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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殿侍衛統領
1#大中小20105620:08步步生蓮月關壁宿攸地彈起身來,閃電般把住了那人的手腕,將他手中的棍子奪去,那人手腕關節被壁宿手扼住,就像鐵鉗一般,疼得他唉唉直叫,那**驚慌叫道:“兩位大人莫要傷了我家官人!”
楊浩一聽,急忙對壁宿道:“放開他!”
楊浩緩緩走去,對那人道:“想必閣下就是朱員外了?本官朝廷欽差副使楊浩,奉君命巡狩江南。有些事情,想與朱員外談談。”“這個乞丐雖是驚魂未定。卻未露出驚訝神色,散亂的發絲間那雙眸子只是冷冷膘了楊浩一眼,他便繞過楊浩去攬住了自己夫人。頭也不回地道:“我不是甚么朱員外,只是一個沿待行乞的乞丐,幫不上大人甚么忙。你們請離開吧。”
那婦人急道:“官人!”朱洪君默然不語。
楊浩十分意外,沉默片刻,才道:“朱員外,我知道你原本是細州地方有頭面的人物,家境殷實。生活優涯,如今到了這步田地,難道你甘心么?本官誠心要為你作主。重提舊案,希望你能相信本官的誠意,與本官合作。”
“呵呵呵”朱洪君一陣慘笑,搖頭道:“朱某的案子早就已經結了。告到一個知府垮臺,我知足了,真的知足了,我不告了,這一輩子都不告了,打死,,都不告了!”x插播s廣告時間哦
那聲音無比的凄涼絕望,楊浩心弦不由一顫,一時竟不知說些甚么才好。壁宿啐了一口道:“虧你是個男人,好沒骨氣的東西,老爹上了吊,兒子投了河,何等段實的一戶人家落到這步田地,你倒忍得,簡直比只烏龜也強不到哪兒去。”
朱洪君肩背一顫,凄然笑道:“是啊,我是該做烏龜的,如果我聰明些,早早的做了烏龜不去告官的話,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我糊涂啊,為什么明白的那么晚、明白的那么晚?”
楊浩吁了口氣,耐心說道:“朱員外,這一次是魏王千歲南巡于江淮,本官與千歲身負購糧重任,但有不法奸商從中作梗者,勢必要嚴懲的,不管是細洲商賈還是朝廷命官,本官只要掌握了他的不法證據,就絕不會官官相護,本官今日微服來尋,員外還信不過本官的誠意
朱夫人雙眼溢出淚水。望著丈夫道:”官人,咱們除了這條爛命,還有甚么?這位大人能尋訪到這兒來,顯見是個有誠意的,官人何不把咱們的冤屈訴與大人知道?”
朱洪君僵硬著身子仍不回頭。壁宿嘆了口氣,對楊浩道:“大人小枉費你一番心思了。這個人是個沒血性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忍
獨生兒子被人引去關撲賠光了家產投河自盡,就此斷了朱家香火,他也忍了。好端端一戶人家,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他仍然忍了。這個人,只要還能活命沒有他不能忍的,豬狗一般的人物,何必在他身上枉費心思,大人,咱們走吧。”
朱員外額頭的青筋都一狠狠繃了起來,牙齒咬的咯嘣嘣直響,卻仍是一言不發,周夫人突然發狂般地叫道:“官人,咱們落得這般田地,不曾有人聞問,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肯為咱們作主的,你為什么不把冤屈訴與他們知道?你不說,我說!”
朱夫人掙扎著就要爬上前來。朱員外抱住了她,號啕大哭道:“夫人,我們若非告狀,怎么會落的這步田地,不告了,不能再告了。”
朱夫人淚流滿面地道:“官人,我們如今除了一條爛命還有甚么?公公死了、孩兒死了,朱家敗落至此,這位大人既有心重審此案,我們夫妻便豁出了這條命去又能如何?”
朱員外泣聲道:“夫人,你不知那些官兒們俱是官官相護心腸歹毒的。他們說的再如何冠冕堂皇都是信不得的,明鏡高懸于堂上,明鏡之后卻是骯臟不堪,種種機巧,俱是殺人不見血手段。為夫如今一無所有,死不足惜。可是我若死去。夫人你半身癱瘓,欲討一口飯吃也不可得,那時可如何是好?”
朱夫人流淚道:“官人啊,你我如今生不如死,若能陳冤昭雪,妾何惜一死?官人匆念妾身。只要報了大仇,縱然千刀萬剮,妾也甘之若怡。”她說著,忽地抄起當作枕頭的一塊青磚,狠狠向自己額頭砸去。朱員外驚呼一聲,急忙伸臂擋住。然后便去奪她磚頭。
楊浩聳然動容:這兩人告了幾年的狀。究竟遭遇了怎樣的不公,才會心灰意冷至此?
他上前一步,沉聲道:“本官若說一定將歹人繩之以法,那是欺哄你們了。因為我需要證據,但叫本官拿住了證據,除非罷了我的官,否則本官絕不枉縱一個歹人。言辭鑿鑿,天地可鑒。賢夫婦不管昔日受過怎樣的委曲,但請你們信我!”
朱夫人抓住丈夫的手哀求道:“官人!”
來員外如同風中落葉一般簌簌發抖,他忽地轉過身來,廝叫道:“秉公而斷?你真能秉公而斷?”
楊浩沉聲道:“不然,,你既不曾告官,本官主動來尋你做什么?天氣太熱閑得無聊不成?”
朱員外狠狠瞪他半晌。道:“冥冥中自有天地鬼神,看著人間一切,你敢發誓么?你若誑我,天地函之,身遭橫死!你家中滿門,必也落得似我朱家一般下場!”
這樣惡毒的詛咒,聽得壁宿勃然色變,當即便要發作,楊浩卻攔住他,淡淡一笑道:“好,本官楊浩,就在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神位前立誓。方才所言,但有半句虛假,必落得與朱員外家中一般下場!朱員外,現在,,你可以說了么?”
朱員外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才喃喃地道:“這樣活著,也真個了沒生趣。說就說了罷,大不了搭上這條性命而已。”
他像得了失心瘋似的怪笑兩聲,忽地說道:“前幾日你張傍許人陳告。朱某曾悄悄前往府衙,本來抱著萬一的希望,是想向你鳴冤的,可是朱某親眼見到你與那知府、劉向之稱兄道弟、親親熱熱。楊大人、楊欽差,如果你真肯為了我一個爛乞丐得罪同僚和朋友,那朱某豁出這條命去,再向您遞一次狀子,如若不然,朱某夫婦已淪落至斯,凄慘無比。求您抬抬手。就放過了我們吧。”
楊浩臉色攸然一變,失聲道:“你說甚么?”
胡老漢做了一輩子老實人;這是破天荒頭一回起賴債的心思,他壯起膽子答應了楚管事。楚管事做事倒也“沒多久就帶了里正來做保人,與他當面答了契約,嘿一卜畝上好的水田,再加上他這三幢房舍,最后變成了二十貫錢。
胡老漢等著楚管事回來的時候,就已托了個同村遠親去城中尋找和女兒自幼定親的女婿趙證才,這是畫了押收了錢,他什么也不帶,打了個小包袱,帶著女兒便急急離開了祖祖輩輩生長于斯的家園。
楚管事打發了里正離開,望著匆匆行走在地埂田壟間的那對父女,冷冷地一笑,招手喚過一個幫閑,吩咐道:“去,告訴張五爺,就說地我已經拿到了,叫他準備拿人吧。”
胡老漢的未婚女婿趙證才本是碼頭上扛活的力工,這幾日因為碼頭封河筑壩時被人一鋤頭刨傷了腳,正在城中養傷歇息,他得了消息一瘸一拐地趕來,兩下里在南城門見了面,胡老漢說明了情況!三人急急商議一番,趙證才想起他在雄州有個遠房舅舅,三人便決定穿城向北,逃到北方去尋條活路。
不想他們剛網走到“了禪寺”附近,張興霸突然帶著七八個潑皮出現在他們面前,冷笑道:“胡老漢,這是去哪兒呀?”
胡老漢大吃一驚,再看到站在張興霸身旁一個陰陰而笑的潑皮正是方才楚攸嘯身邊的人,頓時什么都明白了,他急忙攔到女兒前面,悲憤地道:“我上了這幫禽獸的當了,證才,你快帶夢秀離開,我跟他們拼了!”
趙證才傷了腳。哪里跑愕起來?再說他雖是碼頭上扛包卸貨的力工,身上著實有把子力氣,卻是個老實巴交的百姓,一見了那些橫眉立目的潑皮無賴,先自怯了幾分,連一點反抗的意思都不敢生起,這時一被他們圍住,早就被唬礙手軟腳軟,動彈不得了。
胡老漢沖上前去。張興霸眼皮都沒眨,一個潑皮飛起一腳,便把胡老漢踹了個“滾地葫蘆,另一個也跳將起來,一腳踹在趙證才的胯骨軸子上,把他踹了個嘴啃泥,冷笑罵道:“我們五爺看上的**,你也敢拐帶走?”
張興霸四下一看。冷冷地吩咐道:“把他們三個。弄進土地巷去,這里行人頗多,莫要落入有心人眼去。”
幾個潑皮裹挾著胡老漢和趙證才便往一條荒涼的巷弄中走去,張興霸攥住胡姑娘的手腕。不由分說把她也拖了進去,路上縱有三五行人看到,見是南城一霸張五爺拿人,又有哪個敢應聲。
進了巷弄。幾個潑皮便拳打腳踢,拳腳如狂風暴雨一般,打得胡老漢和趙證才口鼻淌血,滿地打滾插播s廣告時間哦
“爹爹”胡姑娘哀哭痛叫,但是她被張興霸緊緊抓住,根本掙脫不得。
“五爺,張五爺。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求您,,求您饒了小、的。”趙證才只是個十八歲的后生,身體雖然強壯,膽子卻不大。哪敢與那潑皮招架。被打得鼻青臉腫,只是開口求饒。
張興霸抓著不斷掙扎的胡姑娘,就象拖著一只小雞似的走過去,在趙證才大**上狠狠跺了一腳,笑罵道:“你個小糊稱。也敢跟五爺搶**?”
趙證才慘叫一聲,佝僂了身子哀求道;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五爺饒命。”
“五爺。”一個潑皮把從胡老漢身上搜出的二十吊錢捧過來,張興霸順手揣進懷里。獰笑道:“二十吊?可還差著二十八吊錢呢,要是還不上,”那就只好拿你女兒抵債,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可是你們自找
他睨了趙證才一眼,問道:“你怎么說?”
趙證才臉上淤青一片,口鼻淌血,依依不舍地看了胡夢靠姑娘一眼,把心一橫,叩頭道:小子沒話說,情愿將她讓與五爺。”
張興霸連聲冷笑道:“你現在識相了?遲了,遲了。”
他轉眼看到胡姑娘,雖是又急又怕,臉蛋掙得**一片,兩眼汪汪的帶著可憐,可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卻更加的惹人憐愛。不由色心大起。
劉忠被人在姨丈面并掀了他底,是真的惱恨了胡老漢,他使了這招絕戶計,叫張興霸、楚攸嘯兩個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軟硬兼施騙得胡老漢簽字畫押,堂堂皇皇地奪了胡家的地,同時還盅惑他負債潛逃。這事兒有當地里正做證,胡家父女連著他們的未婚女婿趙證才三個大活人如果在當地消失,那是沒有絲毫后患的。
這三個人的命運已經注定了,胡老漢和趙證才將被塞進麻袋,運到碼頭河堤上填河泥。而胡夢雷胡娘將被賣到揚州青樓里去,永無出頭之日。這就是劉忠的手段,殺一做百,衙門口兒給你敞著,青天大老爺堂上坐著,看你誰敢去申冤。
可胡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俊俏模樣,張興霸心中邪念徒生,就這么把她弄走賣掉,真讓人有點舍不得,反正劉爺說過,要把她賣到最低賤的窯子里去,留她個完璧也多賣不了幾文錢”
張興霸想到這里,淫興頓起,便對手下吩咐道:“把他們先弄到土地廟去,五爺替趙證才入個洞房,跟胡姑娘親熱親熱。”
那潑皮一聽。頓時興奮起來,搓手道:“五爺,您看,等您**過了,是不是讓兄弟們也痛快痛快?”
張興霸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不嫌給五爺涮鍋,那就等五爺**夠了再說。”
胡姑娘聽在耳中,駭得花容失色,欲待喊救命1已被人捂住了嘴巴唔唔地喊不起來。三人被他們急急拖向土地廟,張興霸施施然跟在后面,到了土地廟門口。一邊解著褲腰帶,一邊邁步進去道:“整個南城誰不認得我張五爺。五爺要辦事兒,哪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敢出頭?小小娘子,你還是留著點勁兒,等會兒再叫給五爺聽吧。”
張興霸一頭撞進院中,只見兩排頭戴紅纓盔,身穿緋紅色戰襖,頸上還系著一塊紅色汗巾的士兵正站在土地廟門口,先進來的那幾個潑皮已被幾名士兵逼住。雪亮的鋼刀、鋒利的槍尖,全都招呼在他們脖子上,一個。個“汗如雨下,動也不動。
張興霸登時一個機靈:“我的個乖乖,這這,這是大宋的禁軍吶!”
抬頭再一看。一個眉目英眉的白袍青年笑吟吟地從大殿中踱了出來:“這是誰叫喚愣頭青呢?原來我楊浩的綽號都傳到細州來了?”
張興霸登時石化。雙手一松,“刷”地一下,褲子就落了地,露出兩條毛聳聳的大腿。
第303章拔起羅卜帶起泥
楊浩尋找朱員外本來是想找到周望叔等不義良紳的一些為非作歹的證據,以此相要挾,要他們乖乖配合自己完成泗洲收購糧食的任務,想不到卻從朱洪君口中聽到這樣一個驚人的消息。
朱員外把自己這些年的冤屈都說了出來。當初,周家為了侵吞朱家產業,使出種種卑劣手段打壓排擠,兼并朱家產業,朱家自然不服,官司打到府衙,可是周家早與殷知府沆瀣一氣,官紳勾結,害得朱家苦不堪言,朱家為了打官司花錢如流水,結果反而敗訴。周家更是洋洋得意,不斷派些潑皮無賴上門挑釁,朱家老太爺一怒之下在江淮道觀衙門口兒上吊自盡了。這一來事態鬧大了,那位觀察使怕惹禍上身,便會同監察使衙門聯名上su御使臺,那時大宋剛剛打下荊湖地區,勢li擴展至江淮以南還沒有多久,正要肅清南方吏治,御使臺對此案十分重視,立即派人趕來徹查此案。
只是,說是徹查,但是地方上的官員胥吏大多是連著地盤一并接收過來的,這些官員士紳,胥吏役差之間利益互相庇護,只從開封府空降幾個朝廷大員下來,想要拿他們的罪證談何容易?
這樁案子查了幾個月,地方上的胥吏士紳門有意掣肘,弄得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政事無人打理,經濟縻爛不堪,再查下去恐怕就要鬧得更加不可收拾,兩相權衡,朝廷只得處治了已抓到確鑿證據的前任知府殷靜,便將此案草草了結。
新任知府鄧祖揚上任以后,朱員外繼續告狀,希望能拿回祖上傳下來的土地,懲辦逼死老父的周望叔,朝廷派人來泗洲查辦此案時,周望叔心中恐慌,倒是蜇伏了一陣,待后來見朝廷來人也奈何不了他,氣焰便再度囂張起來。
他見朱洪君還敢告狀,便指使人對朱家四無忌憚地下擊,一時間朱家橫禍連連,不是后院失了火便是田地遭了水,家里頭今兒有人出門無端被打,明日大門上被人潑的到處都是豬血狗血,嚇得朱家的家院仆從們紛紛請辭離去。
朱員外橫下一條心,誓要把周望叔繩之以法,但是他漸漸發現,鄧知府新官上任時對他還算客氣,后來卻漸漸不待見他了。每次去衙門時,朱員外總要受到多方刁難,不管是衙差胥吏、堂官主簿,見了他都是不陰不陽的,想要見上鄧知府一面簡直是難如登天。
好不容易見到了,說不上三句話會有衙中的小吏捧了“重要公文”請府臺大人馬上處理,這位鄧府臺只要一離開,再想見他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一個“拖”字訣,把朱員外拖得是精疲力盡,五癆七傷。
朱家的產業全都顧不上打理了,這種軟刀子殺人的功夫把朱員外磨的心灰意冷,告狀的心思也就淡了。可是這時周望叔反而不肯罷休了,每天繼續派潑皮無賴來鬧事,攪得朱家雞犬不寧,沒多久,朱員外的兒子又被一幫紈绔勾引去關撲,把朱家的田地,店鋪,房產全都押上,輸得一干二凈。
等到周望叔派人拿著朱家兒子親手畫押的憑據上門來收房子收地時,朱洪君才曉得這是周望叔趕盡殺絕使的一計,朱家瞬間破敗,他的兒子自知上當,羞見父母,一時想不開投河自盡了,朱洪君從養尊處優的朱員外一夜之間淪落成了乞丐,家中獨子又投河自盡,朱夫人受此沉重打擊一病不起,在破廟中即請不起醫也吃不起藥,整日睡在**的地面上,意爾落得個半身癱瘓的下場。
聽了朱員外的血淚控訴,壁宿氣得紫裂發指,恨不得立刻去殺了周望叔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賊,楊浩畢竟在官場中廝混了許久,知道意氣用事無濟于事,除非他去扮個路見不平的江湖好漢,否則總要有真憑實據,才能將那惡人繩之以法,是以強抑心中不平,沉聲說道:“朱員外,你也知道,僅憑你這一面之辭,是辦不了周望叔的。憑你的猜測,也不能斷定鄧祖揚與周望叔私下有所勾結,這里你不能住了,你馬上把你接走,尋個隱秘安全處安頓你們夫婦之后,咱們再作詳談,看看能否抓到他們的真憑實據。”
朱員外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楊浩在泗洲也是外人,要想安頓朱員外夫婦,做到即安全又隱秘,實在沒有一個好去處,他想來想去,也只有魏王那艘官船才是泗洲官府和地方官紳的勢li滲透不到的地方了,于是便讓壁宿立即趕去調人來接朱員外夫婦去欽差坐船,自己在廟中陪著他們。壁宿得令飛快趕去船上調人,他持著楊浩的信物,楊浩是欽差副使,于欽差儀仗、扈衛的禁軍也有調動之權,立時便調了一隊兵,他們到了廟中拆下那半扇門板,將朱夫人抬上門板上,正要離開這土地廟,誰想張興霸色心大起,想要白晝宣yin,意把胡姑娘拖進了土地廟,讓他撞個正著。
一見欽差還有那如同殺神一般的禁軍虎賁,張興霸一眾在泗洲作威作福,囂張不可一世的潑皮唬得魂飛魄散。楊浩把這土地廟做了大堂,當即“升衙問案”,張興霸本來還想避重就輕搪塞過去,就算被這位欽差辦他個強J未遂關進牢里,等欽差一行人馬離開泗洲,有劉爺和周爺維護,他也一定出得來。
可是楊浩現在正要搜羅有關周望叔的一切罪證,他得知這樁奪地案不但涉及周望叔而且還涉及鄧知府的外甥劉忠,從側面印證了朱員外所說的鄧祖揚與周望叔私下有勾結的事,哪里還肯讓他們讓開。
這里除了張興霸和他的一眾嘍羅,還有胡氏父女,趙證才,張興霸縱然想遮掩,胡老漢三人也是不可能替他隱瞞的,胡老漢把事情原委一說,從楚攸嘯好兒趕來向張興霸通風報信的潑皮楊青便被兩個人高馬大膀壯腰圓的禁軍侍衛拎小雞似的提出來往地上狠狠一摜,就他那體格兒幾乎被摔得背過氣去,當下不用人打,便乖乖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竹筒豆子一般全說了出來。
楊浩一聽還有個楚攸嘯與這張興霸分別是周望叔和劉忠的抓牙,兩下里明著一正一邪斗得不可開交,私下里卻是沆瀣一氣互相配合,深知這人也是一個關鍵人證,便趕緊向這個混蛋本家問道:“那楚攸嘯現在何處?”楊青吃吃地道:“楚管事……啊不,楚攸嘯到姚姐兒那里去了。”
壁宿抬手就是一記耳光:“你TND說清楚,到哪個窯姐兒那里去了?”
楊青哭著臉道:“這個窯姐兒她姓姚,就叫姚姐兒。”
壁宿聽明白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回頭對楊浩道:“大人,你看?”
“這是一個重要人證,要把他一并捉來。”楊浩深思片刻,又道:“周望叔,劉忠那里,幾時要等你等回去稟報消息?”
到了這一步張興霸也無可隱瞞了,垂頭sang氣地道:“幾十畝地的小事兒哪用得著劉爺、周爺時時上心,只是胡家得罪了劉爺,劉爺這才親自吩咐下來,這事兒辦妥了,卻不急得回報的,劉爺和周爺這兩天正忙著。”
楊浩聞之大喜,當即吩咐道:“這些潑皮在泗洲城里相熟的人太多,若帶著他們可不方便馬上出去了,你們且在這里歇息,等天黑之后,把他們帶出南城,繞道回船上去。你們幾個……”
他指了幾個身形不算太過魁梧的禁軍護衛,命令道:“把軍服脫下來,換上這潑皮的衣服,隨本官去拿楚攸嘯。”
朱員外冷眼旁觀。建了楊浩如此作為方才有些動容。楊浩轉身對他道:“祝員外,本官本想馬上把你們請上官船,可是那么多人動靜太大,為免打草驚蛇。你們也要在這里暫侯一時,待天黑后隨禁軍一起上路,本官現在去拿拿楚悠嘯。“使得使得,楊院使請稍候……”
朱員外至此終于相信了他的誠意,他急急奔進破廟,到了土地公的神像前面,在滿是破洞的神臺下掏摸了一陣,掏出一個爛包裹來,重又奔到楊浩面前,激動地道:“小民慚愧,方才還有些疑心大人,是以不敢將它獻出。如今草民真的相信大人欲秉公斷案了,大人,自破家淪落至此,朱某并未閑著,每日游走于大街小巷,藉著乞討飯食,時時盯著劉周兩家的不義之舉,但我所聞所見,盡皆謄錄于此,院使大人按圖索驥,必有所獲。”
楊浩打開包裹一看,只見里面一枝禿筆,半塊破硯,其余的都是些參差不齊,樣式各一的紅張甚至布片兒,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文字,粗略一看,都是聽說某人做了些什么,或親眼見到他們指使嘍羅做了些什么,時間,地名,人名,事情原委,均羅列的詳細,看來打了幾年官司,他是頗有訟師的心得了。
楊浩大喜,這時也顧不得細看,連忙揣進懷中,慨然安慰他道:“朱員外屢受構陷,心存警惕理所當然,慚愧的應該是我這個官兒才對,你放心吧,你放心,這件事兒即落到本官手里,就一定要還你一個公道!”
姚姐兒是南城一帶有名的暗娼,她是女繼母業。
當初于亂世之中,她的母親無所依助,就做了個半掩門兒的窯姐兒,待到年老色衰沒了生意,這女兒就接替了母親繼續做暗娼,后來找了個男人入贅,這老公確是做龜公的材料,把門望風,端茶送水,甘之若鉑,全沒點男兒骨氣。
這姚姐兒姿色確是不俗,那種半良家的韻味更是青樓姑娘所不具備的,楚管事就嗜好這一口兒,自打跟她有了一腿之后,食桅知味,一有機會就來尋她淫樂,這一陣子因為事務繁忙卻是沒有過來,老相好兒見面,自然打的火熱。
此時,二人就在中堂里坐著,姚姐兒那條透著香汗的腰巾被丟在地上,外衣已被楚攸嘯寬去,露出里邊的貼身褻衣,褻衣內曲線畢露,成熟丨婦人的身體極為惹火。她跨坐在楚攸嘯腿上,正在輕輕**著他壯實而長滿胸毛的胸膛。
繡了團花的緋紅色胸圍子包裹的兩團豐滿,楚攸嘯一雙大手探上她的前胸,在他的大手下不斷變幻著形狀,姚姐兒似乎難以禁受,兩道柳眉不禁微微蹙了起來。
楚攸嘯嘿嘿**道:“姚姐兒,楚爺可是有日子沒來啦,有沒有想楚爺啊?”
姚姐兒嬌滴滴地道:“哼,誰知道你這死鬼這些時日又看上了哪家的婦人,奴家還道你再也不來了呢,好沒良心的男人,惹得人家也不知有多傷心。”
楚攸嘯明知她是假話,卻也聽得眉開眼笑:“哈哈,怎么會呢,不瞞你說,我們周爺這些時日忙著截購糧草,我老楚的腿兒都快跑細了,哪有你這般悠閑自在,兩腿一分,“哼哼唧唧的就能賺錢?”
姚姐兒吃吃地笑,伸出紅堯纖指在他額頭一點,嬌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說呢,有個外地的米商跟我發牢騷,說咱們泗洲官倉的收購價格比市價足足低了四成,這么低的價誰肯賣呀?嘻嘻,那糧價自然是你們壓下來的了?最后糧食都落到你們手中了吧?”
楚管事嘿嘿笑道:“外地米商?嘿,楚爺這些天為你守身如玉,**這位小兄弟,就沒讓它立起來過,你倒日日不缺肉吃。”
姚姐兒掩口笑道:“楚爺看著如此精壯的一個漢子,若是每天早起這根旗桿兒都不曾**來,身子定是虛得了,奴家就是等得你,你能喂得飽奴家么?”
楚管事在她上狠狠一捏,笑罵道:“好騷的小娘子,來來來,且來吮吮你家楚牟的大鳥兒,看它喂不喂得飽你。”說著把姚姐兒削肩一壓,便往自己**按去。
楊浩和那幾個扮潑皮的禁軍侍衛押著楊青到了姚姐兒門前,姚姐兒的男人正懶洋洋地蹲在門口扣著鼻屎,一瞧這架勢,連忙起身道:“喲,幾位爺頭一回來吧,里邊正有客人,你們還得等等。嘿嘿,我家姐兒只有一個,你們怎么來了這么多人吶,只怕我家姐兒禁受不起,不過……要是你們肯付三倍的價錢么……嘿嘿嘿……”
他伸出一只手,讒笑著顛了顛,那領頭的禁軍侍衛是跟著趙匡混的,向來目高于頂,哪里肯跟他一個龜公呱噪,劈面就是一個大耳聒子,扇得這龜公暈頭轉向,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兒,就被那侍衛一手揪住脖領子、一手抓住腰帶“,嗨”地一聲把他給舉了起來。這些侍衛跟著趙匡都學了一個壞毛病,就是喜歡亂丟東西,那侍衛舉起了龜公,劈手向前一擲,便用他砸開了房門。
房里頭楚攸嘯心急火燎地褪了褲子,按著姚姐兒的腦袋便往湊,那雙**剛剛沾著他的塵柄“,砰”地一聲響,兩扇門便被撞開,一個人影滾地葫蘆一般摔了進來,后面緊跟著便走進幾個彪形大漢。
楚管事倒底是經過大世面的,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騰地一下便跳將起來,嗔目大喝道:“你們是干什么的?不曉得楚爺我是泗洲周家的管事么,你們……”
楊浩抬腿邁進了房間,一瞧他著的丑陋模樣,不禁失笑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剛剛兒的碰上個寬衣解帶的,現在又碰上一個。”
楚攸嘯剛剛看到那幾個潑皮打扮的漢子,還以為是哪里的地痞無賴趕來尋釁滋事,這時一瞧楊浩的模樣,卻不禁遲疑起來:“你……你是甚么人?“
楊浩笑吟吟地看看房中情形,把手一揮道:“來啊,把這廝請上船去,與他那難兄難弟好生親近親近。”
知府衙門里,一個禁軍小校進了魏王趙德昭的住處,過了片刻,便有魏王內侍匆匆趕去把楚昭輔、程羽、慕容求醉一干人等全都請了來,見趙德昭穿起蓑龍袍,戴起翼善冠,一副要出門的模樣,眾人莫名其妙,楚昭輔忙道:“千歲召下官等來,不知有什么吩咐?”
趙德昭擺手道:“并非本王相請,而是楊院使有緊
急的事情,請本王和諸位大人速速趕回官船,具體是什么事情本王現在也不曉得。”
方正南蹙眉道:“這個愣頭青又要做什么了?”
趙德昭笑道:“楊院使看似莽撞,做事其實倒也懂得分寸的,若無大事他斷然不會行此一舉,諸位切勿抱怨,且隨本王一行吧。”
眾人應是,趙德昭隨口問過那知府尚未回府,便只知會了那府管家一聲,這位管家叫劉全兒,也是鄧知府夫人娘家的一個遠房親戚。
鄧家的叔伯兄弟們生性涼薄,對鄧祖揚這個父母早亡的本家兄弟一向懶得理會,他困苦時劉家人對他卻很是照顧,他是個知道感恩的人,再加上夫人常常提起娘家人的恩情,所以他做了官之后,劉家人已經全都跟了他來,綺靠著他的關系,在衙門和地方謀得了一個差事。
那位管家聽說王爺要出門,忙叫人去告知夫人,自己亦步亦趨地陪著魏王一行人往外走,魏王頭前而行,繞過一叢葡萄架,就聽訝然一聲輕呼,一個少女聲音道:石,啊,原來是魏王千歲,秀兒見過殿下。”
趙德昭閃目一看,見假山旁站著一個纖體如月的柔美少女,正是鄧知府的千金,不禁露出歡喜神色,趨前兩步道:“秀秀姑娘。”
這時楚昭輔一干人等也都跟了過來,鄧秀兒一見連忙福身一禮,垂下頭去不敢直面,趙德昭遲疑了一下,微笑道:“本王正欲趕回船上處理一樁公務,天色已晚,今晚恐怕回不來了,還請姑娘代為告知令尊一聲。”
鄧秀兒垂首應道:“是。”
趙德照略一遲疑,當著這許多從屬終究不便放言,便向她頜首一笑舉步行去。
待一幫人前呼后擁地陪著趙德昭消失,那秀兒輕輕抬起頭來,往幽深花徑中一望,只聽鳥雀唧唧,人蹤已杳,不禁悵然若失。
幾日下來,她從貼身丫環那兒已經曉得每日傍晚趙德昭都要在庭院中散步,為了這場“偶遇”,她不知準備了多久才鼓足了勇氣,誰曉得他今晚有公務要辦。情竇初開的秀兒姑娘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心里頭有了一個男人的影兒,偏偏好事多磨,怎不令人嗟嘆。
寂寂林蔭花徑,秀兒姑娘手扶太湖磊石,癡癡望著滿天殘霞,不禁幽幽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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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官船上,楊浩已弄了一輛驢車,把周府的外管事楚攸嘯和姚姐兒夫婦載了來,俟魏王趙德昭一到,他立即把整樁事的來龍去脈向他稟明。趙德昭聽了也不禁面上失色,此時壁宿那邊因為人多勢眾,恐行藏落到有心人眼中,所以還不曾趕到。
楊浩已抽空看過朱員外藉大街小巷中行乞所探察過的那些資料,最了解一個人的果然不是他的親人,而是他的仇人,朱員外偵知了周望叔許多不法行徑,就連他在洶州府只手遮天,與劉家明爭暗和,軟硬兼施吞并他人財產的資料也弄到了許多,一一記載下來。
楊浩是欽差副使,三個欽差中他官職最低、資歷最淺,就連慕容求醉、方正南和程羽三人此番雖未掛著欽差身份,論起資歷和來頭也不比他小,自然沒有隔著鍋臺上炕的道理,而且此事若不經過趙德昭,勢必無法查下去。是以便把他們都請了來,反正人人都知道他是愣頭青,做事莽撞不計后果,這事兒當著大家伙的面捅開,任誰也不好遮掩,有什么事大家擔著就好。
慕容求醉把朱員外所記的那些罪證要去,與方正南擠在一塊兒仔細研究了半天,向魏王拱手贊道:“楊院使干的好呀,這些罪證只要一一查實,不怕沁洲糧伸不乖乖就范,依在下看來,可以把那知府請來,由其主持,全力偵輯此案。”
程德玄整然變色道:“慕容先生,此案事涉鄧知府,就是讓他參予也不可能,由他主持審理此案?那不是把刀柄兒授予人手?”
方正南道:“這些惡行,并不直接牽涉那知府,家人親眷瞞著他為非作歹也是有的。何況這只是朱洪君一面之辭,此案尚未察明,我等自開封來,若無本地主官協從,如何辦案?”
他們是趙普的人,而鄧祖揚是趙普大力舉薦的官員,若是那祖揚倒了,難保不會有人借此參劾趙普,是以大力維護。程羽不動,笑吟吟地道:“方先生此言差矣,莫說那知府也有嫌疑,就算鄧知府并不知情,此案涉及他的親眷,他也應該回避。若是讓他參予進來,如何能讓苦主心安?王爺在此地人地兩生,無一兵一卒可用,這也不妨,察輯官員的案子,正是本洲的觀察使、監察使的責任,他們如今正在附近鎮縣督察購糧事宜,可緊急召回,由其直接查問此案,魏王千歲總掌全局。”
慕容求醉道:“鄧祖揚公體為國,勤政廉政,這是人所共睹的,若說他作奸犯科,未免可笑,就算不允他涉入此案,也不該讓這地方長官蒙在鼓里,何
況許多事還是需要他來配合的。
楚昭輔坐在魏王身側,一看相爺和王爺的兩班人馬互掐起來,兩道眼神立刻變得有些迷茫起來,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宋朝的官相對于其他朝代來說,是比較能夠納入體制的,不管是地方官還是朝廷欽差,沒有多少專斷之權,當然,若是有官員私下與豪伸勾結,對地方的危害同樣不小,但是其運作**常常也是在暗中進行,僅僅依靠朝廷賦予地方官員的權柄,是不足以讓他們成為破家縣令,滅門府尹的。
趙匡不允許地方再出現藩鎮那樣的國中之國,這縣令、府尹的約束力也大增,他們是不能像其他那些朝代的地方官一樣,如同“百里侯”一般為所欲為的,不能因為你官大就什么事都可以插一手,在地方上開“一言堂”,比如知府的副手通判,在許多事情上對知府就有監督和制約的權力。
從長遠看,從現代經驗來看,這么做其實是一樁好事,官員若擁有太大的自主權,那凡事就只能完全依靠他的個人品性,一旦他的品性欠佳,這地方官權柄太大,對地方的禍害可就難以想象了。
但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因為權柄受束縛的太多,應付突發事件的能力就差。慕容求醉與方正南兩人深恐那祖揚事涉其中,會牽連到趙普,所以就以制度擠兌魏王,而程羽、程德玄卻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此機會把細州府刨個底朝天,就算不能把趙普扳倒,也能讓他惡心半年。
兩下里正較著勁兒,楊浩說道:石,千歲,此番于各地購運糧草事關重大,臨出京時官家已經許了千歲專斷之權,這件事,千歲是管得的。依下官之見,若求妥當,可以一面派人去把觀察使、監察使找回來,再把細洲通判喚來,由其三人主持此案。
千歲可以同時以六百里快馬飛報京師,這樣就妥當多了,事急從權,是不能顧慮太多的,要知道這可是泗州府,他們耳目眾多,如果消息泄露,他們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可以把罪證一件件湮滅無痕,那時就糟了。”
楚昭輔咳嗽一聲,慢吞吞地道:石,千歲,本官覺得……楊院使這樣安排還算妥當。”
趙德昭猶豫片刻,霍地立起身道:“好,就依楊院使所言,楊院使,本王馬上派人召本府觀察使、監察使回來,召油洲通判來見,遣人稟奏官家口在此之前,本王專斷地方,你說,咱們現在該做些什么?”
楊浩振奮地道:“這里是他們的地盤,以往查辦屢屢失敗,就是因為讓他們有了準備,可以利用久在地方,勢力盤根錯節無孔不入的優勢從容布置,把人證、物證全都消滅的干干凈凈,這一遭咱們得快刀斬亂麻,立即拘捕所有涉案人物,咱們固然是手忙腳亂,他們也要措手不及,亂拳打死老師傅,任他再如何狡猾,到那時也必有漏洞可抓,”
趙德昭還未應聲,一個禁軍侍衛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施禮道:“楊院使,有一個人在官船附近鬼鬼祟祟,被我們捉了來,那人自稱認得院使大人,有大事相告,請楊院使示下。”
楊浩訝然道:“認得我,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禁軍侍衛道:“他說……他叫老黑,還說大人一聽自然就明白了。”
楊浩一聽可就不明白了:“老黑……老黑……啊!媚……”楊浩連忙住口,心中一緊,暗想:“老黑怎么來了,莫非娃娃那兒出了什么事情?”
他趕緊對陣魏王道:“千歲,下官出去見見此人,馬上回來。”
楊浩告聲罪,匆匆出了艙房,慕容求醉立即道:“千歲,楊院使作事莽撞,但凡有什么事交到他手上,一定干得是烏煙瘴氣,不可收拾,滿東京城都有了名的,千歲豈可從他之計?以前朝廷也不是沒有查過泗洲府,可沒有抓到這些地方糧伸的什么要害憑據。咱們如此大舉捕人,聲勢造的太大,一旦還是抓不到憑據,那時如何收場?愚意以為,還應按部就班,從容布置……”
程羽立即截口道,楊院使行事莽撞?不錯,他做事向來風風火火,可是許多難為之事、不可為之事,就是在他手中辦得圓滿,這是行事莽撞么?千歲,泗州官場糜爛,官伸勾結,種種勢力盤根錯節,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本官以為,唯有行雷霆之舉,才能轟開黑幕,直取魁首。楊院使的法子,可行!”
“此言差矣,若事不成,你置千歲于何地?千歲,愚意以為……”
楚昭輔一看兩派人馬又掐起來了,馬上又變成了夠嘴葫蘆。
楊浩匆匆走出艙去,就見兩個禁軍侍衛正押著一個漢子站在甲板上,一見他來,那人立即點頭哈腰,呲牙一笑:“小的見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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