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四百六十三章 四散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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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四散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貓疲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貓疲 | 幻之盛唐 
安東都護府,衛樂州都督府北境,軍旗林立,無數光頭披甲的士兵靜靜的列隊等待,那是剛收服的保定軍,在他們前方,無數雜色袍服的番部士兵,執盾銜刃的如山如潮的淹沒一個正頑抗的山城,殘破的城恒缺口,就象一只裂嘴咆哮的巨獸,拼命的吞噬著血火和生命,但顯然可以看到沖天的煙火,一點點的在中等略小的城池中蔓延開來,少數完好的城頭上,無數殘破的人體,象垃圾一樣從燃燒的城樓上拋灑下來,甚至已經看聽到城中婦女兒童的尖叫和哀鳴,象浪潮一樣,從煙火最濃重的地方,飄出來。

最大的一面旗幟下,頂盔貫甲全身披掛的羅先,只是別著頭冷冷的看著一切,這些年激烈跌宕的戎馬生涯,多次困諸死地徘徊養出來威福自專,僅僅是眼角的余光,也讓人覺得發自骨子里的冷徹。

不時發出只言片語的命令。

“按照慣例,先登城的那一團,優先挑選戰獲,……老人全部殺掉……統一隨軍支派”

相比之下,同樣在軍中,前呼后擁之中的另一員大將薛嵩,則要笑容可鞠,也意氣風發的多,輕輕拍著一架巨大的機架。

“登州鎮已經運來的攻堅的車炮,還算犀利把,”

“總要叫這些兩面三刀的家伙,嘗嘗天朝的憤怒”

“不然,總以為自持有渤海人地撐腰。就可以據拒一方。卻不知道這海小國,比當年之高句麗,又當如何”

“正是”

“薛軍侯說地是”

那些簇擁著他的藩姓首領們。哪怕是再笑不出來,也不敢放在臉上,只是忙不誅的表忠心,百般巴結地貼著小心,為他的每一句話,不管違心或者不違心的。都操著生疏和并不剩余的漢話,表示出相應的恭敬和贊嘆。

這些人,有來自安東本鎮新城州都督府的,以善出山兵著稱地白山部、也有素來親善朝廷的遼城州都督府、哥勿州都督府、建安州都督府,精通漁獵為生計的汨咄部、來自衛樂州都督府的半牧半獵的安居骨部、甚至還有打扮的象一只行走的人熊一般,遠自冰封凍原的越喜州都督府地號室部……

因為高麗舊地屢叛不止。自唐高宗總章二年四月.‘萬八千二百于江.淮之南.及山南.京西諸州空曠之地.留其貧弱者.使守安東‘將大批高句麗的王室貴族和官宦富戶,遷往中原江淮地區.使其置于漢人的監視下,只留下一般平民和貧弱者。高句麗這個國家和民族就已經不復存在,而高麗舊地就為這些附屬于高句麗的土著藩部所踞。

薛嵩突然轉頭拋下一香餌,

“朝廷已經回書,有意重新劃分郡治之屬”

“什么”

這話卻頓時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那些人中間喧嘩起來。重新劃分郡屬,那不是要重新分地盤了。這可是名正言順擴充勢力和人口地機會,朝廷的官封雖然只是一個名義,但卻可以用來攻打仇家,吞并別家財產牛羊子女地理由,雖然還只是一個極大的畫餅,但也足夠讓人的心思活躍起來。

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看到危機,自然也是另一些人的機遇。一些人高聲的吵鬧起來,當場就要爭取自己的權益,而一些人眼色相互轉起來,或許夜里改去中軍大大帳里秘密拜訪一二了……

至于薛嵩,自有他自得意滿的理由。畢竟,誰能想到,當初一只純粹是置死地而擊的偏師,會發展成如今的規模和局面。

得到安東的消息后,在金錢和功名的潤滑下,那些負責協軍的南方商人,煥發出驚人的效率,依靠海路源源不決輸送來士官兵員和武器具裝等的支援,這只深入敵后孤軍以朝廷的正統大義和薛氏的號召力,就重馭輕,控制了安東三鎮殘余的軍隊,清點軍戶收并精壯,并以此為基礎,一路攻城掠地掃蕩那些叛離割據的羈州,一個引大部正攻,一個率輕騎策應,軍勢就如滾雪球的壯大。

自從安祿山范陽起兵,朝廷消息斷絕,都護馬靈察被誘殺以平州,安東諸將群龍無首而被裹脅出戰河北,或敗死、或被殺、或失蹤,或淪位階下囚,竟然只得他一個得幸免。

都府也自此元氣大傷,對地方的控制大弱,安東九府四十州,開始陷入動蕩不止,各地豪強藩落紛紛乘事而起據以一方,大舉投附正炙手可熱的安祿山者有之,看好朝廷暗通曲款的亦有之,首鼠兩端,坐等估價者更有之,乃至是積年的私怨,相互攻戰不止。

后有留守王玄志召集舊部殺而反歸朝廷,卻已經無力平復整個安東的局面,只能控制小半之地,后來王玄志一死,候希逸出河北,安東的局面就基本失控了,再加上渤海、契丹、奚、室韋等外族的滲透和侵并,在一些遠州往來不絕,安東之屬雖名為在唐,其實已經四分五裂,爛之極。

因此,二將在安東站穩腳跟后,本待襲取范陽后路斷其外援,卻發現正逢一個難得的良機,史氏兄弟內亂無暇東顧,河東元帥李光弼引軍大舉攻打契丹,各族惕然,渤海亦陳重兵于邊備,短時內無暇插手安東。

薛嵩本來就是審時度勢膽大無忌的人物,而羅先是常常置諸死地而決生的,改變了原來的計劃。

做出一副要碾平安東數十州的強硬態度,一唱一和恩威并濟,不但要攻殺和果斷處置那些附從叛逆的典范,同時也要平復和安撫那些重新降伏的藩姓首領,好讓他們繼續出人出糧來為官軍服務。

一時間內。大軍所過地道路旁地村莊和城邑。要么掛滿了被整家整族斬掉的人頭。要么就是跪滿牽牛奉酒勞軍的人群。

當然,威勢也有要足夠地實力來襯托,薛安東的號召力雖然深入人心。但對這些首領來說,就需要更現實的東西。

因此,真正讓這些坐擁一方的大小藩姓首領們下定決心的,卻是關鍵的三鎮合兵之下,在新城州一戰,對方是號稱八萬之眾。涉及十一羈州二十七城地聯軍,依仗著契丹援助的戰馬和渤海提供的兵甲,以先發制人之勢,馬步水陸浩浩蕩蕩的殺下安東府治的新城。

那也是他們到達安東之后最兇

戰,薛嵩引大部在外,城中只有羅先率領安東守捉一有奸細為亂,外是新收安東守捉兵軍心不穩。城中謠言四起,甚至有傳聞這是薛嵩故意要借刀殺人,去其擎制。

而那些聯軍,雖然用兵雜亂無章。但依照通熟地利和人多勢眾的優勢,圍城十數日幾乎要沖破城防。沒想到薛嵩提前收復保定軍,自數百里奔襲而還,在城破之前,以特色火器火燒聯營,將聯軍殺的大敗,自此鼎定了安東現在地局面。

當然,這種近似獨定一國之功,也得到了朝廷的褒獎,薛嵩以本職加位平盧兵馬使,權領安東招討使,羅先以本職,加安東討擊使,權領平盧長史,不分正副,相互檢視。

這顯然也是朝廷權情相制的分化手段,說白了就是有意讓兩人爭權,不過好在身為地頭蛇的薛嵩,一向把自己地位置擺的很正,諸事奉以羅先為先,所以這個臨時地組合,并沒有什么問題……

安東正當戰火如荼。

平涼卻是最是酷熱難耐的時節,奉安殿的玉階丹犀上,一個紫衣內官噤聲不語的,指使著幾名同樣大氣不敢出的小黃門,小心翼翼的將傾倒的瑞獸仙鳥造型的銀爐銅瓶等器物,一一扶正,這才鞠身恭禮,低頭掂著腳而倒退出去。

剛服過提神的赤箭粉,面色有些紅潤的肅宗,正在難得對留內朝召對的臣子大發光火,

哪怕是放在殿角已經融了大半的冰桶,也不能梢解眾人心中的郁熱。

“陛下……

“李希言失土有責,已是大錯,本當縱下為亂,更是該死……秘書監何在”

“臣均領上喻”,數名緋衣的北門學士,聞聲出現在門口。

“失土當何處之”

“守臣失土,當革那拿敘罪,派人究其狀……

“陛下……

新晉的宗室宰相李開口道。

“李希言畢竟是治理出身,疏理武事,其過當處,但不宜重處……,已位河南、淮北客軍平定……萬,不過一流賊爾”

他正當富年,乃是太宗四子吳王恪的玄孫,早年被上皇視為宗室子里的杰出人才,因為當人京兆尹時,為政深得人心而長于吏治,時有民謠稱“欲栗賤,追李”,曾因為冒犯安祿山的言論,而被外放零陵太守,永王鎮江陵遙拜他為長史,他卻自赴行在投效,在親近諸臣之中,對江南之事,也算是很有發言權的人。

當然在江東數載,也與吳郡太守李希言,也算交莫淺深,雖然不至于太讓他偏私,但是要要為友人梢事力爭一下。

“流賊,這些流賊就查點壞了江南的膏腴之地,更壞了朕的大事……

肅宗吸了口氣,盡力讓自己聲音平緩下來。

李看了一眼另一位更年輕一些,以度支理財善稱被人呼做“經濟宰相”的李,這兩人的默契配合,在肅宗地一力支持下。挽救了西北朝廷搖搖欲墜地財政。通過一些裁新革弊的果斷舉措,也讓暮氣沉沉積弊良久的朝廷體制,多少煥發出新地活力來。

對方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頓時把下面的話咽住,他心知肚明所謂大事,是這位至尊苦心經營用來遏止那位的江南包圍圈,據說處斷的詔書都已經預留在某位守臣手中,卻因為突如其來的浙東民變,讓這一切布置盡付東流。

若不是。太上密令在長安龍武軍南下,易奪襄陽重地,迫其歸還本鎮,不知道要席卷,但這也成為這位陛下地最大心病之一。

“其實永藩之事,不過是內患,一紙詔書,就可以平定之……”

開口的是。在這里身份最低的監察御使李勉,他同樣是宗室出身,也是今上可以培養選拔的新進才竣之一。

一身七品的淡青服色,雖然坐在幾位深紫袍紫魚袋的宰輔之后。還是顯得格外的礙眼。但是顯然肅宗對他的信重,讓其他人忽視或者默許了這個事實。

但其他人卻苦笑起來。這位要是一紙詔書,就可以平定之,那還要我們在這里商量個半天,這位少御使還是太年輕了。

“如今江左之地,人心沸沸,民心思變,切不可再多生他事了”

李,輕輕地將話題引開。

這位陛下的心病,名在永王,實際的根子,還在成都奉養不想回來的那位甚上。

“難道就此,輕易放過了大好時機”肅宗很有些不忿而且不甘,轉視左右,其他幾位宰相卻用沉默,承認了這么事實。

他重重嘆了口氣。

不過,這位陛下雖然不比太上早年之英武,但也兢兢業業,親勤政務,嘔心瀝血才收拾了大好地河山,更難得的是肯聽言納諫,雖然耳根有些軟,對婦人和近侍寵近之,但凡大事還是必于臣下商量地。

“罷.

“臣奉在”

“詔曰:罷李希言江西采訪使,以淮北判官皇甫侁權領之”

“詔曰:發平章事崔渙,為江南宣慰使……權領江西道軍馬事”

“詔曰:發戶部左侍郎劉晏,為江東采訪使……

“詔曰,遷廣陵長史李成式,為淮南采訪使……驍衛郎將李承慶為輔,即日帶江都本郡兵上任”

“敕命,遷丹徒太守閻敬之為岳陽防御使,……

“敕命,河北路招討判官李銑,引清河本部郡兵三千,即日南下安陸……

“制曰,殿中省,發中官啖廷瑤、段喬福,為江南兩道觀容大使……

“宣戶部制:……,加備賊課,征發三年……

同樣的時間。

長安十六衛衙門,被城為地下京兆府,實際決定目

城內大小庶務的所在,金吾正堂的機要房,繪著青龍扇壁前,幾個剛剛接到消息的人,明顯是松了口氣,

“看來已經沒事了,咱們那位大人現在正在江陵,逍遙自在好生的很……

這是崔光遠的聲音,他一邊啜著茶水,一邊用力打著扇子。

“哦,又怎么說”開口的岑參,與他擁有狂放激昂的邊塞詩人之名正好相反的,他在公事上一向以嚴謹塌實善于分析,而缺少想象力著稱。

“他現正住在一個漂亮的寡婦的家里,堂而皇之得做得人家的入幕之賓,諸事多半言聽計從,正是樂不思蜀的光景……遠搖了搖頭,這位大人也真是異類,明明弄了百多號女人放在府地里任憑采摘,卻要跑出去路邊討野食。

“我們這位大人還真是不安生的主啊,才出去一個月,就生出這樣的事端來,難道……

他們都心有默契的想起那個關于麻煩制造者的傳言,由于這位大人時不時的會突發其想,放下職守跑去旅游,有不免在地方引起事端,次數一多了,不免就生出一些負面的傳聞。比如說這位大人其實是個災星。走到哪里,麻煩就跟到那里,哪個地方就要倒霉。

“路上的事情查地怎么樣了”又一個聲音道。卻是龍武當仁不讓地二號人物韋韜,作為龍武軍實際事物的大管家,他也有些為自己主官奇特老毛病,頭疼的很,作為龍武軍成功地締造者,這位大人是很好創新和指導者。但是對管理上的東西,就缺乏相應的熱情和責任感。

本以為江南還是太平光景,最多就有點流民小賊什么,沒想到那位大人一去,就會遇上大隊山賊劫道,開什么玩笑,荊州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望郡和財賦重地,從開元年到天寶年的數十年間。都未聞有什么盜匪作亂的大事件,什么好事壞事,都都不會遠離左右。

“已經追查到石首地水營了”那是密探總頭目老貓,他依舊習慣站在陰影里。如果不開口說話,根本沒有一種存在感。據說自從在懷石老太監的指導下。練了宮里抄出來的某種密法后,他似乎變的越發神出鬼沒,難以引人注目。

江陵郡處荊楚腹地,河流水網縱橫綿延,土人使船更多過走車,因此在江陵七縣一府,都有專門巡查水陸的官船捕吏,以及駐要橋渡河津關壩的水軍團練,專事查輯水上的盜匪走私等,永王到任后,對這些不在正編內的地方武裝大肆擴充,陰蓄實力。

“但因為我地人都是北人,無論口音還是面孔,在地方都很容易引起懷疑,再往下查,難度越高,很容易引起對方的警覺……所以已經移交給明月團的人。”

“難道說,江陵又要多事了……”

負責記錄的判官元結突然開口,他也算是公主府出來地老人,雖然出身名門,而且沒有世家子的傲氣和毛病,不但文才好,寫地一手好判詞,在成都處理流民大營與地方人士紛爭的時候,就有元公直的名聲。對政略經濟之道并不排斥,學起來進步的很快,因此也是進入這個小核心的候選干部之一,甚至會讓他接手一些內務的公案。

他言之未盡的是一個現實。

龍武軍看似兵強馬壯,風光無限,但是為了維持在各地,相當龐大的利益牽扯,其實分散了不少實力,能夠助魯靈取襄陽也是就到了一個極限,很難對八百里外遍布云夢水澤的江陵采取什么大規模的行動。

“還不至于,”崔光遠見氣氛有些嚴肅,泯了口茶笑了笑“雖然大家都曉得那位王爺屯兵積谷治甲造船,并不怎么安于現狀,但是這畢竟是當初太上所封,連今上都要顧慮一二,更輪不到我們來越俎代庖……

他話中很明白,今上的大位乃是太上于半途繼讓來的,因此在禮統上,西北那位不管有意無意,都在努力標榜父慈子孝、兄弟睦睦的那一套東西。因此但凡太上不發話,無論誰出這個頭,都吃力不討好的局面。

“既然這樣”岑參遲疑了一下,“那我們是否將影子召喚回來……一些地方還要出面一下的好”和鄭元和一樣,傳統的教育讓他多少有點濟事為民的個人抱負和情節。

既然重要的對象沒有事,他便更務實的是眼前的東西,長安城的營建,可以說是日新月異,一些東西已經收到了良好回報,但是同樣問題多起來,如果沒有那位大人毀譽參半的名聲和威望,來壓制一些陰暗面的東西,出于好意善政就有可能變成擾民的惡政。

“不急,再盤恒一些日子,就當幫魯南陽充壯失聲勢好了,不然就這么草草收場,也不象我們家大人的作風了,事情反而不圓美,起碼得讓永藩面兒付出點什么來.的山南地圖。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我家大人會跑到在人家的心腹之側去……只要永藩不敢扯破臉,做那犯天下大不惟之事,作為根基的江陵,還倒是一個居養的好地方……

“殿下還鎮”

我正在給她出主意收拾產業,一個通知遞到門下

原來永王引軍東巡回來了,我們這些賓客,依例也要前往渡頭迎接。

當然象我們這些資歷淺的,只能站在最外圍的人群里,也就比那些值勤的士兵更靠里一些。碼頭已經是人山人海,不過作為新進的賓客,還是可以近水樓臺的比別人呢更清楚的看到一些東西。

長江水道上現在是萬帆云集,綿延數里不見盡頭的船隊,向一只暗色的巨龍蜿蜒而來,色彩繽紛的旗幟林立之多,連碧藍的江水都為之失色,為首一支船首插著龍旗的五層大樓船,正在眾多撐執漿的站滿警戒士兵的小船簇擁下,緩緩靠上已經被清空的曠達船臺,可以看到上面層疊分布的船弩、石炮、拍桿、撞柱等水戰兵器,甚至可以聽到揮汗如雨的號子,隨著密密麻麻的巨漿,整齊劃一的激蕩起的江水漲落,一層層的沖擊著岸邊人群的耳目視聽,饒是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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