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正在忙著工作,那名女記者寸步不離的跟在我們身后,我前面保護的是國際衛生組織的幾名醫生,他們正在為當地的衛生情況做鑒定,看他們難看的表情便知道評論不會好。我帶著三名基斯坦士兵跟在他們身后,忍受著人群中投來的兇狠目光,看來我們不應該穿著美式制服前來這里,也許換成法式軍裝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是干什么的?”麥爾斯小姐拉住一名巴基斯坦士兵,晃到她的百萬名表指著廣場營地中立著的一根棍子,那是擁擠的聚集區中唯一的空地。
“那。。是確。。定時間的。”三名士兵中只有一名英文還可以,但講起來仍有點奇怪的尾音。
“確定什么時間?”記者小姐看了看手里上的表說道。
“邦克!”這個詞那名小姐明顯沒有聽過。
“什么是邦克?”記者的聲音未落,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悠揚的聲音:“安拉。。。乎。。愛可拜爾。阿什哈杜。。。。”
“你們是喀非爾,應該離開這里!”那三名巴基斯坦士兵聽到聲音后便扭頭對我們幾個人說道。
“他說什么?”記者和那些醫生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們甚至不理解喀非爾那個單詞怎么解釋。
“邦克便是召喚,召喚穆斯林進行禮拜。那根棍子是用來確定禮拜時間的,伊斯蘭教每天要進行五次禮拜,分為晨禮、晌禮、脯禮、昏禮和宵禮。”我看這時候不出來給他們解釋一下是沒有辦法了,那些士兵看來也是穆斯林,也要進行禮拜:“現在太陽偏西物體的影子等于其本身的長度,是做晌禮的時間。另外,喀非爾是異教徒的意思,他們進行禮拜,做為異教徒打擾了他們禮拜后果嚴重。我們還是退開些好!”我在非洲跑了多年,那里有很大一部分國家都信仰伊斯蘭教。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聽說你是中國人!”那名女記者看著隨我們同來的巴基斯坦士兵都加入了禮拜的行列后好奇的問我。
“中國也有伊斯蘭教!而且擁有很龐大的信徒群。”沒有了那三名士兵的幫忙,我加緊了對幾名醫生的保護,但難民營所有的人都聚到一起禮拜了,連小孩子都跟去了,看著空蕩蕩的營區也沒有什么危險。
我們一群人看著那些雖然一無所有,但仍堅守信仰的忠貞信徒。看著他們圣行四拜,主命四拜,圣行二拜時虔誠的神情,雖然有的人已經餓的浮腫,但仍在磕頭時非常盡職的伸展自己身體。
“他們在干什么?”邊上一個年青的女醫生指著正在以雙手手掌輕拍地上沙石,拍去灰塵,然後從左耳到右耳,從前額到下巴抹擦整個的臉部的人群問道。
“在土凈!”我拉下她指向教徒的手,看著他們再以雙手輕撲地面,用左手擦右手及臂至肘骨,然後用右手抹擦左手及臂至肘骨后說道。
“土凈?”年青女醫生不理的看著我。
“對,伊斯蘭教是一個非常愛干凈的宗教,任何信徒在向神祈禱前,都要用水清潔自己的身體表示崇敬。如果找不到足夠的水的話,也可以使用砂、土代替。”我又拉下邊上其它對著禮拜人群指指點點的西方人士的胳膊,這也是我剛從書上看到的,現學現賣是我一大優點。
“天呀!在這么多人聚集的地方,如此臟亂的環境下,他們還用這種方法清洗自己?一定會生病的,一但引起瘟疫的話,后果不堪想像!”那些醫生都吃驚的叫道。
“有足夠的水,他們就不會這樣了。”我笑笑拍拍正在記我話的年青醫生說道:“現在不是記這個的時候,你應該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什么問題?”看著這幾個善良到發傻的援助人員,我笑了!
“他們都去禮拜了,你們統計的數據又要重做了!”我指著沒有任何建筑物的野地,所有人群都是隨機坐在野地上,有的甚至沒有毯子。晌禮結束后,所有統計的病人都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噢!上帝呀!”幾個醫生立刻仰天長嚎起來。手里厚厚的統計資料可是忙了一上午才得來的數據。
“順便提醒你們,過不了三個小時,他們還要做脯禮,之后還有宵禮。”我笑了笑看著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核對資料。
“那我們怎么進行對癥下藥呢?”幾個醫生看著手里長長的名字說道。
“他們最需要的不是藥。而是吃喝!”我對著簡易窩篷中幾個瘦的如同骨架的孩子說道:“他們的病都是餓出來的。”
公路那邊,在日本軍人的幫助下,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剛將兩車食物、200張毛毯和100頂帳篷卸下車。看看那一小堆物資和面前望不到邊的難民,所有人都有了杯水車薪的感覺。
正在大家看著邊境上的軍人和難民一起向麥加圣房方向跪拜,身邊幾十名各國記者紛紛搶拍這種難得的場面之時。順著我們來時的大路,一列車隊拖著濃黃的煙塵尾巴奔馳而來。穿過邊防軍的防線時根本沒有停頓,直接沖到了已經脫離邊防軍保護的記者群的旁邊停了下來,下車的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那些新兵,后面的卡車上坐著很多的歐美人,看樣子便是他們要撤走的僑民和外交工作人員。
這群人一下車便引起了剛做完祈禱的穆斯林的注意。美國人!將要侵略他們的敵人,不少阿富汗人緊張的將家人掩藏起來,而勇敢激進的年青人則開始指著美國人叫罵起來。不少人拾起了地上的石塊扔了過來,雖然沒砸到人但卻讓人心里頗有壓力。
“我們最好回去吧!這里的情況開始復雜起來了!”我指著群情流動的人群,已經開始有人向這里指指點點了。
“好的!”憤怒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只要是成年人都了解這一點。那些體質普通都稱不上的科研人員紛紛抱起裝備跑向剛立起的隔離檻。穿過被重重把守的大門準備跑隊旁邊。
可是他們剛靠近邊隔離網就看到緊跟著美金車隊之后,又出現一支車隊,不過這次來的不是什么先進的越野吉普,而是落后的破舊大卡車,十幾輛車上數百名穿著民族服飾的是伊斯蘭教徒,喊著宗教口號揮動著中國產的突擊步槍成群結隊的向阿富汗這邊開進。零零散散的還有不少步行的人,沿著大路跟在車后向這里開進。站在高處向下看,約有數千名巴基斯坦男人,包括老人和少年,背著步槍、機關槍、火箭發射器、斧子和長刀,沖出塵幕踏著堅定的步伐沿著自已認定的“圣戰”之路。
遠遠的看著這么多武裝人員接近邊境,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口,好家伙!這可是大場面,我們的戰斗人員只有不足百人,這要是打上來,看巴基斯坦軍方這副樣子,根本指望不上,不幫他們就好根本沒有可能幫我們。
為了以防萬一,我便拉著一名女醫生向遠處跑,其它人則跟在我身后跑,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么放棄近在眼前關卡,而向遠處的山坡跑。最后莫名其妙的躲在一個魚鋪滿糞便的大土坑里,坑底更是大灘的難民排泄物。臭氣熏天!大群的蒼蠅圍在頭頂上形成一片黑云,如果是平常我絕不會不抹避蠅藥便蹲在這片容易暴露自己目標的地方。雖然我不在意,但身邊其它人就有點受不了啦,邊那三名巴基斯坦士兵也露出惡心的表情。
“好臭呀!我們跑這里干什么?”那名女記者小心的站在坑沿看著我,生怕沾到任何不潔的污跡。
“他媽的下來!”我一把扯住她的褲腰帶將她拽進了糞坑中,力氣稍大了一點,將她摔了個狗吃屎,滿頭滿臉沾了一層黃漿。
“啊!”那名女記者還沒有叫出聲就被我捂住了嘴。
“你臉上沾滿了大便,如果你說話就會掉進嘴里。”說完我便松開了手,她也沒有敢再張口。因為除了沾滿上唇的糊狀體外,還有一發擦過頭皮的子彈幫她打消了說話的念頭,她剛落地隨后便響起一串清脆的槍聲。
我抬頭從瞄準鏡中看到一名七十歲的老漢,他舉著一支二十年代的M1936法國傘兵步槍,遠遠的看著的那支擦的锃亮老式步槍,我都奇怪她從哪找到的7.5mm槍彈的,現在早已經停用了。
“核實攻擊行為!”我躺回坑內拉住邊上仍想沖出坑外搶拍境頭的攝影記者后在無線電中問道。
“未遇到攻擊!”狼人的聲音傳來:“我重復!車隊未受到攻擊。”
“那飛過我頭頂的是他媽什么?該死的蒼蠅?”我把槍口留在坑沿上,利用瞄準鏡的電子攝像功能,從護目鏡的小屏幕中看到那名射擊的老漢和幾名想開槍攻擊美軍的年輕人已經迅速被邊境軍人給制服了。其它人也因為政府軍的介入打消了趁好打劫的念頭。
“該死!”我詛咒著想從糞炕內站了起來。但一聲迫擊炮的嘯叫聲讓我人重新投入了大便的懷抱。我順著炮聲望去,看到已開進難民區的運糧車旁隨著炮聲升起兩團煙霧,有黑有白。正在搬運東西的巴基斯坦邊境軍人被炸倒了兩個,其它的則被嚇的迅速躲進了車底下。而其它剛祈禱完畢的難民則四下奔逃而去,不虧是多年戰亂中走過來的民族,雖然驚恐但不慌亂。
“怎么回事?”刺客他們的聲音接踵而至,因為從彈道上看可是以看出這發斷彈是從我正對面的山坡后發射的。
“我看不到發炮點。。。。。。”我的話音剛落,炮聲再起一發迫擊炮落到了美軍車隊的附近,顯然這次襲擊者的目標是美軍。正當大家都注視著被炮轟的美軍車隊時,第一次被襲的物資車隊中突然有數輛汽車沖過人群瘋狂的向對山坡開去。
“轉移視線?”我架好槍對準已經沖過邊境線正在爬坡的卡車前臉,通過熱能顯示可以清楚的看到鐵皮下紅彤彤的發動機,我慢條斯理的調整好瞄具,連我自己都奇怪自己趴在糞坑里還能這么鎮定。
“砰!”巨大的槍聲響起,肩頭傳來的巨大后座力被我強壯的肩膀抵消于無,地獄般的訓練就是其實有時就是了在這些小地方上提供別人無法相比的穩定性。這一絲絲的差別在.50口徑的反器材武器效果上體現的格外明顯。
巨大的彈殼從眼前跳過,落入身旁的穢物中,慢慢的消沒在黃黑的糊狀物中。使用特制彈頭的熱能穿甲彈可以打穿主戰坦克的裝甲何況是一輛的普通的卡車,它輕易的撕裂了車頭鉆進了大地的懷抱。卡車一下子停在了大坡度的趴升中,來不及剎車便一溜滾的倒栽了回來。
“不要拍我!”我對頭也不扭的向邊上說道:“如果你還要保住你的攝像機的話!”
“為。。。。。什么?”邊上的攝像師被我的槍聲嚇的一縮脖子。
我沒有搭理他,斷續著擊穿了第三輛汽車的發動機。扭頭看到他仍對著我拍攝,伸手便捏住了攝像機的鏡頭,用力一握將它抓了個粉碎。然后捏住變形的套筒向懷里一帶便從他肩頭扯過了機器,在坑沿上摔打幾下后,價值不菲的儀器便成了一堆碎片。
“因為我很不上像,所以我討厭看到電視上自己變丑的樣子!”我將零散的碎片扔到坑底的糞坑中。
幾個人看著我的舉動都呆住了,雖然軍人以粗魯而聞名,可是如此野蠻的軍人他們可能還沒有見過。我懶得理這些俗人,扭過頭繼續注視遠處的冒著煙的車子。三輛車子趴了窩后,上面的紛紛跳下了車拔腿向山上跑,不過距離仍是太遠,看樣子沒個十分鐘是過不了山坡的。
正在我準備射擊那些逃兵時,耳邊突然傳來刺客的聲音:“你們不可以開槍。他們沒有襲擊我們!請記住你們的身份。”
我調轉槍口指向刺客,看到他抓住一個日本狙擊手的槍管正與那人爭論。而邊上的巴基斯坦邊境軍則因為對方已經駕車駛過邊境線,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幾個人形從駕駛室里爬出來頭也不回的逃去也不能有所舉動。最后徹底放棄了追擊的玉望,竭盡全力維護已經開始騷動的難民和接近的志愿兵。
“身為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怎么能坐視敵人耀武揚威后逃之夭夭。。。。。。”那個家伙的聲音從耳機傳入我的耳朵,如果說這句很有骨氣的話有什么讓我刺耳的話便是“大日本帝國”了。
“你們是自衛隊,如果沒有受到攻擊,是無權主動進行攻擊的。”狼人在邊上看見刺客抓住那人的槍管在邊上接口道:“所以你們才要雇傭我們!需要人保護的軍隊!”
“你!”狼人的話一下激怒了所有在場的日本軍人,好幾個都拔出槍怒指著狼人。頓時間場面變的火藥味十足。
“放下你們的槍!”狼人毫不在意的說道:“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回到自己的小島的話。”
“你憑什么這么橫?這里有二十把槍指著你,只要任何一人手指抖動一下,你就立時死于非命,你憑什么。。。。。。”我聽到這里實在聽不下去了,對著刺客抓住的那把HowaM1500狙擊槍開了一槍。憑借著優良的彈藥和電子彈道校正系統的精密協助,子彈準確的在三百多米外擊斷了拇指粗細的槍管。我的本意是打碎它的護木,對于能打的這么準我也頗為意外。在他們吃驚的同時,車上的水鬼已經鉆進車頂的機槍堡壘,調轉的特制的六管機槍對準了那些家伙。這槍的高爆彈,威力簡直像速射的大炮,幾秒鐘便可以把整條車隊炸上天。
“告訴他們,如果不放下武器,我下一槍便打在他們車載導彈的戰斗部上。”我把槍口睢準車隊最后的那輛式車載導彈,這家伙是一旦沖突爆發對我最大的威脅。狼人轉述了我的威脅后,對方的日本兵猶豫了片刻后,在領隊的一聲令下被繳了械。看到這些家伙合作的放下手里的武器,我心中泛起淡淡的遺憾,從內心深處我十分想與這隊日本兵來上一仗,試試他們的身手,或滿足一下屠殺日本人的宿愿。
“食尸鬼!你個混帳王八蛋!賣弄個大頭鬼呀!要是那一槍打在我手上怎么辦?媽了個巴子!咱們走著瞧。”刺客一頭冷汗的在瞄準鏡里對我比手畫腳了好半天。最后當著數萬人的面對我藏身之地,豎著拳頭做了個夸張的絕對會報復的手勢。
“食尸鬼!留下兩個偷車的。”狼人的聲音傳來后,我確定日本兵沒有可能報復我后才扭轉視線重新搜索敵人的蹤跡,發現幾個司機已經接近峰線了,翻過峰線便逃出所有人的視線了。狼人之所以讓我下手而不讓刺客干就是因為我正好在兩幫人中間,這幾個目標都仍沒有逃出我的射程。
不知為何!當我抽出背上的PSG中口徑狙擊槍瞄準那幾個背對我毫無防備的人形時,不知為何突然從心中產生一種無名的阻力。瞄準鏡中隱約浮現出孤兒院的小天使們帶著燦爛的笑容向我跑來。
“上帝呀!”我心臟狂跳著收回槍,大口的喘著粗氣在心中驚叫著。而我驚恐的原因是害怕多于吃驚,因為即使在我第一次出手殺人時我也沒有出現過幻覺,這讓我對自己的戰場判斷力產生了懷疑。我已經成了純粹的戰場機器,只剩下了殺戮的能力。如果連這種能力也喪失,我真是感覺到無所適從,而正是這種感覺讓我害怕。
“該死!食尸鬼。你在磨蹭什么?”狼人看我沒有反應便自己舉槍向近兩公里外的敵人射擊,但他拿的是我們自己改造的米尼米7.62毫米機槍,火力強大射程也遠,但精度卻不敢恭維。一通掃射后也只在對方的屁股后面濺起一片灰塵而已。
“不行!射程外!”刺客的開了一槍,沒有擊中目標,匆忙的跑里想要換把大口徑的武器。
“狗娘養的!食尸鬼。你在干什么?”水鬼不敢把槍口從已經放下武器的日本兵身上移開,只能沖在我大叫。
耳中充斥著隊友的咒罵聲,但我卻沒有再次舉槍的勇氣,我害怕再次出現干擾,害怕自己的精神真的出現了問題。以前我也有精神錯亂出現幻覺,但從沒有在我執行任務時。無法掌握自己狀況的認知讓我困惑,困惑到陷入了自我混亂中無法擺脫。
我其實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甚至能看見身旁的記者和醫生在我眼前揮動的五指。我就如同被困在一間透明的牢籠中,看得到外面的世界伸出手卻是一場鏡花水月。我拼命的想驅動自己的肢體但卻有種無處著力的失落感。
“咔嚓!”我眼前白光一閃,強度之大讓我身體本能的一顫。借由這一閃即逝的觸動,我又找回了身體的掌控權,而我正對著的便是正試圖掩藏相機的女記者。
“食尸鬼!開槍呀!”天才的叫聲大到嚇我一跳,慌忙探出腦袋再次瞄準那些司機逃跑的方向,這時原本的四名司機只剩下一名微跛的還沒有爬過峰線。
當他再次被我鎖定在瞄準鏡中時,那幻覺便又出現在我面前,歡笑的孩子和夢幻般平靜的仙境。不過這一次占據畫面的除了天使般的孩子的笑容外,還有靜靜的站在遠處對我微笑的REDBACK。雪山、湖水、鮮花和草地,一切都似曾相似般美好。
“開槍!刑天!你給我摳動那該死的扳機!都靠你了!”狼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他的話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的心頭,手指不由自主的一緊。那道勒在指腹上的阻力被突破了,肩頭傳來一記強有力的后座。一顆彈頭帶著火焰呼嘯著沖出了槍口,射穿了我眼中美好的圖畫。幻覺像破碎的玻璃一樣轟然散落,我甚至能看到竄上那些天真笑臉的裂縫,即使破裂了它仍然那么誘人。
“該死!你可算睡醒了。”狼人看到那人在跨過峰線的那瞬間被我一槍命中小腿仰面摔倒翻下山坡歡快的叫道。
透過破碎的幻像我看到了那人身上賤起的細小血花,雖然不清晰但極刺激。原本不應該對此景象產生任何感覺的我,竟然再次從心底產生了恐慌。就像我是第一次殺人一樣,緊張過后的害怕。我坐回坑內抱著槍把頭埋進臂膀內,詛喪的幾乎哭出聲來。我知道我為什么會有這種反應了。。。。。。
“喔!喔!要開聯歡會了!”我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重新喪失的未來悲泣,狼人的尖叫便混著數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我抬頭一看原來那人被我擊倒后,從山坡背面沖出了數名穿著長袍的土兵,他們背著輕重武器,站在高處向下面最近的美軍車隊發射了數發RPG火箭彈。其中一發擊中了停在美軍車隊隊首的悍馬車。底盤上可憐的高強度合成樹脂和鋁合金車體瞬間便像炮仗炸爛的火柴盒一樣飛散的無影無蹤。兩名站在車旁的陸戰隊士兵也被沖擊波掀飛老遠,趴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給他們槍!水鬼掩護車隊撤退!”狼人在無線電中命令道:“食尸鬼!掩護我們!”
“沒問題!”我的聲音甚至是顫抖的。
“你確定?”狼人聽出我聲音不對頭,在遠處向我這里張望。
“我他媽的非常確定!”我咬著牙沖動的竄出了坑沿跪在上端著槍快速的向沖過山坡的敵人一陣點射,打倒了兩個抗火箭筒的民兵,也引來了一陣密集的火力掃射,打的我灰頭土臉的倒回糞坑中。
美軍反應很快在第一輛軍車招到襲擊后,便一面呼叫友軍援助,組擊火力反擊。有兩名士兵迅速發射了“掠奪者”反坦克導彈,也許是經驗不足,也許是緊張,所以才會犯和敵人一樣的錯誤用射程不足一公里的反坦克導彈打兩公里外活動的人體,不過人家是從上向下打,拋物線可以幫大忙,怎么也能打到地上,美國兵就不一樣了。看到打出去的導彈還沒飛到一半便栽到了地上,美國大兵們才意識到自己白白浪費了兩發造價高昂的新式武器。
“用MK19!”天才把無線電調到美國兵的公用頻道上,狼人沖著那群正在發愣的大兵叫道。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悍馬車頂上除了已經被摧毀的M2HB重機槍外,還有40毫米自動榴彈發射器的射程在兩公里以上。
當這門“小炮”以每分鐘三百發的速度將40毫米的高爆彈傾倒在那群士兵周圍時,幾乎瞬間十數名槍手便身首異處了。
“呀哈!”當所有站立的生物都被掃倒后,從美國兵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歡呼。
“別動!”我按住想要探頭查看情況的隨行人員:“他們高興的過早了!”
果然,歡呼聲還沒有落,迫擊炮的哨聲再次響起,山背后的82毫米迫擊炮再次發威,不過這次沒有擊中美軍,而是落在了難民營中。一片慘叫隨著黑煙升起,然后便是大地的震顫,幾萬人跑動時的響動可不一般。所有的難民在這一炮后全都打消了等待交火停止的念頭,紛紛驚恐的抱著家產向遠處的深山跑去。
“我們要沖上峰線確認他們的座標!”美國車隊里的一名士兵在無線電里大叫,但絕不是那們帶隊軍官的聲音。
“沒有必要!這是他們的彈道射表!他們在。。。。。。。”無線電中傳來日本兵不卷舌頭的英語。車隊后面拖著的迫擊炮彈道預測機這時起到了作用,很快便測算出了對方炮兵的座標,緊接榴彈便像踢射的橄欖球一樣畫著拋物線落在山后,一陣爆炸傳來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炸到敵人。
“我們需要確認攻擊效果!”美國兵的話明擺著就是對我說的。
“要去你自己去,那不是我的工作!”我看了看背后惶恐到顧不上惡心,恨不得抱著腦袋鉆進糞坑的救援工作人員無奈的回道。
“我們離的遠,你離的近!”美國大兵竟然在無線電中和我扯起了牛皮。
“你們開車比我快!”我才不愿冒這個險,萬一對面人沒死,我一上去沖出十來個人,打不死也打殘我。
“我。。。。。。”美國大兵的聲音剛起,身后便傳來一陣直升機螺旋漿的轉動聲。
“上帝呀!你們可總算來了!”美國兵看到飛來的兩架AH1眼鏡蛇攻擊直升機后,興奮地不停向機師揮手飛吻。
兩架飛機飛過峰線后傳來密集的槍聲,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對方并沒有受到重創。不過在眼鏡蛇的一陣狂轟亂炸后槍聲歸于平靜,看樣子敵人的軍事力量已經被粉碎。
“大狗,大狗,這是蛇王2號。彈藥用完了,我們要回基地補充彈藥。山坡對面六點鐘方向有兩個敵軍的陣地,工事中約有數百軍人。已經有不少離開了戰壕。。。”直升機機師在回程的路上通過無線電說道。
“我們撤!”在看到眼鏡蛇離去后,我趕緊讓兩名巴基斯坦士兵保護著這幾名醫生下山去,而我則跟在后面斷后。等我們平安的撤到新建的隔離欄邊上的時候,我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兩名美軍中其中一個是那名白人女兵,而另一名則是帶隊的那位少尉。不同的是前者還有動靜,后者已經眼看著活不成了。
“上車!撤!”狼人把嚇的已無人色的醫生推上卡車甩上車門對我和摩拳擦掌的留守日本兵說道。
“撤?這正是進攻的好時機呀!”日本軍官指著第二波趕來的攻擊直升機說道。
“記住你的身份!你們只是隨行護衛,不是正規軍隊!”狼人指著車上的日本國旗說道:“那是為你們救助隊印在車上的,不是軍隊!我們沒有受到明顯的攻擊,也沒有越境行動的授權。”
“這是美國人的戰爭,人家都要跑了,你們激動什么!”刺客指著迅速收拾傷員和尸體后駕車準備跑的美國兵說道。
“不要忘了抓幾個俘虜!”我指著遠處山坡上被我擊倒的士兵對準備離去的美國兵說道。
聽到我話的美國兵立刻顯現出為難的表情,他是十二萬份的不愿意冒著碰到敵人的危險前去抓人,可是那些家伙就躺在那里,抓上車并用不了多長時間,回去也是功勞一件。看著那家伙為難的樣子,我輕笑起來,引得邊上正要逃離的記者的側目。
看著那名軍人在猶豫片刻后終于還是決定不放過這次露臉的機會,架車沖過邊境線向倒在遠處的傷兵駛去時,正捏著鼻子沖我笑的天才說道:“無知者無畏!”
“那是什么意思?”脫掉身上臭氣熏人的外套,正在洗臉的女記者聽到他的話突然插嘴問道。
“戰爭里的英勇行為和和平時期的一樣少。如果一個人沖向危險,是因為不這樣結果更糟,或是他壓根不知道這是危險。”狼人關上車門從倒后鏡中看著那家伙飛快的開到幾個傷兵旁邊,跳下車不分輕重的將這些人扔到車上:“他可能會成為一個好士兵,但這并不是英勇,只是在軍校呆了四年,他怎么會不好奇,自己打仗到底行不行呢?怎么會放過眼前白撿的榮耀呢?死道友,不死貧道。能者多勞嘛!”說完不理邊上急的跳腳的其它美國兵,徑自開車沿來時的路飛速駛開。
回去的路上我一言不發的坐在后車廂里,不管天才他們怎么譏諷也不應話。直到回到了基地,狼人他們發現我真的不對勁,幾個人把我圍在中間語重心長七言分語問個不停。我不言不語的看著他們口水噴了個把小時,直到幾人決定要給遠在伊拉克的醫生打電話時,我才開口應了一句:“我沒事!”
“你沒事?這樣還叫沒事,倒底發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發生了,不然你不會在任務中開小差。”狼人他們得到我的應答后又來了勁,你一言我一語的重新開始“關心”我。
看著他們激動的樣子,我淡淡的揮揮手止住他們的話頭,站起身脫掉滿是排泄物軍裝,赤裸裸地走向淋浴室。只在進門時對亦步亦驅跟在身后的隊友們扔下一句:“兄弟們!你們相信我們能被救贖,重頭再來嗎?”
“不能!”沒有任何猶豫的齊聲回答。
“所以,我。。我。。。。。”我扭頭悲傷的看著有所覺悟的隊友,想了半天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心情組織成言語,只能無奈的說道:“像我這種人抱有幻想是一種罪過!”
M1936步槍7.5mm旋轉后拉式槍機步槍
巴雷特公司M468特種卡賓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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