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戰中原
其實壕溝的好處還不止前面兩條,羽林衛在柵欄后設下三道壕溝,每道壕溝都和后面有直道相連,即使柵欄被攻破,羽林衛可以通過壕溝迅速轉入第二道,壕溝前面的胸墻可以阻止騎兵一下子跳過,大大減少騎兵的沖擊速度,第二道破,接著又可以轉入第三道,王福就是要利用這三道壕溝來給清軍放血,山上又是火炮重地,又是皇帝的龍旗所在,清軍就想不攻也不成。
半個時辰后,清軍重整旗鼓,這次清軍改變策略,出動的是重甲騎兵,這些騎軍人馬皆全身包裹在漆黑的鐵甲之中,只留下兩只眼睛在外面,山頂上羽林衛的大炮依然在響,一旦被大炮擊中,縱使是包裹在鐵甲中也無用,必定是人仰馬翻,成為一具死尸。
看著鐵甲兵就這么在明軍的炮擊下倒下,多鐸等人心都在滴血,能入選鐵甲兵的必定是最勇猛的精銳,以整個滿清的財力也不過總共打造了一支不足四千人的隊伍,可是這支隊伍在戰場上往往都是決定性的力量,一旦出動鐵甲兵,無論是先前的蒙古人也好,明軍也好,基本上都要崩潰,如今這支隊伍卻在明軍的火炮下如糕羊般屠殺。
讓多鐸等人心里好受一點的是鐵甲兵只要沖出離柵欄不遠的距離,明軍的火炮作用已不大,只有一些小炮發現稀稀疏疏的炮彈,明軍將大炮安放在山頂,固然有射程遠的優勢,但是到了近距離就無法形成威脅。
“射擊!”
“砰!砰!砰!”羽林衛的子彈打在鐵甲兵的身上,一連串的火花響起,只是最多在鐵甲兵身上留下一道痕跡,除非能直接打中眼睛。否則羽林衛手中的火槍對鐵甲兵無可奈何。
“卟。”沖到柵欄前地鐵甲兵從馬上跳了下來,開始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對柵欄砍伐起來,雖然羽林衛帶來的木頭非常粗大,可是被清軍這么砍下去,早晚也要將柵欄砍倒。
看到這種情形,王福和山上的諸將臉色都一變,若是前面的柵欄就這樣讓清軍破壞掉了。下面的戰事就困難了,王公略站了起來:“皇上,末將請求出戰,將這些縮在烏龜殼內的韃子斬殺!”
“準!”王福知道,不短兵相接肯定不行了,沒想到來地這么快。
“長矛手,跟我上。”
王公略也顧不得客套,率先向山下沖去,一隊長矛手緊跟其起。
“停止射擊!”見到自己人躍到前方。加上火槍面對韃子地鐵甲兵殺傷實在有限。前線軍官下令停止了火槍射擊。一時之間。除了火炮地響聲。整個前線只剩下鐵甲兵揮動長刀砍伐木頭地聲音。
“剌!”
王公略手持一支鐵槍。順著柵欄地空隙向一名正在砍柵欄地鐵甲兵咽喉剌去。那里是鐵甲兵防護最薄弱地地方。見到一支鐵槍剌來。那名鐵甲兵眼中大駭。拼命想將腦袋偏開。只是鐵甲兵一旦下馬卻是笨重無比。哪里來得及躲閃。只聽卟地一聲。王公略手中地鐵槍直接插入了那名鐵甲兵地咽喉。
“收!”將鐵槍撥起。一股鮮血從那名鐵甲兵咽喉濺出。搖晃了數下。啪地一聲。那名鐵甲兵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其他長槍兵也幾乎同時剌出。雖然沒有王公略如此干凈利落。有地剌在鐵甲上將槍桿折斷。反而被鐵甲兵所殺。有地剌在關節處。卻是將鐵甲兵地關節剌穿。倒在地上大聲慘叫起來。也有地剌準了咽喉部位。鐵甲兵軟綿綿地倒下。總體看來。卻還是長槍兵占據了優勢。
“嗚!嗚!嗚!”清軍中撤軍地信號又響了起來。一個長槍手只要訓練三個月就可以合格。一名鐵甲兵不但裝備費錢。就是光訓練選撥。沒有數年地時間根本形成不了戰力。多鐸哪愿意這樣和明軍交換。
清軍地鐵甲兵徐徐退走,柵欄后的羽林衛也是無可奈何,也馬上退了回去,前線一時事恢復了寧靜,只是不時傳來一兩聲柵欄前還沒有完全死絕的清軍呻吟聲。
一番清點,這次鐵甲軍沒有死那么多,依然少了三百多人,這三百多人比原先的一千人還讓多鐸心痛,接下來,多鐸又試探了數次攻擊,大盾、沖車,多鐸將這道柵欄當成了攻城,卻依然損兵折將而回,眼看天色已晚,多鐸只得收兵。
初次得勝,整個羽林衛上下都士氣高昂,白天韃子傷亡至少超過二千人,羽林衛自身傷亡不足二百,比是與鐵甲兵對戰時的傷亡,偶爾一些被清軍的流矢射中。
一比十的傷亡率,這可是了不得的勝利,開戰前的擔擾頓時一掃而空,先前挖壕溝時還有人以為無用,只是這是皇帝地旨意眾人才遵守,沒想到這道柵欄加上壕溝,簡直比城墻還要管用,皇帝的威望在軍中更是大幅提升。
與明軍中興奮相比,多鐸的大帳內就有一點陰沉,一下子死傷了二千多人,而且包括三百多名鐵甲兵,這樣的損失已經可以和攻濟南城的損失相比了,濟南城下雖然損失了數萬人,可是多是剛投的明軍,滿人也不過死了一千多,這二千人可是清軍實打實的精銳。
大帳中,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幅憋屈的表情,清軍也不是鐵人,淮安城下眾人已經是焦頭爛額,不過,淮安好呆是一個城池,而且快要攻下,眾人正在想著攻進城后如何在城中大搶一番時,多鐸突然作出撤軍的決定,盡管大家都知道大明皇帝遠比一個淮安城重要,可是心中依然失落無比,就象是行房時正在到卻給人中止一樣難受。
若是進攻順利也就罷了,他們可以重新興奮起來,可是在明軍幾道簡單的壕溝與柵欄面前,連鐵甲兵都出動了,依然碰了個頭破血流,無論他們地神經如何堅強也感到了一絲疲憊,已經沒有剛聽到大明皇帝親征時地興奮了,甚至有些人心中轉著念頭,大明皇帝如此給豫親王傳說,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各位,眼下偽明皇帝就在山上,只要抓住他,大清一統江南就指日可待,如何攻取,諸位可有什么好主意?”若是平時,以多鐸的高傲決不屑于如此向眾人詢問,只是接連地挫折,讓多鐸對明軍的狂傲收了起來。
“王爺,不能再這樣硬攻下去了,否則沒有攻下山頭,我們地人馬就要耗光了。”塔瞻站了出來,神色激動的道。
多鐸聽得一陣氣悶,這簡直是廢話,只是念在這次攻山,除了鐵甲兵死的都是塔瞻的兵力,多鐸才沒有擺臉色:“本王知道了,諸位還有什么建議?”
“王爺何必為止發愁,反正明狗多的是,明天奴才派出兵馬,四處掠一些明狗過來,就是用尸體填也要把明狗前面的柵欄、壕溝填滿。”
鰲拜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在他看來,攝政王被那幫投降的漢人大臣忽悠了,什么民心不民心都是假的,凡不服的漢人皆可以殺,殺的多了,漢人也就服了,若是淮安能早用驅民攻城這一招,早已將城攻下了,城下也不用死那么多的滿洲勇士。
多鐸并不是沒想到驅民來填明軍的工事,只是這次來的急,連大炮也沒有帶,淮安城下抓捕的百姓當然也都沒有來得及帶過來,白天又太過急于進攻,才直接出動精銳,看著各人臉上都是一幅深以為然的表情,多鐸馬上下定決心:“好,就照鰲拜所言,明日暫停進攻,各軍出動抓捕漢人百姓。”
“遵令。”各人都齊聲應道。
淮安城頭,一隊隊民夫、士兵依然在忙碌不停,無數的磚塊石頭從城下運了上來,各處塌陷的城頭基本已經修好,只是城墻殘留的斑斑血跡卻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清除,城下尸體橫七豎八的倒臥,里面有清人,更多的卻是普通百姓的尸體,訴說著前些日子攻城的慘烈。
雖然清軍已經撤離了三天,可是誰也不知道清軍會不會再來,城中的軍民都拼命修整城墻,暫時也顧不上城下尸體,好在現在是冬天,尸體不會腐爛,暫時不用擔心會傳播瘟疫,只是每天在城頭看著這么多的尸體,總是讓人滲得慌。
葉羽將最后一塊大石放下,靠在城頭大聲的喘著氣,他已經提撥成一名什長了,對于升官,葉羽卻絲毫沒有興奮之情,這些天,死在他面前的人實在太多了,林建、吳志明、席老爹、江老爹、孫老爹、郝老爹、江娃子,如今他的手下唯一熟悉的只有一個席芽子,也就是原先的席大哥,難怪他老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
葉羽以前的理想是長大后接過父親的攤子將生意擴大,再擴大,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軍官,如今他的理想已悄然改變,該死的韃子,連百姓也不放過,有遭一日,葉大人一定要領兵踏平這些狗韃子的老巢,把漢人遭受的血淚再加到韃子身上一遍。
“大人,大人,那是什么?”一名部下驚慌的用手指著前方,打斷了葉羽的意淫。
葉羽站起身向前方看去,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前方無數的黑影連成一片,鋪天蓋地的向淮安方向移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