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忽如其來的一幕讓政法委的葛副書記,分局長楊新剛等人禁不住目瞪口呆。凌思雨與李冰的腦筋轉的很快,馬上就會意她們這位老朋友是玩的什么把戲。兩女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這位老同學就算救人也不忘一次惡作劇,雖說可能是針對張少峰,但無形之中,卻是也占了她們的便宜……
張少峰不傻,雖說心里對梁晨恨之入骨,但心里卻明白,對方確是來救他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丈夫忍辱負重,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等等”反應過來的葛副書記開口了,他走上前兩步,看了看張少峰,又看了看梁晨,皮笑肉不笑地道:“梁副局長,我怎么看你這表侄好像要比你還要大上幾歲呢?”
“葛副書記”梁晨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我這個人沒什么優點,就是輩份高。在老家村里頭,就像葛書記您這樣歲數的,見到我還得叫小叔什么的”
分局長楊新剛,政治部主任吳喚忠,刑偵支隊副支隊長盧勇,以及在場的分局民警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論職務級別,這位梁副局長還比葛副書記低半格,然而其散發出來的強勢彪悍,卻是根本沒把葛副書記放在眼里。
葛副書記的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茄子醬,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好半晌才強壓著心里的怒火冷笑一聲道:“你說他是你的表侄,可是在筆錄里,他卻自稱是張市長的公子,這又作何解釋?”
“混賬東西”梁晨立刻接口罵了句,并且伸腿給了張少峰一腳,恨恨地道:“你怎么不說你爸是省長?這牛都叫你吹的沒邊了你爸要真是市長,你能被人欺負成這種熊德行?”
“梁局,您這話說的有失公道啊”聽出梁晨話里中的夾槍弄棒,分局長楊新剛忍不住開了口:“不管是你的表侄也好,是市長的公子也罷,聚眾yin亂,那是事實我們分局都是依法執行公務,何談欺負不欺負?”
“我們沒有……”凌思雨與李冰急急地辯解道:“我們當時喝醉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們喝醉了,不代表兩位男士也喝醉了”楊新剛冷笑一聲道:“我們分局民警進去的時候,他們可是生龍活虎,清醒的很呢?”
“什么叫聚眾yin亂?”梁晨眉毛揚了揚,向著分局長楊新剛問道:“兩對男女在各自的房間里,就算是發生了性關系,充其量算是不道德的通奸行為。”
“在同一家酒店,相鄰的兩個房間里,彼此相識的兩對男女進行或準備進行不道德的性行為,完全具備了聚眾yin亂的相關要件”楊新剛從事警察二十多年,對于相關法律的熟悉度,絕對要比梁晨這個參加工作幾年的新丁強上許多。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譏諷,目光掃了凌思雨與李冰一眼道:“退一步來講,就算不是聚眾yin亂,那么在兩名女士醉酒不是自愿的情況下,實施性侵犯,那便是不折不扣的罪按照法律規定,兩名男士應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聚眾yin亂罪,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和拘役;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楊新剛的意思很明顯,這兩條任選其一然而無論怎么選,都逃不掉追究嚴重刑事責任的下場。
“你說聚眾yin亂就聚眾yin亂,你說就?”梁晨斜睨了對方一眼,不屑地笑了笑:“經過調查了嗎?當事人的筆錄做完了嗎?這么草率就定下了罪名,你們臨河分局辦案一向都是這么‘雷厲風行’嗎?”
“草不草率,事實說話葛書記在這里不妨做個見證,看看這個案子到底是什么結果”楊新剛的火氣也上來,針鋒相對地反駁道。
看著這火藥味極濃的一幕,凌思雨與李冰心里十分地忐忑,兩女都注意到那個分局長的強硬態度,在‘證據確鑿’師出無名的情況下,又加上有個什么葛書記的領導在場,梁晨想要名正言順地帶她們離開,難度真是太大了。
“楊新剛,你在局里是什么職務?”梁晨抱著雙肩,瞇著眼睛問道。
“我是分局局長”楊新剛怔了一下,下意識地開口答道。
“你和我,誰的職務高?”梁晨向前踱了兩步,接著又問了句。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梁局你了”楊新剛眼中閃過一抹嫉妒和不服,他的年紀幾乎是對方的二倍,然而卻是改變不了對方是他領導的事實。
“看來你是明白的,那我就放心了”梁晨來到楊新剛面前,微微一笑道:“現在,我命令你,將眼前這個案子轉交給市局刑偵支隊處理。”
楊新剛頓時火冒三丈,這小王八蛋竟然掩飾都不掩飾,赤祼祼地表明態度用職務來壓他
“我不同意”楊新剛額頭青筋突突真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同意?不同意就是目無組織目無領導”梁晨翻臉比翻書還快,臉一沉,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桌子旁兩名還算有點姿色的女警嚇的面容失色。
“梁晨,你別太過分了?”政法委的葛副書記忍無可忍,大聲訓斥道:“想用職務壓人?別忘了還有我這個政法委副書記”
“您能命令我?如果不能,那就留點力氣,回去對付床上的小櫻桃”說話的時候,梁晨眼皮都沒抬一下。別說對方和他平級,就算是高半級又如何只要對方不是政法委書記,就算說上一百句,他也只當是放P
葛副書記的臉三度變成了茄子紫,嘴張了半天,卻是半句話也沒說出來。這次不只是因為憤怒,更多的還是震驚與恐懼。沒錯,他是為這個年輕男人一口道破他心里的秘密而感到恐懼和難以置信。在接到王兢電話的時候,他確實是和自己的情人劉櫻桃躺在床上但問題是,對方是怎么知道的?只從對方能叫出他情人名字這一點,葛業豐就清楚地知道,這絕不是對方的信口雌黃
一句殺手锏將葛副書記打了個半死,梁晨望著一臉怒容,喘著粗氣的分局長楊新剛,笑著說道:“覺得不服,可以向上級反映,但今晚,人我是必須帶走的老楊,聽我的勸,你年紀大了,熬夜不好,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我要是不交人呢?”楊新剛強抑著心頭的怒火,冷冷問道。
“老楊,說氣話了不是”指了指副支隊長盧勇以及身后的幾名刑偵隊員,梁晨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看看,你分局里就這么幾個值班的同志,我呢,把刑偵大隊都帶來了。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說著,走出兩步,拍了拍一個值班民警的肩膀,笑mimi地道:“而且都是一個系統的同志,發生沖突多不好?哥們兒,你說是不是?”
“是是”值班民警的身體一顫,下意識地點頭說道。他一直以為自家分局長平時就已經很彪悍了,今晚目睹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市局副局長,方知什么叫做一山還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
“你狠”楊新剛臉上忽青忽白,最后終于從牙齒縫里擠出兩個字來。他算是看出來了,今晚無論他硬也好,軟也好,都不可能阻擋這個年輕副局長把人帶走的決心今晚,他是徹徹底底地領教了這個新上任常務副局長極度強勢的性格和手段。
“這就對了嗎”梁晨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向呆若木雞的刑偵副隊長盧勇揮了揮手。
副支隊長盧勇一個激靈,連忙帶著幾個刑偵隊員過去將桌上的筆錄以及手機等相關物品接收。張少峰與高樓的手銬被打了開,兩人撫著發紅的手腕,跟著市局刑偵隊員出了去。
在臨上車的一刻,梁晨轉過頭,似笑非笑地向政治部的吳主任道:“吳主任,今晚的事情還多虧了你啊”
觸及到對方藏著戲謔之意的眼神,吳喚忠的心里不禁有些發毛,干笑兩聲道:“梁局,你的話我不大明白”
“我是說,如果不是你提前打了電話,那位楊局長未必會賣我的賬呢總之,多謝你了吳主任”梁晨意味深長地盯了對方一眼,然后彎腰坐上了自己的車。
站在車門外的吳喚忠頓時臉色一白,身體像被石化了一般僵住了。
凌思雨與李冰仿佛做夢一樣,及至坐上了梁晨的警車,才驀然清醒。車子緩緩駛出臨河分局,來到燈火流光的街道上。車里,凌思雨與李冰不約而同地望著坐在副駕駛位的年輕男人,從上車到現在,對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以凌思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年輕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車窗外,不時有燈光從男人的臉上掠過,光暗交錯,讓男人顯得更加的深沉神秘。
沉默,讓凌思雨與李冰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今晚的遭遇讓她們的心變得萬分的敏感,她們猜測著,梁晨是不是也和那些民警一樣,認為她們是不知廉恥的yin亂女人……
“哪里下車,我送你們”男人終于開口了,然而聽在兩女的耳中,卻是無比的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