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打得如火如荼。
若是南方不停下來,真不知何右一攏?。
程不識眉頭皺得特別緊。
“程將軍不必擔憂,就算不合攏,匈奴已是無能為力了!”衛青微一沉吟。
臉上的憂色頓去:“筑城,本就是為了節約兵力。
如今,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當然,若是能全部合攏,那是最好。”
“衛將軍這話有理李廣緊擰著的眉頭散開了:“起初,我們筑城,原本想能筑成一半,就不錯了,沒成想,龍城幾乎全給圍住了,這都是大帥的妙法,了不得呀!”“眼下,我們最要緊的事情,莫過于歇息了。
而不是加寬加厚城墻。”
衛青思索著,道:“弟兄們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累得不行,不得不歇息。
大帥正與單于廝殺,打了一天,想必已經極度困乏了,極需要替換。
飛將軍,程將軍,你們二位趕緊歇息,一個時辰后,去接替大帥堵截匈奴。”
困乏是漢軍眼下面臨的最大困難,而不是匈奴的沖擊,衛青這話極是在理。
李廣和程不識深表贊同:“衛將軍此言有理“程將軍,衛將軍,你們快去歇息,我來防守。”
李廣精神抖擻。
小飛將軍,衛將軍,你們二位去歇著,我來守。”
程不識雖然長時間沒有歇息,卻是精神極度之好。
“二位年紀大了,雖然身子骨強健,畢竟不如昔日。
我還年輕,還能挺住,你們先去歇息衛青一臉的肅穆:“大帥那里吃緊,二位不必再爭了,就這么定了。
時間緊迫。
只能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
“既如此,就這么定了”。
李廣和程不識微一沉吟,同意了衛青的提議。
命令一傳下,十萬漢軍撤了下去,進入帳幕歇息。
將士們實在是困得不行了,一倒下,立時騎聲大起。
年聲萬聲鼾聲匯成滾滾驚雷,響徹天際。
不明究里的人還以為他們十天八天沒有歇息了。
衛青率領剩下的漢軍在城墻上防守。
將士們雖然困得不行,可是,把匈奴圍住了,全殲可期,一個天大的勝仗即將到手,將士們萬分歡喜,精神不錯。
時間如同指間沙,悄然流逝。
一個時辰后,程不識接替衛青防守,李廣率領漢軍趕去接替周陽。
聯熾“大匈奴的勇士們:漢人疲了,累了,乏了,他們舉不起刀了,殺光漢人的時機到了!”軍臣單于看著很是疲憊的漢軍,不由得信心大振。
就不信。
拖不垮你,揮著彎刀。
大聲吼叫起來:“烏拉特!”“烏特拉!”漢軍守得如同鐵桶一般,可是,他們的疲憊之態,只要眼神沒有問題。
都能看出來。
特別是最讓匈奴害怕的陌刀手,更是疲累不已。
大口喘氣,在這嚴寒時節,也是大汗淋漓,如同水洗一般。
只要再加把勁,就能把漢軍拖垮,到那時,匈奴不僅有了生路,還能殺光漢人,打一個大勝仗,重鑄以前的輝魄,無不是精神大振,使出吃奶的力氣,大聲吼著萬歲,沖得更加兇猛了。
“弟兄們:匈奴可惡!殺我們的父母兄弟,淫辱我們的姐妹,掠奪我們的財物,報仇的時候到了!不能讓一個匈奴逃掉!”周陽揮著環首刀,大聲吼叫,為漢軍鼓氣。
長時間的吼叫,嗓子都喊破了,聲音很是沙啞。
漢軍雖然疲累不已,可是,他們明白,這是千年等來的良機,絕不能讓一個匈奴逃掉,無不是緊咬牙關,拼命的堅持著。
“隆隆!”如雷的蹄聲響起,周陽扭頭一瞧,只見冰雪飛濺中,一片紅色的浪潮涌來,不計其數的漢軍旗幟在風中飄揚,舒展如畫,格外美麗。
一面李字大旗迎風招展,旗下一員猛將,須發花白,身長八尺,威猛不凡,聳負硬弓,腰懸環首刀小正是李廣。
周陽不由得心頭一輕,大吼起來:“弟兄們:我們的援軍來了!”只要城墻合攏,李廣他們自會前來增援,這是周陽意料之中的事情,當李廣到來時,仍是免不了一種輕松感。
漢軍雖然疲憊不堪,卻是斗志昂揚,李廣他們的到來,無異于給他們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無不是歡喜難言,大聲吼叫起來:“援軍來了!援軍來了!”吼聲如同驚雷,遠遠的傳了開去。
“援軍來了?。
軍臣單于聽著漢軍的吼聲,嘴角一裂。
這些漢軍疲累如斯,都不撤下去,定然是沒有兵力可以替換,不得不咬牙苦撐,要是真有援兵前來,那就是天大的奇事。
然而,軍臣單于的念頭剛起,只見一面李字大旗出現在視野里,旗下一員猛將。
對這員猛將,軍臣單于就是閉著眼睛也能認出來,那可是數年前追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李廣。
那一次,他九死一生,差點成了李廣的俘虜,終生難忘之事。
氣足,明顯是生力軍。
若是他們投入戰場。
那些匈奴的性命就白搭了,拖垮漢軍的盤算就不能實現。
“大匈奴的勇士們:沖出去!”軍臣單于明斷之人,殺伐決斷一念而決,念頭一轉便知該如何做了。
一州與呂。
怒吼聲,揮著彎刀,沖了出……可以說,匈奴再次面臨極度危險的境地,若是李廣成功的替換下周陽,那么,匈奴就沒有機會了。
只有趁替換之際,猛沖漢軍的陣勢,最有可能成功。
要知道。
軍隊在輪換時,很容易造成混亂,這是難得的良機。
是以,軍臣單于決定以身犯險,激勵軍所士氣。
“烏特拉!”果如軍臣單于所料,他親身沖鋒,讓匈奴精神大振,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怒吼聲。
萬歲聲直上九重天,震得地皮都在抖動。
“想得真夠美的!”周陽哪會不明白軍臣單于的心思,嘴角一扯,一抹冷笑掠過。
右手沖李廣一招:“飛將軍,你大展身手的時機到了!”李廣飛馬趕到,忙問道:“大帥,有何吩咐?”“單于在那里,射他!”周陽手中的環首刀沖軍臣單于一指殺氣陡現,目光一冷。
冷若嚴霜:“不必留情!”“大帥,你真是可人,把這樣的美事派給末將了!”李廣虎目一瞪,精光暴射,歡喜難言:“數年前,讓單于逃走,末將還后悔著呢!”摘下硬弓,搭上勁矢,李廣一夾馬肚,烈陽駒馳騁起來,追風逐電一般。
沖到兩軍陣前勁大喝一聲:“單于,看箭!”喝聲如春雷炸地。
震人耳膜。
沖到近前的匈奴禁受不住,耳朵嗡嗡直響,直打晃。
沖“咻!咻!”李廣一弓四箭。
破空聲大起,宛若千枝萬枝利箭破空飛去一般,威勢驚人。
李廣老矣。
其箭術卻是更加什甚,讓人嘆服。
不愧是獨步千古的神技。
“飛將軍!”軍臣單于一見李廣威猛的身影,暗叫不妙。
雖然他的箭術極其了得,可是,于三不是李廣的對手,他在數年前就領教過了的。
這一次,李廣決心要他的命。
出手不留情,四枝利矢對著軍臣單于的要害射來。
軍臣單于要想閃避。
極為困難,幾乎是不可能,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勁矢對著他的胸口射來,暗嘆一聲,本單于休矣!“大單于。
小心!”就在危急之際,幾個親衛奮不顧身,撲了上來,用身體為軍臣單于擋住了勁矢。
李廣的箭術獨步千古,他的箭豈是那么容易擋的,這些親衛給射了個透心涼,箭尖透體而出,老長一截露在外面。
就象毒蛇一樣駭人,殷紅的鮮血從箭尖滴落。
“唯!”軍臣單于看在眼里。
驚在心頭。
“葉!”親衛雖然勇敢,只是擋住了三箭,仍是有一技對著軍臣單于射來。
若是給射實了,軍臣單于當場就得死于非命。
“大單于!”就在這時,只聽一個驚惶聲響起,只見一個親衛奮不顧身的撲上來,把軍臣單于從馬背上撲了下來。
親衛的動作絕對夠快,卻是沒有箭矢快,箭矢仍是射中軍臣單于的左肩。
軍臣單于嘴一張,一聲驚呼就要叫出去。
在此時此刻。
若是他的慘叫聲響起,對匈奴的軍心士氣打擊非常大,好在他反應夠快,右手忙捂住嘴巴,一聲慘斗硬是給摁在嘴里,沒有叫出來。
饒是如此,軍臣單于仍是疼得冷汗直汗,死命的咬緊牙關,硬挺著。
“單于斃命了!”這可是打擊匈奴軍心士氣的良機。
周陽哪會錯過,大聲歡呼起來。
“單于斃命了!”單于墜馬的經過,漢軍看得清清楚楚,無不是歡喜難言,大聲吼叫起來,精神大振,陌刀手仿佛手中的陌刀不再沉重異常,輕如稻草似的,舞得呼呼生風。
“單于斃命了?”沖鋒中的匈奴聽得漢軍的歡呼聲,不由得驚疑起來,沖鋒的動作有所減緩,若是這種勢頭不給阻止,下一刻,匈奴就會全線崩潰。
軍臣單于深知厲害,顧不得疼痛,吼道:“快!把箭削斷!”親衛驚得臉上沒了血色。
哪里還能舉刀,軍臣單于急了,一把奪過彎刀,手腕一陣,一道明亮的刀光閃過,箭桿給削斷。
軍臣單于飛身上馬,揮著彎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們:沖啊!殺啊!殺光漢人!”他的吼聲依然那么富有漏點,很能激勵人心,匈奴聽在耳里,心中大定,奮勇沖殺起來。
沖鋒中的匈奴。
沒有發現,軍臣單于卻是朝后陣沖去,沒有隨他們一起沖鋒。
再者,軍臣單于一向鏘鏗有力的聲音微微發抖,額頭上汗水不停滾落。
李廣之威,他再一次領教了,哪敢再來櫻李廣的鋒芒。
雖有親衛擋箭,下一次未必有如此好運。
“哎!”李廣萬分不甘心,右手緊握成拳。
這可是射殺軍臣單于的良機,卻給親衛破壞了,誰都會不甘心。
“飛將軍,不必氣惱!”周陽倒是看得開:“單于身為匈奴首領,若沒有一些甘心為他擋箭的親衛。
反倒是奇事了。
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只要匈奴逃不出,單于也跑不掉!”“大帥,理是這個理,可是小末將還是想早日抓住單于呀!”李廣仍是不甘心,一雙虎目不住搜尋軍臣單于的蹤影。
軍臣單于逃得遠遠的,躲在后陣,不敢再朝前面來了。
在后陣,軍臣單于強忍著疼痛,揮著彎刀。
大聲吆喝。
指揮“輪換吧!”周陽右手一揮。
大聲下令。
在交戰白熱化之際輪換,難度不一個不好,就會釀成混亂。
李廣不敢有絲毫大意。
把不甘暫時拋到腦后,揮著鼻首刀,指揮漢軍輪換。
首先給換下來的是陌刀手,他們站在最前面,把他們換下來了,就好辦了。
陌刀手們揮著陌刀,進入戰場,李廣率領的漢軍從右面進入。
疲憊的漢軍從左面撤離。
不管是新進入的,還是撤離的陌刀手,無不是奮力揮著陌刀劈砍,匈奴雖是如潮水般涌來,仍是不能撼動他們分毫,誰叫陌刀勢不可擋呢?漢軍有條不紊,陌刀手很快就替換完成。
只要陌刀手輪換一完弩手就更好辦了,不多時漢軍全部輪換完成。
周陽一聲令下,輪換下來的漢軍撤回營里歇息。
周陽與李廣一道,指揮漢軍堵截。
“哎!”軍臣單于在后陣,把漢軍的輪換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惋惜,這是匈奴的良機呀,就此失去了。
軍臣單于四下里打量,只見一道高聳的城墻把龍城圍住,城墻在夕陽下發出妖異的紅光,說不出的詭異。
城墻上,一架架強弩給夕陽披上了紅色的戰衣,透著兇悍的氣息,如同遠古兇獸。
矢道上的弩矢,紅光閃閃。
如同毒蛇的毒信。
漢軍將士身著盔甲,腰懸環首刀,駐守在城墻上,嚴陣以待,若是匈奴敢于沖擊城墻,一定會遭到漢軍的無情痛擊。
盡薦匈奴有不少攻城機械,能派上大用場,可是,攻城本身就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即使軍臣單于動用攻城機械來攻打城墻,也不見得能成功。
相較而言,還是沖擊這個缺口成功的把握更大,軍臣單于權衡一番后,仍是決定沖擊南方。
到眼下,東西北三個方向都是死路,為漢軍筑好的冰城擋住,匈奴牧民絕望之下,也朝南涌來。
軍臣單于因勢利導,給牧民加油鼓勁,要他們與大軍一起沖擊南方。
今日打了一天,匈奴死傷慘重,可是,大軍加上牧民,仍是有一百多萬,這沖擊起來,猶如驚詣駭浪,一浪接一浪,威不可擋。
可是,遇到漢軍,匈奴如同浪潮撞在堅不可摧的堤壩似的。
盡管他們悍不畏死,卻不能撼動漢軍分毫。
這一夜,龍城殺聲震天,“烏特拉,小和“漢軍威武”的吼聲響徹天際,此起彼伏,就沒有斷過。
這是漢匈奴戰史上,最為慘烈的一夜,光是這一夜,就讓匈奴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死傷二十余萬人。
加上兩個白天戰死的。
還有相互踩踏、砍殺而死的匈奴,到眼下,匈奴傷亡過半了,還有剩下不到一百萬人了。
這種殺人速度,就是蒙恬指揮的河套大戰,秦軍一天射殺八萬匈奴的速度,也是無法與之相比,這是一個驚人的紀錄!漢軍可以輪換,戰力生生不息,好象永動機似的,永遠那么強悍。
到了天明,將士們精神抖擻,嚴陣以待,準備痛擊匈奴。
可是,匈奴竟然沒有沖鋒了,他們的進攻停了下來。
匈奴之所以停下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戰場上的尸體太多了,足足堆了數尺之厚。
在這片不大的地方,匈奴陳尸四五十萬具,那是何等的驚人。
周陽略一估算,地上的尸體堆了差不多有四尺厚。
在陌刀手陣前,碎肉密密實實的,已經堆到陌刀手的胸部,陌刀手應戰,不得不踩著碎肉揮舞陌刀。
周陽無數次出生入死,就沒有見到如此駭人的戰場情景,這是真正的尸山血海,忍不住驚呼一聲:“天吶”。
“天吶!”驚訝聲響成一片。
出自李廣、程不識、衛青這些將領之口。
如此之多的尸體,匈奴沒法馳騁了,要想再打,只有把尸體搬開。
軍臣單于和中行說、伊稚斜他們略一商量。
一致認為,與其攻打城墻,不如仍是沖擊南方,于是,軍臣單于下令匈奴前來搬尸體。
可是,匈奴還沒有動手,漢軍倒先動手了。
在周陽的指揮下,漢軍的軍陣朝前壓,把大量的尸體護在后陣。
漢軍將士們不停的搬尸體,筑城墻。
這里的尸體多不勝數。
要筑城太方便了,漢軍因勢利導,這城墻以奇跡般的速度給筑了起來。
軍臣單于在遠處看著忙碌的漢軍,無計可施。
要想阻止漢軍筑城,最好的辦法便是要匈奴沖鋒。
雖然一日一夜沒有突圍成功,匈奴依然士氣高昂,要沖鋒不是問題。
問題是,地上的尸體太多了,匈奴無法馳騁,一馳騁就會顛跪,會摔倒。
不能馳騁,匈奴的騎兵還有什么威力呢?要匈奴徒步攻擊的話,不是不行,而是匈奴十成戰力發揮不出一成,沖上去,無異于送死。
沒有了戰馬的匈奴,還是匈奴嗎?軍臣單于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漢軍把城墻筑起來。
“小來人,放出飛鷹,向皇上稟報:匈奴插翅難逃!”城墻一合攏,周陽欣慰無已,大聲下令。
至此,龍城決戰的關鍵時刻已經過去了,匈奴的末日不遠了!(訪問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