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黃金右眼
田老板等人走后,潘總笑容滿面地走到李追華身前,先自我介紹了,說叫潘向東,現在開了一家小車行,并熱情洋溢地將自己的名片遞給李追華,說以后有空去他店里玩。
“好的,潘叔叔。”李追華微笑著伸出手來,然后好生接過潘向東遞上來的名片,隨意看了一眼,塞進衣內口袋中。
“我真是沒有想到,你都長這么大了,樣子真像你父親,要是你父親換在年輕時,我都分不出你們來,呵呵,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潘向東忍不住握住李追華的手臂,語氣有些激動地說道。
李追華點頭道:“認識我父親和我的都這么說,我長得特別像我父親。”
“那是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潘向東說道,“一表人才啊,還有你父親的氣質!”
豁然,潘向東視線定住了,他打量到了李追華的右眼上,見他右眼珠黃光閃閃頗有異樣,便不禁問道:“賢侄啊,你右眼怎么了?沒事的嗎?”
李追華忙搖搖頭,說道:“沒什么。”
他連接著岔開了話題,沒再論及自己的右眼,他不想就此事多說什么,因為他實在是不好解釋,萬一讓人察覺到異常就更不好了。
李追華發覺,自己的眼力每提高一成,右眼那道金黃的光芒就變得明顯一點,事到如今盡管戴上“藍瞳”隱形眼鏡也遮掩不住外泄的金色光彩了,除非加上墨鏡,但那實在是不方便。
因此李追華今后還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隨著眼力的增加,“黃金眼”的進展結果是不可設想的,只怕程度會深到讓人咋舌。
“大嬸,我剛剛和那個田老板說好了,他可以把賠償日期寬限到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你們家想辦法湊齊四十萬應該不是問題吧?我也知道,你們家經濟狀況不是很好,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小軍他把人家的新寶馬撞壞了,于理于法你們都說不過的,虧屈在你們。所以,你們向親戚朋友借一借,能夠渡過這個難過就行了。畢竟,小軍還年輕,蹲監獄會毀掉他的大好前程是吧?”
跟李追華相見如故地敘聊了半晌之后,潘向東轉頭對丁夫人說起了事故賠錢的事情,他言語溫和,像是在與丁家人商量,四五十萬的事可不小,不可掉以輕心,訴諸法律會是個大案子,他當老板的在為手下的員工考慮。
“潘總,多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說解,那只怕這事這幾天會鬧得不可收拾。我們……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湊到錢的!”丁夫人哽咽著聲音感謝道,她心知肚明,對方愿意出那十萬已是仁至義盡了,按照這情況他代表公司完全不用出的。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我這位賢侄吧。說句掏心窩子的實在話,我是看在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的面子上才向田老板下保證的,我以我們整個車行的信譽做賭注了,還得答應幫他做一件本來違我心的事。哎,我話都放出去了,如果你們不在限定的時間內償還他的錢,那到時候我車行就沒法正常開工了!”潘向東語氣十分鄭重地說道。
“潘總,我們知道,你這次幫了我家很大的忙,你放出面子,背負很大,不過我們不會讓你吃虧的。雖然四十萬對于我家來說幾乎是個天文數字,但是不管怎樣我們會在這一個月內想方設法籌集到。”大軍開口說道,而后他扭頭看向李追華,向他真誠地道了一聲謝,“也得謝謝你!”
李追華搖頭笑道:“不客氣。”
潘向東也道:“有你這話我也放心了。即使結果不如我所想,我也認了。好人做到底是不是?”
再隨便聊了一會兒,潘向東便向李追華道別離去了。
丁夫人再請李追華和鄭云仁進屋坐下說話。
“媽,你招呼客人,我去給小軍打電話,這個敗家子,惹了大禍人都跑得沒蹤影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大軍氣呼呼地大踏步走開了,他媳婦曉英一臉愁容地緊跟在他后面。
“丁夫人,你家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聽了也于心不安啊。你和你先生都是厚道人家,本來有億萬的家產卻又執著于向國家獻寶。你也知道,元青花在古玩拍賣市場一夜躥火之后其價值從未下跌,不知為多少人垂涎,而你家有那樣一對寶瓶卻要獻給國家文物局。我對你們這種大公無私的精神深感敬佩啊!”坐下來后,鄭云仁忽然嘆道。
丁夫人卻說道:“什么億萬家財?那東西都沒得到任何一方面的承認,放在家里基本上和廢品無疑。這幾年,大軍為了鑒定那對瓷器不知花費了多少錢,他事業也因此荒廢了。我這孩子人挺能‘擰’的,死認一個理,不把東西捐贈出去不實現他父親的愿望他誓不罷休。可結果,輾轉來反側去,東西還是沒一個著落。很多人都取笑他,不理解他,都認為元青花瓷器的價格擺在那里,就算一個一億,兩個也就有兩億,夠幾代人吃不完了吧,何必折騰來折騰去,死乞白賴地糾纏不休,這么反復一折騰,文物局的人不肯定且不說了,就連外面的鑒寶收藏家也不看好了!也許本來是真的東西,也變成假的了。道理明擺在那兒,一般人認為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文物界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的,沒哪門子的事,就好比霧里看花終隔一層,看也看不清啊!”鄭云仁說道,“都是假貨害的,利益在作祟!市場亂了,人云亦云,趨之若鶩,而缺少的就是你們這家人這樣正義憨直的人啊!”
“大媽,鄭先生這次特意來是為給那對瓷瓶正名的,你何不讓他幫你們實現這個心愿,我想他一定做得到的!”李追華忽道。
“年輕人,我相信你這話。我可以拿東西來給鄭先生試試。”丁夫人面朝李追華,笑意盈盈,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她對鄭云仁和李追華的態度明顯有了好轉,尤其是面對李追華時表現出一臉和藹可親的神色。
“器型周正,色彩鮮麗,青花紋飾清晰流暢,精美絕倫,當真是元青花中的精品之作,元老的簽名筆記上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唉,我當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造型走樣,成色不好’,如此謬論怎會出自我口?!”
十分鐘后,丁夫人把李追華和鄭云仁請進了書房,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對青花象耳瓶從紅木箱中搬了出來,擺放在幾木上任李追華兩人近距離地仔細觀賞。
對那東西,李追華倒是早已由表及里細致入微地看得一清二楚了,那是兩只真品無疑。
雖說接收到的那股感覺不能具體地斷代辨明是否為元代本朝的,但是那一股濃厚的氣息基本上能確定那是出自明清之前的了。
“一對完整無缺的青花瓶,價格不菲啊,鄭先生說他們家本有萬億家產,真確屬實!”李追華暗想道。
“鄭先生,李先生,這是我兒子大軍在鑒定的過程中得到的一些專家筆記和科學鑒別結果。你們看看吧。”丁夫人將一大疊檢測單和簽名薄輕輕地放到木幾上。
鄭先生看了一眼,便知簽名上不乏陶瓷鑒定名家。
李追華也順手拿起一張結果單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著:“……青花云龍紋象耳瓶的透明釉中元素鈣的含量明顯高于元素鉀的含量,化學組成與元代青花透明釉相符;青花料中有微量元素砷存在,這和元代青花瓷器通常采用進口鈷料,其中含有微量元素砷相一致;青花云龍紋象耳瓶的青花料中,元素錳的含量稍微低于元素鐵的含量,青花料中可能使用了進口和國產兩種鈷料的混合物……故此,青花云龍紋象耳瓶的青花和白釉的化學成分,與元大都遺址出土的元青花瓷器的青花和白釉的化學成分都有很低的鋅鐵比……”
對這些專業鑒定說明,李追華這個門外漢雖看不怎么懂,但是中間有一個概念他隱隱地想明白了,那就是,這兩只象耳瓶的釉料采用了一種進口青料,正與有著歷史記載的“蘇勃尼青”有著驚人的相似。
關于這一點,這之前李追華恰好有所了解。
“一定是元代的青花瓷了!”
聯系前面的判斷,李追華終于斷定不疑了。
“……信州路玉山縣順城鄉德教里荊塘社奉圣弟子張文進喜舍香爐花瓶一副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謹記。星源祖殿胡凈一元帥打供。”鄭云仁一邊絮絮地念著瓷瓶上的銘文,一邊沉聲說道,“這段有確切紀年的銘文證明此瓶原為寺廟供器,是典型的元代青花瓷器啊!”
丁夫人聽后連忙點頭說道:“正是。先生說的一點兒都不假。”
他待要詳說這兩只象耳瓶的來由,突然之間,房門被重重地推開了,先后走進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