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五百九十章 內外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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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內外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貓疲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貓疲 | 幻之盛唐 


過了蕭關之后,我的隊伍停留的次數開始變得頻繁起來,因為不斷有來自沿途軍屯莊的居民,自的聚集在路口歡迎我們的歸來,

隨著一波將士的離隊歸去,既有有歡笑也有淚水,歡天喜地的是他們帶回去大袋小包的財貨和生活物資,還有夾雜著陣亡通知的撫恤軍票,有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前后埋骨高原的北、衛、邊、府、團結軍的將士,不計義勇民夫就近三萬多,而各色傷員這個數字的兩倍還多,其大都是因為惡劣的氣候和地力環境造成的山崩、摔傷、凍傷,水土不服、過度勞累等的非戰斗性的損傷,很大一部分人已經不再適合高強度的軍隊生涯,只能轉到二三線的地方部隊,或是解甲歸田入軍屯莊、工場。

再加上是衛伯玉等人外放和駐留地方的將士,龍武軍就算大部分老底子還在,這一次傷筋動骨,估計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回來。最直觀的就是軍屯莊和工場里大量勞動力的缺失。

道路旁大片田野和河渠路溝,最常見的是彎腰勞作的吐蕃人,他們還穿著不合季節的破爛氈衣,在背弓執刀的武裝屯戶看守下,在鞭子和刀槍的驅使下汗流浹背的辛苦勞作著,每天兩次能夠大口大口吞著水煮或是火烤的豆薯用餐時間,就是他們唯一休息和享受的時刻。

他們是早前被俘獲的吐蕃人,由于在河西一氣俘虜的實在太多,沒法全部賣掉,于是就配到各種軍屯莊,充作臨時勞力的補充,也是進行軍事監管下的馴熟。雖然是被奴役,但起碼能確保混個肚飽。

其有好些卷高鼻的西番胡,都是那些服從吐蕃的那些黎域西國士兵,他們的國家因為戰敗被我勒索了大批的財貨,實在拿不出更多的俄財力來贖回他們的自由,除了少數貴族家庭出身的軍將外,其他人得在大唐呆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有技藝的人會好過一些,雖然被監管,但是至少可以吃到像樣的糧食,而不是乏味到極點的豆薯。如果表現出色還可以讓家人團聚,或是從俘獲的吐蕃百姓配給一個女人。

如果不甘于這種生活,那也可以請求加入效節軍,作為炮灰性質的敢死隊,為大唐去拼命流血,死了就一了百了,活下來就可以暫時的解除奴籍,反正數十年內,敢死效節軍有的是補充兵員。

坐在歸程的馬車上,隨著離家越來越近,我的心情還是慢慢的變的輕快起來。

開春后伏遠城送來的第一個消息,是關于小楊他們的最新行蹤,這只童子軍出身的捉生隊,做了一件了不得事情,他們把紅山宮給點著了。

我給他們的命令,只是混在那些燒掠藩部的隊伍,伺機把吐蕃城邑官府藏有的典籍書冊給毀掉燒掉,若是條件許可話,以尋機進入羅些城,據說里頭存放了歷代吐蕃贊普收藏的各國各族學、詩歌、音樂、醫藥、工藝等獻,也有周邊獻給吐蕃的各種典籍著作,更有吐蕃統治這么大一片地域所建立的檔案牘,

紅山宮既是吐蕃國勢強大的標志建筑,也是王權的精神象征,其更收藏了吐蕃國內數量最多,規模最大的書材料。只要能夠成功的破壞這點最后的化傳承,說不定后世吐蕃存在的歷史,就和西夏、契丹字一樣,只能在偶然挖出來的廢墟,見到一只半點存在過的痕跡。

由于前期的戰斗,俘虜了那么多來自紅山的近侍和官員內臣,所以具體目標所在的位置和路徑,并不是太大的問題,作為他們向導的,也是一位地道的帶路黨,已經全心降伏唐朝,錢吐蕃書臣相的佐官——典內藏。

沒想到他們做的更好,連贊普的居所和倉稟也被一把火燒掉了,還害得那位吐蕃贊普僅有的軍隊眼看要挨餓,而不得不停止了鎮壓王室領地內叛亂的軍事行動。

而來自南方的俄一個好消息是,

寧凝在南方各道整理帳目,點檢產業,最后清理出來大概有一百七十多萬緡的尾數,這倒是一比意外之財,也不知道其費了多少周折和功夫。

似乎是因為我大婚的消息傳出后,家里的女人都開始尋找自身的定位,或者說是在我身邊不可或缺的價值,這顯然也代表她們將來在家的地位和經濟權利。

對于這筆錢的處理方式,主要給了兩個選擇。

一個是通過江南已經相當達的飛錢票號系統,分批選擇不同的票號連鎖來匯轉,只要一個多月就可以在東都洛陽或是西京的任何點,大數到帳。

一個就是通過就地置辦大宗產地價低廉的南貨,然后通過海運、河漕,這轉到東都洛陽,前后大概要花費半年功夫,除掉轉運經銷所費,至少可以把這筆錢變成兩百萬緡以上。

我想了想決定把這筆錢先兌付給南方各道的軍屯莊和工場,讓他們生產生活盡快恢復過來,畢竟這幾年對外戰事不斷,不斷的抽丁抽糧征集物資,這些早期的屯點和工場造成很大的壓力,據說個別屯點有斷炊的跡象,工廠里已經出現好幾例過勞死的,安全生產事故頻率開始上升,有一座從練鋼廢氣里冷凝酸的瓷磚反應塔直接爆裂開來,造成數十人傷殘。

現在也該讓他們緩口氣,過點好日子了。雖然這些損傷在當代大多數古人眼實在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官府抽取勞役的代價實在太過低廉,低廉到一項工程只要能夠維持很低的死亡率,就是難得善政了。至少在這個體系內,他們可以得到有限的金錢和實物補償,還能讓自己的兄弟或是子女頂一個位置,繼續為家里謀生計。

我想了想,又決定補償動效率獎懲制度,以避免在出現過勞,再給死者定制一批相宜層次的錦旗和勛章,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太過脫節這個時代的人關懷和重視,只會給他們留下不必要的麻煩。

此外我還以樞密使的身份,和監管武學的總章府名義,簽了一條,《軍結社管制條例》,主要是針對軍結社紛爭的對策。有我口述大概要義,再由參事團和參軍們,分組討論標稱具體的條陳,因此只用了兩天就出爐了。

凡是涉及軍籍人員的一切結社鄉會,須向總章參事府登記定期報備,否則視為違逆不軌,并制定了相應結社的基本要求和限制,比如人數、經費、方針和宗旨,組織制度、宣傳、成員展、活動場所,聚會方式上的要求。還有不得違背唐律,抵觸軍律令,不得公然詆毀天子及執政宰臣,等等一大堆細節。

最關鍵的是有了律令上的依據,在需要定期清理的時候,可以名正言順的下手了,對龍武軍出身將士來說,這不過是體制內的慣例擴散到體制外而已,但對那些不熟悉運作規則的人來說,隱然就是頭上一柄達摩斯克之劍了。

還有一份是巡閱河西邊軍重建,新農作物推廣的問題。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新作物也不是那么好推廣的,玉米、棉花都需要大量的水肥,地瓜雖然耐寒耐旱,沒有足夠的肥力跟上,也是長不好的。土豆和芋類雖然對環境不怎么調低,但對地力消耗也很大,需要輪替種植大豆和苜蓿來恢復。

因此軍屯莊選址都是有講究的,比如靠近河流或是大量水源的地區,并且有方便收集肥料的地利,比如靠近軍屬廄場或是禽畜養殖場,或是人口稠密城郊。因此藩部又多了一項收入,可以用收集來的牛馬糞便來換取所需的生活物資。

河西馬瘟受到影響的牲畜,大量被烹煮腌制成罐頭,然后作為大宗易物的支付手段,送到草原上去,反正只要吃不死人,口感差點也不會真有多少人計較。

還有吐蕃從河西等地搜刮掠走的財富,從伏遠城和行帳繳獲的并不是全部,還有一部分據說是被達扎路恭藏了起來,正在通過俘虜線索尋找。這也是小慕容眼下的任務之一。攻略青唐的前后花費不少,雖然朝廷還沒有確定真正意義上的賦稅,但我也不介意任何一個來錢的渠道。

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問題,我慢慢的閉上眼簾,等到再次從喧囂聲醒來的時候,睜眼看到的是長安城那高聳的門樓,和自聚集在城門內外的官吏百姓。

迎風招展的長安留守武旗仗,在當頭最顯眼的地方,來自宮樂署的數百人樂班,在城頭上且歌切舞,演奏起了得勝班師的《大慶奏》。

“偉大的胡馬拉在上。。天狼星和金牛神的保佑”

穿過茫茫沙海,抵達某片綠洲上的栗特商人康納羅布。對著炎陽高照的天空,這兩位傳說神祗所在的位置祈禱道,

自從走出高地后,他的霉運終于在這里終結了,從撒慕鍵(撒馬爾罕)出來后一路損失的本錢,在他一連串挫折和慘痛遭遇后,被以另一種方式加倍的掙回來。

作為臨時的信使,他在那些急于贖回本國貴族和士兵的國王們哪里,受到了高規格的優待和饋贈。

雇傭了更多的人手,購買了更多的駝畜,用珍貴的上等絲織品、茶葉裝滿了背囊和箱簍。甚至還在當地兌換了一大筆名為泰興錢的塞里斯金幣。

為了更好的往來和融入在這個偉大國度,康納羅布甚至給自己取了一個塞里斯特色的姓名——李維,李姓來自這個塞里斯人最常見,又是最尊貴的國姓,唯是他給自己取的,據說代表著運氣和無限可能,字是那位尊貴的大人賜予的——伊藤誠,這個字號據說來自更東方的一個海上國度,代表著女人緣和難以想象的好運。

他還雇傭了一名塞里斯翻譯,這是一名為楚白的混血美少年,他不但精通多種語言,還擅長多種生活的技巧,足以籍慰他在枯燥而漫長的旅途空虛的時光。

安息外海,一只臃腫而傷痕累累的船隊,正在劈波逐浪,來自附近海岸線大群的鷗鳥,盤恒追逐著船隊駛過的痕跡,不時從從翻卷復合的白浪,眼疾爪快的抓起一條條昏頭昏腦的魚。

另外膽大一些的海鳥,這鼓噪著落在大船帆攬上,毫不避人的啄食者人類廢棄的殘留物。突然一個東西砸在它們當,驚起一片嘩然飛舞,卻是快被太陽和海風變成石頭般硬邦邦殘餅,頓時咄咄有聲的撲打爭搶起來。

隨船的海兵隊正郭彪,呵斥了兩聲那個百無聊賴的趴在舷墻用食物亂丟海鳥的海兵,踢著屁股罰他舉小錨五十下,這才走上船樓頂上,在帆影和烈烈的海風,稍微清凈一下。

他也是這艘五千料大船的身份最高的軍官之一,統領著兩百名各族士兵組成的海兵隊,相比這些參差不齊的部下,他是一個地道北人。

在此之前,還差點擁有一個顯赫的將門出身,這個出身實在太顯赫了,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但是他的母親身份又太過卑賤了,只是宴客偶爾侍寢的一個家姬。

以至于那位郭令公家族上下,都不會容許他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享用這個尊貴的姓氏和余澤,于是不甘軍旅生涯就這么結束的他,不得不轉投了武學的水師學堂,因為這里并計較投考學員的出身來歷,以一個一輩子沒見過大海的旱鴨子北人,最終變成一個踏浪追逐的海兵隊正。

結果在東海實習的時候,被緊急召入南海都督府的遠征團,稀里糊涂的來到了這只遠航的船團,在船上一呆就是數個月。

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大昆侖洋,一年只能順應季風往還兩次,錯過了就沒辦法,所以哪怕南海府已經擁有萬料的巨舶,但是緩慢的度很難跟得上長程的季節信風,只適合做一些穩定的貿易航線,最終還是采用了載重、度、續航能力,都比較折五千料改裝大艦作為遠行的主力。

每年兩次組成大船隊,對數千里外的天賜島進行補給和人員輸送,畢竟雖然在島上的開荒墾拓已經卓有成效,但是大量的生活物資和生產工具,還是一時半會沒法自產自足的。

他的部下都集在光線微弱的下層船倉,這段漫長的旅途讓他們疲憊不亢,大多數時候只能或坐或躺在地上以節省體力,他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接觸過6地,上一次迎著暴雨跑出來淋洗,還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疲憊加上枯燥,讓很多人變得形容枯削,衣物霉,或是皮膚潰爛起來。

只有他們的武器和鎧甲,還被精心的保存完好,細長輕便的浪刀,藤甲藤盔的穿戴,他們就是南海都督府名下眾多義從之一的驃子兵,他們原本是南詔通過戰爭俘虜的驃國奴,大唐攻滅南詔時,這些驃奴也出了力氣,因此在戰后南詔境內的數萬驃國奴都得以脫離奴籍,其大部分不愿歸國,而留在當地組成一個叫驃子蠻的新族群。

少量不愿富有戰斗經驗的青壯,以義從的身份追隨唐軍繼續在銀生、通海節度使境內,與南詔殘余勢力作戰,然后隨著這些地方的平復,又輾轉到黔道,清剿紅水河(瀾滄江)那些抗拒大唐統治生蠻部落,最后沿著紅水河(瀾滄江)南下,輾轉抵達安南大都護府境內,繼續以義從的身份作為駐軍的探哨和前鋒,攻打抓捕那未開化的土蠻聚落,最終加入南海都督府的序列,成為受雇登島抓捕土人的眾多武裝力量之一。

雖然在這個過程,不斷有來自望部、黑齒等臣服大唐的別族被補充進來,但是基本裝備和作戰方式還是一直沒有太大的變化,因此還是被統稱為驃子兵。

后來有人現,這些驃子兵一旦適應了海況,熟悉了基本水性后,就是很好的隨船海兵隊,他們藤甲幾乎不吸水,也比輕便的多,在四面都是海水的情況下,被人火燒的威脅也不是特別大。

因此特地從南平府召集驃子兵組成的海兵隊就這么順理成章的成立了。除了這些海兵,更不堪是船上另外一些普通唐人,三等皆有,除了部分以赴海外勞役而脫罪的流囚罪徒外,大都是為了海外數年即富的厚利所誘來的,其甚至還有一個道士,這些人像是麻袋一般躺橫七豎八的倒滿了倉房,哪怕被海水清洗過,混雜著體汗,排泄物和嘔吐物混雜的味道,還是在艙室內經久不衰。

只有那個道士,好像叫孫應龍什么的,還是上竄下跳的活躍的很,拉著人就大談他的養生法門和供養之道,天知道船團的主使人,弄傷這么一個連度牒士來做什么。

不過漫長旅途的枯燥疲憊,似乎對他們沒有產生什么影響,雖然他滿口大話牛皮哄哄的很,還會幾手騙術,但起碼是這段旅途難得調劑,因此也默許了其到處串門子的存在。

當漫長的海岸線,再次出現在天邊的時候,行程即將結束的銅鐘終于被敲響,疲憊的人群在到達目的地新奇和驅使下,開始涌上甲板,

還不是旁晚,如血的火燒云就出現在天邊,看起來魏巍壯麗,讓這些看慣了單調景色的人群有些迷醉留戀

“遇敵。。”

隨即銅鐘變成預警的節奏

那也并不是火燒云,而是天賜島在燃燒,曲折而開闊的岬角,最大個港口已經被濃煙和火焰遮蔽。

大片繪著新月紋的三桅雙尖戰船和雙桅雙層大槳的平尖頭船,像是沖灘的鯨魚一般,密密匝匝的圍攏在港口,用弓箭和火團密集打擊著6上還可以見到抵抗的地區。

淺灘和棧橋前全是一波登錄后棄置的小舟,破碎的殘骸和沉浮的尸體構成的慘烈痕跡,被海浪一重重的沖刷島外海去。

在大食軍匯成的洪流,仍然在堅持戰斗的只有燈塔和幾處靠山居高臨下堡塞,他們在用強力的弩箭和火罐、石塊頑強的還擊,在奔如蟻聚的大食士兵頭上,不時激起大片血色的浪花。

大食人也有自己近距離的火器,如流星火雨一般,交錯揮舞在空的是瀝青罐子和盛著石油精的皮囊,輕易的黏糊在城壕上,將據守的人烤出來。

黑色和紅色紋路的新月戰旗不斷攀上城區的高處,然后被折斷丟棄,再插上,在這段,如此反復。。。。

在外圍巡曳的大食船,已經分成左右兩個箭頭,迎戰上來,與唐人船團的護衛快船相互狠狠的剿殺沖撞在一起,

燃燒的人體和崩碎的船板,高高的拋棄再落盡海水,激蕩起來大團烏黑鮮紅的痕跡

“登岸,登岸。。”

隨船側斜撞開大食人的船陣,最先沖到岸邊擱淺的海兵隊正郭彪,當先從船跳進沒胸的海水,那些驃子兵也緊隨其后如下餃子一般,學著他的動作咬著兵器,趟著渾濁而柔軟的海灘,奮力向岸邊游去。

帕米爾高原南部,小勃律國境內,一只打著血紅戰旗的軍隊,正在高壁聳峭的河谷蜿蜒行進著。

克什米爾北部印度河流域古國,從東晉智猛的《游行外國傳》﹑北魏宋云的《宋云行記》和惠生的《行記》到唐代著述﹐先后有波倫﹑缽盧勒﹑缽露勒﹑缽露羅﹑缽羅﹑勃律等不同譯名。

在吐蕃興起之前,勃律以巴勒提斯坦為源地﹐該地聯結吐蕃﹑天竺和唐西域地,故當吐蕃在崛起后向亞推進時成為吐蕃先侵襲的對象。

勃律王被迫遷往西北方的娑夷水(今克什米爾吉爾吉特河)流域﹐遂分為大﹑小勃律。在原巴勒提斯坦者稱大勃律,西遷者稱小勃律﹐地在今克什米爾的吉爾吉特和肥沃的雅辛谷地。

而小勃律國王是貴族推選出來的,從青藏高原到印度河平原地勢沉降形成的緩沖地帶,群山間連串大小河谷的城邑村莊,構成了這個獨特的國家。以富饒豐美,號稱喜馬拉雅山麓的明珠。

武后萬歲通天二年(697年)至唐玄宗開元年間,大勃律三次遣使入唐。唐王朝先后冊立其君主。開元初年,小勃律王沒謹忙因為受到吐蕃的壓迫,親自入長安表示臣服唐朝。由于小勃律是吐蕃進攻唐之安西四鎮的要道,因此,唐朝政府認為小勃律是西域西門,必救之地。北庭節度使張孝嵩遣疏勒副使張思禮率西域聯軍四千救之,沒謹忙出兵接應大破吐蕃。此后,7年(開元十年)唐封沒謹忙為小勃律王。

沒謹忙之后,蘇失利之繼位小勃律王,被吐蕃軍擊敗,被迫臣服吐蕃,迎娶吐蕃公主為妃,吐蕃勢力遂深入西域,二十余國皆為吐蕃臣屬。此后三任安西節度使田仁琬、蓋嘉運、夫蒙靈詧三次討伐均無功。747年(天寶,安西節度副使高仙芝受命以馬步萬人進討,分兵三路攻占小勃律全境,俘虜小勃律王夫婦,唐改其國號為歸仁,設歸仁軍鎮守。此役過后,西域各國重新歸附唐朝。

75年高仙芝在怛邏斯之戰大敗于大食,唐朝勢力退出亞西部,小勃律及周圍地區再次臣服吐蕃。面對走馬燈一般輪換的宗主國和征服者,已經成為這些地區的常態,也造就了他們獨特的生存方式。

隨著吐蕃的勢力,如潮水一樣從高原和蔥嶺以南上退去,很長一段時間,只能卷縮在高原東南深處的衛茹之地,勃律國的臣民們再次砍下吐蕃鎮守使和各地的押蕃官的人頭,脫掉了吐蕃風格的裘帽氈衣,換上唐地風格的布袍胯裳,簇擁在道路旁,抬著烤好的羔羊,捧著餅和酒,打起舊日歸仁軍的旗號,恭候著遠道歸來到征服者。

因此,作為這只唐軍的主將,安西兵馬使李元忠和部下們,其實就是在勃律國群山之溫暖的谷地,度過這個冬天的。

既然吐蕃已經不在是威脅,他們也就不用再千辛萬苦沿著雪山之迂回路線的原道還回。而是直接走吐蕃通往西域的四大山口之一,由仲.瓊薩沃瑪家族管理的,西方蔗糖和染料之拉堅,整好以暇的帶著大量戰利品和輜重,沿著喀喇昆侖山脈的冰川河谷走出高原。

然后從南婆勒川,進入后世克什米爾地區西北部的群山之國勃律國境內,經由吐蕃派遣駐軍所在的重鎮——連云堡,抵達小勃律的腹地,雅辛河谷的國都孽多城,按照計劃,這一部唐軍將在冬季休整到來年,再經橫跨冰川的千丈藤橋,從坦駒嶺山口,回到安西境內。

在駐留期間,他還有另外一個任務,招募當地部眾數千人,給甲械,以唐人為軍將,重建歸仁軍,以眾河谷腹地的阿弩越城為治所,并伺機經略東北向的大勃律國,隨著青唐大都護府的建立,這里也將成為青唐通西域商道的重要分支和轉據點。

由于吐蕃從西域退回的軍隊和百姓,滯留匯集在小勃律后,也生了分裂和火拼,以蘇毗為的各族,受剛剛復國的蘇毗王陵卿贊使臣所誘,集體放下武器交出防戍,帶著隨身財物回國加入所謂的蘇毗國或是歸還本部,剩下的以悉補野人為主的少量鎮守軍隊及近萬軍民已經逃往大勃律國。

因此在小勃律國當地興起義兵,協助王師討伐蕃逆就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情,經過一個冬天的修養,這只軍隊重新恢復了,旗幟招展的軍容鼎盛,他們所要面對只是一群走投無路困獸猶斗的吐蕃殘余。

“此去三百里。。便是勃律大種的王都布露城”

隨軍向導的小勃律王臣阿解,在馬上謙卑的躬身道

“下臣已經迫不及待,兩國骨肉重合之時了。。”

小勃律的臣民們全力協助唐軍,一方面固然是對大唐軍勢的畏服,另一方面也是出自對大、小勃律重新合一的畫餅,充滿了某種極大期許。

畢竟作為唐軍的協助者,在重新統一的勃律國占據主導地位的,也不是什么夢想。

只是仿佛是迎著他的話頭,隨即前方傳來遇警的鳴號,

“吐蕃人還有勇氣和余力前出迎戰么。。”

李元忠跳了跳眉頭,自言自語的舉起咫尺鏡,略微扭曲的谷口景象,滾滾的塵煙慢慢消散后,看到的不是熟悉的黑色毛氈吐蕃旗幟,而是一面銀邊的避邪旗。

兩只軍隊抵近相見,不由楞了一下,隨即轟然交集在一起,歡呼雀躍的擁抱成一團。

道士讓那些勃律國的士兵茫然無措四顧。

洛陽大內,懷抱著拂塵四處巡看的常侍聞季,卻很有些煩惱和心事,于是連一貫寬厚著稱的他,也難得的厲聲斥責了好幾個做事出現小紕漏的內宦。

莫不是自己要失寵了,他在心念念叨著,看著磕頭如搗的小宦,臉上卻是沒有任何松懈的表情。

作為從小看著這位天子長大的極少數人之一,謹守本分和忠勤于事,容易知足是他最大的優點,也足以彌補他與魚朝恩、程元振等人在才具上的差距。

但這段時間,他也不免生出些不安,作為最熟悉皇帝的親近人,他明顯可以感覺到,這幾子天子很是藏著些心事,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和他透露口風,這也就罷了,不該問他也不會去多口。

可是一連幾天朝會都散的早,甚至連宰臣留后的小內朝議事也有些心不在焉,散朝后就急沖沖的走人,連他也沒帶上,就輕車簡從易裝去了嘉豫門外的樞密院。

究竟有什么東西需要天子回避左右,卻是連負責樞密院行走的喬獻德,也被蒙在鼓里,他再次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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