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戰中原
“大哥,這么多鑰匙,到底哪一個啊?”一名有點憨厚的漢子從地上一名清軍尸體腰間摘下一串長長的鑰匙問道
“笨,肯定是最大的那個鑰匙。”另一人回道。
“哦。”想想也確實如此,那名憨厚的漢子握著那個最大的鑰匙,插進銅鎖中,用力一扭,叭嗒一聲傳來,大鎖果然被打開。
一陣馬蹄聲傳來,數十支火把正在向城門方向移動,軍營中的清軍已經沖了出來,當中十余人騎著馬,不顧黑暗,拼命打馬向城門方向沖來,邊沖連喊:“哪來的叛賊?還不趕快投降,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謝遷為這次攻城準備了數月之久,高苑縣城有多少兵力,裝備如何,義軍上下一清二楚,只是真正聽到清軍的騎兵就要沖過來,為首之人還是不免著急,城門口位置狹小,對騎兵有限制,可是他們沒辦法躲避,若是讓清軍騎兵沖過來砍殺,只需一輪就會死傷慘重。
“快!快把門打開。”
拿下大鎖,城門還有橫栓,平時清軍正常開門的時間需要差不多一盞茶時間,雖然在催促下數名開城的義軍已經發揮了最快速度,可是城門剛打開一條縫隙,清軍騎兵已經沖過來了。
“殺!”正當這隊義軍首領要帶著部下準備以血肉之軀迎向清軍騎兵時,從側面突然暴出了一陣喊殺的聲音,只見一陣惡風響起,一支長長的圓形物體擊在清軍最前面地馬腿上。咔嚓一聲,那名清軍馬腿折斷。
“咴律律。”清軍馬匹發出一聲哀鳴。轟然倒地,將背上的清軍摔到地上。后面正在沖鋒地清軍大吃一驚,連忙提起韁繩,想向同伴身上跳過去,只是馬剛剛躍到半空,那桿長形的物體又蕩了回來。正砸在馬地后腿上,又是咔嚓一聲,馬骨斷裂聲音傳來,半空中的馬一落地,直接摔倒在地,嘴里發出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
“好大的力氣,哪來的人馬。”義軍首領腦中疑問一閃而過,這個人竟然以一根棍子模樣地東西連砸斷了兩匹馬腿。若是氣力不夠,砸第一匹馬時棍子早不知會飛到哪里。
前面接連兩人出事。后面十余名清軍大吃一驚,連忙將馬勒住。那根木棍又一次蕩了過來,這次對著的不是馬。而是馬上的騎士,棍子還未到,帶起來的風聲已經逼得最前面一名清軍臉夾生疼,他連忙伏頭,緊貼著馬背,棍子從他腦后掠過,帶的他的頭發豎起,數十根頭發纏在棍子上一扯而斷,一陣鉆心地疼痛傳來,那名清軍嘴中發出唉喲一聲大叫。
他躲了過去。身后地幾名清軍卻沒有他那么幸運。數人剛感覺到前面一陣疾風傳來。接著眼前一根長長地黑影出現。沒等他們看明白是什么東西。胸前重重一頓。整個人從馬上飛了起來。棍子連續掃過三人才停了下來。三匹馬上地人影已經不見了蹤跡。只剩下空空地馬鞍。
清軍只有十二名騎兵。一下子就被打倒了五人。剩下地人當中還有一人伏在馬背上不敢起來。其余六人眼中全是緊張之色。不知是該前進還是后退。
大門在吱吱喳喳地響聲中終于全部打開。數百支火把點燃起來。無數地吶喊響起:“沖進去!殺!”
這幾名清軍騎士終于知道如何選擇了。他們慌忙撥轉馬頭向來路狂奔。城門地危機頓時解除。
“來地是哪路朋友?”負責奪門地義軍首領這才想起來和來人打招呼。雙方持著火把走近。只見對面一個鐵塔模樣地漢子手中正持著一根長長地圓棍。中間栓著鐵鉤。圓棍光滑無比。上面好象涂滿了油脂。仔細聞聞。還可以聞到一股豬肉地味道。
“在下高苑丁可澤。奉謝大哥命令來接應各位。”
“原來是謝大哥的安排,剛才多虧了你們,這位是……”那名首領指了指那名鐵塔一般的漢子,剛才那名漢子大發神威,即使是在黑暗中,所有人都看得熱血。
“哦,這是我的兄弟屠夫鄭,鄭兄弟以殺豬為業,兩膀力氣不下千斤,實在是一等一的漢子。”
“原來是鄭兄弟。”那名義軍首領點了點頭,心中有點恍然,原來這名屠夫鄭手中的棍子卻是屠夫賣肉時中間那根用來懸掛豬肉的橫梁。
“丁兄弟,程兄弟,原來你們已經匯合在一起了,走,隨我殺向衙門。”謝遷一進城,首先就看見丁可澤和原先派往城中內應首領程山在一起。
“謝大哥。”丁可澤和程山兩人一同抱拳,程山急道:“謝大哥,多謝你派丁兄弟過來接應,否則我們就是打開城門也會死傷慘重”
謝遷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看到還有數匹馬尸,心中也是一驚,當他目光掃向屠夫鄭身上時,對于這樣一條大漢心中暗贊,只是眼下沒有多少時間敘舊:“好兄弟,等拿下縣衙再慶功。”
“你們是什么人?竟敢進攻縣城,趕快退出去,否則殺無赦。”東門軍營的清軍終于全部趕了過來,不過,他們現在只剩下六十多人了,而且十二名騎兵還折損了一半,眼看到處是火把,也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未免士氣不足,只得靠喝斥對方壯膽。
謝遷根本不作廢話,手中的長劍指向前方:“殺!”
數百義軍頓時向清軍沖去,黑暗中,清軍也看不清義軍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只覺得喊聲震天,人數足足是自己的數倍,一個個腿都哆嗦起來,為首的清軍大驚,喝道:“放箭!放箭!”
十余支箭向義軍飛去,“咻!咻!”的聲音響起,不時有人中箭發出慘叫聲,只是這點箭支根本不足予阻止義軍的沖擊,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丁可澤帶著十余人最先沖進清軍隊列。
“殺!”一聲悶吼聲響起,屠夫鄭手中的那根圓滾滾的木棍掄了起來,只是往中間一掃就倒下了一大片,一些清軍的皮肉被木棍上的鐵鉤鉤住,生生扯下一大片肉,疼的哇哇怪叫,一些人倒在地上卻是動也不動,已被活活擊死。
屠夫鄭后面的人也毫不示弱,他們手中多是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向前剁去,凡是擋在前面的清軍都象稻草一樣被砍倒,短短時間,這隊人竟然將清軍的隊伍殺了一個對穿,他們后面至少倒下了二十多具尸體。
清軍徹底的亂了,本來若是組成陣式,面對著數百名由農民組成的義軍,他們并不是沒有勝算,可是被丁可澤的這隊人馬一沖,他們不但付出了二十多人的代價,陣式中間更是露出一個老大的破綻,后面的義軍從這個破綻沖入,結果破綻越來越大,只能各自為戰,這種情況下,義軍人數的優勢一下子就顯現出來,除了見機得早,逃走了寥寥十余名清軍外,其余清軍很快全部被義軍消滅。
趙束鄉身為軍師,不用戰斗,他在后面看得真切,見到丁可澤一行一下子就將清軍攪得大亂,心中大贊:“好一群屠狗之輩。”
在來的路上,他還埋怨過謝遷輕易相信了丁可澤,有可能給義軍的舉事帶來變數,只是沒想到確實有變數,卻完全是好的變數,此時對于謝遷的埋怨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殺,殺向縣衙,活捉韃子和狗官。”消滅了這隊清軍的義軍士氣高漲,不需要動員就自發向縣衙方向殺去,如此大的喊殺聲,街道兩旁的居民早已驚動,一些人死死關著房門,生怕亂軍闖進來,一些膽大之人卻露出頭來查看。不少人聽到殺韃子的聲音,還以為明軍打了回來,許多被苛捐雜稅逼苦之人新仇舊仇馬上涌了出來,既然大明軍隊打回來了那怕什么,從家中抄起鋤頭或者鐵揪就跟了出去。
“殺韃子,還要人不?”
“要,當然要,只要跟上就行。”
“好,老子早就想殺了武狗官了。”許多人二話不說就加入其中,義軍的隊伍竟然越來越大,到了縣衙外,原本只有三百多的義軍除去一部分留守城門,竟然變成了六百多人。
武振華侍候了十幾名韃子半天,才剛剛停下就聽見了報警的鐘聲,只是鐘聲響了幾下就停止,武振華也沒有在意,至于那些韃子,喝酒玩女人之后睡得更死,縣里的衙役也早早睡下,過慣了太平日子的他們根本沒有警覺,聽到鐘聲響了又停,翻個身又沉沉睡去。
直到喊殺聲快到縣衙,總算有人驚醒過來,他回想起先前的鐘聲,心中大驚,頓時大喊:“不好,有賊人殺來
這一喊,其他人頓時都驚醒起來,整個縣衙一片,一名下人連忙將武振華叫醒,武振華剛要發怒,那人連忙道:“大人,不好了,有賊人殺進來了。”
“賊人。”武振華側聞聽了一下,總算清醒過來,急忙一面穿衣服,一面命令道:“快,快把所有衙役都叫起來。”
“砰!”一聲大響,縣衙的大門被撞開了,丁可澤,鄭屠戶等人一馬當先向縣衙里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