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戰中原
一個藩王,卻巴不得天下大亂,無論如何也和賢無關了,夏希言此時卻沒有覺得不正常,在他看來,為了助潞王登上大寶,亂一亂,死上幾千幾萬百姓無關緊要,只是從皇帝登基以來的做事來看,皇帝既不是輕易服軟,更不是不明大勢之人,他總有一個感覺,他們要做的事只怕又是一番白費。
鄭森牽著一匹馬站在平時熟悉的一座大宅門外,看著大門匾額上的安南侯府四個大字發呆,這里明明是安南伯府,怎么變成侯府了。他已娶妻董氏,并有長子鄭經,平時這座伯爵府只是董氏攜子居住,鄭森即使在京城時也難得回家一場,他不在家時,平常伯爵府都是大門緊閉,冷冷清清,現在不但府門外站著四名身材高大的門子,而且可以清楚的聽到院子里傳來的各種聲音,比他在家時還要熱鬧幾分。
就在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時,那邊幾個門子看到鄭森一身塵土,站在大門外不動,不由露出懷疑的目光,幾人互相對了一眼,一名門子走了出來對鄭森喝道:“什么人在侯府外鬼鬼祟祟,趕快離開,當心抓你到衙門。”
鄭森被喝的一愣,這個門子口里雖然沒有什么罵人的話,可是口氣中充滿了盛氣凌氣,讓人感到特別不舒服,他正要直斥門子的無禮,大門內,看到鄭森頓時一愣,馬上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小侯爺,你回來了。”
“謝伯,你怎么會在這里?”鄭森訝然的問道,出來之人正是鄭芝龍在老家的管家謝岳,謝岳是鄭家的老家人。在鄭芝龍還沒有發跡之前就跟在身邊。可以說一直看著鄭森兄弟等人長大,即使是鄭森對這個鄭家的老人也很是尊敬。
“老爺在這里,我自然要來。”謝岳笑呵呵地道,同時對門口幾人怒喝道:“瞎了你們地狗眼,還不過來見過小侯爺。”
四個門子大吃一驚,一臉苦色,他們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滿臉風塵之人會是小侯爺,剛才那個喝斥鄭森的門子更是后悔的要死,四人挪著腳步來到鄭森身邊,三人連忙向鄭森鞠躬:“見過小侯爺。”
另一人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人該死。不知是小侯爺,冒犯了小侯爺,還請小侯爺責罰。”
“謝伯,父親為何會突然來京,而且這個小侯爺又是怎么一回事?”鄭森一臉疑慮的問道。
“老爺被皇上封為安南侯了,你自然是小侯爺,至于老爺為何會突然來到京城,此事一言難盡,小侯爺還是要回去問老爺才能清楚,小侯爺。老兒還要向你請罪,這次老爺進京帶的人不多。臨時從福府的排場又不能不撐起來,老爺除了向二爺府中調了一些人外,只得臨時招來一些仆役,沒想到這幾人卻如此沒有眼力。還仗勢欺人,若是小侯爺不滿意。老兒馬上把他們驅出府外。”
聽到謝岳的話,幾位門子急了。連其余三人也馬上跪了下來:“小侯爺恕罪,千萬不要將我們趕出侯府。小人給小侯爺磕頭了。”
這個年月。對于許多人來說。給大戶人家當仆役遠比自己種田。做工舒服。種田不但要承擔沉重地賦稅。而且還要看天吃飯。做工在沒有出師之前和仆役差不多。而且沒有工錢。即使出了師。累死累活也僅夠溫飯。在大戶人家做仆役卻完全不同。不但有休息時間。而且工錢也比做工要高。奉年過節。碰上喜事。主人還有發賞。唯一不便地就是失去自由。
可是相對于溫飽來講。失去自由地代價并不可怕。尤其是鄭家這樣地高門大戶。仆人還可以借著主家地威風。即使是官差衙役也不敢得罪。一旦要招仆役。無數人都想打破頭擠進去。當初這四個門子也是經過一番拼殺才被謝岳錄用。在鄭家半個月。待遇已經比得上別處一月。這四個門子聽說要辭退他們。如何不急。
鄭森掃了四個門子一眼。他無心與四個門子計較。不過念你們是初犯。這次就算了。既然進入鄭家。就得守鄭家地規矩。若是下次再如此對待別人。傳出去有人說鄭家仗勢欺人。你們就不必再留了。
聽到可以留下。四人大喜:“多謝小侯爺。多謝小侯爺。”
鄭森不再理會四人。轉身道:“謝伯。我先進去看父親大人了。”
謝岳笑瞇瞇地道:“小侯爺請便。你們幾個還過來給小侯爺牽馬。進去一人通知老爺。少夫人。小侯爺回來得罪過鄭森地那名門子爬了起來。撥腿就向門內跑去。不一會兒就聽到里面傳來他地喊聲:“老爺。少夫人。大喜事。小侯爺回來了。”
另外三人中一名眼急的趕快從鄭森手上接過馬匹,剩下兩人無事可做,只是跟在鄭森身后向大門走去。跨進大門,鄭森的目光又是一呆,原先沒怎么整治的大院完全變了一個樣,假山、池水、大理石鋪成的道路,巨大地屏風,整個院中處處顯得奢華,一些地方還沒有修建完成,許多工人正在叮叮當當的做工,難怪他在外里時會感到院中太過熱鬧。
門子地喊聲將侯府驚動,鄭森剛愣了一下,上百名丫環仆役已經涌了出來,除了原先伯府中的仆人,大部分倒是新面孔,他的妻子董氏正抱著二在前面。
“參見小侯爺。”
這樣的排場雖然大,不過比起老家來還遠遠不如,鄭森倒不至于手忙腳亂,揮了揮手:“免禮,都下去吧,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謝小侯爺。”雖然大部分仆人還想多看小侯爺幾眼,至少也要在小侯爺面前混上臉熟,可是聽到小侯爺趕人,少夫人又帶著孩子站在一邊,俗話說久別勝新婚,誰也不敢打擾小侯爺和少夫人團聚,哄地一下,剛才那些丫環仆役們就大多散去。
“父親大人在哪里?”鄭森看著妻兒,眼中露出一絲溫柔之意,卻沒有如同那些仆人所想的那樣急于和妻兒親熱。
“父親正在前廳,夫君還是快見過父親要緊。”董氏回道。
鄭森點了點頭,向前廳走去,很快看到鄭芝龍負手地背影,聽到腳步聲,鄭芝龍轉過身來,鄭森陡然發現,一年多沒有見到的父親好象一下子老了許多。
“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森兒不必多禮。”看到長子,鄭芝龍語氣中說不出地欣喜。
“父親大人怎么會突然之間來到京城,皇上又為什么封父親為侯爺?”鄭森迫不及等的問道。
鄭芝龍將來龍其脈說了出來,鄭森聽得心驚膽戰,自己發生了這么大地變華,他在羽林衛一年,當然知道羽林衛的厲害,若是父親真要和朝廷對抗,恐怕不出數月鄭家的基業就要灰飛煙滅,他心中有點后怕的想:好在父親沒有走錯路。
“父親大人,鄭家已經富貴之極,即使什么事也不做,銀錢也是數輩子花不完,自古道破財消災,水師交給朝廷也好,至少鄭家可以安享富貴。”鄭森安慰道。
鄭芝龍淡淡的笑道:“為父在海上縱橫數十里,風里來,雨里去,如今能安享清福也算不錯,好在皇上也不算太苛,給了為父一個侯爺,又讓你做了東海艦隊提督,鄭家也算后繼有人,從現在起,為父就要寓居京城,安心做個富家翁,鄭家的將來為父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鄭芝龍說得灑脫,語氣中還是掩視不住傷感,鄭森才知道父親以后要長住京城,難怪在府中大興土木,他還想安慰幾句,卻不知如何安慰,論起成就來,又有幾人能和自己的父親相比,何況封侯拜相不知是多少人的愿望,父親也輕易做到了,又何須他的安慰。
第二天,王福下朝回宮,剛換過便服,田成走了過來:“皇上,鄭森鄭大人求見。”
對于鄭森的行蹤,王福已經知曉,聽到他回家一天就來求見,點了一下頭:“快請。”殿中,向王福拜了下來:“臣鄭森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鄭森剛來京時,王福曾接見過鄭森一次,后來鄭森加入特種兵成為隊正,王福更是與鄭森多次見面,可以說是彼此非常熟悉,經過一年多在羽林衛打熬,這次又遠赴山東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礪,比起以前來鄭森明顯成熟了不少。
“鄭愛卿免禮,賜坐。”
“多謝皇上。”
等鄭森剛剛在凳子上坐穩,王福問道:“鄭愛卿,你可知朕為什么要命你為東海艦隊提督?”
這個問題實在難回答,鄭森不過才剛二十出頭,若非東海艦隊都是鄭家水師一分為二組成,恐怕沒有多少人會對其心服,鄭森只好道:“微臣愚頓,請皇上示下。”
王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因為朕要給你一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