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戰中原
夏完淳首先蹬蹬的走上樓梯,三人摸了摸扁扁的肚子,T去,樓上一個雅間的門果然開著,當吳易三人走進去時,只見中間的桌子上正擺放著七八個精致的小菜,一名眉清目秀,身穿黃衣的少年坐在一邊,臉上掛著笑容,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旁邊夏完淳正拉著一名白衣男子的手興奮的搖著,只是夏完淳暫時擋住了男子的正面,三人看不清白衣男子的相貌。
吳易三人的目光一時都落在黃衣少年的臉上,同時一愣,這黃衣少年長得太脂粉氣了,剛才樓下他們明明聽見喊的是女聲,怎么樓上是兩名男子,難道樓下是自己聽錯了。
“小弟,這幾位是你的朋友?”三人正在懷疑時,剛才樓下那清脆動聽的聲音重新響起來。
夏完淳這才松手,轉過身介紹起來:“二姐,這是吳易吳大哥、這是錢默、這是杜登春,對了,杜登春也是咱們人,和我是同窗好友,吳大哥、鑄大哥,杜老弟,這是我二姐。”
這名白衣女子正是夏完淳的親姐姐夏蘊貞,黃衣女子名叫黃秋婉,正是當年王福剛剛穿越前弘光帝差點侵犯過的女孩,王福命人將她們母女兩人送出宮后,她們卻被趕出家門,黃氏只得將女兒帶到白云庵落腳,庵主慧靜與黃氏以前曾有過香火情,憐其母女孤苦,收留了她們,當時夏蘊貞已經在庵中跟隨庵主慧靜學藝三年多,庵中多是一些三十歲以上的女尼,黃秋婉來了之后迅速與夏蘊貞成為好友,在夏蘊貞的哀求下,慧靜將黃秋婉也收為徒弟,傳一些劍術防身,成為夏蘊貞的師妹。
入庵之后,黃氏決然削發為尼,每天只是青燈古佛,吃齋念佛,對女兒的關心漸少,加上庵中孤冷清苦,黃秋婉對于造成她被趕出家門的皇帝自然憤恨不已,見到師姐武藝高強,黃秋婉把自己到庵中的原因說了一遍,哀求師姐替自己報仇,夏蘊貞對于這個新來的小師妹頗為喜歡,聽到黃秋婉的遭遇大為憤怒,仗著自己的武藝已學到師傅的八成,決意給這個昏君一點教訓,兩人才一起下山,有了一年前的南京之行。
只是到了南京,兩人才發現她們心中的昏君已經成了大多數百姓交口稱贊的明君,皇帝兩次御駕親征,挽回了大明國運,皇帝的聲望在百姓心中正如日中天。
夏蘊貞到底出身官宦世家,她雖然想著仗劍替師妹找回公道,只是心中對皇權還是不免有敬畏,觀看假太子案,感覺到皇帝并沒有作假,又見皇宮戒備森嚴,并無把握闖進去,她才和黃秋婉飄然回山,卻沒有想到,她們其實在刑部廣場前與皇帝曾經碰過面,只是皇帝的形象改變太大,黃秋婉卻一時沒有認出來。
聽到那清脆動人的聲音,吳易三人已知道自己剛才誤會,這名穿著儒衫之人是女子而不是男子,當夏完淳轉過身來介紹時,夏蘊貞的真容現在三人面前,即使吳易已經年過三旬,家中早有妻子兒女,心中也是泛起陣陣波瀾,這個世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存在。
錢默和杜登春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恨不得將眼珠子都瞪出來,聽到夏完淳的介紹,夏蘊貞點了點頭:“各位好。”
“夏姑娘好。”吳易的聲音比較自然,錢默卻有點結巴:“夏……夏姑……娘……娘好。”至于杜登春干脆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全沒有平時的伶牙俐齒。
錢默這一結巴。倒象是要喊夏蘊貞娘一樣。那邊地黃秋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錢默和杜登春兩人都是一臉通紅。更顯得緊張。他們此時才猜出黃秋婉也是女子。心中恍然大悟。難怪有一種脂粉氣。若這少年是男子。他們肯定會忌妒地要死。竟然和夏小姐一起單獨待在雅室。
“小弟。快請你地朋友入座吧。我已吩咐酒樓加菜上來。
“對。對。二姐。我可是真餓了。”夏完淳拍了拍肚子道。拉開椅子坐下。錢默和杜登春二人解除尷尬。也跟著坐了下來。六人將大桌圍得濟濟一堂。
雖然四人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只是桌子上地菜已吃地只剩一半。而且都是用份量極小地碗碟盛著。除了夏完淳不客氣外。三人一時都不好意思動手。杜登春更是不時偷看夏蘊貞一眼。差點連肚子餓都忘記。
杜登春與夏完淳同窗數年。從沒有想過夏完淳地口風這么緊。家里有一個如此天仙似地二姐。卻半點不露。他心中患得患失。夏完淳已經成親。眼前地女子是他二姐。不知有沒有成親。從姐弟關系上看。多半已經嫁人。只是他心中無論如何也不愿把眼前地女子當成已婚女
此出色的女子,又有哪個男子配得上她。
錢默倒是知道夏完淳有二個姐姐,其中一個姐姐大了夏完淳十五歲,早已嫁人生子,在夏完淳成親時,錢默還見過一面,另一個姐姐他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今日一見,如若天人,錢默內心不由升起一片悵然,以錢、夏兩家的關系,若是他早日遇見夏二小姐,或許可以結為良配,可惜眼下他已成親,這個夏二小姐雖然還沒有嫁人,卻不知是否與和男子訂親?
“二姐,你不是在白云庵嗎,怎么會在這里?”夏完淳疑惑的問道。
夏完淳的話讓吳易、錢默、杜登春三人都愣住了,眼前的夏姑娘不會出家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夏蘊貞微露笑意:“我已經出師,自然不在白云庵,倒是小弟,可是來參加朝廷大比?”
“二姐一向聰明,這次你可猜錯了,小弟已經參加了羽林衛,如今是羽林衛百戶長,吳大哥是參謀、錢默大哥是隊正,杜登春是軍需。”夏完淳得意的道,在羽林衛軍營訓練數月,吳明、錢默、杜登春三人比起以前來都健壯了不少,只是身上讀書人的氣息并沒有去除,任誰看到四人在一起也會誤認為是應試的舉子,偏偏他們現在是羽林衛的軍官。
果然,聽到自己的小弟參加了羽林衛,夏蘊貞臉上也流露出驚訝之色,黃秋婉旁邊也忍不住問道:“師姐,你不是說你弟弟讀書聰明,從小就要神童之譽,怎么不考進士要當兵?”
和夏蘊貞的絕美比起來,黃秋婉還顯得有一點稚嫩,可是眉清目秀,如果換上女裝,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也是一個難得的美女,夏完淳雖然有妻子,可是這名女子和自己二姐走在一起,心中自然也好奇她的身份,聽到黃衣女子說話,趁機問道:“二姐,這位是……”
“這是白云庵的黃師妹,和我親如姐妹,這次我回家,她也要跟來看看,你可以喊她黃妹妹或者黃姑娘。”
“黃姑娘好。”夏完淳的面皮不厚,到底沒有喊黃妹妹。
黃秋婉曾聽師姐多次說起過家人,對于夏完淳卻不陌生,大大方方的道:“夏大哥好。”
見兩人打完招呼,夏蘊貞才問道:“對了,小弟,你說說為什么不應試而要加入羽林衛,二姐也想知道,爹和兩位娘親都同意了嗎?”
他們的父親夏允彝有兩個妻子,其正妻為盛氏,大姐即為盛氏所生,二姐和夏完淳都是妾室陸氏所生,說起來兩人都是庶出,只是盛氏本身大家閨秀出身,知書達禮,從生過長女后一直無所出,其長姐年齡又與他們相差太大,在他們還沒有懂事前已經出嫁,盛氏對待兩人也是視如己出,故此,姐弟兩人對待盛氏也是視如嫡母。
“二姐……”夏完淳正要說出自己加入羽林衛的來龍去脈,雅間的門咚咚的被敲響,杜登春從位置上跳了起來:“我來。”
“各位客官,菜來了。”將門拉開,外面來的正是酒樓伙計,首先進來兩名伙計將桌子上的殘菜撤掉,接著一盤盤菜端了上來,不一會兒就擺滿了一大桌,看著滿滿一桌菜,夏完淳大喜,其中許多道都是他喜愛吃的,顧不得再與二姐敘話,招呼了吳易三人一聲,便大吃起來。
夏蘊貞和黃婉秋兩人先前已經快要吃飽,偶爾才動一下筷子,動作顯得優雅無比,夏完淳的吃相卻極其不雅,可以說得上是狼吞虎咽,吳易勉強維持著正常的吃飯速度,錢默、杜登春兩人則生怕自己吃相不好會讓夏姑娘厭惡,吃得緩慢無比。
一會兒,夏完淳已經吃飽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滿足的嘆了一口氣,看到錢默、杜登春兩人吃得緩慢,心中暗笑,只是看在一個是妻兄,一個是好友的份上并不道破。
看到夏完淳吃完,夏蘊貞輕笑道:“小弟,你這個樣子若是讓嫡母看到了,一定會痛心疾首,嫡母苦心教導你十幾年的禮儀,剛才吃飯時卻讓你全丟了。”
夏蘊貞宛如雪蓮般純凈無瑕的淺笑,讓錢默、杜登春兩人看得又是一呆,聽到夏蘊貞的話更是心中暗喜剛才沒有失禮,夏完淳不在意的道“二姐見笑了,在軍營吃飯都有時間限制,小弟已經習慣如此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