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妹妹!”張揚從車里站起來,面向左邊的一個茶園,出了一聲大喊,那里剛剛有一個小腦袋瓜子從茶園里伸起,朝他們看了一眼立刻縮回。
小腦袋瓜子重新伸出來了,是一個非常清秀的小女孩,大約十七八歲,臉蛋上是微微的羞紅:“什么呀?”聲音宛轉,普通話不太標準。
“你們唱的歌兒真好聽,但歌詞我們不太懂,能說一說歌詞嗎?”他臉上擺出一幅據說很陽光的笑臉,所謂入鄉隨俗,進入這個世外桃源般的茶園,聽一聽她們的歌不也是互動的一種方式嗎?
這個問題一提出,顧心嵐的小嘴兒猛地張開,怔了,而那個小姑娘的臉蛋騰地紅了,幾個清脆的字吐出:“我不知道!”
張揚看著顧心嵐搖頭:“她也不知道,只怕不是本地人!”
“走啊!”顧心嵐橫他一眼:“別到處瞎打聽,茶園是有規矩的!”
這一眼橫來,帶著點嫵媚,帶著點不滿,讓張揚滿是不懂,入鄉隨俗聽一聽當地人的歌,是對當地人的尊重,這還尊重不得了,古怪!
寶馬重新動,沿著山頂而下,前面是平坦的路面,也是最有原生態的公路,雖然用細石子鋪得平平整整,但也偶爾會有一些調皮的小草兒將腦袋伸出小石子,是一種頑強的生命力,也是一種大山公路的特有狀態。
左邊是綠色的茶園,右邊則是一條小溪,小溪水流平緩,順著山腳而來,又沿著無數的通道進入茶園。這是不是茶園的命脈所在?不管是不是,張揚都知道,這條小溪是整個山谷的靈氣所在!
上面地小溪更寬,一座古老的石橋從小溪上橫過。石橋極簡陋,只是十多條巨大的青石鋪就而成,這樣的橋是不適合行車地,這橋邊就是汽車的終點。
這石橋也許也是時光凝聚的焦點,石橋縫隙里有綠色的青苔,還有綠色的須根,宛若是滄桑歲月留下的見證,踏上石橋,那邊有響亮的聲音傳來。來自橋下,是一大群鴨子,呱呱的叫聲打破了山谷的寧靜,也將橋下地流水攪起無數的碎花花……
那邊也有聲音打破山谷的寧靜,是急匆匆的嘈雜腳步聲,還夾雜著幾聲叫喊:“快點……”
顧心嵐的目光從河面上可愛的鴨子身上移開,移向腳步聲的來路。張揚早就側身了,看著那邊過來地兩個人!
這是兩條普通的農村漢子,抬著一個擔架,大汗淋漓,腳步沉重。而擔架也隨著他們的腳步而上下起伏,上面一床花床單隨風而起,露出里面一條帶著泥的小腿。
顧心嵐退到了橋邊:“張揚,讓開!”
張揚剛剛起步的時候,前面地漢子已到了橋邊,抬眼看了他們一眼,這注意力一分散,突然腳下一滑,踩著的一塊石子翻起,他一條腿重重地跪在石子路上。但他的手還高高地舉起,努力將擔架放平,一聲痛呼這才傳出。
“大哥,怎么了?”后面有叫聲,擔架上的人也抬頭了,蒼白的臉上是亂糟糟的胡子,面容消瘦。
前面的漢子應了一聲,想必是回答后面的人。但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
“放下!放下!”擔架上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擔架放下了。前面地漢子褲腿卷起,膝蓋處一片血肉模糊。顧心嵐突然看到這血淋淋的一條腿,不由得輕輕“啊”了一聲。
“老二的傷耽誤不得!”前面的大漢撕地一聲撕下了衣襟,胡亂纏上自己的膝蓋:“我們再走……”
“不行啊,大哥!”擔架上的漢子急了:“你的腿……”
后面的那個三、四十歲年紀地漢子也過來,額頭都冒汗了:“這……這……”兩個人抬大哥走十幾里山路本來就夠嗆,再加上大哥又摔傷了腿,怎么辦?這里是茶園,茶園一般都只有女孩子地,女孩子不可能擔當如此重任。
“他怎么了?”前面橋上那個年輕的男人突然走過來了,看地是擔架上的中年人。
“從山上摔下來了,兩條腿……全摔斷了……”
“你們將他抬到那邊!”顧心嵐過來了:“我的車在前面,我送你們下山!”
“謝謝姑娘!可這……可不行啊!”那個年輕的漢子說:“我二哥腿斷了,上身也傷了,受不了折騰……”
顧心嵐為難了,自己的轎車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的,屬于嬌小玲瓏型的,又怎么能夠將這巨大的擔架抬上去?如何保證傷員不移位?目光掃向張揚,他對這件事情好象有點關注,莫非是想幫忙抬人?
“爸爸!”公路另一邊一個女孩跑過來了,伴隨著一聲大叫,張揚一回頭,一張清秀的面孔快速而來,眼里有淚水盈盈:“你怎么了?爸爸!”直撲擔架——正是剛才他問過問題的那個女孩,當時表現得不怎么象本地人,這一刻好象印證了:她就是本地人。
“摔了一跤,沒事,秀兒別急……”
這個叫秀兒的女孩一把掀開被單,張揚震驚了,擔架上全是血,那個人全身上下血跡斑斑,上身的衣服已經解開,胸前一個巨大的劃痕就象是一個驚嘆號,里面是紫色的淤血。
“啊!”顧心嵐的臉別過去了,別到張揚的肩頭后面去了。
張揚輕輕嘆息:“我試試吧!”
只有輕輕的四個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他的臉上,顧心嵐的身子微微一震,他想幫他們?幫他們抬擔架,柳柳說的了,這個人是一個正經活兒都不想干、怕苦怕累的小騙子,可今天他說了這話……
“兄弟!謝謝你……謝謝你!”老三大喜。也許他早就在打他地主意了,這里沒有別人,只有這個男人,也只有他才能真正幫到他們。幫他們將擔架抬下山,這是唯一的選擇,但也是荒唐的選擇,他衣著光鮮、穿皮鞋,一看就不是山里人,只是游客!
游客會幫人抬擔架嗎?一步兩步還無所謂,這下山可是十幾里路,他不敢開口,但這個人主動提出來了。真是太好了!
“謝謝你!”秀兒也看他了:“你幫我將我爸爸抬下山,大伯的腿也傷了……”
“不!”張揚一個字出口,所有人全都呆了,這就反悔了嗎?失望中!
但張揚有補充:“我現場試試吧!”
“你是醫生?”又是驚喜地目光。
“不是!”這個回答再次打消眾人的驚喜,幸好他依然有補充:“我沒有行醫資格證,只能算是一個三無產品,但我可以試一試!”
沒有人對他的黑色幽默表示笑意。只有無奈!人家不愿意抬擔架,只想現場試一試,雖然不可能有任何用處,但也是一片好心不是?
“張揚,別胡鬧!”顧心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愿意參與她很高興,但人家都慘到了如此程度,他還有心思開玩笑,讓她很是失望。
張揚手一動,一瓶白色的粉沫出現在掌中,他的目光從顧心嵐臉上掠過,微微一笑:“是胡鬧嗎?等會兒你就會知道!”
一步跨出,到了擔架旁邊,擔架上的人努力抬頭看他,張揚手輕輕一動。按在他的前胸,手中的白藥紛紛而下,落入這個可怕的深溝之中,他地手從上而下,壓在這道溝上,一聲痛苦的呻吟響起,顧心嵐嚇了一跳,大叫:“張揚……”他的手法一點都不象醫生。而且什么都不問。連傷口都不清洗,直接就開始用藥了。這用藥一開始就會有兩種結局,一是病情好轉,二是病情轉惡,病情好轉也會有限,而轉惡只怕是馬上就會來,病人的痛苦叫聲都傳來了……
“這可是云南白藥!”張揚的聲音傳來:“效果好極了,你們……看!”
“啊!”三四聲驚呼同時響起,來自山里山外、男男女女的嘴巴,自然也包括顧心嵐的小嘴!只這片刻地時間,那個恐怖得她都不敢看的大溝改變了,前胸的血跡雖然依然在,但血跡中只有一道長長的紅印,這是怎么回事?傷員的傷是恐怖,但她還能接受,這個過程地恐怖讓她都感覺難以接受!
她都不能接受,別人還能接受嗎?在一張張張得大大的嘴巴里,張揚有了一絲后悔,這表現也太張揚了些吧?眼珠一轉,他有了回答:“這種藥物最大的效果就是能夠立刻將傷口粘合,在藥物的作用下,讓它慢慢生口!”
原來還沒有真正長上,只是粘上,玄幻的感覺一下子增強了許多的現實元素……
不過,粘上也是好東西,起碼不會再流血!
秀兒鼻尖全是汗水,急叫:“你再幫幫忙……我爸的
“沒問題!”張揚的手順著而下,這下顧心嵐不得不回頭了,涉及到陌生男人的下半身,她好奇心再大也得回頭,后面有驚呼聲一陣接著一陣,喀地一聲,還挺清脆,慘叫聲再次響起,她的心中再度急,終于傳來他地聲音:“沒問題了,他的腿好象沒有斷,只是破了皮,流血過多!”
歡呼!清脆的歡呼聲!
“兄弟,這藥真的是太神了,二哥摔傷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看,但現在……現在居然象沒有受傷一樣……”
顧心嵐心跳了。
“是啊,要不是這么多的血,我都懷疑老二根本沒有受傷!”
“這位大叔,你將這布條解開……反正還有點藥,也給你用了吧!”
顧心嵐悄悄回頭了,眼睛小心地避開擔架,但眼角的余光還是看到了放心的一幕,被單蓋上了,擔架上地人在睡覺,臉色好象也紅潤了。
“不用。不用!”那個大漢連聲說:“你地藥這么好,幫我家兄弟治傷就夠了,我就不用了……”
張揚的手伸出,已扯住了這條布帶。掙扎也就沒什么意義,順從地解開,膝蓋處地血肉模糊再次出現,顧心嵐一百二十個想回頭,但又一百二十個想看看……
她好象什么都沒有看到,只看到瓶子中最后一點白色的粉沫灑落,看到他的手壓在這膝蓋上,這傷口的改變過程她看不見,但過了幾分鐘。他地手慢慢移開,老大臉上的驚訝她看到了,他自己的手在膝蓋上揉搓,天啊,這能揉嗎?里面是粘合劑呢……
老大的手移開,所有人的眼睛再次睜大,顧心嵐睜得更大。這膝蓋上只有一道淺淺的血印,有血跡出來,但已經相當不明顯……
這怎么可能?這是什么藥?能夠這么神奇?片刻時間就讓這傷得一片血肉模糊的膝蓋上只留下一道絲茅草劃過般的痕跡。她當然不會想到,如果不是考慮眾人的接受能力,張揚地手移開的時候。這道象征傷口的小傷痕也根本不會存在,甚至皮膚上根本都不會有痕跡……
顧心嵐在打量他,也在打量他手中的小瓶子,打量得那個專注……
秀兒也在看他,看得一樣很專注“醫生……”一個聲音傳來:“老二……老二還需要送醫院嗎?”
兩女的臉同時紅了,避開。
“我看他的傷也不太重,只是開始看起來有點可怕……”張揚的話真能安慰人:“不用送醫院了吧,抬回家吧,休息幾天估計不會有事!”
秀兒地笑容露出來了,兩個圓圓的小酒窩也出來了。里面仿佛盛滿了醉人的液體……
“好!我和老三抬老二先回去,秀……你帶客人回家!”
清亮的溪水中,絲絲血跡順著張揚的手指滑過,飄向下游,他手中地小瓶子也順手丟進了河中,顧心嵐基本沒有看見,她的目光好象完全被前面的那個小姑娘吸引,她站在前面的樹邊在等待……
耳邊傳來張揚極輕的聲音:“要去做客嗎?”
“啊?”顧心嵐驚醒了。側身了。嘴唇悄悄地湊近張揚的耳邊:“我……我覺得不用去,你說呢?”前面的小姑娘不用等了。本姑娘不想去!
但如果沒有這個小姑娘,她會不會去呢?暫且不作假設……
“我覺得……可以考慮!”張揚微笑,一絲聲音飄入她的耳中:“你忘了你是來買茶的?”
“你是為了茶葉……才那么做的呀?”這個回答多少有些沖淡了他崇高地思想境界,所以,她的聲音好輕,基本上是貼近他的耳朵了。
張揚笑了,是不置可否的笑容……
秀兒走在前面,穿過茶園之間的小道,走得那個輕盈,那個飄逸,偶爾清風吹過,她的頭也飛揚而起,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膚,白里透紅、與眾不同的肌膚!
她知道身后跟著兩個客人,這真是兩個與眾不同地客人,一來就解決了家里這個突然出現地災難,一個足以對這個家庭進行毀滅性打擊的大災難,爸爸地腿真的沒有骨折嗎?她絕不信,與顧心嵐不同的是:她親眼看到了,爸爸的兩條腿完全錯位了,那兩聲喀地一響,也是他在正骨。
這是一位神醫!
絕不是他所說的“三無產品”!
這么神奇的醫術在大醫院都沒有的,他為什么會來這個小山溝,還幫她?她記得她沒有來的時候這個人沒有動手,而她一到,那個人立刻變得很熱情……
張揚不可能知道她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會大呼冤枉:“我有這么薄弱的意志嗎?一看到女的立刻大獻殷勤!……只是在猶豫要不要暴露而已,還有,你這個小丫頭出現得太及時了,也太喜歡聯想了……”
耳邊有顧心嵐的問題,這個問題好象是問他,又好象是自言自語:“你怎么會治病呢?我是真的不懂了……”這只是一個打工的,而且據段柳所說,是一個沒什么出息的打工仔,能夠干上保安都是他的狗屎運……
結果出來了。都是白藥地功勞,至于這白藥是什么,張揚給她認真而細致地解釋了一通,是云南白藥。其中好象加了點粘合劑,這兩個人只是傷口沒有作過處理,看起來有點嚇人,事實上傷得并不重……
顧心嵐相信了:“你怎么隨身還帶著這個呀?”
這個問題容易回答了:“我是誰呀?保鏢!電影里看得多了,當遇到危險的時候,受傷的一般都是保鏢!保鏢還不帶點藥,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他不需要帶藥,但今天還真的帶了點藥,而且真地是云南白藥。本來打算在山上萬一有個什么,可以用來作個掩飾的,現在沒了,也成功地實現了帶藥的真正目的……
顧心嵐輕松地笑了:“柳柳說了的,你這個保鏢與眾不同,基本上不……不會受傷!”不會受傷是保鏢的終生夢想,也是極品保鏢。但在段柳一張小嘴下,這個定義也許別有一番意味,忽略!
進入秀兒家的小瓦屋,坐定,接受秀兒母親的一連串感激之余。那個老大問了一句:“你們來茶園有事嗎?”
這個問題就引出了顧心嵐的來意,來地目的太容易實現了,幾名漢子一聽她的來意全都樂了:“茶園別的沒有,就有茶!……這不用急,先請喝一杯!”這是老大的回答。
門簾掀起,清香浮動,隨著門簾的翻轉,秀兒秀麗的面孔出現在房間,她手中是兩杯茶,輕盈而來。清香從淡而濃,但濃而不膩,她手中地茶杯中兩杯碧水微微泛起漣漪,送到張揚和顧心嵐面前之時,她的臉色淡紅……
“這是茶園最好的茶!姹女清茶!”
輕輕品一品,張揚和顧心嵐對視一眼,再品一品,品得還不少。顧心嵐深深吸一口氣:“好茶!真是好茶……不瞞各位說。我是做茶生意的,但還是第一次喝到這種好茶。茶香而不膩,味綿而不澀,喝過之后,唇齒留香……這種茶你們有多少?我全要了!”先前訂購的三十斤惠蘭茶可以作廢了!
“對不起,顧小姐!”房間里幾個漢子臉色有點古怪:“這茶不賣!”
張揚和顧心嵐心中都升起了一絲疑惑,這不就是賣東西之前先品一品樣品嗎?一般人品茶之時總會找一找樣品地缺點,好作為還價的余地,但顧心嵐財大氣粗,本身也不太會做生意,沒有這一說不太奇怪,奇怪的是,這樣品都拿出來了,人家還不賣!
“為什么?”這話是張揚說的。
他這一開口,目光始終有意無意落在他身上的秀兒臉紅了,轉身出了房間……
“這茶是茶園接待最尊貴客人時才用的茶,也不是每家都有的!”
老大說得很簡單,但老三的解釋很詳細:這茶采自清明前后三天最嫩的新芽,采摘與烘制都有講究,清晨時,茶葉露水未干之時才能采摘,必須是最純潔的村姑親手采下地才是正品,在烘制之時先殺青,殺青半干的茶葉由這名女孩隨身攜帶,足足三天后才能進行炒制成成茶,所以,這種茶也只有家有純潔少女的家庭才會有,而且這茶將來會隨著她出嫁而帶入婆家……
張揚端著茶杯,聽著故事,熱氣蒸騰處,他的臉微微有些泛紅,難怪這茶這么香,原來是吸收了她身上的楚女香氣,喝這種茶是享受,但喝這種茶時還聽著女孩子談婚論嫁的故事卻有了點尷尬……
顧心嵐一樣有點臉紅,這杯茶她都覺得有點難以下咽:“張揚,我們出去轉轉……”
“好啊!”老大說:“讓秀陪你們在茶園看看,至于顧小姐需要的三十斤茶,馬上就備好!”
“不用她陪!”顧心嵐起身:“我們隨便轉轉就可以了!”
雖然她已經明確說了不需要秀兒陪,但在他們走上茶園之間的小路地時候,后面還是跟上了一條人影,怯生生地秀兒,離他們有四五丈的距離,始終保持這個距離。
“真是太美了,太安靜了!”顧心嵐地心思沒有落在秀兒身上。而是灑向了整個茶園。
“是啊,我覺得就象是在大海里飄!”張揚深深吸了口氣,體會著空氣中獨特地芬芳,這四面全是綠色的茶園。從遠處看是汪洋一片,走入其中,才知道這中間自有間隙,人在茶園走,腰部以下基本看不見,看不到人的腳,只能看到人在移動,可不就是在飄嗎?
“看!”顧心嵐手指前方:“那邊好大一棵樹……看見了嗎?扎紅帶的那棵!”
張揚地目光隨著她的手指望去,果然。好大一棵樹,樹高起碼有二三十米,樹腰還綁著一條長長的紅帶,如同是綠色海洋中的一艘帆船,這條紅帶就象是帆船的風帆,在空中飄舞,整個茶園在這條紅帶下立刻有了動感。
好精妙的設計。誰說山里人沒有審美觀?他們這種巧妙設計無疑就能抓住游客的眼球,這是什么樹?半圓的葉子,翠綠的顏色,古老地鐵青樹干有幾分眼熟,一條枝直接伸向地面。如蒼龍取水,這幅造型也極其獨特,將樹干的蒼勁與葉片的柔弱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讓張揚驚嘆,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心中剛剛出驚嘆,身邊實實在在地傳來驚呼:“茶樹!是茶樹!”
她在為這樹的屬性而驚呼!
張揚目光定住了,眼睛一下子睜大:“是啊,怎么看都是茶樹!但……”
顧心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怎么會這么大?”
“巧了!”張揚大笑:“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
“問問……她!”顧心嵐一回頭:“哎,秀兒,這是不是茶樹呀?”
秀兒過來了:“是的。這是千畝茶園、十萬茶樹最老地祖先,有一千三百多年了。”
“啊,一千三百多年,好老的樹……”顧心嵐再次出驚嘆:“這上面干嘛纏一條紅帶?”
“是禁戒,老人們說了,這古茶是千畝茶園的根,要是不設下禁戒,肯定會有人砍枝摘葉治病。一旦老茶樹枝被砍多了。肯定會死,老樹死了。千畝茶園也就完了……”
“這古茶樹還能治病?”張揚開口了。
他一開口,秀兒變得有點害羞,只輕輕點一點頭,顧心嵐居然也在點頭:“有點道理,茶葉中本來就含有很多種人體所需物質,這千年古茶肯定含得更多,說不定真的能治病……”
她這明顯帶著職業特征的話張揚基本無視,他看著這棵古樹微微愣,自己地能量能救人,這是植物的能量,來自九龍泉下的老人樹,這千里茶樹也是一棵老人樹,要不要試試看?吸收一下它的能量,看看千年茶樹有些什么不同?但這件事情是真的有點缺德,關系到這山谷中千畝茶園,這些茶園可是茶農養家糊口的唯一收入來源……
不可!
不管這個說法多么不現實,但一樣會傷人,起碼會傷人的心,傷了這群質樸鄉親的心!也會讓這個對茶園禁忌深信不疑的姑娘傷心……
“我們到樹下看看!”顧心嵐腳步輕盈,歡快地跑向古茶樹,在樹下站定,雙臂張開,轉了一個圈:“好清涼,……”
突然一個踉蹌趴下,伴隨著一聲尖叫,張揚腳步加快了,一把拉起她:“怎么了?”
“樹根絆了下……”顧心嵐的手突然落入他火熱地掌心,心中微微一震。
“傷著了嗎?”張揚的目光掃向她的小腿,兩只白生生的小腿在他目光下回避:“沒有!”
顧心嵐臉紅了……
張揚的目光回避了。
“我以前干活累了,總會在這里坐一會!”秀兒坐下了,眼睛微微閉起:“只坐一會兒就感覺一點都不累!”
“我試試!”顧心嵐的眼睛也微微閉上了。
兩個女孩的眼睛全閉上了,張揚的眼珠微微一轉,右手放到了身后,向泥土中摸索而去,這下面全是樹根,盤根錯節地樹根,也許是千年地風雨將表面的浮土沖刷去,露出里面地千年滄桑,這樹根到處都是,折斷一小截不會影響什么吧?
他這樣做了,在兩女閉目休息的時候,一小段樹根進了他的口袋。
“真的感覺不累了呢!”顧心嵐睜開眼睛,在歡呼!
“才走幾步路?你本來就不累!”張揚笑了。
“我們去那邊試試!”顧心嵐抿嘴一笑:“先爬山,等真正累了時候,再回來試……”
張揚目瞪口呆,這么好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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