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飛濺中,智姬淡淡說:”明知道主上禁止說的事情,也敢隨便亂說。回頭是不是也把我們在院內的事說出去,真是找死!“
中行姬停下針線,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低頭繼續縫紉。荀姬咯咯一笑,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自顧問:“誰去說?我嗎?”
看見智姬瞪著她,荀姬馬上小聲解釋:“剛才那侍女說,只有通過夫主才能使用浴室,我們要洗浴,不去請求夫主,請他容許我們使用浴室嗎?”
智姬大嚷:“你這家伙,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長大的,這才嫁了幾天,見到你男人邁不動腿,有你這樣的嗎?你不許去……讓中行姐姐去。”
荀姬難以置信地問:“她……行嗎?”
智姬答:“我是正妻,出了事難堪。中行姐姐祖父去世,那家伙因她搬到了后院守喪,問候一下也是禮節……就她了,中行姐姐,快去快回。”
中行姬放下針線,仰臉想了一下,嗯了一聲,起身向外走去……
中行姬這一走,許久許久不見回來。智姬在屋里急的團團亂轉,荀姬嫉妒的臉色發青:“這妮子,平時不吭不哈,一有機會,膽子竟然大的嚇人……”
正抱怨著,門開了,趙巧人走了進來,行禮,低頭回答:“夫人,浴室準備好了,請夫人隨我來。”
智姬還在矜持,荀姬劈頭問:“中行夫人在哪里?”
趙巧人行禮,低頭搭話:“中行夫人已陪主(上)去了浴室。”
荀姬抱怨:“死丫頭,平時一聲不吭,但該做的事一點不耽誤。”
趙巧人行禮,低頭解釋:“中行夫人到了主那里,說起浴室的事情,主立刻吩咐給浴室生火。而后主讓中行夫人看看家臣新送來的炭筆,并與中行夫人一起在木板上作畫,以實驗新筆,中行夫人樂而忘憂,忘記通知兩位夫人。
等侍者告之浴室準備妥當,中行夫人這才想起倆位夫人還在等待……主讓我一定解釋清楚。他說:之前即使通知也沒用,因為浴室要燒石頭,水熱的很慢。現在水燒好了,主已帶著中行夫人先過去認路,請二位夫人也過去吧。”
智姬一聲冷笑:“燒石頭很慢,沒錯,中行姐姐居然在燒石頭的時間里作畫,好興致……”
說著,智姬指指地上的尸首,吩咐:”把她拖出去,這女侍不該說的話亂說,我處罰了。記著,今后這院子里,凡你看到的事情,聽到的事情,都不可對外亂說,否則,當以此為戒。”
趙巧人眼皮也沒抬,行禮,低頭答應:“是!”
荀姬早已忍不住了:“快快,我身上癢死了。”
智姬繼續冷笑:“心里癢,才是真的。”
浴室里武器蒸騰,然而卻寂靜無聲。智姬荀姬扇著霧氣向里面走,智姬還端得住架子,荀姬邊走邊脫衣物:“呀,這里真熱的穿不住衣服,好溫暖……”
等見到水色,荀姬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跳下水,暢快的喊道:“太舒服了,太美了……”
才說完,荀姬頓住了,這時智姬也看清了。霧氣彌漫中,趙武正在池中躺著,他身邊還躺著中行姬,但中行姬情況似乎不好,她躺在石床上,身子一陣陣抽搐,眼神迷離。趙武側身躺在她身邊,關切地看著中行姬。
“你對她做了什么?”智姬急切地問:“中行姐姐從小吃不好,身子弱,她要出了事,你怎么跟中行氏交代?”
趙武擺擺手:“她好著呢,就是在回味!”
荀姬湊到中行氏身邊,端詳了片刻,咯咯笑了:“果然如此,瞧她似笑非笑,美著呢?”
趙巧人穿著小衣走進來,給各位夫人遞上洗澡巾。這時,中行姬軟弱無力地抬起手,接過浴巾。智姬已開始脫衣,趙武突然頓了下,難以置信地大聲問:“真的嗎?”
趙巧人低頭,行禮:“是的,奴來請示:該怎么送出去,是今天通知外面人,還是等明天……”
趙武陡然在池中站起身來,問智姬:“聽說你殺了一名侍女?”
智姬舒服地躺了下來,順嘴答:“沒錯,那侍女不該說的亂說……”
“一條生命啊——你那里來的劍?”
“不是你藏在桌子下的嗎?對了,那把劍可真鋒利!”
“交出來!”
“不——這么大的院子,你又不在前院,這把劍正好用來防身,我平時都把它藏在枕下,沒想到它如此鋒利……”
“交出劍——今后我家奴隸怎么處置,你不許插手。即使要處罰,也需我來動手!”
荀姬不滿,她從水里游過去,身體像一條白花蛇般晃人眼睛,她撲到趙武懷里,扭著身子說:“那我們怎么辦?院子這么大,就我們三個,好怕人!”
趙武憤怒地以手擊水:“這都些什么破規矩——明天我搬過去,咱們一起住,讓那些禮法見鬼去吧!告訴家臣:院子都封閉了,如果他們做不到杜絕閑言,還當什么家臣?
我不管了——通知師偃:明天封閉前院,其他院落讓工匠奴隸重新入住,繼續施工。開春前,要他們建好東園、西園和后院,然后我們搬到后院、再封閉后院,其他院落開始施工——我以趙城為家,趙城百姓怎會誹謗我。從明天開始,一切照常,只是不見外客而已。”
智姬猶豫了一下,慢慢低下頭,答應:“是!”
荀姬歡呼:“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住在一起了,中行姐姐,醒醒,你也高興吧?”
趙武重新坐下來,沒話找話的掩飾:“我在趙城釋放奴隸,就是為了穩定趙城人心。這人心籠絡難,毀壞容易,那女侍不過告訴你們一點院中事務。你們如果不是‘夫人’她會給你們說么?這也算罪過,太忍心了吧!”
荀姬咯咯笑著,指一指給趙武擦背的趙巧人,說:“其實,這都怪你背后的人。她們一屋子住的,突然間,這女侍就成了身邊人,也沒見有什么功勞,所以那些女侍心頭急切了點,急于想討好而已。”
趙武怒道:“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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