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出大的差錯,頂多還需要一年時間。
這里面最大的變數,就是李天國。
他的背后有天郡劉家,李天國的背后同樣有天郡李家,論家族底蘊,李家可不比他劉家差多少。
最關鍵的在于李天國本人。
這人平常看著吊兒郎當,無論對什么事情都是一種隨便玩玩的態度,從來不見他正經上心。
可就是這么隨便玩玩,只要他涉及的賽道,全都是排行前五!
無論從哪個角度評價,此人的資質都強到逆天。
如果一直這么吊兒郎當下去倒還罷了,萬一他突然發力,誰敢保證這家伙不會一波逆襲成功?
李天國一臉認真:“劉兄你誤會了,吊兒郎當只是我假裝出來的表象,用來蒙蔽你們這些競爭對手的,其實我一直都是努力派,你們吃喝玩樂的時候,我都在偷偷用功。”
劉振邦嘴角一陣抽搐。
他要是個外地人,說不定真就信了這套鬼話。
整個天郡二代圈子,誰不知道他李天國最會玩的那一撮,但凡只要跟吃喝玩樂沾邊,絕對少不了他李天國的身影。
若是有不務正業這條賽道,他李天國絕對是最熱門人選,沒有之一。
李天國一臉委屈:“劉兄莫非不相信我?”
“我信。”
劉振邦黑著臉回到正題:“這個秦圣杰已經廢了,對你對我都不可能再造成任何威脅。”
李天國詫異道:“我怎么沒看出來?人家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做的很有條理啊,我看不出什么毛病。”
“你就裝吧。”
劉振邦瞥了他一眼:“每一件事情單獨拿出來都是對的,但全部放在一起,那就是錯的,李兄你會看不出來?”
李天國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劉振邦繼續點評道:“事緩則圓,他這些事情如果分開二十年三十年去做,那確實都是明智之舉,全部放在一起做,他就不怕底下人造反?”
“尤其這個修建長城,這么肆無忌憚的征調民力,他以為他這些子民都是沒腦子的,無論他怎么消耗,都不會激起民變?”
“我只能說,這個秦圣杰確實有點東西,但他沒有世家背景,這就是他致命的硬傷。”
李天國不置可否。
不過周圍其他人卻是心悅誠服,紛紛點頭。
只要有心,他們普通人確實也可以找到許多資訊,像秦圣杰這樣天資夠高的話,確實也能自學出一些名堂。
但真正關鍵的,是那些不被記在紙面上的精髓。
準確的說,是火候。
正如眼下,明明所有舉措都無可指摘,但疊加在一起就是錯。
接下來的發展絲毫不出劉振邦所料。
而場中那位始皇帝做出的動作,更是令所有人大皺眉頭。
“四十六歲,焚書坑儒,壓制異己思想。”
劉振邦輕蔑搖頭:“這就走上暴君的路子了?呵呵,他難道沒聽說過,暴君路線死路一條嗎?”
在場眾人深有同感。
帝王賽道走到后半段,絕大數人都會不自覺走上暴君路線。
無他,他們沒有那么多手段,也沒有那么周全的設計能力,去一點點推進各種治國政策,最終只能依靠高壓強行推進。
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暴君。
而只要是暴君,哪怕再怎么雄才偉略,八十成就點就是極限。
迄今為止,從來沒人能夠打破。
從場中此刻的走勢來看,顯然也沒能逃過這個魔咒。
成就點剛剛好好就卡在了八十。
“沒意思。”
劉振邦嗤笑一聲,當即就要轉身離開。
李天國叫住:“好戲還沒結束呢,劉兄這就走了,再看看唄?”
“他已經到極限了,還有什么好看的?浪費時間!”
劉振邦話音剛落,一旁榜單上,秦圣杰后面的成就點忽然再次上漲。
八十一。
眾人齊齊愣住。
劉振邦眼皮跳了跳:“怎么可能?”
場中這位始皇帝,無論在他還是其他人的評價體系中,都無疑符合暴君人設,憑什么打破八十成就點的極限?
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李天國嘿嘿一笑:“劉兄,如果我的認知和現實發生沖突怎么辦,我是應該調整認知還是調整現實?”
劉振邦不由臉色一黑:“自是調整認知。”
以他們這樣的世家底蘊,舉世皆濁我獨清的中二思想,根本不會出現在他們這些頂級二代身上。
換句話說,如果他們的認知還處于這個層面,那就根本得不到家族的重點培養,自然也進不了頂級二代的圈子。
劉振邦自然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只是話雖如此,眼前這一幕還是令他難以接受。
最關鍵的問題是,場中成就點突破八十之后,還在繼續快速上漲,勢頭相比之前竟是絲毫不減,眼看就要超過李天國這個榜二。
“什么情況?莫非賽道評價換標準了?”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覷。
巨型沙盤中的這位始皇帝,仍在不斷推出各種高壓政策,樁樁件件,每一條拿出來都能激起民怨,但他硬是靠著自己強大的個人威望,強行推進。
任何一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整個帝國看著龐大不可一世,實則已是危如累卵。
接下來隨便發生任何一丁點意外,都有可能成為壓垮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座帝國大廈,隨時都會轟然崩塌。
眾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都在默默等待這個時機。
劉振邦卻是看向李天國:“李兄就不怕他蓋過你?”
李天國不見半點緊張,聞言哈哈一笑:“我就是個榜二,本來也沒指望能超過劉兄你,左右都拿不到終結賽道的獎勵,榜二和榜三,有什么區別嗎?”
劉振邦一時無言。
這話他還真是無從反駁。
說話間,眾人一陣嘩然。
榜單上秦圣杰的成就點達到八十八,赫然已經超越李天國,成為帝王賽道的新一任榜二。
反觀李天國本人,真就跟他自己說的那樣,依舊嘻嘻哈哈,渾然沒有半點頹唐和沮喪。
這人是真不當回事。
只是這樣一來,壓力全部來到了劉振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