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居一品第六五五章 又見祥瑞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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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五章 又見祥瑞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三戒大師  分類: 兩宋元明 | 歷史 | 沈默 | 仕途 | 幸福 | 快樂 | 三戒大師 | 官居一品 
官居一品


一電一裕王府,濃綠之中蟬聲愈響,一陣陣讓人煩躁,好在有了綜涂溪流般的琴聲,才把人的心靈**下來。

彈琴的是李氏,她的琴技大有長進。

聽上去已經似模似樣,她一邊望著眼前的王爺,一邊為他彈奏蘇大家才教的《瀟湘水云,盼望能為他解一絲憂,但麗人自己的面上。

也有化不去的淡淡擔心。

對面的裕王瘦了,他穿一襲斜領大袖的明黃絲綢直掇,卻更顯得形銷骨立,衣帶漸寬,都能看出眼窩來了,他安靜的坐在涼亭下的搖椅上,似乎是在凝聽琴聲,但一雙眼睛卻不時望向濃蔭處的小徑,顯然是心不在焉。

見自己的琴聲作用了了,李氏有些氣餒的停下彈奏,輕聲道:“王爺且寬心,高師傅、沈師傅、張師傅他們都是絕世高人,既然說沒問題,那就一準沒問題。”

“孤知道啊”可孤還是心里忐忑啊。”

裕王長長嘆口吻道:“孤最近《大乘贊,上面有一句“但無一切希求,煩惱自然消落”也許是孤的希求太多了吧。”

“王爺,不是妾身說您”李氏輕聲道:“您還年輕,不應當老看佛經之類的書,會讓您知,”低沉的。”

“呵呵,不礙事的裕王笑道:“幾位師傅說過,米養人書也養人,孤的性子恬淡,看這類的書,能固心性、養神氣,不無稗益“可您是大明的皇長子啊”李氏不批準道:“應當為將來的責任做好準備,幾個師傅不都說過,您應當多看看《通鑒之類的書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孤一看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就頭疼的厲害裕王苦著臉道:“還是把這些煩心的事兒,都留給師傅們吧。

孤就想過幾天安誕辰子。”

李氏聞言都驚呆了,她雖然早知道王爺不熱衷權利,卻想不到他竟消極若斯,不由吃驚道:“王爺,您不是開玩笑吧,臣妾看您的斗志挺足呀?。

“唉,還不都是給逼的?。

裕王浮現苦楚的神情道:“我那弟弟如狼似虎,假如他繼得大統,哪怕我退避三舍,也難逃他的毒手,我若不爭。

就連命也保不住;我若爭了,卻可以讓我們兩個都保住命。”

這個道理,高拱用了五年才讓他明確。

但裕王的心始終糾結,他**淚艱巨道:“可憐生在帝王家,父母兄弟全都變了味,假如可能,我寧肯生在你那樣的普通人家李氏黯然,過一掩口笑道:“既然如此,王爺以后對自己的妻兒可要好些。”

“呵呵裕王被她逗笑了。

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我是知道的?”李氏網要回話,卻忽然變色。

竟捂著嘴巴彎腰作嘔起來。

裕王卻沒覺著被蓖視了,而是一臉關心道:“來人啊,娘娘害喜了。”

李氏這月沒按時來身子,裕王已經讓王府的女醫看過了,說她很可能是懷上了,正是因為這個好消息。

才會讓高拱等人下決心搏一把。

才會有了雷雨夜的飛火流星。

據王府的目擊者說,是夜雨大風狂。

伸手不見五指,但忽然天光大亮。

有五彩祥云籠罩王府,然后降下一道火光,正落入后府李娘娘院中。

然后便是一聲地動山搖,所有人都被震翻在地上。

是夜,院中流光溢彩、變幻多姿、并伴有風雷聲,人們認為有神仙下凡,都不敢露頭,直到天亮時,光華漸漸暗淡,才敢出來查看,成果看到院中涌現一個還冒著白煙的大坑。

人們大著膽子湊過去一看,便見一個直徑有三四尺的赤色大圓球,靜靜躺在坑底。

裕王命人到坑下去看,創造圓球上還有些斟料似的文字,渾然天成、不似雕琢。

雖然誰也不認得。

但經過幾位師傅辨認,得出一致結論。

隕星從天而降,上面的文字必是天書,定然帶來上蒼的唆使,必須立即通知皇帝。

嘉靖聞言果然十分器重,先后三次派太監和欽天監來查看,最后還命人將那“天降神物。

運回宮里。

并將上面的文字拓下來,向天下飽學之士、方外之人求教,盼望有誰能夠認出來。

但過去大半個月了,還是無人能認出來。

見遲遲不見對此物定性。

京城里又冒出些別有專心的言論。

說別看那玩意兒現世的動靜挺大。

還不知是什么呢?許是什么災星妖物也說不定。

正是這些說法,讓景王爺坐立不安,心驚肉跳,心說先生啊先生,你們可別讓孤玩火啊,便一連三番的讓馮保進宮去探聽消息。

沒幾天,馮保稟報道:“聽說皇上把藍神仙給請回來了,本來這回是李公公出的正主意:“既然是凡人不認得的天書,那神仙當然認得了,咱們問問神仙不就得了?。

皇上聽了,大點開端,道:“對呀,我怎么忘了藍神仙呢?他定能幫我從神仙那問出答案來。

便傳下裕王便開端每日關心藍道行的行程,知道有一天,馮保稟報道:“聽說藍神仙已經進京了,馬車直接開進西苑,這會兒正跟皇上說話呢說著感嘆道:“從嘮山到北京。

一千二百里的路程,那腳程可真夠快的。

從接到圣旨到進京,統共才用了七天時間。”

裕王哪管他用了幾天,他只想知道,藍神仙扶乩的成果。

但馮保說。

藍神仙今日累了,不能施法。

的歇一日,等明天才行。

于是等到今天,天還不亮,裕王便把馮保攆出去,讓他去探聽消息。

自己則茶飯不思的等到現在,聽到王爺的號召,遠處侍立的婢女趕緊過來,又是端茶遞水,又是輕拍慢揉,終于讓她緩過勁來。

李氏用香帕掩口,輕聲道:“讓王爺擔心了。”

“沒事沒事,現在天大地大你最大”。

裕王關心道:“怎么樣,感到好些了嗎?”見李氏點頭,他又半是抱怨半是心疼道:“孤都跟你說過了,有了身子就別彈琴了,累壞了怎么辦?”李氏搖搖頭道:“不累”“不累怎么還吐成這樣?。

裕王道。

李氏低頭小聲道:“這眸子老吃酸,胃里都冒酸水了。”

自從查出有喜后,她是頓頓離不開酸,什么菜都放醋不說,零食也換成了酸梅、青蘋果之類的,幾乎整天酸倒牙。

聽她忍不住投訴,裕王不好意思道:“都說酸男辣女嘛,你且忍耐些時日,等為孤王生降生子來,就不用再吃了。”

這時,馮保的身影涌現在小徑上。

快步走過來道:“王爺,好消息說著看看四面服侍的宮人。

道:“你們都下去待宮人們都退下,他才一臉諂諛的湊近了,眉飛色舞的講起了宮里產生的事情:卻說那藍道行在經歷磨難后。

似乎頓悟了什么,至少嘉靖看起來,他現在這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頗有當年邵元節、陶仲文二位天師的風采。

顯然功力更加精深了。

已經交談起來,創造更了不得,藍神仙說的話玄之又玄,自己竟有些聽不懂了。

便更加確信,此人修為精進了,不由十分愛慕,于是請教心得。

藍道行道:“放下諸般執念。

一顆道心透明,修行自然精進。”

這句話嘉靖能聽懂,但他做不到,因為他沒法放下一切一修煉是為了當更長時間的皇帝,假如不讓他當皇帝,修煉還有個屁用呢?于是有些怏怏的皇帝,只好請藍神仙破解那八字天書。

藍道行說今兒累了,不夠法力跟神仙溝通,還是睡一覺。

等明天再請神吧。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藍道行休息好了,便沐浴焚香,赤足散發,手持法器,登上了高臺。

嘉靖一看,他的左腳竟然一個趾頭都沒了,兩條腿上的傷痕更是深可見骨,不由打個寒噤。

再仔細看他的雙手,也各少了兩個指頭。

怪不得昨天見他一直將雙手攏在袖中。

還認為是在擺高人的架子呢。

嘉靖沉聳問道:“天師這身傷,是怎么搞得?”“在東廠詔獄里落下的。”

藍道行淡淡笑道:“那處所可比閻羅王的十八層地獄還可怕,若不是還有些修為,貧道也不可能逃得生命。”

“陳洪這廝,竟然如此毒辣!”嘉靖咬牙道:“來俊臣也不過如此吧!”說著道:“聯把他找來如法炮制,給天師消氣!”便也更加堅定了。

不讓陳洪把握廠衛的決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藍道行搖搖頭,一臉余悸道:“而且貧道遭此無妄,八成是平時泄漏天機太多。

所以才遭天譴,因此才會向陛下請辭的。

“那這次,不會遭天譴嗎?”嘉靖十分贊美他的人品,愈加覺著藍神仙愈發像神仙中人了。

“這次不會。”

藍道行笑道:“臣數日夜觀星象,創造紫微星域異常明亮,應主皇室大興,又聽說京城有天書降下,便知道此必乃上天有圣諭降下,貧道代天傳旨,是功德也,陛下不必擔心。”

“那就好。”

嘉靖放心了,道:“辛苦藍神仙做法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藍道行已經不跳大神好久了。

因為他雙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斷掉了。

玩不了快進快出的障眼法,也就沒法再偷拆人家的問題看了,好在這次早就知曉、無需拆看。

只見藍道行站在高臺之上,點著了幾張符紙,朝高空中念念有詞后。

便將拓有那八字天書的信箋在蠟燭上燒盡,然后**乩筆在空中揮動幾下,抽風似的一陣發抖,那乩筆便脫手而出,卻不墜地,而是自己舞動起來,最后懸停在藍道行的面前。

這一套,嘉靖皇帝是見慣了的,心說誰知這次藍道行推陳出新了,他沒有立即指揮乩筆往沙盤上飛去,而是從懷中摸出個,酒瓶,喝下一口烈酒,朝那乩筆猛地一噴,筆上便燃起了刺眼的火。

這才朝沙盤一指,燃著火的乩筆猛飛過去,落在沙盤上。

竟將沙粒也引燃了,全部沙盤都被熊熊大火籠罩。

嘉靖看了既激動又擔心”激動的是,藍神仙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看來法力精進,不愁破解不了了;擔心的是,可別再把紫光閣燒了,那聯可真沒地兒去了當火勢削弱,藍道行這才深吸口吻,吟道:“八耳濤聲吼地來,頭高數丈觸山回。

須臾卻入海門去。

卷起沙堆似雪堆!”最后大聲吼道:“吹!盡!狂!沙!始!到!金!”便大袖一卷,撲滅了火苗,道:“陛下請上前觀看!”嘉靖便湊過來,就見那沙盤已經燒不見,上面的沙粒也看不見,只剩下八個金光閃閃的八個大字!這次是工整的篆體,他當然能看懂,面色激動的失聲道:“這真是上天的啟發嗎?!”藍道行微笑著點點頭,朝嘉靖施禮道:“恭喜皇上。

道賀皇上,吉兆啊!”嘉靖重復念叨著這句話,喜得連連點頭道:“真是天賜祥瑞,吉兆啊吉兆!”便大聲對侍立一旁的黃錦道:“快,快去把徐階,各部尚書侍郎,翰林院國子監的大人都找來”把聯的兒子也叫來吧。”

又對李芳道:“吩咐下去,在紫光閣大擺筵席招待諸位大人,共賞祥瑞!”老太監和大太監連聲道賀,便顛顛的下去了。

皇帝有召,誰敢怠慢,大臣們趕緊從四面八方趕進宮里,不到午時。

紫光閣便坐滿了人,兩位王爺,兩位閣老,以及諸位部堂大人,翰林院國子監的飽學之士們,都已經各就各位。

他們小聲的竊竊私語。

眼力卻都不時膘向大殿中心處。

那個從天而降的飛火流星,以及邊上的一張蓋著紅綢的方桌。

據消息靈通人士傳說,藍神仙已經為皇帝破澤了天書的內容,應當就在那紅綢底下。

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是哪八個字。

但他們都知道,應當是好事兒,不然皇帝不可能如此大擺排場。

幾位擅長逢迎的大臣。

已經開端搜腸刮肚,準備謎底一揭曉,就致以最熱烈的馬屁。

但有“馬屁第仁。

之稱的袁部堂”哦,不,袁閣老,卻臉色鐵青的坐在那兒。

旁人認為他被腹中的如潮馬屁憋成這樣,殊不知袁姊是滿腔的憤懣與驚懼。

哪還有心思拍馬屁?他僅用一年時間,便從侍郎入閣,創下了歷年的記載,人都說他是扶搖直上,春風自得,他卻啞巴吃黃連。

有苦自己知”自從春闈后,徐閣老對他是百般收買,千般蜜語,真把他哄得昏了頭,認為徐階想跟自己修好,好搭上景王那條船了。

比較一下嚴黨和徐黨的形勢。

袁姊便一**坐到了徐階這邊,狠狠的坑了嚴世蕃一把,徐階能力一鼓作氣。

將嚴家父子趕回老家。

事后論功行賞,他果然順利入閣。

正當他滿懷著盼望,準備大展宏圖時,現實卻給了他響亮的耳光徐階將結束“納援,的回文。

趕在他岳式入閣的前一天發出,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搶功。

當袁姊賭氣的找到徐階,問他為什么不等著自己一起簽發呢?徐階笑道:“上諭都是皇上簽發的,我們內閣只不過是些大秘書,說了不算的。”

“甭跟我來這套!,袁弗心中大怒道:,我又不是第一天當官,還不知道這些事兒都是內閣說了算。

皇帝那里不過走個過場?,但考慮到自己網入閣,還是忍下這口吻,悶聲道:“盼望下次閣老能跟我商量!”徐階淡淡笑道:“必定必定。”

卻也暗暗賭氣道:“我當了十年的副相,也沒敢跟首相這樣說過話”袁姊認為自己應當受到器重。

徐階卻多年媳婦熬成婆,正擺著婆婆架子呢,于是內閣中兩個大學士的抵觸開端暗暗繁殖,只是外界還沒感到到,目前僅限于當事人心里生悶氣罷了。

但那都比不上這一出“飛火流星”更讓袁姊鬧心。

他整天寫馬匹文章,把些狗屁祥瑞吹得神乎其神,心里卻明確的很,那都是騙人的。

哪有什么祥瑞?現在裕王府出了飛火流星,還八成是個祥瑞,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里面有什么貓膩!牛逼啊,瓶頸已經克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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