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扎下營盤不久,就有侍衛來報,李成棟派的人來了,王福連忙傳見。
王福端坐在剛建好的營帳內,一名二十余歲的青年掀帳而入,在離王福十余步的地方跪下:“卑職徐州總兵帳下參將李元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就是以一千騎兵殲敵數千叛軍的李元,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王福贊賞的道。說到少年,其實王福前世的年齡也不比眼前的李元大,只是穿越后身體一下子比以前大了十多歲,這讓王福很不爽,好在他努力減肥后,最近照鏡子時總感覺自己臉上比以前年輕了,這才讓王福安慰了不少。
“多謝皇上夸獎。”李元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自己的功勞能上達天聽,無疑是最值得高興之事。
“李愛卿,現在叛軍可有何動靜?”
“回皇上,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動靜,無論末將等人如何挑釁,叛軍就是不出營門。”李元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愛卿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末將遵旨。”
看到李元下去后,王福轉向眾人:“各位愛卿,叛軍攻下九江已經十余日了,到紋絲不動,到底欲意何為?”
高杰、閻應元、李本深等人也皺眉苦思不已,兩軍作戰,哪有一方一直龜縮在營,連斥候探子也不派的道理,偏偏數十萬叛軍就如此做了,左良玉好呆也是征戰天下二十多年的一員猛將,即使要示敵以弱,也不用自斷耳目吧。
見到眾人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王福更是加深了自己的猜測。只是此事毫毛根據,王福卻不便道出。
此刻的九江總督府,一片愁云慘淡,左夢庚頭纏白帶,坐著最上面的一張椅子上,左右分坐著各個總兵,副將,這些人身上也無一不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外衣,使整個議事大廳變得象一處靈堂。
王福猜測的不錯,左良玉竟然當真死了,郎中早就警告過左良玉,不可暴怒,也不可太過高興,可是攻占九江的那天,左良玉卻兩樣都占了,他先是做著休整一天就可以直奔安慶將皇帝擒獲的美夢,后來聽到九江總督袁繼咸守愿投水而死也不愿降他時,又是勃然大怒。
左良玉倒不是一定非要袁繼咸投降,可是在袁繼咸身上,左良玉看到了依然有不少大臣在危急時刻忠于弘光朝,他意識到自己的這次起兵或許是錯誤。憂心之下,第二天就病倒了。
左良玉一病,下面的各將頓時亂成一團,左軍中,除了左良玉再沒有一個能服眾的人物,左夢庚太過年輕,根本壓不住陣腳,大家對于叛亂不可能完全沒有想法,只是左良玉的威望使得眾將不敢反對,如今左良玉一病,各種矛盾自然就浮現了出來,這才導致了左軍的種種奇怪舉動。
好在左良玉病重的消息及時封鎖,否則若是傳到全軍,恐怕馬上就會軍心浮動。
頭幾天,各個將領還盼望著左良玉的病早日康復,畢竟左良玉才四十多歲,只是左良玉的病越來越重,眾人頓時絕望了,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會與官軍主動交戰,到時只會白白損耗實力,他們在等,等左良玉病好或者干脆去世,再決定自己的行止。
昨天,左良玉在房中嘔血數升,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左良玉一死,各個大將馬上就開始了激烈的爭吵,再想打下安慶是不可能了,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向朝廷請罪,希望朝廷赦免他們,另一條是投靠韃子。
雖然從感情上來講,重新向朝廷投誠并沒有什么障礙,只是吳三桂被韃子封為平西王的消息已經傳來,大明可沒有封異姓王的傳統,而且眼下軍事以韃子最盛,自然會有不少人仔細衡量,關于投滿還是投明分裂成兩幫人馬。
左夢庚暫時被推為大軍統帥,只是面對兩方的矛盾他卻無力調解,呆呆的看著兩幫人吵得不可開交。
巡按御史黃澍站了出來:“好了,各位將軍也不用吵了,本官有一個提議,愿意重投大明的投大明,愿意投大清的投大清,如何?”
聽到這個提議,雙方的將領都是一愣,隨即點頭,既然誰也不能說服誰,那就只有各奔東西了,否則除非先火拼一場。
左夢庚見黃澍一席話就解決了雙方的爭執,心中松了一口氣,父帥一死,他根本無力控制這支隊伍,他倒不在乎是投明還是投清:“各位叔叔伯伯既然都同意黃伯伯此議,為防夜長夢多,事不宜遲,還是要盡快向雙方派出使者,聯系投誠事宜。”
黃澍自高奮勇的道:“小侯爺放心,老夫愿往山西走一場與大清聯絡,一定不讓小侯爺吃虧,若小侯爺過去,至少也是一個侯爺銜。”
“放屁,誰說小侯爺要投靠韃子了。”張應元站起來指著黃澍的鼻子大罵,他和金聲恒等人是支持重投大明的總兵之一。
“你才放屁,小侯爺投不投大清關你什么事?”另一名總兵李國英也站了起來,擋在黃澍面前,表示對黃澍的支持。
雖然確定了各投各的,可是誰能爭取到左夢庚這個名義主帥一起投降,無疑是大功一件,左夢庚頓時成了雙方爭奪的對象。
又是一番爭執,誰也不肯相讓,左夢庚被吵得頭暈腦漲,心中不由一片冰涼,自己父帥尸骨未寒,這些人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一枚籌碼了。
這番爭執無果,天黑之后,各自回府,李國英剛走出總督的大門就被黃澍叫住:“李總兵,老夫有事相商,不如暫且到老夫居所一聚如何?”
李國英點了點頭,兩人一同到了黃澍府上,黃澍將下人支開,馬上道:“李總兵,本官有一場天大的富貴相送,就看李總兵有沒有這個膽子。”
李國英不悅的道:“黃大人,你我已是同一條線中的螞蚱,說話何必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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