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打算?”聽著兒子的反問,王復生冷笑一聲道:“我什么打算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現在出事了,才知道回來問你老子什么打算,當初狗膽包天策劃殺人的魄力哪去了?你王大少那么能,怎么不自己想辦法擺平?”
“老王,你可不能不管兒子啊,咱們就這一個兒子……”黃瑾拿出手絹捂著兒子滴血的額頭,臉上再沒了剛才的潑婦模樣,她知道這件事關系到兒子的性命,丈夫要真不管,兒子鐵定是死路一條。
“我自己也可以解決”王兢再次擋開母親的手,就那么任憑額頭上的鮮血流下臉頰,他以冷硬的聲音說道:“只要姓梁的一死,自然就一了百了,天下太平了”
“瞧瞧,這就是咱們生出的兒子,多能耐啊上嘴皮下嘴皮一合,一個副處級公安局長的命就沒了”望了望臉色蒼白的妻子,王復生的聲音中透著濃濃地自嘲,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問自己的兒子:“你除了憑仗我這個當市委書記的老子,還有其它的本事嗎?再換句話說,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也不是你老子,你覺得自己還會張口閉口將人命說的草芥還不值嗎?”
“現在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王兢臉上的神情微變,他被父親這句質問給刺痛了。父親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說如果他沒有當市委書記的爹,那就是百無一用的廢物。他咬著牙問道:“爸,你就說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管,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處理”
“你所謂的‘自己的方式’,無非就是雇兇殺人”王復生睜開雙眼,臉上已經變得無喜無悲,“梁晨是什么來歷,你知道嗎?如果梁晨在錦平被殺,你覺得,會有什么樣的后果?”頓了一下,又搖頭道:“是了,這都不在你考慮的范圍內,你兢少就知道,誰惹了你,誰要動你,你就干掉誰”
“老王,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些”黃瑾焦急地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怎么幫兒子脫罪。”
王書記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盯了神情倔強的王兢好一會,才緩緩說了句:“你要不是我兒子該有多好”說完,這位市委書記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轉身走進了書房。
“沒事了沒事了,有你爸出面,肯定沒事了”黃瑾拉著兒子在沙上坐下,接著用手絹按著兒子的額頭,聲音卻是不知不覺地變得哽咽起來:“你說你,怎么能做殺人這種事呢,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媽怎么辦……”
王兢輕輕拍著母親的肩膀,目光卻是望向了緊閉的里面的父親必定是通過電話為自己的事做著安排布置。盡管父親說的絕情,但說到底,他們終究是父子,父親不可能撒手不管。想到這里,他心里不由地涌起一股仇恨之火,要不是梁晨鐵了心地找他麻煩,他又怎么會如此地被動和狼狽他剛才說要殺掉梁晨,完全是內心真實的意愿,背景牛B又怎么樣?人一旦死了,錦平市官場固然會因此而受責,但依靠家族的蔭護,未必會對父親造成多大影響……
訊問室里,對于何俊的審訊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面對著一直保持沉默的何家大少,梁晨暗暗嘆了口氣,原本以為是一個好捏的軟柿子,卻沒想到,實際上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單刀直入法,迂回包抄法,誘餌陷井法,這些訊問技巧在何俊身上,都沒有起到任何效用。何俊以不變應萬變,低著頭做沉思的大衛狀,即使是被梁晨點中了心里的秘密,卻依然強忍著驚慌咬著牙一聲不吭。
梁晨知道,何俊不同于滅門慘案中的兇手張默,許彥斌之流。后者是屬于無根無底的亡命之徒,在證據確鑿,明知不能幸免的情況下,往往會很‘光棍’地選擇如實招供。但何俊,張豪,卻是有顯赫的家世和強硬的社交背景做依仗,就如現在何俊來說,之所以能做到‘任爾東西南風,我自巍然不動’,就在于他明白,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同理,鄭虎,長毛等人在明確的視頻證據面前,仍然拒不肯指認王兢,張豪,何俊三人,也正是基于這種原因。
梁晨也很清楚,如果不能對張豪,何俊兩人做到一擊必中,而且是必中要害,那么得到喘息的張豪,何俊,還有那個尚未請來的兢少,就會從容布置一張龐大的勢力網,他接下來的調查,也勢必陷入舉步維艱的困境中。
整整一個下午,梁晨分別對何俊和張豪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訊問。縱使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梁晨也不會讓這兩個家伙好受,煙不給,水沒有,張豪與何俊一言不,他也跟著玩深沉。悠閑地看著報紙,偶爾提個問題,腰酸了站起來走幾圈,抽支煙提提神。
別說,張豪與何俊的忍受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硬是強撐了三個小時。根據法律規定,一次訊問的時間不能連續過四個小時,總時限不能過十二小時。張豪與何俊是在下午一點被‘請’來的,那么也就是說,在凌晨一點之前,梁晨若不能取得進展,那就必須將張豪與何俊兩人釋放。
關于這一點,想必張豪與何俊都很清楚。這也是他們得以支撐的動力。一旦時間到了,如果梁晨再不放人,那么他們還可以通過家里的勢力‘名正言順’地對梁晨進行施壓。那樣一來,梁晨無疑就陷入了被動
結束了訊問,已是晚上七點多。梁晨走出了辦公大樓,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似乎要將心里的悶氣全部呼出體外。晚風帶著幾分涼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梁晨走出幾步,就見吉普車緩緩開了過來。
當他坐上車,就聽得手機嗡嗡作響。掏出手機看了眼號碼,臉上不禁閃過一抹古怪“張市長,您好”梁晨的聲音很客氣,此張市長并非是副市長虎,而是市長張秉林。
“小梁,聽說,一年前的縱火案有了眉目,現在進展怎么樣?”先打來的電話詢問的不是張豪的父親張副市長,而是這位看不來毫不相關的張市長,此中情況,頗有些耐人尋味了
“相關嫌疑人已被帶回訊問,但進展不大”梁晨如實地回答道:“此案涉及張副市長的兒子張豪,華恒公司董事長何百強的兒子何俊,還有,市委王書記的兒子王兢。張豪,何俊兩人剛剛接受訊問,但王兢仍然沒有下落”
“小梁,縱火案性質嚴重,對社會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又是公安部嚴令督察的重案,你一定要再接再厲,爭取早日讓案情水落石出,給無辜的受害人一個交待堅持原則,放心去查,我是支持你的”張市長很是嚴肅,也貌似也很氣魄地說道。
“謝謝您的支持,您放心,我一定會堅持原則,將此案徹查到底”梁晨一本正經地保證著。掛了電話,他心里卻是冷笑,這張秉林明顯是拿著他當槍使,按張秉林的意思,是巴不得坐實張豪,何俊和王兢的罪名,以達到讓市委書記王復生,副市長虎名聲掃地的目的。但是反過來說,目前的他也確實需要張秉林的支持,盡管現在的張秉林基本屬于被架空的孤家寡人,但做為市長,做為市常委一員,對方的態度也是有著幾分份量的
回到了家里,梁晨略顯疲憊地仰躺在沙上,齊雨柔坐在他的身邊,伸出雙手輕輕揉著男人的太陽穴。“遇到什么難題了,能不能和我說說?”以齊雨柔的目光敏銳,又怎么會看不出男人有著心事
“案子的事小問題罷了”梁晨向女人笑了笑,他的頭枕著對方豐腴柔軟的大腿,鼻中充塞著女人身體的幽香。這個齊雨柔啊,看起來真和他耗上了。隨口說了句,他便轉移了話題,伸手拿過女人纖滑的玉手,輕輕把玩著,又問道:“海倫呢?”
“她啊,現新目標了”齊雨柔吃吃一笑,輕聲道:“正在隔壁把妹呢?”
“隔壁?”梁晨怔了下,隨后臉色一變,坐了起來沉聲道:“馬上讓海倫回來”對于海倫的愛好,他也清楚幾分,這放蕩的大洋馬是男女通吃,別人也就算了,但隔壁連家兩個女孩,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海倫碰的。
“那么緊張做什么?難道你認得那兩個美女?”齊雨柔在一怔之后,便從梁晨的神情變化中現了蹊蹺,開口問道。
“那是雪霏的兩個堂妹”梁晨無須隱瞞,徑直將連夕若與連兮兮的身份說了出來。
“連家的人,你那個記者情人的堂妹?怪不得呢”齊雨柔將頭枕進男人的胸膛上,雙手抱著男人的腰,似乎很享受這種難得的親密機會。
頓了一下,又仰起玉容,媚笑道:“海倫的泡妞功夫很高明呢,晨,讓她把那對姐妹泡到手,然后都送到你的床上,你覺得好不好?”
啪話音剛落,她的俏臀便被男人結結實實掌摑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