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熾光燈的光芒顯得有些晃眼,那根點燃已久的香煙兀自冒著裊裊的輕煙,長長的煙灰還掛在上面,顯然主人并沒有抽幾口,之所以還拿著它,不過是舉手投足間的一種親密習慣罷了。
陶易澤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半夜12點了,勞累了一天的他,臉上頗顯倦意,把半截長的煙蒂往煙灰缸里按死后,他用雙手搓了幾把臉。
還好,沒有再等多久,阿盛和張林峰都回來了。
“叔叔,我看您的辦公室亮著燈呢就上來看看,”張林峰有些埋怨地道,“不是告訴您先休息嗎?怎么還不睡?”
“困是困,可是睡不著啊!”陶易澤給張林峰接了杯水,放在了茶幾上,“林峰,我還是覺得咱們的經銷商里有內鬼,可這件事查起來可就難了。”
“咱海天市除了市內六區還有五個縣,總代理不可能干那事兒,畢竟跟您是老交情了,剩下的您再排除一下,看看還剩幾個人不是那么靠譜。”
“我琢磨了老半天,不是很好判斷,況且我們風濕口服液的發展前景,他們應該能看到,現在是在全市銷售,等逐漸打開市場上了規模,那必然是全國銷售,有誰愿意斷送這樣的財路呢?”
“理兒是這么個理兒,可是架不住有人利誘或脅迫,”張林峰微皺著眉頭,“既然您無法確定范圍,那明天一早就由我來處理吧。”
“你怎么處理?”
“您就說這件事既然被起訴,官方就已經立案了,今天專案組派來一位先生,要跟各位單獨了解一下情況。”
“他們要是看工作證怎么辦?”
“呵呵,”張林峰笑了,“叔叔您放心吧,他們還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本事。”
“好!到時叔叔等你的好消息!”
陶易澤現在也的確想不出好辦法,雖然他也不知道張林峰通過什么妙計能徹查此事,但有一點他很放心,就是張林峰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那種人,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第二天早飯過后,陶易澤把所有經銷商都請到了辦公室,把對門的財務室安排給了張林峰。而后按照張林峰的計劃開始行事。
心里沒鬼的經銷商當然無所謂,心里有鬼的呢?也自認為毫無證據的事情,你就是問破嘴皮子也問不出個子午卯酉來。
因此大家表現的很配合也很輕松。他們也都盼望著這件事盡快解決不是?否則拿個代理商的名頭,卻沒有產品所經營有啥用?就算給你個UFO全球總代理,你不還照樣一分錢也賺不到?
就在眾位經銷商在辦公室里議論紛紛的時候,張林峰早就把財務室的辦公桌橫放過來,而后前后各擺了一把椅子,大有公安局審訊室的味道。
今天凌晨他看了經銷商的個人資料之后,又和陶易澤商量了下,憑直覺先圈定了五個人,如果其中沒有反水的,那再挨個換人也不遲。反正空間戒指里的迷魂符足有二十張,不怕誰不說實話的。
因此張林峰打算先單獨會會這前五個人,倘若這五個人中就有內鬼,那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第一個經銷商走進了財務室,坐在了張林峰的對面,可是他還未等開口,就突然覺得眼前有什么東西好像晃了一下,再一細看卻什么都沒有。
他又哪能看清張林峰的出手?此刻已經被施加了迷魂符,心智就更是不由自己控制了。張林峰單刀直入地問了幾個問題,顯然這個人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張林峰解了他的符咒,微笑地讓對方回辦公室了。
整個過程,那經銷商絲毫沒感覺有什么異常,以為一切不過都是例行公事罷了。
還好,有句話叫事不過三,剛剛輪到第三個,張林峰便問出了真相,原來是一個叫程濤的人給了他二十萬塊的好處費,從他那里買走了幾箱口服液,處理了一番之后,又給他送了回來,讓他先把這些銷售到藥店和醫院里去。
本來這個叫李昭詢的經銷商不想這么干,二十萬塊的吸引力雖然也不算小,可是被查出來那可就斷了道了,況且他也看得出這個全國專利,早晚有打響藥品市場的那一天,何必因小失大呢?
不過經程濤解釋一番后,他立馬動了心。因為事發之后,公司肯定召回產品,你手里剩下的藥品都是合格品,還能查出個屁來?
那么多經銷商呢,就算明知道有人做手腳,也不能隨便誣賴誰吧?至于解聘了所有經銷商,那更不是一個老總肯去做的事情,畢竟每條銷售線都來之不易,要是整個銷售網絡都癱瘓了,就算產品的質量再好,重新建立銷售渠道也是件大難事,更何況順康來的口碑本就不好?
經過一番分析和解說,李昭詢立馬就接受了這二十萬!二十萬啊!去年他忙后了一年給順康來做銷售,也才收入了三十多萬。當然,這也是最近兩年順康來藥業的情況實在有點逆天的緣故。
事實真相搞清楚了,張林峰立刻拿出了紙筆,讓李昭詢寫出了事件過程,并親筆簽了字,按了手印。財務室的印臺那可是現成的。
以張林峰目前的精神念力和迷魂符的作用,操控一個普通人的理智還是綽綽有余的。
張林峰解除了李昭詢的迷魂符之后,續道:“這上面的字可都是你親筆寫的,而且你說的話我也都錄音了,這樣很好,到警方提交檢察院的時候,肯定算是自首。”
“啊?”李昭詢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我說什么了?我寫什么了?沒有啊?這件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您想啊,順康來買的可是全國專利啊,我哪能自斷財路呢?”
張林峰很悠閑地打開手機,一邊播放著錄音,一邊把那張紙舉到李昭詢面前。
“啊?”李昭詢渾身一軟,噗通一聲又坐回了椅子,心里還是納悶得要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要是不承認,他們是毫無辦法的,我干嘛要承認這一切呢?可是紙上的字明明是自己的筆記,而且再看那個鮮紅的指印,又看了看右手的食指,果然上面還沾著紅色的印油。
“哎!我真是讓豬油蒙了心,陶總一直都對我不錯,可是……”李昭詢感嘆道,“我馬上把那二十萬交出來,然后去自首,還請警官到時候為我說幾句好話,能不能再干這個代理商無所謂,我可不能蹲監獄啊!”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警官,”李昭詢一臉惶急地解釋道,“我只是當時的一念之差啊?”
一念之差?因何有這一念?
張林峰淡淡地看了一眼沮喪不堪,雙手抓著頭發、把臉埋在胳膊里的李昭詢,緩緩搖了搖頭后,走出了財務室。而李昭詢,卻兀自坐在那里,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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