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啊,好像...陷入到十分麻煩的局面里了......”
劉逸飛默默的看著自己的任務信息界面,隨即終是無奈的一聲嘆息,轉而十分頭疼的樣子開始撓起了后腦勺。
“怎么?這次去加斯伍德的事情很麻煩?”
身旁一個中年男音傳來,而劉逸飛卻是沒有絲毫的吃驚之色,只是轉而露出一個萬分無奈的苦笑道:
“沒錯啊,不是一般的麻煩......不過話說你親自帶我跑一趟真的沒問題么?話說剛剛一場大戰之后,你們弗斯泰爾地區聯盟里應該也還有很多問題沒有理順呢吧?其實隨便找個人幫我指下路就行了”
面對著正坐在自己身后用力壓著法袍兜帽,卻依舊被凍的有些面色發青的黑暗大公,劉逸飛有些感嘆的說道,不過卻只換來了對方一個輕松的微笑......就好像他那已經開始“咯咯”打顫的牙齒并不意味著此刻的他很冷一般。
“畢竟...畢竟是老大...出行啊,讓其他人帶著多...多沒誠意啊反正收尾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我干脆也...也出來散散心啊”
望著對方那一副顯然快要被凍得受不了的樣子,卻還有強撐著說出這樣的話,劉逸飛第一次覺得黑暗大公這位中年大叔其實也蠻有拼勁的......恩,至少比以前可以說有拼勁多了
然而這樣輕松的念頭也只是在劉逸飛腦海中一晃而過,很快,他的意識又沉入到跟當下情形有關的內容上來......
之前在索爾納王都城堡中與托拉德雷的談話場景還歷歷在目,只是最終劉逸飛還是沒有辦法勸服對方不要去加斯伍德,因為其實托拉德雷對于自己要干的事情認識很清醒——他并非是沖動之下要去做什么必然要阻止對方的中二偉業,而只是在冷靜的分析局勢之后確定了對方的意思......卻依舊固執的想聽對方親口告訴他那個殘酷的現實
說實話,打今天以前,劉逸飛真是沒料到托拉德雷那老吸血鬼居然也會有這么“人性化”的一面。
一面的老吸血鬼在劉逸飛眼中是強大的、神秘的、陰沉的、手段雷厲的......然而縱然老吸血鬼有千般變化,這其中卻絕對沒有哪一面是“人性化”的...哪怕相比于其他傳統亡靈強者,其實老吸血鬼已經顯得很人性化了......
這種人性并非是指的那種一般意義上的凡人化,而是說托拉德雷這樣在劉逸飛意識中近乎是完美的強者、上位者,有朝一日居然也會顯示出如此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懦弱”模樣,實在是驚得劉逸飛差點沒把一雙眼珠子都瞪出來。
他明明已經猜到了現狀,更料到了對方的選擇,卻依舊要去聽對方親口告訴他,告訴他一切,承認一切,然后才會死心,才會接受現實......
這固然第一次讓托拉德雷這位半道出家的“王者”顯得有那么一些的“不專業”,然而卻也第一次讓劉逸飛覺得對方像個平凡的“人”了,還有著屬于“凡人”的割舍不下和執著,讓劉逸飛有些出乎意料的感動......
只是劉逸飛固然感動于對方對昔日舊友的執著,然而像那種近乎送死的事情劉逸飛卻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對方去干的,所以最終......兩相折中一下,就變成了托拉德雷繼續坐鎮中軍指揮調度,而劉逸飛則快馬加鞭跑一趟去加斯伍德那邊探探虛實,順道要找托勒密國王確認一下對方的“最終選擇”......
要說還真是麻煩到死的情況,而且如果劉逸飛所料不錯的話,只怕這回自己還真是要死一次。
故而在做了足夠的準備之后,他便直接傳送到了索爾納西北,然后借道進入弗斯泰爾地區,再從這里轉道去加斯伍德王都......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劉逸飛覺得托勒密在加斯伍德王都的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
然而原本劉逸飛只是想從黑暗大公手下調個認識路的人帶一下捷徑第一時間趕往加斯伍德王都就行了,沒想到黑暗大公這家伙居然聽說了消息后直接拋下了手頭的事情跑過來親自帶路,還小小的嚇了劉逸飛一跳。
不過眼下時間吃緊,劉逸飛也沒跟對方客氣,便讓他直接爬到了骨龍背上,可偏偏黑暗大公本身的實力也只能說是一般,眼下居然有點扛不住高速疾飛中撲面而來的冰寒冷風,卻是被凍得牙齒打顫,幾乎就要陷入凍傷狀態了......
不過好在現如今各種藥劑已經開始大規模鋪散開來了,無論是“榮譽商店”還是戰場書記官,玩家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辦法得到各種好東西,故而在對方飲下一份劉逸飛遞過去的中級抗寒藥劑后,黑暗大公這才算是從煎熬中解脫出來。
“呼還真是不要意思了,居然因為扛不住飛行低溫而喝掉一瓶藥劑,話說我這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奢侈了啊,哈哈哈哈”
好像有點不好意思,黑暗大公卻是坐在骨龍背上哈哈大笑道。
“沒有的事,你要真是奢侈的話,怎么可能連這點藥劑都不備著?話說整個暗黑城以及弗斯泰爾地區聯盟在你的帶領下發展的越發壯大了,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啊”
“呵呵,說到底還是流云老大在背后支持的功勞。
如果沒有你的坐鎮的話,我們又如何能夠把偌大一個弗斯泰爾都吃下來?
不過話說最近國內的局勢真的沒問題么?
如果有困難的話,不如我還是帶一批精銳過去支援一下吧?
隨說人手肯定是沒有老大多的,但是幾萬精銳我還能解決一下,大小也是一股力量嘛”
經過之前的班列茲會戰之后,黑暗大公顯而易見的對于自家聯盟的實力有了幾分底氣,眼下更是無比灑脫的問道。
其實就以弗斯泰爾地區本身的領主素質而言,想要沖擊游戲世界中一流強大聯盟的地位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本身就是一些在國內競爭失敗才轉移出去的二三流甚至是不入流的團隊,這樣的領地即便湊成一個聯盟又有多大威力?
但是別忘了眼下玩家的領地其實才只是剛剛進入雇傭兵軍隊時代,大家剛剛開始能夠較大規模的開始雇傭作為未來軍隊主力的中階軍隊,而且即便如此在未來的一小段時間內,這批雇傭兵軍隊也還處于實力的培養期,難以迅速形成有效的成熟戰斗力,故而暫時來說,現如今衡量一個玩家領地或者領主聯盟的實力強弱,比較主要的參考方向還是對于玩家部隊的實際戰力。
然而如果單說這方面的話,弗斯泰爾地區聯盟卻也算有著自己的獨特優勢,尤其因為“沒有國家背景”的影響,他們能夠更隨心所欲的干很多事,尤其是能夠時不時的深入到迪雅斯汀諾、加斯伍德甚至是班列茲方向的邊境地區去戰斗、掠奪,可以說自打新的弗斯泰爾地區聯盟成立后,所有的玩家部隊都有輪番上陣實戰歷練的大量經歷,故而單論實際作戰的話,這批人的經驗甚至不在劉逸飛自己組織的“聯盟軍團”之下,故而在之前的班列茲會戰中,黑暗大公帶過去的玩家精銳部隊才能有那樣出眾的戰斗力
至少相比綠影無痕手下亂糟糟的玩家部隊而言,的確是已經相當出色的軍團戰斗力!
有著這樣的實力基礎,現如今的弗斯泰爾地區聯盟即便還不夠資格位列世界一流玩家聯盟的范疇,卻至少也是準一流、二流的水準。
可出乎劉逸飛意料的是,這位世界準一流玩家聯盟的主席,也是自己曾經“部下”的黑暗大公,居然還是對自己如以往一般的客氣,甚至越發的恭敬,這倒是讓劉逸飛也有些小小的吃驚
雖說自己以前的確是算幫過黑暗大公很大的忙啦......
不過這樣的表現也只是讓劉逸飛稍稍一愣,隨即他便很自然的說道:
“黑暗大公太客氣了,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咱們之間沒必要這么客氣的,就還是互相以ID相稱好了,至于援兵么......
暫時還用不上,主要人手目前暫時還夠,而且你也總不能把聯盟的主力往外帶,你們自家的大本營老是空著也挺讓人擔心的,這次暫時就我自己先想想看辦法,實在不行了在向你求援吧”
“行!你流云一句話,我赴湯蹈火都一定趕到,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就行了”
“呵呵,放心,不會的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領地上練兵沒遇到什么阻礙么?難道加斯伍德方面就沒有在邊境上強化防御線之類的?”
“阻礙......倒是沒有
雖然好像加斯伍德的南面的確有更多的巡邏隊投入到邊境上了,不過暫時還沒影響到我們這些散人,只要我們自己注意一點,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對了,流云這次突然要去加斯伍德的王都,莫非是和之前發生的在索爾納王都中的變故有關?
好像......好像那些視頻里出現的‘巨大的聲音’都是很牛叉的NPC吧?”
黑暗大公一邊哈哈笑著回答劉逸飛,卻也一邊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劉逸飛知道,他所謂的“巨大的聲音”其實就是那些靈魂顯現的“宿老”,對此,劉逸飛也只有苦笑了
“何止是很牛叉?簡直就是牛叉到不行!
基本上,那些家伙你可以理解成以前的亡靈族國王或者比國王更強的超級強者組成的隱秘組織。
雖然不直接插手亡靈族的各種決策,但是卻在幕后真正保持著整個鬼族的言論和發展走向,是一群比NPC國王還要狠的家伙。”
“啊???”
劉逸飛這么一說,倒真是把黑暗大公嚇了一大跳。
之前雖說有很多玩家拍到了托拉德雷和對方“吵架”的片段,但是托拉德雷也并沒有將一些事情說的太清楚,然而諸如亡靈族宿老、精靈族長老議會、地下城龍后掌權一類的真正幕后大OSS都屬于玩家無力接觸的群體,哪怕就是偶爾見著了,如果沒人介紹的話,恐怕也只是兩眼一抹黑的亂猜,并不能肯定對方的真正身份。
然而經劉逸飛這么一說,黑暗大公卻是已經信了個十成十,隨即他仿佛陡然意識到什么一般的臉色猛的一邊,卻是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們在背后操控著整個亡靈族的發展和最高意志?
那......那視頻里咱們索爾納的NPC國王不是...不是好像和他們很不對付的樣子么?這樣難道也沒問題?”
“呵呵當然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總之......現在的局勢真的很不妙啊
我這次答應出來替托拉德雷跑一趟,也自然是希望能夠搞清楚一些事,讓局勢稍微改變一下,畢竟...好不容易終于獲得了一絲生機了,如果就這么輕易再被人斷送的話,那未免也太讓人不能接受了......”
劉逸飛靜視前方,整個人猶如自言自語一般輕聲呢喃著,卻也是讓一旁的黑暗大公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畢竟以往看到劉逸飛的時候,對方總是輕輕松松笑嘻嘻的模樣,哪怕之前他說要“攻擊班列茲”的時候在黑暗大公聽來也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輕松模樣。
而這一次雖說還不知道背地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居然也能讓流云如此皺眉不展,想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二人一路無話,從弗斯泰爾地區東北角直飛,很快就跨越了一片不算長的過度荒蠻區,并緊接著就進入了加斯伍德的邊境線。
從這里開始,具體往哪走,哪里會有敵人的雇傭兵邊境駐軍,亦或者該怎么躲過敵人的巡邏部隊之類的就全都要靠黑暗大公來指路了。
雖說劉逸飛未必就沒有能力直接沖過敵人的封鎖線,但如此一來動靜太大,不利于他后需要執行的任務,故而還不如花點時間在這里小心繞過。
而這一試之下,劉逸飛竟是發現黑暗大公對這一片區域內敵人NPC雇傭部隊的駐扎點、巡邏路線十分熟悉,輕輕松松就繞開了對方的邊境封鎖,并且很快就出現在了一座不大的系統邊境據店內......一座三極的小城,雖說靠近加斯伍德西南邊境,但是卻并不是系統軍事要塞,故而也不對外封閉,是往常這邊弗斯泰爾地區的玩家用以進入加斯伍德內陸的最理想傳送點......
和黑暗大公告別之后,劉逸飛就獨自一人開始在這處邊境城市周邊打怪,雖說加斯伍德與索爾納毗鄰,但別看劉逸飛闖過精靈族、鬧過人族、游歷過塔樓族又去沖殺過地下城,乃至就連神秘無人知曉的深層地下世界都開始被劉逸飛當成后花園一樣清理出特定的路線當成捷徑小道走了,可偏偏就是這個近在家門口的加斯伍德劉逸飛壓根就沒來過,而他就更沒有這里的地區聲望能夠使用傳送陣了。
不過好在劉逸飛本身的“鬼族聲望”已經很高了,而他刷怪的速度又快,沒多久的功夫,起碼一個傳送陣的使用權限就到手了,立馬二話不說就傳送到了加斯伍德王城,而后直奔王城城堡。
似乎是想要盡快完成任務好回去給老吸血鬼一個交代,這從劉逸飛舍棄了所有的陰謀詭計,卻是獨身一人徑自來到了王都城堡前,而后便向守在門口的衛兵通報了自己的性命,并請求覲見加斯伍德王。
還別說,這些雇傭兵衛士果然是最低級的智慧,哪怕是從“索爾納”來的這么敏感的身份,卻是在聽到“圣城之主”身份后就好似獲得了某種權限一般,對方居然二話不說就回頭進去通報了。
如果是換做任何一個有智慧的英雄單位在這,只怕都沒那么簡單就替這種潛在敵人進去通報的吧?
果然不出劉逸飛所料!
不出片刻的功夫,國王城堡方面立刻出現了不小的動靜,只見一位也看不出來究竟是靈階英雄還是傳奇階英雄的家伙,陰沉沉的就領著一群六階中品的冥戰士殺了出來,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劉逸飛一圍,大有劉逸飛敢再有稍動其他人就一起撲上去的架勢。
“不用擔心,我此來并無惡意,僅僅只是想求見一下加斯伍德王而已。
我沒帶任何威脅性物品,甚至不曾懷有敵意,你們不想要如此緊張”
劉逸飛緩緩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未危險,同時一邊緩緩說道。
“住口!我加斯伍德陛下尊崇至偉,豈是你一個小小叛逆之國來的忤逆者可以說見就見的?
我現在就以王都衛戍總長的身份逮捕你!
有什么話,還是留著去我們的黑獄里和獄卒們說去吧!”
說著,他似乎就打算讓周圍其他圍著的冥戰士一擁而上的架勢,卻是看得劉逸飛眼神忽變,猛的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便有一聲龍吟般的長嘯在加斯伍德王都中陡然炸裂!
“托勒密!!!你究竟在不在!!!我帶來了你摯友的口訊!!!難道你連出來見一面的勇氣都沒有么!!!”
那怒嘯聲穿越裂石,充斥著一股浩然無懼的威勢,卻是聽得周圍那些衛士勃然色變,而那為首的所謂“衛戍總長”更是臉色一怒,大吼一聲“大膽”,緊接著就要撲上去將劉逸飛秒殺當場!
“慢著”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嘆息聲一般的呼喚卻在眾人背后響起,劉逸飛眼神一凝,卻是見到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加斯伍德王宮的大門前,站立在門廊下靜靜的凝視著劉逸飛,就仿佛已經在這里站了很久很久,只是其他人并沒有察覺到他一般
這一聲自然也引起了其他雇傭兵和那位衛戍總長的注意,這些人先是停下了撲擊中的進攻,轉而扭頭側顧,卻是那為首的衛戍總長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哼住手?
這是我加斯伍德王國的內務,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對我發號施令?
不要管他!所有人給我上!把那這個咆哮王宮的奸細拿下!”
那衛戍總長一聲冷哼,壓根不管身后的托勒密,再次喝令所有人一擁而上,打算將劉逸飛干掉。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更可怕的威壓卻是在眾人身后陡然爆發,緊接著一股瘋狂兇厲的靈魂波動傳來,幾乎轉瞬間就覆蓋了周圍百多平米的土地!
“放肆!!!”
只聽得一聲爆喝,一團猶如實質般由濃郁死氣凝結成的比人都高的巨大拳頭卻是陡然間于虛空顯現,緊接著甚至不給那衛戍總長絲毫反應的時間,卻是“轟”的一聲狠狠砸在對方的背上,將其猶如斷線風箏一般狠狠砸飛了出去,甚至在越過劉逸飛頭頂的時候,劉逸飛連對方在半空中手炮腳蹬的姿勢都看的一清二楚......飛的那叫一個華麗
狠狠砸回到地面的聲音,卻是發出了連串清晰的骨折聲,天曉得這位不知是吸血鬼亦或是帥氣僵尸的老兄被摔斷了幾根骨頭,總之聽起來似乎相當不妙的樣子
只不過眼下劉逸飛的注意力顯然已經從這位倒霉的衛戍總長身上移開了,因為就在眼前那位托勒密王者的身旁,一團銀光陡然炸裂,下一刻,劉逸飛也有過一面之緣的“巫王”卻是已經拄著手杖顯現原地。
不過當然了,對于劉逸飛這么個“小角色”,自然是被對方選擇性的無視了
“賤仆!
這位雖然不是我加斯伍德的在權者,然而他在托勒密王國內是與我身份平等的至高者!
憑你這樣的賤仆怎么有膽侮辱我這一級的王者?
你是不是已經覺得能夠連我都罵了?
教不會的骨渣子!
下次再敢這樣放肆,我直接扔你進萬人坑煉化了你!!!”
出乎意料的,感覺中本該囂張跋扈的巫王一出現反而是對著自己的屬下破口大罵,就好像對方真的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一樣,看的劉逸飛不由得就是一陣皺眉
這位......難不成是吃錯藥了?
不應該啊
話說他不都已經放棄治療了么......
“哼小事而已,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即便你不做這樣的表面功夫,我也不會把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的”
這個時候,巫王身旁的托勒密卻是依舊默默冷淡的口氣說道。
“呵呵呵呵
既然是小事,那你就消消氣,不要跟那樣的賤仆一般見識啦
雖然他只是個卑微的賤種,但是一直以來都擔任著我的近身護衛,我還是挺信任他的。
我只怕你將他的小命也不放在心上,直接出手就把他徹底抹消了
要知道雖說這樣的賤仆不算難找,不過要找個值得信任的人卻也是不容易啊。”
巫王仿佛從托勒密的話中聽出了什么不一樣的意味,兀自灑脫笑道。
“呵呵好一個賤仆......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今天再計較這事倒顯得不夠大氣了...也罷,那今天我就看你面子上,饒他的一條賤命!
不過日后他如果再敢如此放肆,挑釁王者的尊嚴的話......”
“呵呵你放心!
我自己的狗我肯定會調教好的,不過在說這些之前...你先把握劍的手松開如何?
雖說你的虛空一擊我也不是完全不能防御,但你總是這么咄咄逼人的我也很累啊。
你應該是知道的,和你站這么近還得防著你傷人,我這邊壓力不小啊”
片刻的沉默對峙后,托勒密似乎終于有些無以為繼,只得冷哼一聲松開了不知何時已經抹上了腰間佩劍的右手,而知道先前巫王的“提醒”,劉逸飛也才發現這位托勒密的國王,在他心中原本一直覺得無比懦弱,是個人盡可欺的可憐蟲的家伙,居然真的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擺出了攻擊架勢。
而聽剛剛巫王的說法......怎么著?莫非他的實力其實不弱?
不過這么一說就奇怪了
要知道托勒密畢竟是黑武士出身的傳說階王者啊!
雖說到了靈階英雄這一個層次之后,“出身”如何就已經不再是對于力量高低強弱具有決定性影響的最重要指標了,不過多多少少一些天生的優勢總不會失去的,大不了只能說是優勢不如雇傭兵之中那么明顯了
而既然巫王也坦言對陣托勒密也不就是穩勝......那這個托勒密怎么總給劉逸飛一種膿包的感覺呢?
話說這家伙好像自打一開始進入劉逸飛視線的時候就給人一種軟腳蝦又人盡可欺的感覺,話說這果斷不科學啊......
不過無論是巫王亦或是托勒密本人,都顯然沒有興致解答劉逸飛的疑惑的意思,故而在短暫的僵持之后,他們的注意力才終于移回到了正主,也是一切緣由的劉逸飛的身上。
只是托勒密依舊一副半死不活的冷淡模樣,而作為尸巫的巫王,卻是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眼瞳魂火中陡然一亮!就是那種仿佛看到了有趣的玩具的感覺......
“桀桀桀桀
我就說哪來的小爬蟲呢
原來不是托拉德雷那個小蝙蝠身邊的小跟班嘛?
叫什么來著?
叫......叫......”
巫王好像真的一本正經的在尋思著劉逸飛的ID一樣,只是劉逸飛可不覺得這家伙真的能記得住他的名字,反倒是他旁邊的托勒密,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流云。”
“啊!對了對了!就是叫流云!
哈哈哈哈
你看我這空蕩蕩的腦子,連才剛見過沒多久的人都想不起來了,真是該死啊
不過話說回來,小爬蟲,你不乖乖在小蝙蝠的城堡里縮著等死,突然間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
你該不會是因為突然產生了什么奇怪的想法,所以......也想來找我求援搬救兵了吧?”
巫王這么說著,卻是又有意無意的瞥了身畔的托勒密一眼,意有所指。
只是這回劉逸飛涵養功夫倒好,不管那巫王怎么明里暗里的擠兌,他居然還有心情輕施一禮,而后才緩緩說道:
“兩位尊敬的國王陛下
我本無意打擾二位的會晤,然而這次來,我實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還望二位陛下千萬息怒,給我一點時間,以讓我代我家陛下向托勒密陛下轉達一些疑問。”
劉逸飛躬身施禮,卻是說了句讓對面二人心中一驚的話。
然而巫王卻絕不會給劉逸飛太多廢話的機會
這邊劉逸飛剛剛表達完自己的來意,他就已經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不懷好意的對著劉逸飛道:
“小爬蟲!你算個什么東西?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別說是你這么個一無是處的小爬蟲了,哪怕就是你家陛下......那個同樣一無是處的小蝙蝠來了,在我面前也沒有他啰嗦的余地!
你當我這里是哪?
破爛骷髏的荒冢么?
也是能讓你肆意妄為的地方?
放聰明的就趁我心情好的時候快滾!要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相信我
與我的手段比起來,死亡絕對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懲罰!
桀桀桀桀”
說著,某干巴尸巫便陰陰鬼笑起來,帶著無盡的惡意,仿佛劉逸飛滿走一步都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只是對于這全不掩飾的威脅,劉逸飛卻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而是依舊對著托勒密躬身施禮:
“只要托勒密陛下給予我同樣的答復,那么即便沒有巫王陛下的命令,我也必然不會在這多待一秒。”
言下之意,就是要不看在當事人托勒密的面子上,你巫王就算是八抬大轎來抬我我也不想來你這破地方,就更輪不到你來趕了
而一聽到劉逸飛這話,一旁的巫王直接勃然色變!
“你這個該死的小爬蟲!”
罵完杖上血光涌現,似乎就是一個什么要命的大招準備抬手轟出!
然而這一次托勒密到底沒在沉默,倏忽之間卻是徑直攔在了二人正當中,而后竟然也不搭理一旁的巫王,甚至直接將毫無防備的后背賣給對方,看那意思,就仿佛是歡迎對方攻擊自己毫無防備的后背空門一般,簡直可以說是大膽到了極致!
“好了,流云,你的陛下......托拉德雷他,到底想說什么?”
淡漠的語氣,聽的劉逸飛心中更是咯噔一聲,依舊讓他想起了此次任務的名稱——“不復存在的聯盟”......難道說,真的就沒有一點機會了么?
明明...明明終究是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了,為何,就偏偏會遇上這樣的背叛......
然而劉逸飛心中的感慨也不過一閃即逝,下一刻,他重拾心情,卻是問了一句旁邊的巫王聽了都不由覺得莫名其妙的問題。
“陛下他要問你......可還記得么,黑水之邊,無風之崖,三個身影跪拜枯骨。可還記得么,回夢奇景,熱血復蘇,你們在那劍前立誓。
當亙古的霧靄被緩緩吹散,真相猶如河底沉沙一般浮現。
你們見證了過去,看遍了今朝,對那恍惚中沉淪的未來立下誓言。
你們立誓,當謹守夢境中看到的一切,遵心中的大義,引人民前進的正途。
你們立誓,無論前方是絕壁天險,是坎坷泥濘,是荊棘陷阱,是殺戮破滅,你們當以古昔為鑒,不再犯下悲哀的過錯,將承擔著背棄者的污名,只為換取安和的未來!
那昔日的誓言言猶在耳,只是風聲依舊、亡骨依舊、誓言依舊,可那立誓的人呢?
當年立誓的伙伴現如今又在何處?
托勒密!
托拉德雷要問的,是你這往昔的摯友究竟還有沒有對于那份不可磨滅的記憶的追思;是你這背棄者究竟還有沒有對于信仰和誓言的堅守!
哪怕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你知道托拉德雷的心中有多痛么?
他痛的不是你背棄了他這個曾經的摯友,而是痛恨你不知覺悟,居然聽信小人奸言,要妄送王國千萬民眾的幽魂!
托勒密!
你枉為一代君王,居然連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分不清么?
你真的以為......”
說到這里,劉逸飛早已不能遏制心中的激憤,狠狠一指指向那托勒密背后的巫王,隨即帶著一種深深的嘲諷和蔑視道:
“那個卑鄙的小丑,真的就能許你那謊言中的未來,保你的王國安全無憂么???”
“大膽!!!”
聽到這里巫王要還能忍他就真不是巫王了
只聽得一聲厲喝,巫王這時候哪里還管托勒密要不要聽他說話啊,倏忽一下已經晃過了托勒密的阻攔,手中一點黑芒閃現,卻是一絲暗光射線直直射向劉逸飛的心臟!
“我說了住手!!!!!!”
剎那間,沖散陰云的咆哮陡然自巫王身側炸裂,而就在同時,一抹微光陡然狂卷而出,卻是一瞬間蔓延過上百米的空間,靜一下就將周圍巨大的空間整個籠罩其中!
而那一道本已經急速射向劉逸飛的黑光更是在一瞬間被沖散的如風消逝,根本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托勒密!你竟敢......”
巫王一聲暴吼,似乎就打算動手的意思。
然而還不待他手中法杖再起,卻只聽得叮呤當啷一陣鐐銬響動聲!
陡然間,從托勒密輻射而出的巨大靈魂空間的虛空中,無數微暗光華組成的神秘鐐銬仿佛穿透了空間的桎梏,從無形中延伸而出,卻是一瞬間將巫王的手腳脖頸拷了個結結實實,幾乎只在一瞬間便將原本囂張狂傲的巫王鎖的不能動彈,就好像一只被巨手死死按住的蛤蟆一般
“拘魂鐐銬?
該死!
托勒密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咋種!
你這是要跟我動手么?
好啊!
來啊!
看看你即便殺了我又能不能從這加斯伍德王都殺出去!
等著吧!
別以為你和那小蝙蝠就能有什么希望!
這回你們死定了,死定了!
你們終究都要跟我陪葬的!哈哈哈哈來啊!你來啊!!!”
這所謂的“拘魂鐐銬”仿佛十分恐怖,以至于那巫王只在被鎖住的瞬間已經是大驚失色,仿佛已經料定了自己必死一般瘋狂的大吼起來,根本沒有了什么王者的風度、尊嚴。
只是似乎情況有些出乎意料,那一出手就幾乎徹底壓制住巫王的托勒密,僅僅只是淡淡的看了身旁毫無形象的巫王一眼,而后卻是并沒理會他,就仿佛只是看到只無聊的小蟲子一般的態度,反倒是繼續走前了幾步,緩緩走到了劉逸飛跟前。
這位神秘的似乎很懦弱又似乎出奇強大的托勒密國王,終究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默默的看了劉逸飛一會之后,讓劉逸飛將雙手伸出來。
伸出雙手?
劉逸飛不由得一愣
其實從剛剛那瞬間的變化上,劉逸飛就已經失去了應變的能力。
托勒密的攻擊之突然,甚至就連巫王都反應不及,更何況是劉逸飛這號的?
只是原本他還欣喜于對方似乎打算瞬間爆發干掉巫王的樣子,似乎這已經代表著他還是站在托拉德雷一邊的,只是潛伏過來尋找機會而已
可眼下看......
似乎不對啊
畢竟巫王就在一旁,如果真的只是在等待機會的話......還能有比這更好的時機?
可他不說在這加斯伍德王都中的敵軍聞訊聚攏過來之前先干掉對方,卻是還在這跟自己嘮叨......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