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二百四十九章 戰地風來草木腥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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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戰地風來草木腥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貓疲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貓疲 | 幻之盛唐 
正當河北路烽煙四起的時候,許多人都會問,西北朝廷這會都在忙什么哪。

朝廷現在為清算那些從賊舊臣的問題,各個派系輪流上陣,粉墨登場鬧的正歡騰呢。

因為老皇帝出走,身邊只帶了最親近的數百人,絕大部分的文武官員都被丟在了長安,成叛軍的俘虜,而安祿山自立為大燕皇帝后,位了粉飾太平充做場面,對這些舊臣大量封官,隨著兩京收復,于是為了這些人的身份定位和甄別,就成為還都前的一大棘手難題,

后來又出了女營這一檔事。為此西北那位皇上還特意制告天下:“士庶受賊官祿,為賊用者,令三司條件聞奏;其因戰被虜,或所居密近,因與賊往來者,皆聽自首除罪;其子女為賊所污者,勿問。”讓窮糾女營的調查,就此為止。

只是,

象王唯、岑參這樣自己逃脫出來投奔朝廷,或者被別人弄出來的還好說,可以算做不愿事賊的個義臣,新朝里都有鼓勵的舉措。象汲郡名士甄濟,假稱據不接受安祿山征召,被任命為秘書郎。國子司業蘇源明假裝有病,沒有接受安祿山所委任的官爵,肅宗就提拔他為考功郎中、知制誥。

至于,大多數無法抵抗叛軍淫威的,而被強授予偽官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過了,能象崔光遠、杜佑這樣被證明心懷故國,有強力人士為擔保而出脫干系繼續在軍中效力,僅僅是極少數。

更別說明擺投敵的前宰相陳希烈,張氏兄弟等,在膩臣黑名單上的重量級人物。

雖然肅宗皇帝已經指定禮部尚書李、兵部侍郎呂為詳理使,與御史大夫崔器一起審迅處置這些甄別投敵的案件,李又引見由前河西節度長史轉任的,殿中侍御史李棲筠為詳理判官,于是這下可熱鬧了,被審訊的是一個非常廣大的群體,牽連甚廣,親朋故舊不在少數,自從一開始各種托請和申辯就沒有停止過。

而偏偏負責審訊的這四個人,有非常有典型的各有自己的派系和勢力,從關中派和西北派,從龍赴難的故臣和擁立有功的新貴,如何撇清自己的干系和受到的牽連,如何賣宋人情,如何又能順便打擊和壓制異己的勢力。種種錯綜復雜的矛盾和糾纏不清的關系,錯雜在一起,讓審訊和甄別過程,多數時間變成了都在扯皮和爭論,一場鬧劇。

至于我.正身處在包圍中,放眼城外是黑壓壓的營帳和人頭,旗桿上是偌大的一個字“史”。讓人很有一種荒謬的感覺,我居然中大獎了。

雖然早知道河北有事,但連我也沒有沒想到,他們會來的這么快,這么猛烈。

雖然我沫兵利馬,早有心理準備,當下誓師拔營,日夜兼程發兵北還。渡過黃河后,一路聽到的幾乎除了壞消息,還是壞消息。

城兵敗幾成定局,

魏州、相州、懷州、汝州、邢州、曹州、許州、滑州、冀州、貝州接連失陷,留守官吏或內亂被殺或叛變易幟,其速度之快,甚至我安排的河北諸州的探子,都沒機會把消息送出來,河北東部就已經淪陷了大半,甚至連那些引兵在外的節鎮,也不能例外。

因此,史思明的軍隊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殺到城下,

而此時城內城糧食吃盡,以至一只老鼠值錢四千,士卒挖出墻中的麥及馬糞來喂養僅存的戰馬,就差最后一把力了。但是圍城官軍的各路軍隊,因為沒有統帥,進退沒有統一指揮,城久攻不下,也讓官軍疲困松懈,士氣低下。

當史軍的先鋒,出現在安陽河南岸的時候,巡哨的官軍望見,還以為是流動部隊,不加介意,僅僅派出一支數千截擊的部隊。結果遇上史思明身先士卒,率五萬精騎沖鋒之下,幾乎是一面倒的被人一路馬踏聯營。。。

淮西兵馬使王仲升戰死,行營前鋒都統李國貞戰死、鎮西、北庭行營節度副使荔非元禮戰死,武衛大將軍楊豫陣亡、平盧兵馬使董秦陣亡,河東節度使王思禮失蹤、都知兵馬使鄧景山失蹤,平廬兵馬使田神功被俘,平盧節度副使侯希逸被俘、河北采訪使顏真卿敗走河陽、北海節度使賀蘭進明退往釜陽。。。。

每天都可以遇到,不同番號的官軍潰決下來,

我急沖沖的一路北上救援,并沒有預期中的效果,迎接我的是一連串的遭遇戰,雖然龍武軍首戰饒陽、再戰清池、又戰陸澤,一路接連擊破駱悅、蔡文景、許季常、周萬志、徐璜玉、李秦授等多部史軍,卻仿佛撞進一張更加綿密的大網,我為一心赴援的固執和堅持,終究是付出了代價。

每向城推進一步,就越發的艱難,強弩之末時陷入更多的包圍中,苦戰之后還是被打散,最后隨我退進了這州城,只有中軍一部。

更糟糕的是,左、右軍的郎將溫、余宏、范佐,如今也是生死不明。

且戰且退中,這幾名部將自愿留下來斷后,為我退進城中,爭取時間。其中的悲壯慘烈,讓當時我幾乎將牙咬出血了,他們可都是最早追隨我的老人。雖然比起別人,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勤勉忠事,最后用生命實踐了對我的誓言。還有河南軍的將領盧稚、廉坦,也慨然赴難。。。

看著潮水般暫且緩緩退去的敵軍,我心中的忿怨和狂躁也漸漸平服下來,但他們決絕依然,慨笑而去的表情尤在眼前,

“得君大恩,今得償報”

“還請軍上,代為照看家人了”

“老大”一個聲音打斷我的追思。

韋韜渾身浴血,拄著雙頭槍,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滿臉堅毅的說。

“我們還有北塞高郎將的金吾軍,還有潼關的衛郎將的鐵拔軍,還有成都和昌安的那幾十營團練和義勇,只要大人在,龍武軍就不會跨”。

我重重點了點頭。

越是在這種,時候哪怕再怎么困難,身為一軍之主越要有若無其事,從容鎮定的態度。

“軍中還有多少可用之士”

“帳下完好之士,計有八千四百六是一員,另有傷者二千一百四十二員,預計錦旗可以養好歸隊的一千三百員”

待到重新核計的數字上來,我又是一陣黯然,自我帶龍武軍來前所未有的損失。

三萬龍武軍加兩萬河南兵過黃河,到現在只剩下我身邊這萬把人了,真是世事弄人。

而這時的州還只是中等規模的城池,四野平川,根本沒有足以扼守地東西。更兼,水陸交通發達,造成防守上的困難。見過這里我才明白,為什么后世宋朝要養八十萬禁軍,相比八關鎖要的洛陽或者是兩關夾四城的長安,在這種無險可守的平原上,沒有足夠的軍隊拱衛,作為京師的安全是很難讓人放心的。

所幸附屬各營因為死戰保護得力。都保留了基本運做編制下來,再加上州本來是位張鎬準備地,留有龍武軍的團練三千和若干待轉運的糧草,雖然失去大部分的車馬,器械和輜重,但暫時自保還不是問題。

另一方面的正在圍城的主事人。也正在大帳中,發出噓唏地感嘆。

“屬下已經查驗過了”令狐潮恭敬的半跪在地上。

“這就是在雨天中依舊能夠快速擊發的剛弩,還有這折鐵鋼刀,都是典型的龍武軍的標準具裝”

被稱為少帥的史朝義面無表情,正在手中把玩著一只全鋼的弩機,案上還放著一把盡是崩口的細刃橫刀。眾多頂盔貫甲的將領,沉聲屏氣肅立其后。

“這是什么樣的一支人馬啊,就是他們,屢屢壞了父王大事地么”他伸出一只手指,在殘破的沙盤標識上。輕輕劃過。

“拔龍軍、撼山軍全滅,虎貔營被打散、神彪營潰敗。李獻誠地黑水軍也被重創,居然一氣擊破了我七個軍的旗號。還有四個軍地旗號折損過半,雖然其中多是新募,不滿員的雜號軍,但李獻誠不是號稱死鬼安王的愛婿,也是與父帥同輩的勇將,怎么會怎么不頂用”

“回少帥”

諸將隊列中,一個聲音辯解道。

“這些龍武軍極為難纏,又善用車營聯陣。號稱鐵龜連陣,走到哪里立陣立到哪里。哪怕被打散了,小股的個體還是依據地勢陣型,斗志不減死戰不休”

說道這里,諸將紛紛露出一種復雜參半的表情,都說北衙六軍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軍,但是事實大出意料,饒是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健將,見過草原上最兇狠膘悍地敵人,卻也沒有見過這般能夠一邊高唱著不知名的軍歌,慨然死戰到最后,幾乎沒有一人潰走地兵將。

另一個聲音也開口道

“而且,這些龍武軍可是人人備弩,專襲頭目,據說李獻誠就是被這些夾雜在人群的暗箭,給射翻于馬下而累至全軍潰走的”

“而且這些人尤擅長轉進奔行,見勢不妙就會放火阻卻,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脫跑,是以我軍雖然重重圍殺,耗盡其火油箭石才攻破了其車陣,但還是被其中軍逃得出去”

“我不要那么多理由”

史朝義冷然斷喝,

“我們設了這個偌大的局,本為掃清河南之兵,斷其后力,被龍武軍跑了一部,就未盡全功,留下多少后患”

他轉向一名深目高大的將領,

“高如震,龍武殘軍是從你的軍陣中逃出去的把”

那名將領頓時一頭跪倒下來,沉聲道。

“正是某部”

“雖然所部力戰陣亡過半,但不能成為你脫過的理由”

“自去領罰把”

“是”

高如震如釋重負的解下甲衣,露出傷痕累累的精壯體魄,任由衛士拖帶下去,不久響起沉悶的鞭肉聲。

諸將紛紛低下頭來仿若不聞。

相比史思明的猜忌殘忍,森嚴酷烈。這位史朝義雖然是史思明的養子,卻是更恭謙謹慎,愛惜士兵的多,將士們多歸心于他,可惜史思明不大喜歡他,而是偏愛小兒子史朝清,屢屢派他艱險之任,時常想借戰陣之手,除掉這個頗有能耐的養子,立史朝清為繼承人。

一名傳令虞侯,沖沖奔入帳中跪禮而道:

“大王于城有令,殿下當盡快與之會兵”

他頓時皺起了飛拔的眉頭。

“父王不是城大捷么,怎么不乘機進軍洛陽,卻要我去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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