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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正文
妖王扣自然是一人戴一支,神識相通好配合紫電、青霜劍聯手合擊,白葫蘆是信物,有事不僅可以去找乾元山風清、月明,也可以去找喬散人,更重要的可持此物去見十大妖王。中文文學龍空山如今已被十大妖王徹底盤踞,不是想進奈何淵就能進去的。
紫電、青霜劍要演練純熟,以自身的修為結合神器的妙用,才可以御器相合,梅振衣與知焰毫無保留的講授了兩人合器的心得感悟,讓張果與星云師太一定要在入昆侖仙境之前將這兩柄劍的妙用以及配合掌握純熟,這比他們自己摸索要方便多了。
張果走了,家中的瑣碎俗事都交給菁蕪山莊的管事趙啟明打理,生意、田莊等事務有梅氏五兄弟負責,大事則由玉真公主作主。玉真如今不經常住在齊云觀,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青漪三山的隨緣小筑,谷兒、穗兒也常住隨緣小筑,有什么事提溜轉來回傳訊。
如今的隨緣小筑規模相當不小了,除了前廳與兩邊的側廳之外,后面又修了中庭、跨院、后院。這里相當于梅振衣的私宅,后面是平時的清修之地,前廳是待客之所,中庭還可開筵席供多人飲宴。
承樞峰對面的法柱峰腳下,綠樹掩映中修了一所“聽松居”,是專門供訪客留宿的地方,此時的青漪三山還沒什么訪客,那是為將來準備的,靜室客房有數十間之多。另外梅毅、立嵐、張果等人各有修行居所,散落分布在法柱峰中,規模都不小。
修行居所不是僅為一個人準備的,比如梅毅平時修行的地方叫藏劍廬,兩進很大的草堂院落,中間還有演武場。梅氏五兄弟練劍學藝就在這里,全住下綽綽有余。反正梅振衣不缺錢,梅家也不缺物力與人力,建造規模全按照長遠籌劃。
梅振衣甚至在法柱峰的另一側,山腳下臨青漪湖邊的緩坡上修建了一座五湖山莊,目前只是雛形還未建造完畢。這里是給大官湖中胡龍騰等幾個妖怪準備地,鐘離權已經預先替他收了這五個徒弟,時間還要再等九年。
在梅振衣鑿建青漪三山洞天的藍圖中,這個洞天福地有兩處門戶。一個是從齊云峰方向,就對著齊云觀的后院,供自家子弟出入,另一處從青漪湖中的方向,迎門就是五湖山莊,供來訪外人出入。這兩處門戶都挺有意思,從齊云峰過來先要跳過斷崖。從五湖山莊進來后要翻過或繞過法柱峰。
張果剛剛離去沒多久,青漪三山就迎來了第一位修行界重要的訪客。龍虎山掌門張士元的嫡長子張修。
幾個月前梅振衣派梅毅去了龍虎山,梅六發之事處置的不僅讓張家,也讓天下修行各派無話可說。\\\\\\\梅六發是該死,但那張僥的舉止也不善,僅回一封信道歉是不夠的,做為往來禮數,張士元派自己地兒子親自登門了。
張修與梅振衣同歲。今年都是二十二,但梅振衣是十月生辰,他是四月生辰,比梅振衣大了半年。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打扮看上去像個書生,談吐很有幾分出塵之氣,與梅振衣很是投緣。
張修來此無非三個目的。一是向梅振衣通報張家如何處置張僥,并表達歉意;二是對梅家的處置表示感激,上門結交修好。另外還有一個私人的請求,就是向梅振衣求藥治療一個人的傷勢,這個人居然就是得罪梅家的張僥。
提及龍虎山處置張僥,不可避免的就談到了門中戒律,一般修行人地戒律是不對外人公開的,但道友之間交流時可以相互借鑒。龍虎山地戒律與東華門的內容大體區別不多。但做為流傳數百年的大派。其體系更加詳細復雜。
按張僥的舉止,與梅六發動手并不算違戒。在龍虎山“子弟離山二十八戒”中有一條“十三出”,規定了十三種可以與人動手斗法的情況。遇到梅六發這樣拔劍攔路,并率先出手的情況,張僥不施法術難以自保,是可以出手的。
但張僥犯了另一戒,是龍虎山“子弟入門行止九戒”中地“口惡”,他不該惡言嘲笑與譏諷梅六發,更不該說什么你不配和我說話,叫你家梅公子來之類的,這顯然就是一種挑釁了。如果沒有造成嚴重后果,張僥違戒可能會受面壁思過的懲處,半年內不得學習門中更高深的道法,這在修行人中叫作“禁受”。
但張僥造成的后果很嚴重,事情的起因也不光彩,他隨行的三名家人送命,雖然梅六發是主犯,但他也有責任,還可能導致龍虎山與蕪州梅家無端交惡,應該加重懲處。張士元打斷了他地腿,并罰他思過三年,同時禁受三年,三年期滿后師長認為他的心性已經有所改變,才會繼續傳他道法。
也許是因為張僥的身子骨實在太弱了一些,或者張士元盛怒之下出手實在太重了一些,當時可不是用棒子敲的,而是直接一揮袖,以法力將他的雙腿卷折。調養了這么多天傷勢恢復的差不多了,張僥已能下地走路,卻發現留有遺患,筋骨已恢復,但經脈運轉凝滯竟暗帶殘疾。
對于正常人來說這雙腿還可以用,但不能飛奔負重,對于修行人來說這雙腿就等于廢了。這種傷勢是很難醫治的,因為有內損暗傷沒有及早發現,等筋骨長好痼疾已成。張士元也有點后悔自己出手太重了,這是個意外。
前文說過張僥的父親早亡,寡母將他養大。張僥地母親經常傷心啼哭,擔心這孩子雙腿終身留有殘疾。
張修見叔母傷心也有不忍,見到梅振衣之后,找了個機會私下問道:“聽聞梅真人是孫思邈前輩地衣缽傳人,可有法能醫治張僥的殘疾?醫案與脈象診斷我都帶來了。我也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唐突,張僥畢竟是開罪梅家之人,只是私下一問。”
這不算求情而是求醫。張修親自上門私下里說出這番話,梅振衣不好拒絕。他答道:“母憐其子,人之常情,難免失于溺愛縱容。希望張僥道友經此三年之罰,日后行止有所收斂,說實話,此事地起因主要在我平日未能多加管束門下,也有責任。道友將醫案和脈象給我,看看有沒有辦法。”
梅振衣看了醫案之后說道:“此非傷勢。尋常手段難以治愈,需用特殊的外丹餌藥才行。我親手配制需要一段時日,道友若無急事,可在青漪三山中多盤桓幾日。”
張修一聽張僥可治,而梅振衣也肯賜藥,當即起身行禮道:“多謝梅真人,張某甚是感激。非為張僥,而是為我守寡的叔母道謝!……這青漪三山地風景氣象我很喜歡。能有機會參觀正在鑿建中的仙家洞天非常難得,更難得的是能向梅真人請教切磋,尤其是煉藥之道。”
龍虎山是歷史悠久的修行大派,門中高人怎能不會醫治內傷?假如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張僥的傷勢有異及時處置的話,也不會留下今日的隱疾。但拖到現在,張僥的內損連張士元都治不好,所以張修才會試探著向梅振衣求助。
梅振衣只看了一眼醫案。連張僥本人的面都沒見著,就說有藥可醫,這讓張修很是佩服。像張修這種世家子弟,看上去謙和但骨子里有一股天生地傲氣,要想讓他佩服需要有鎮得住的手段才行。張修也算是個虛心好學之人,當即就起了請教之心,愿意在青漪三山多留一段時日。
梅振衣擅長煉藥。而龍虎山擅長符與陣法,梅振衣也正想向張修請教呢,他當即笑道:“請教不敢當,同道交流而已,我可一邊煉藥一邊與張兄解說。其實我也有事要請教張兄,這是我在昆侖仙境偶得的幾張符,還有這十三枚陣符,你能看得出來歷嗎?”
得自阿斑的三張符已經在西海用掉一張。剩下的兩張與那十三塊玉牌都放在桌上。張修看見是大吃一驚:“這就是紫府神雷符,向來以我龍虎山所制為正傳。而這十三道陣符是布置引雷陣所用,制符所必須。”
這些東西應該是某位前人的遺物,張修判斷符制成的年代已經很久遠,大約在三百年以上,非常有可能出自于龍虎山,但龍虎山自古傳人不少,到底是誰離山之后行游昆侖仙境在蠻荒中留下這些東西,連阿斑都不清楚,已無法考證。
那十三塊玉符能布成一種陣法,叫做“引雷陣”,制做紫府神雷符時需要用到,此符地制作難度極大要求也很特殊,畫符的時候要在引雷陣中動筆,才能施以激應紫府神雷地妙用。
梅振衣并沒有著急當場請教符之術,又閑聊幾句互發了一番感慨,當晚設宴款待,張修就留了下來住在聽松居中,隨行的還有五名張家的下人。接下來的日子梅振衣有很多事要忙,再度處理得自西海湟的那些天材地寶,這不是一、兩天能夠完全煉化提純的東西,同時他還要煉制靈藥,就當著張修的面。
修行人之間地交流證是很有講究的,像他們這種情況,是不會說明門內師傳法訣的,但可以交流自身修行中境界相通的感悟證。
這一天,梅振衣將張修請到自己的煉丹房中,沒有用拜神鞭,取出一個藥鼎,要當面煉制治療張僥內損的靈藥。張修問道:“梅真人以何物煉制靈藥,能治愈張僥的內損?”
“共三味,千年靈血竭,千年妖骨粉,段節化潤丹。”梅振衣輕飄飄地說出這三味如雷貫耳的藥名,面色平淡的就像在說普通的甘草、菊花一樣。
張修嘴張得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梅振衣幾天前答應的很輕松,張修也沒想到用的藥會如此貴重。這不僅是價值多少錢的問題,而是根本難以尋覓,假如他事先清楚的話,估計都不好意思張嘴,這個人情太大了,梅振衣輕飄飄地就送了給他。
“梅真人。你怎么不早說?如此貴重地修行靈藥,張僥承受不起。”張修說話時都快出汗了。
梅振衣微微一笑:“靈藥不談其貴,只論其用,我手里恰好有,而你又恰好開口,這與張僥無關,是我與張修兄的緣法。……況且我還有事要請教道友呢,關于龍虎山符之術我一向仰慕也很好奇。”
張修:“您有什么想問地盡管開口,只要我能說。無不盡言。”他沒想到所求的靈藥,梅振衣要花這么大代價才能煉成,此時這份人情還真不好還了。
梅振衣一揮手:“不急不急,先把靈藥煉成再說,張兄不是對煉藥之道感興趣嗎,有什么疑惑之處盡管開口。”他很能沉得住氣,根本不主動請教什么。將江湖八大門中擺場子“興崗抬門檻”的手段運用的是爐火純青,欲取之必先予之。有梅振衣這樣一位煉藥大師現場演示并隨時講解。煉制的還是天下難尋的珍奇靈藥,這樣的機會上哪里去找?張修收攝心神不再有雜念,一邊仔細觀看梅振衣煉藥的每一個步驟,有疑惑隨時發問。
張修問道:“段節化潤丹我聽說過,也知道它的功效,可助修行人突破易筋洗髓關口。這本已是定性成藥,梅真人還能以它與千年靈血竭和千年靈骨粉再度相配煉化嗎?”
“張兄果然是內行。熟知煉丹與普通地藥方配伍不同。”梅振衣已經啟爐煉制千年妖骨粉,不再開口說話而以神念回答,先贊了張修一句,接著解釋道:“我此刻煉藥之術,與御器、煉器之法同源,以多味藥材煉制丹藥,相當于以多種天材地寶合成一器。段節化潤丹相當于成形法寶。我再以千年靈血竭與千年妖骨粉合煉,更添其妙用。”
張修嘆道:“若法器已成形,很難再添加天材地寶合煉,稍不小心一損俱損,如此類比煉藥,火候實在要掌控的相當精妙。”
梅振衣:“我也要很小心才行,先將千年妖骨完全煉制成純凈的粉劑,再以千年靈血竭合煉成骨血斷續膏。最后以法力散開段節化潤丹吸附。一次成藥。……我一步步慢慢來,得有幾天時間。會讓你感應到每一步的手法與火候。”
梅振衣一連煉制了七天,煉藥時間是從每天午后到黃昏,也不完全是煉制那一味靈藥,比如碎妖骨就煉制了不少,還有其他用處,主要是為了給張修演示清楚,一邊煉藥還向他講解各種外丹藥性與施用方法。只有最后一步只演示了一次,因為以法力將段節化潤丹散開后要一次吸附骨血斷續膏完成。
最后煉成的靈藥是淡雪青色的粉末,異常細致還有相互吸附之力,在藥鼎中就似流動的水銀形狀,自動聚合在一起并不散開,收集之后裝滿了巴掌大小地一個玉瓶。
梅振衣將這瓶靈藥遞給張修道:“靈藥已成,使用時既不內服也不外敷,以御器之法將之化開為無形,讓藥力直接沁入周身位,每日午時用藥,每次用指甲蓋這么大小的一點就可以。此藥不僅可以治張僥地癥狀,還有洗煉筋骨爐鼎輔助修行之功,張僥用一小半大約就可以痊愈了,剩下的大半瓶,就算我送給張修兄的一點心意。”
張修稱謝接過,又問道:“如此靈藥,不知叫什么名字?”
梅振衣:“初次煉成,我還沒起名,既然此藥煉成的機緣與張兄到來有關,想請你給起個名字。”
這句話是給足了張修面子呀,同時手段也很巧。這么難得的靈藥請張修起名,那么以后別人用到或提到這味藥時,自然會想起這段典故,甚至可能傳為修行界一段佳話,無形中梅家與龍虎山之間就好似親近了不少。就是起個名字而已,惠而不費,講究卻很
張修很高興,想了想道:“就叫凝爐散,如何?”
“好名字,就這么定了!”梅振衣笑了,笑容中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親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