他的修行歷程中。卻缺乏這一方面的見證。對他修行影響最大的幾個。傳法上師鐘離權從未斬化身入世。大天尊下界為隨先生卻無分別。而清風仙童更特殊。他幾乎就是一位在世仙家。本尊行走人世間極少到仙界。

梅振衣若有所道:“卻有一人指點我良多。就是斗戰勝尊者。”

知焰反:“欲斬心猿。還是欲斬化身?”

這世上除了心猿悟空外。如果還有人對斬心猿之法領悟更多。那就是梅振衣了。但斬心猿之法并非金斬化身之術斗戰勝尊者不是無量光。后來的韋也不是韋馱天菩薩。這完全是兩個人。是本尊法身應舍棄的外在躁動心念所。

梅振衣卻無心猿之緣法可斬。幼年的那一場大夢本就與他的靈臺見知一體。不是應舍棄的外在躁動心念。斬也斬不掉。

梅振衣答道:“所以我在思悟“斷”二字。欲有所求證。”

知焰想了想微皺,頭緩開口道:“我無金仙成就。只測言。你欲斬心猿化身嗎?”

清風仙童當年在落橋頭。曾少年梅振衣講解金仙菩薩的歷世修行化身。這種化身并不相當于另一個自己。而是一個獨立的人。本尊法身與這個化身五官八觸一體。化身所見所聞本尊法身都能見能聞。但本尊所見所聞所感。這個人間化身是不知。

人間化身玄妙。有很多種。甚至你能想到有多少種。就有多少種。看上去可能類似。但都自的獨特玄機。化身若有法力修為。要么是從本尊法身中化出來的要么他自身煉所的。假如人間化身被滅。也等于自損修行或這化下界這一世見證的修行白費

化身不是變換**。由于本尊法與人身五官八觸一體。相當于金仙或菩薩本人在人間行事。若發愿斬化身下界尚未功德圓滿。沒有被斬滅也沒有斬盡收。那么本尊欲下界行事只能與化身一體。

到了這個時候化身與本尊無差了。本尊再下界也只能與化身合一。比如說梅溪若斬化身下界修行見證。未收回之前。間卻出現了搞不定的事情。必須本法身去辦。那么就只能以此化身出現在人間就是此化身。

一般很少出現這種情況。依緣法斬出的化身。不輪成與不成。一世修行要么斬盡要么斬滅了。

但也有例外。比如落歡橋頭的那關小妹。功德未圓滿被困在人間一千多年。觀自在菩薩卻要下界行那就只能以小妹的身份于是觀自在到人間就是關小妹。這一切都是拜呂祖所賜。到了二十一世紀人間還有一位賣果的關小妹。歡橋頭潑水果。

修行從來不簡單。境界越高越不容易。就算金仙或菩薩本人。也不能完全預期人間化身會上什么樣的意外因果。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梅振衣邊想邊答:“心猿化身。而是斷緣化身。此乃我所證悟。此化名叫梅溪。”

知焰笑了:“如此。倒是梅真人獨創之金仙化身。”

梅振衣:“所謂金仙化身。皆為創。”

知焰打趣道:“名為斷緣化身。不如稱續緣化身或了緣化身。”

梅振衣:“佛說斷者。即非斷緣。是名斷緣。佛說梅溪者。即非梅溪。是名梅溪。”

知焰愣了愣:“過去心法不可的。現在心不可的。未來心不可的。——你是在解說這語嗎?”

梅振衣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既不可的。是非常道。無所謂解說。”

知焰見他站了起來。點頭道:“一念化身斬成。祝你修證圓滿。祝他世間平安。”

008年11月14。下午四點半。北京中醫藥大學西門外。靠近集貿市場的一條街邊。風公子伸手去拉關小妹。笑著說道:“走走走。先去廣場轉轉。再到前門樓附近找家飯店。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錯的。”

說著話揀起了落上的打猴鞭。拉著關小妹施施然走去。

“這位大姐。你的水果不賣了嗎?”,突然傳來一個小伙子的聲音。

兩人都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來。只見梅溪仍站在原處。就似什么都沒發生。看見他。兩人的神情都變很古怪。怎么形容呢。假如有人在市政府門前裸奔跳舞。而執勤的民警卻視而不見。路過的旁觀者大慨就是這種神情吧。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對勁嗎?梅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又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

風公子突然呵呵笑出了聲。推了關小妹一把道:“烤熟的鴨子吃不成了。繼續賣你的水果吧。……咦。你的水果攤呢?”

“剛才有綜合執法車路過我把小車藏街角了。這位同學。別著急。這就推出來。你要買些什么水果?”關小妹古怪的神色一閃而沒。旋即恢復了正常。從街道轉彎處變戲法似的推出一輛小車。

車斗上面墊著木板。木板上擺的水果是秋梨與香蕉

明黃色鮮艷欲滴無瑕疵。在水果的旁邊。還放著一枝。就像從春天的柳樹上剛剛摘下來。嫩綠的細葉上還掛著新鮮的露珠。

“若是登門結緣。送秋梨不合適吧?關小妹你就沒什么新鮮貨色嗎?”風公子一直在笑。還不忘多嘴。

關小妹不答話。低頭從車斗里拿出兩個小箱子。對著梅溪打開道:“這是新橙與蓮子。”

“哇。這個季節。也能見到新鮮的蓮子?別說秋天。就連夏天北京也沒賣的!”梅溪很驚只見一個子里放的是金燦燦圓滿滿的新鮮子。另一個箱子放卻是未剝的蓮子。帶著蓮蓬與長長的綠莖。就似剛剛從盛夏的荷塘中采摘。

“北京當然見不到。什么季節沒有。但各方世界氣候不同這些絕對是空運進口的。新鮮的很!……同學。你真有眼光。附近這么多賣水果的你不找。偏偏一眼挑中了里。就多買點吧。”風公子抱著胳膊在一旁充當義務說員就像一幫著打廣告的托。

一個躲著城管街邊水果攤。居然還有不知從何:空運的新鮮蓮子。這話說出去估計都人信。但梅溪也沒想那么多。一這兩樣東西就動心了。暗道曲怡敏與曲教授在這個季節嘗到新鮮蓮子也會挺高興的。連忙點頭道:“我就要這兩樣。一樣來點吧。”

關小妹一臺子秤:“你要多少?”

梅溪有些不好意思的:“我只有五十塊一共就買這么多錢的。”他手頭并不寬裕平時省吃用。這五十塊錢還是從生活費里擠出來的。

關小妹給他拿了七個橙子又用一細繩將一把蓬扎好。上秤一看加起來正好五十塊。裝好袋遞了過來。梅溪接過袋子交完錢。剛準備轉身。衣兜里突然傳悅耳的鈴聲。是曲怡敏昨天送他的新手機響了。

接起手機。耳邊傳曲怡敏的音:“梅溪啊。你在哪里?可別忘了過來。姐姐正在給你好吃的呢。”

“我在路上。正往家走呢。一見!”梅溪答話時。臉上不由自主帶著一抹溫柔神色。

收起電話剛要走。公子突然在面前。手中拿著一支金黃色半透明的長鞭說道:“同學。你是不是丟了什么東'”

梅溪看見那支長鞭。左手一摸右袖。連忙點頭:“確實是我丟的。剛才不知為什么恍惚了一下。就像做了一場白日夢。東西丟了都不知道。”

風公子:“小伙可真有趣。剛才夢見什么了?”

梅溪:“想不起來了……幸虧是你揀到了。身在太感謝了!”

“是你的。就拿回吧。”風公子將打猴鞭還給梅溪。又一指他右手提的塑料兜:“你若真想謝。就送我一個水果嘗嘗吧。”

梅溪提起袋子道:“自己拿。”

“好了。一個就夠了。”風公子不客氣。伸手了一個橙子。拋了起來又接住。神情似是很高興。

梅溪剛想走。身后的關小妹又喊:“同學。你是不是還丟了什么?”

他身上除了衣服之。只有五十塊錢一個手機一張食堂的飯卡外加一只打猴鞭。錢已經花了。而手機和飯卡還在。梅溪轉身好奇的說:“沒有啊。我沒丟什么東西了。”

關小妹一指胸口:“你從小戴的一件首飾。像一片綠葉狀的翡翠?”

梅溪有些摸不著頭腦:“有嗎?我不記的。只記的我從來不戴首飾。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會清。別開玩笑了。”

風公子在一旁看著。收起了笑容。眼神就似要把梅溪整個人都看穿。突然扭臉沖關小妹道:“他說的是實話。你就別逗了。”

梅溪還著急有事。沒有多糾纏。提著新橙與蓮子離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水果攤與那兩位莫名其妙的人。在他身后不遠處站著三個小混混。一臉驚詫的揉著自己的眼睛。面相覷似是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之事。一時忘了跟去。

梅溪雖然第一次到曲教授家登門拜訪。單元樓上有樓號。找起來也不難。樓道門沒關。他上了樓還沒按門鈴。房門就了曲怡敏系著圍裙笑道:“我在廚房里老遠就看見你來了。請你吃飯表示感謝。又是你過生日。還拎什么東西?”

“這些子金燦燦。很圓滿很漂亮。我看著喜歡就買了。還有這些新鮮蓮子在北京可不容易看見。尤其在這個季。”梅溪一邊答話。一邊的微笑

“哇。新摘的蓮蓬啊。我只在電視里見過!”曲敏很是開心。伸手就把袋子接了過去。在北京長大姑娘。沒有見新鮮的蓮蓬也很正常梅溪的家鄉也有。但他中學期間暑假時曾隨賣藝班子去過南方。在鄉下倒是見過不'。

有一位六十多歲的婦人笑呵呵的走到門在鞋柜拿出拖鞋打招呼:“快進來吧。先在房坐著喝杯茶。”她是曲老頭的老伴姜奶奶。以前見過幾次面。

“小敏不用假裝快了。把裙解了吧。領著梅溪到我坐一會。開飯還早。”曲正波也笑呵呵的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梅溪進門換好鞋。起袖子道:“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嗎?打打下手也行。”

教授笑道:“你是今天的主客。哪有下廚房的道理?等著上席就行。……嗯二十歲生日。在古代**二十冠而字。那是成人禮。過了今晚。你就是大人了。”

曲怡敏解下圍裙。拉著梅溪的胳膊道:“去洗個手。跟我來帶你看看我爺爺的傳家寶。”

傳家寶?前不久教授剛被人用一假藥鼎忽悠過怎么又冒出來一個傳家寶。難道最近又有江湖騙子上門了?曲教授這種人應該不會上兩次同樣的當啊?

帶著疑惑來到書房。曲教授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是殷實的書香人家。家中的布置很是精致典雅。鄉下孩子梅

未曾見識過。兩面墻都是書架。上面擺滿了各類書角處有一個掛著紗簾的書柜。屋子的一放著書桌。書桌上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書桌前面還有一小茶幾。旁邊放著三張休閑藤椅。

這書房可真大。也是一個私人會客室。朋友之間喝茶下棋閑談的的方。曲怡敏讓梅溪在茶幾前坐下。身出去倒茶。梅溪正在打量間。她已經端著茶還有幾莖蓮蓬進來

“商場和藥房都有干的蓮子賣。我也喝過蓮子羹。但新鮮的沒吃過。怎么剝呀?”曲怡敏擺弄著一個蓮蓬問道。

“我來教你。”梅溪拿過蓮蓬剝出一枚蓮子。再將外面的那一層青色的軟皮撕去。揭開表面薄薄的一,白膜。遞過去一枚鮮嫩的果實。

曲怡敏拿過去正要往嘴里放。梅溪又伸手擋住道:“別這么吃。把兩瓣分開。中間的青芯掉。蓮子心是苦的。”

蓮子像花生那也兩在一起的。但中間卻很密實不太好分開。曲怡敏看了一眼干放回到梅溪手上道:“你幫我去芯。”

梅溪分開蓮瓣。將中間的青芽掉。遞給曲怡敏時卻發現她沒有伸手接。而是**在那里等著。分明就是讓他喂。神情卻很自然毫不做作。

這個輔導員姐姐啊。是越來越不設防了。這種無形中越來越接近的親密。讓梅溪覺的很溫暖同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的將蓮子遞到曲怡敏的嘴邊。卻小心翼翼的沒有觸碰她的嘴唇。離著一寸遠手指輕輕一彈。兩瓣白色的果肉恰好落到曲怡敏的**。

“嗯。真好吃。又嫩又脆。味道真特別!……梅。你也吃啊。別只看著我。”曲怡敏一邊嘗著蓮子一說話。

梅溪也剝了一枚放進自己嘴。曲怡敏卻瞪大眼睛好奇的問:“你吃蓮子。為什么不去芯?”

梅溪答道:“這么吃。覺有些苦。卻帶著特有的清。”

“是嗎?你我剝一個。我也要著心吃。”

梅溪又剝了一枚完整的蓮子遞了過去。手心向上剛伸出一半。曲怡敏突然一低頭。就像一只可愛的小云雀。從他手心將蓮子銜了過去。人的行止是受環境影響。在爺爺奶的家中。曲怡敏的身份不再是學校的輔導員。就是個調的小孫女。

“嗯。你說的真對。有些苦但有特別的清香。”曲怡敏很滿意的點頭。

梅溪卻忍不住臉上微發燙。呼也變的不太自然。曲怡敏溫軟的嘴唇剛剛“吻”過他的手心。有一種麻**的感覺莫名蔓延全身。很舒服又有些讓人羞澀。總之形容不出來。

“你剛才不是說。要讓我看看你爺爺的傳家寶嗎?”梅溪轉移了話題。

“只顧著吃蓮子。你不提我差點忘了。快來看!”怡敏站起身來走到屋角。打開了那柜門前的沙簾。梅溪一眼就吸引了。透過玻璃門。他看見了一件東西。不由自的屏住呼吸。

那是一只秘青瓷水著。不知是隔著玻璃門的反光還是別的原因。它就像浸泡在水中。表面有一層奇異的波光。梅溪不自主的站了起來。走了過去伸開書柜的門。沒有了玻璃的阻隔看的更加清晰。那水著上帶著神秘的古色波光。

在大多數外行人眼看不出很多東西的差異。但在一個江湖冊門高手眼里。有一些古物是無法仿造亂真的。再高明的贗品也沒有真品的那種特殊感覺。或因為早已失傳的工或因為滄桑的歷史沉淀。

“這是我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據說藥王爺當年還用它喝過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爺爺說了。不是真的假的。是家傳的紀念珍藏。將來還要給我呢!……你懂行。看看這是真正的古董嗎?”曲怡敏在一旁介紹道。

古董?這可不是一般的古董。而是一件國寶極的文物。難的保存的如此完好!哪怕打碎了粘起來它也是寶貝。與一般的古董意義完全不同。它的價值簡直是無法估算的。因為在古玩拍賣市場中根本就沒見過同類的東西可以比較。它太珍稀了。傳世的物件都在各大博物館中陳列呢。

梅溪做了一個深呼吸。盡量平靜的答道:“這是一件傳世真品。它非常珍貴。甚至超出你的想像力。”

他沒有對曲怡敏解說太多。怕驚嚇著這位大姑娘。但在江湖中闖蕩過的梅溪卻考慮到另外一件事。這東西太珍貴了。曲教授自己不知情也不懂江湖門道。假如有人上門看見了。很可能以研究鑒定的名義借走。再換個外行分辨不出的高仿品來。那就誰也說不清了。

這種事并不是沒有發生過。梅溪既然想。心中暗自盤算。待會兒就找個機會和曲教授私下說清楚門道。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么夸張啊?一會兒在飯桌上就告訴爺爺。今天請你來。爺爺也想要你順便一下。……看來它是傳家寶!這個水著的來歷。還有一段故事呢。我講給你聽。”

曲怡敏站在書柜前。很自然的挽住梅溪的一只手臂。身體輕輕的依在他的肩側。講起了家傳水著的故事:很多很多很多年前。她們家的祖上是藥王爺孫思身邊的藥童。那一年跟隨藥王爺去了江南。給老人家一位故友的后人治療魂癥……

梅溪靜靜的聽著。神卻變的有些朦朧。并沒有看著書柜中那件稀世珍寶。而是低下頭凝曲怡敏的側臉。一縷發絲披在她的額前。長長的睫毛是那么美。話時吐出的氣息是那么近那樣溫馨。空氣中彌漫這一種神秘的看不見的萌動情懷。

窗外已是黃昏后。溫柔的晚風拂過樹梢。一彎月牙浮現半空。悄然凝望著百態人間萬家燈火。

——《靈山》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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