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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死神巨鐮,不期而至


更新時間:2012年10月06日  作者:慎獨行  分類: 奇幻 | 西方奇幻 | 慎獨行 | 城堡之心 
正文


無論是“拯救”抑或“毀掉”舍伍德家族,羅賓舍伍德爵士接下來的幾十個小時都在十倍于前的痛苦煎熬當中度過,這位原本注重儀表的西蘭河領主的神態由于過度疲憊而顯得猙獰、呆滯,并且拒絕上床休息,而是全副武裝的坐在衛河塔底層大廳的家主寶座上,手里拄著一把鋒刃寒光閃閃的魔法重劍。wWW.To.只要是有人從大廳附近經過,他就會用徹夜未眠的血紅雙眼惡狠狠地看過去,同時發出厲聲喝問。

每一次他都沒有得到期盼已久的答案,這讓羅賓爵士的焦躁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積累起來,最后逐漸演變成為混雜著恐懼的暴虐。就在次日日落前半個小時,羅賓爵士對帶來了一個不祥消息——關于某個附近的小領主調動人馬的動作,其實這類情況在平時也并不鮮見——的私兵隊長暴跳如雷,那名私兵隊長為自己辯解了兩句,結果羅賓爵士一面大聲咒罵,一面猛然舉起手中的魔法重劍,凄厲的劍鋒破空聲隨即響徹底層大廳。

魔法重劍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原本是淡藍,然而在一半距離之后轉變為殷紅的弧光,私兵隊長的臉上猶然帶著驚愕不解的表情,隨后頭顱一歪,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樣滾落下來,脖頸上噴起一道血泉。

眼看著那名私兵隊長的無頭尸體頹然倒地,羅賓爵士眼神空洞的緩緩坐下,表情看上去像是沉浸在無法清醒過來的噩夢當中。“把這個叛徒的尸體扔到西蘭河里去,腦袋戳在衛河塔頂層的槍尖上示眾!”他用粗嘎嘶啞的聲音吩咐說,音量大得嚇人,仿佛這樣就能夠證明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確實沒有人敢于開口質疑羅賓爵士的做法,幾名仆役將私兵隊長的尸體拖走的時候,臉色看上去簡直和結塊的牛奶沒什么兩樣。

倒霉的私兵隊長的腦袋被戳上槍尖之后,各種不祥的揣測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不脛而走,眨眼之間就傳遍了西蘭河壁壘的每個角落。現在哪怕是最底層的仆役和侍從都已經知道羅賓舍伍德爵士一反常態的暴虐表現,并且不止一個人猜測這位家主大人已經被惡魔奪去魂魄或者被魔法操控神志。

這樣的揣測毫無疑問沒有任何根據,然而在許多舍伍德家族重要人物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之下,卻成了不少下級士兵心中的巨大陰影。謠言像是一把野火,燒得人心惶惶,有些人在謀劃逃離西蘭河壁壘的方法,甚至已經提出過推翻羅賓家主的可能性。

這只是家族之中德高望重的彼得牧師被羅賓爵士親手殺死所引發的嚴重后果之一。羅賓爵士對于舍伍德家族的控制力每一個鐘頭都在下降,叛亂的苗頭不僅僅是出現在下級士兵的心中,甚至就連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短弓衛士部隊里面也出現了動搖的跡象,幾名隊長在私下的場合替那名被殺的同僚抱不平,響應的聲音居然為數不少。

可想而知,當一支規模不小的騎兵部隊出現在西蘭河南岸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羅賓舍伍德爵士的心中究竟激起了怎樣的軒然大波。他幾乎是從家主寶座上一躍而起,大聲發號施令,命令全體士兵提高戒備,然后率領著幾名親信,腳步匆匆的登上了衛河塔的塔頂。

時近拂曉,佛蘭達拉的金色光芒剛剛隱現東方天際,而頭頂上的天空還是一片近于墨色的深藍。西蘭河的河面上浮動著乳白色的朦朧霧氣,能見度相當差,從衛河塔的塔頂上看去,根本難以看清河岸對面那支隊伍頭頂上飄揚的旗幟徽章。

羅賓爵士手扶著條石砌成的堅固垛口,探出大半個身子看了半天,總算是分辨出那是一面天藍色的旗幟,但是徽章本身依舊難以看清,中間暗色的一點很可能是獰笑死神和滴血鐮刀……或者是披掛鎧甲的巨大鋼拳?

這兩者的意義可是恰恰相反啊!

羅賓爵士扶著垛口的雙手忍不住痙攣起來,好幾枚指甲在巖石粗糙的表面上崩斷,鮮血活像是許多紅色的小蛇一樣爬下城壁,然而他卻對此恍若無知無覺。

彼得牧師的死因早已眾所周知,哪怕是獅鷲領主李維史頓素來表現得寬宏大量,然而他對于叛徒的深惡痛絕也同樣廣為人知,一旦事情敗露,羅賓爵士最好的下場也是被剝奪貴族身份,然后終生監禁在綠堡的地牢當中。

直到此時,羅賓爵士才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做出選擇的時機是否太早了,如果是等到死神騎士團兵臨城下的時候再做出選擇的話,雖然可能大大降低自己在托馬德央森眼中的地位,但是也不會冒上事情敗露的風險。

對面的騎兵部隊之中有一個人策馬馳出,來到第一座衛河塔緊閉的大門下方,高聲叫喊了幾句什么。距離太遠,隨風飄蕩而來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然而羅賓爵士的心中卻驟然感到一陣輕松。

“感謝天上諸神的庇佑,那不是北境郡,也不是王都口音,而是大塞雷郡的口音。”羅賓爵士深深的低下頭,慶幸的淚水打濕了兩小片垛口上的條石,“打開城門!馬上打開!”他霍然昂首,隨后破著喉嚨發出命令,“讓我們歡迎西蘭河壁壘新的主人,戰無不勝的死神騎士團團長,虓眼勛爵托馬德央森!”嘶啞的聲音在西蘭河上空回蕩,而響徹羅賓爵士心底的則是另外一句話,“今夜我將痛飲甘甜美酒,然后在身為家主的豪奢大床上無夢安眠。”

八百多名死神騎士宛如一條巨大的鋼蛇一樣,蜿蜒游進南岸衛河塔大開的城門,然后沿著甬道迂回繞過主體建筑,走上拱橋橋身,向著中央衛河塔快速挺進。

羅賓爵士目光狂熱的注視著位于鋼蛇前端的那個高大威武的身影。虓眼勛爵托馬德央森身披黑色紅里的天鵝絨披風,手撫神劍“輝煌”的劍柄,騎在一匹高大駿馬的姿態實在是威風凜凜,配上英武的面容和顧盼自雄的金色眸子,簡直宛如英勇者巴魯德的分身降臨凡世。

然而隨著目光向著鋼蛇的后面部分延伸而去,羅賓爵士眼底的狂熱卻在迅速減退,面頰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在微微顫抖,最后變成了交織著詫異、茫然和后悔不迭的復雜表情。

舍伍德家族的家主的確已經心生悔意。他知道哪怕是再精銳的部隊,經過數百里遠距離奔襲之后也必然會產生相當數量的非戰斗減員,但是在目睹了李維史頓親率數百獅鷲冠軍騎士長途急行軍的雄姿之后,他對于死神騎士團的承受能力出現了非常明顯高估。

他沒有想到堂堂死神騎士團居然只有不到一千人馬及時趕到,更沒有想到除了虓眼勛爵和幾位團隊長以外,其他死神騎士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不要說立刻投入戰斗,就連坐穩馬背都顯得有些困難。

這樣的隊伍不要說奔襲綠堡,如果沒有經過一兩天休整的話,恐怕他們連西蘭河壁壘的五座衛河塔都無法一一攻下,更不要說西蘭河壁壘還有那個作為最后手段的機關!

然而可能的退路早已被自己斷絕,從匕首捅入彼得牧師胸膛的那一刻起,羅賓爵士就已經將自己綁上了死神騎士團的馬背,哪怕積累一千倍的悔恨,也無法改變這個既成的事實。

眼看著虓眼勛爵一行已經抵達中央衛河塔,羅賓爵士強迫自己露出欣然笑意,率領著幾名親信從螺旋向下的石砌臺階快步走下塔頂,向著托馬德央森的身影迎了上去。

繪制在天藍底色旗幟上的持鐮死神首先映入羅賓爵士的眼簾,襤褸的長袍難掩嶙峋白骨,在那雙滿溢血光的空洞眸子的注視下,舍伍德家族的家主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恍惚間甚至沒有看到虓眼勛爵飛身下馬,更沒有看到他大步走來。

“吾似乎應該嘉許你的投誠,羅賓舍伍德爵士。”

虓眼勛爵的聲音讓羅賓爵士從離奇的夢魘之中清醒過來,他打了個哆嗦,然后以能夠做出的最為謙卑的姿態單膝跪地,手撫胸膛,“托馬德央森閣下,您太過獎了,能夠為拉洛克一世陛下和死神騎士團團長服務,是舍伍德家族的榮耀。”

托馬德央森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然而笑意卻沒有絲毫抵達眼底,那種冰冷、殘酷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有功不賞并非吾之信條,尤其是對于你,羅賓舍伍德爵士。”虓眼勛爵那雙金黃色的眼睛注視著舍伍德家族的中年家主,“起身,拔出你的劍。”

羅賓爵士依言起身,拔劍在手,隨后臉上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明白冊封貴族的時候需要用到佩劍,不過卻應該是上位者拔出佩劍,用來輕拍受冊封者的肩膀;效忠儀式倒是應該由下級貴族和騎士們獻上武器,并且親吻上位者的靴子和袍角,但是將其作為獻出西蘭河壁壘的賞賜,未免顯得有些太過吝嗇……

神劍“輝煌”出鞘的時候只發出了一聲輕響,那雙金黃色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羅賓爵士,“以死神騎士團團長及亞瑟王國最高軍事首領的名義,羅賓舍伍德爵士,自魔災降臨以來,舍伍德家族已經先后更換了五次效忠對象,吾決定不會讓你有第六次的機會。”托馬德央森一字一頓的開口說,“吾賜予你持劍而死的榮耀。”

羅賓爵士駭然抬頭,眼露驚色,“托馬德央森,你敢……”他嘶聲大叫,想要呼喚親信騎士保護自己,想要命令守軍關閉城門,射下如雨的箭矢。但是一切都太遲了,神劍“輝煌”以轟雷掣電之勢當頭斬落,倉促迎擊的魔法重劍不堪一擊,從二分之一的地方應聲折斷。

羅賓爵士在最后一刻竭力偏轉頭顱,神劍“輝煌”呼嘯著從他耳邊急掠而過,讓他的腦海中充斥格外刺耳的刮擦聲,他驚恐地發現那是劍刃擦著顱骨劈下的聲音,隨后整個世界都消失在一片血海當中。

羅賓爵士在陣陣慘叫之中醒來,他不記得自己何時跌倒,但是知覺恢復之后,卻感覺自己的腦袋枕著冰冷堅硬的石板,“我……昏迷了多久?”他竭力回憶,同時想要支撐著爬起,但是身體稍微一動,令人眩暈的劇痛就宛如無數利爪一樣侵襲腦海。羅賓爵士只好勉強扭頭四顧,發現自己一側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另一側的視野中也充滿了血光和劈啪作響的熊熊烈焰。

血光來自于倒伏在城墻垛口、狹窄階梯和廣場上的無數尸體,看得出來他們都屬于舍伍德家族,斃命于身穿襤褸長袍的死神手中揮舞的巨鐮之下;烈焰則來自常綠橡樹旗幟、衛河塔的石砌窗口和到處散落的火把,連頭頂的天空都被沖天而起的火焰染成了玫瑰紅的顏色。

幾十名身穿鐵藍色鎧甲的死神騎士手里拖著鮮血淋漓的尸體,邁著送葬的步子從廣場上走過,然后將尸體投入波濤翻涌的西蘭河中;零星的刀劍撞擊聲偶爾還在衛河塔的某個角落之中響起,不過隨后而來的就是一聲絕望而凄厲的慘叫;某個舍伍德家族的騎士從藏身之地被逼了出來,拔劍在手,面對數倍的對手進行著無望的垂死掙扎。羅賓爵士失魂落魄的看著這一切,眼淚混合著鮮血滾下面龐,讓他的樣子顯得既可憐又可笑。

“我應該率領舍伍德家族登上輝煌的頂峰!”他突然不顧一切的大叫起來,“我應該看到常綠橡樹的旗幟在王都的上空飄揚!我應該……”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幾名全副武裝的死神騎士一擁而上,劍起劍落,叫喊聲曳然而止,人群散開之際,羅賓舍伍德爵士已經圓睜雙眼斷絕了呼吸,鮮血很快在他的身下聚集起一泓殷紅的血泊。幾乎與此同時,舍伍德家族的最后抵抗被死神騎士團分團長貝爾格里投斯率領的部隊粉碎,殘余士兵從最北側的那座衛河塔的大門當中蜂擁逃出,迅速消失在西蘭河北岸的茂密森林當中。

眼看著最后一面常綠橡樹旗幟被砍倒,虓眼勛爵托馬德央森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憂慮。他發現自己似乎高估了死神騎士團的戰斗力,或者說低估了北境郡守軍的抵抗能力,舍伍德家族的私兵固然有熟悉地形的優勢,但是其中卻很少有掌握了斗氣力量的騎士,高階騎士更是只有兩名。按照虓眼勛爵的想法,哪怕死神騎士團因為數百里的長途奔襲而疲憊不堪,在短兵相接的時候也能夠獲得壓倒性的優勢才對。

然而結果卻令他感到很不滿意。舍伍德家族的抵抗固然被強行粉碎,但是卻沒能做到一網打盡,而且強攻還導致近百名死神騎士身負輕重不等的傷勢,甚至有十二人因為傷勢過重而丟了性命。這些傷亡并非來自舍伍德家族的兩名高階騎士,那兩個家伙作為羅賓舍伍德爵士的親信,已經在戰局伊始的時候就殞命于加修剛團隊長和貝爾格里投斯團隊長的劍下,造成死神騎士團巨大損失的反而是那些舍伍德家族的普通士兵。倉促射出的箭矢居然能夠貫穿厚重的騎士鎧甲,這讓包括托馬德央森在內的死神騎士團高層全部大吃一驚。

沒等五座衛河塔之中的舍伍德家族殘兵被掃蕩干凈,托馬德央森就迫不及待的下達命令,要求收集一些對方士兵使用的武器裝備。命令被一絲不茍的執行了,虓眼勛爵隨后得到了三柄染血的短劍、幾支折斷的長矛、五把短弓和十幾支箭矢。

托馬德央森把這些武器仔細審視了一番,得到的結論讓他的臉色更加冷肅,如果這些武器不是由死神騎士們親手收集起來的話,托馬德央森甚至會以為是來自于一個王牌騎士團的裝備。這些武器的質量還說不上讓人感到驚異,但是那種嫻熟的鍛造工藝和因此帶來的穩定品質,卻遠比幾件出自于矮人鐵匠大師之手的神兵利器更能提升部隊的整體戰斗力。

舍伍德家族在北境郡只能算得上是第二流的家族,都能給死神騎士團造成一百多人的死傷,那么由白狼伯爵塞德里克統領的獅鷲第二團,又會擁有何等強悍的戰斗力呢?哪怕是在內應的幫助下成功攻陷綠堡,死神騎士團又有多少余力追擊在灰燼騎士團保護之下的弗萊希爾女王呢?倘若劫殺弗萊希爾女王的代價是付出大半個死神騎士團,那么羽翼盡失的自己是否還能取代李維史頓的位置?

疑問的分量一個比一個更沉重,讓托馬德央森的心中油然升起一陣懊悔。“或許我應該選擇返回東方二郡,積蓄力量靜觀其變,畢竟惡魔大君主尚未被擊敗,魔災尚存卷土重來的可能。而且光耀神殿的那位教宗陛下立場也尚不明朗。”虓眼勛爵臉色肅然的佇立在衛河塔頂的天臺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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