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隨著弓弦一響,,利箭立時化作一道黑影鉆入稀疏的小樹林,消失得無影無蹤。
杜荷催馬上前仔細尋找。想看看自己的成績,結果掃興地發現,利箭沒有命中目標,釘入樹干足足半尺深。
“算了!還是老實一點吧!”杜荷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隨手將箭支拔出收入箭囊,對于自己的箭術總算是死心了。
今天是比賽狩獵的日子,他們三十余名參賽者來到了高陵狩獵場。
高陵狩獵場于長安以北的高陵附近,這里平原廣及百里,一望無際,其中丘巒起伏,密林處處,河道縱橫。確是行獵的好地方。李世民年少時,喜歡弓馬射獵,便是當了皇帝也不改此喜好,時不時的利用空閑時分,狩獵自娛,而且還經常將獵來的野味贈送給臣子,施些小小恩小惠。
為了方便狩獵行事,于是在高陵圈下一塊狩獵場,以便能夠時時出行,這高陵狩獵場正是此次他們這群參賽者比賽獵射的地點。
依照規則以一日為期限,黃昏時分集合,參賽者所獵得的獵物積分為主。
這所謂的積分制也是杜荷想出來的妙招,依然射獵比賽都以獵物多寡為勝,但這并不公平。比方說甲獵得五只野兔,而乙卻獵得四只蒼鷹,論數量自然是甲勝,可論難度乙便要勝過許多了。
所以為了避免此事發生,杜荷將所有能夠獵到的獵物都按照積分排列,如兔子兩分、獐子三分、鹿四分、野豬五分、鷹五分等等,與此同時,還特別規定一箭射殺得滿分,兩箭射殺分數減半,第三箭、第四箭分數再減。
最后不以獵物多寡,而是以綜合積分為主。如此人人一致,在是公平不過了。
狩獵場極大,足以容下所有參賽者同時狩獵,所以這次比賽沒有淘汰賽,正是一回合定輸贏的技術交鋒。
三十余名參賽者分散了開來,在這剛剛開始之際,杜荷想考驗一下自己的箭術,在原野上遇到了一只兔子,彎弓射出,一箭落空。結果便是他自己也對自己失去了信心。當下也不再獻丑,騎馬越過平原來到了附近的山林。
杜荷勒馬慢行與林間,眼耳并用,注意著八方動向,忽然一只麋鹿出現在他的視野,它身在荊棘叢中,悠閑的吃著葉子。
這是杜荷首次看中的獵物,自然不能放過,伸手抓著一根箭羽,將內力注入箭羽中,甩手激射了出去。
麋鹿有所警覺,想要逃跑,但杜荷的箭更快,只聽“嗖”的一聲箭羽刺入麋鹿那高昂起的頭顱。
箭羽經過他內力的加持,或許不如弓箭那般射程,但近距離的威力卻不亞于弓箭,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麋鹿哪里支持的住,應身而倒。
杜荷將麋鹿掛在馬背,自己下馬而行,他將箭羽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四周出現的獵物都難逃過他的耳目,當真是箭若流星,馬似蛟龍,來往之間,鳥獸皆驚。
杜荷越走越是深入,半日間,所獵獵物以是不少,共計麋鹿一只、獐子三只、野兔五只,數量以達九只,而且均是一擊命中。
行走間前方灌木叢中突然抖動了起來,杜荷穩住馬匹,虛張聲勢,叫喝一聲:“哈!”
一只野豬從灌木叢中鉆了出來,受到了驚嚇,正往前方逃竄。
野豬可是值五分的獵物,杜荷忙將馬匹捆綁在樹上,在這無人的山林中施展起了驚世駭俗的輕功來,他奔跑如飛,動若狡兔,在山林間奔馳跳躍。
樹木嘩嘩的往后飛過,可見他速度之快。
以野豬的速度靈活以及對于山道的熟悉,在逃跑時竟然甩脫不掉杜荷,反而被他越追越近,從原來的兩百步間距,逐漸縮小到了一百五十步。杜荷手射箭羽的有效距離是兩百步,此刻他完全有信心一箭命中目標,但對方是野豬,而且是一只成年野豬,初步估計,不下一百五十斤。野豬向來以皮糙肉厚著稱,類似這般重量的野豬更是如此,若是一箭不能命中,得分減半,得不償失。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逼近百步之內,射出十拿九穩的一箭。
越逼越近,杜荷已將速度提升至巔峰。
如今他內功已有小成,速度更加輕快,奔行間只需腳尖一點便可前移一米,速度并不亞于飛奔中的駿馬,不過盞茶功夫以逼近百步之內,看準機會,腳尖點地,身體斜刺拔高近丈,由上往下,瞧準野豬要害,箭羽脫手而出。
箭羽如流星忽現,從野豬的頸后部刺入,箭頭再由喉部穿出,一箭斃命。
杜荷上前將野豬拎在手中,如他所料一般,野豬差不多有一百五六十斤重。
若是以往的杜荷,定拿它沒轍,但如今他經過嚴格練習,力氣已經長了不少,背個一百五六十斤的重物,卻也不是難事。
望了望四周,才發現自己處在一陌生之地。這里古木參天,由于高樹長年阻擋了陽光,林內的地上只能長些蔓生的草本植物,幾乎沒有什么道路可行。
好在野豬一路奔逃,慌不擇路,不知撞壞踩爛了多少花花草草,留下了清晰的痕跡。不然想要返回原路,怕是要找上好一會兒了。
這時他發現自己的左臂不知沾上了什么東西,綠油油的,應該是先前追逐中由樹枝上沾來的類似于苔摔一樣的東西,手拍了拍非但沒有拍掉,反而沾了一手,抓了抓粘糊糊的好不難過。
杜荷皺了皺眉頭,他平素愛干凈,雖說不至于到潔癖那種地步,但也無法任由這不知名的東西粘在自己的身上手上。
凝神靜聽,驚喜發現在前方不遠處隱隱有水流聲,神色大喜,將野豬隨手藏在荊棘叢中,信步走了過去。不多時,一條不知源至哪里的溪流,蜿蜒曲折的橫過山澗。
杜荷找到一處易落腳的地方,清洗這身上手上的污跡,見溪水清澈,游魚暢游,不禁覺得有些口渴,喝了兩口,只覺得溪水甘甜冰冷,舒爽之極,令人心曠神怡,胸襟爽朗,竟比后世的那些飲料還要好喝數倍。
“也不知這是哪兒?”杜荷疑問了一句,放眼四顧,見四周景象,竟發現身后不遠處有一些血跡,神色卻是一動,與著血跡他來到了溪邊的一外茅草堆前,他州測愉屁拿出了一支利箭。
由于今日以狩獵為主,而杜荷箭術不佳,需要依靠輕功與暗器功夫才能打到獵物,將盤龍劍帶上身上,不利于他在叢林中飛奔,故而早早的便將盤龍劍放在了家中。手里的箭羽是他唯一的防身利器。他撥開了一叢茅草,卻見茅草叢中有很大的一塊伏倒的痕跡,那是巨物壓倒的痕跡。在茅草上夾雜了一些動物的毛發和一絲血跡,神色嚴肅了起來。
在后世杜荷還未成為盜帥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游歷祖國的大好河山,所以見多識廣,他曾在深山旅游中聽導游介紹過老虎出沒的特定地點。
老虎雖號稱百獸之王,但事實上它們的適應能力遠不如豹或狼,因此它們的生存環境遠不及后者那么復雜。一般來說,老虎的生存環境必須具備三項缺一不可的基本條件:”必須具備足夠的動物資源,供它們獵食。
第二、必須具備足夠的水源,供它們熱時洗浴和飽食之后痛飲。
第三”必須有足夠的林木或豐草,供它們隱藏。
尤其是第三點尤為重要。如果不具備,不但不利于老虎獵食,更不利于它們躲避人類。人類作為所有野生動物的大敵,沒有動物是不怕的。
所以老虎大多都是出沒在荒山舜嶺。
但從附近的跡象來看,這里很可能就是老虎出沒的場所,茅草叢中的這臥倒的茅草,十之就是老虎隱藏時壓倒的。
這附近竟然有老虎出沒?
杜荷有些不敢置信,正驚疑間,耳中隱隱約約的聽得有人細語高歌,歌聲時有時無,只能聽出是女子的歌聲。
他心中疑念叢生,不會是行么山精妖怪吧!
他搖頭苦笑,也為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感到好笑,心道:“在這荒山野嶺的,倒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杜荷尋聲走去,歌聲漸漸清晰,唱的不是他們大唐的歌,而是一種奇怪的腔調,很是優美動聽,只可惜一個字也聽不懂。
來到上游,轉了幾個彎,從一排參天青松中穿了出去,登時驚得呆了。
不知為何,歌聲已經停止,在他眼前是一片大湖,湖周花樹參差,雜花紅白相間,倒映在碧綠的湖水之中,異常優美。
微風徐來,水紋蕩漾,溪畔垂柳依依,花團錦簇,大自然用他神奇之筆,幻化出如許繽紛畫卷,直看杜荷是心曠神怡,渾忘了來此的目的。
叢莽的原始森林和茂密的灌木、延展無盡的草地和野生植物把如若一而明鏡的大溪圍在其中,真乃人間勝景。
“沒想到在這荒山中居然有如此美景。真叫人大開眼見。”杜荷由衷的贊嘆。
正在他贊嘆著造物主神奇的同時,忽見湖水中微微起了一點漪漣,一只潔白如玉的手臂從湖中伸了上來,接著一個的頭從水中鉆出。
杜荷嚇了一跳,趕忙縮起了身子,躲在草叢中去,心撲通撲通的跳了不停。
老天,莫不是自己真的遇上了山精妖怪了?
現在離初春還有一段時日,氣候依舊嚴寒,雖說今日天氣晴朗,但這湖水必然寒冷刺骨,在這么冷的時節,竟然能夠下湖洗澡,這簡直不敢想象。
莫說是一女子,便是他杜荷大好男兒。也不敢下湖去啊!
左思右想,越想越是好奇,不由得撥開了草叢,偷偷的望了過去。
這一望之下,幾乎讓他驚呼出聲來。
那女的他竟然認識,而且還是相熟。
不是別人,恰恰是那象雄國的瑤池公主。
杜荷目瞪口呆,但隨即卻也反映過來。瑤池公主生長于象雄,象雄位于天山行近,而海拔極高,哪里幾乎無日不冷,而且氣溫有時可達零下二三十度。生于那樣的環境,對于寒冷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常人莫及的抵抗能力。
故而在冬日的大唐,體弱的長樂公主裹得像只大熊貓,而瑤池公主卻穿的比他還要單薄。
在后世也不乏冬泳的強人,何況是瑤池公主這類受慣了寒冷的人物?
這湖水對于他來說可能是無法想象,但在瑤池公主眼里未必如此。
想著也便釋然了。
這時水中的瑤池公主突然捧了一把水往天空一潑,然后浮起身子,感受水滴打落在身上的那種滋味一她的身上身無寸縷。
見到這一幕的杜荷呼吸不由急促了起來,口干舌燥,眼睛也隱隱有些赤紅。
太美了!
瑤池公主絕大部分的身體都露出了水面,那皓如白雪的肌膚,漆黑的長發,秀麗的臉龐,那修長的身軀以及那豐滿的雙胸還有胸前那兩滴如粉紅色的翹起的小圓點,讓人心動之極。
她在水中用湖水洗著身軀,唱著聽不懂卻動人的音樂。
一眸一笑,一舉一動,無不讓人充滿了難以言語的無上誘惑力。
杜荷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了口腔。腦中做著天人交戰,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在看下去,在看下去恐怕會發生難以想象的事情。但卻在一旁不住的慫恿著,誘惑著:看吧。看吧,這種事情難得一見,就此離去,豈不可惜,何況只有你一人,沒人會發覺的。
兩種思緒一會兒理智占據上風,一會兒占據了上風。
但在他們交戰的時候,杜荷眼睛瞪得圓圓的,一眨也不眨。
忽然瑤池公主鉆進了湖中,杜荷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想起了長樂公主與李雪雁,忙打了自己一個巴掌,不敢再看,匆匆離去。
他尚未走出百丈,耳中忽聽一聲虎嘯傳來,嘯聲震天動地,山林震響。
緊接著卻又聽到了一陣惶恐不安的驚呼。
驚呼聲恰恰由身后傳來。
杜荷不再猶豫,腳尖一點,轉身如離弦的利箭一般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