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不過兩字,但在中國歷史上的地位卻是舉足輕重。尤其是大唐時期的長安,更是如此。
大唐的長安是世界歷史上第一個達到百萬人口的大城市。城里的人口中除居民、皇族、達官貴人、兵士、奴仆雜役、佛道僧尼、少數民族外。僅僅外國的商人、使者、留學生、留學僧等總數就不下三萬人。
當時來長安與唐通使的國家、地區多達300個。唐的科技文化、政治制度、飲食風尚等都是由長安傳播至世界各地。另外,西方文化通過長安城消化再創造后又輾轉傳至周邊的日本、朝鮮、緬甸等國家和地區。當時的長安是世界東、西方商業、文化交流的匯集地,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國際大都會。
這一點足以讓任何華夏子民感到引以為榮。
今日是弘文館難得的休假,杜荷也沒有窩在蔡國公府里練武,而是打算瀏覽一下大唐的雄風,長安的壯觀。
杜荷走在長安的繁華大街上,瀏覽著四周的景致。
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的觀賞大唐的風采,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暗自感慨,不愧是世界上最大的都會,在規模上,在規劃上,天朝上國的風范盡顯無疑,同時也為自己身在中國而自豪在胸。
棋盤式的街道寬暢筆直。長安城內的街道均作南北、東西向排列,相互垂直,筆直端正,寬暢豁達。南北縱列的大街有11條,東西橫列的大街達14條,由這些大街把外郭城切成109個長方形的坊和東西二市、二市各占兩坊之地。
全城街道兩旁都有排水溝,并栽種槐榆,大道筆直,綠樹成蔭,市容十分壯觀。城內還有有四條溝渠提供生活和環境用水。白居易給張籍的詩中所謂:“迢迢青槐街,相去八九坊”,就反映這一情況。
封閉式的坊和集中的市。坊的結構是封閉式的,各坊都有圍墻,住宅的門都在坊內。除皇城以南36坊只開東西兩門,僅有東西大街外,其余各坊皆開東西南北四門,都有一條東西大街、一條南北大街構成的十字街。東西兩市四面各開兩門,各有兩條東西街、兩條南北街,構成“井”字形街道,把市場分為九個方塊。每方的四面都臨街,店鋪就設在各方的四圍,同行業的店鋪集中在一個區域里,叫做行,東市有220行,西市“市內店鋪亦如東市”。西市是長安城商業集中之地,也是長安城經濟活動的中心。
杜荷此刻所在之處正是西市。
他牽著一匹馬在寬達一百五十步的朱雀大街上漫步行走,額上冒出了些許冷汗,心中卻叫苦不迭。
原先還在贊美長安繁華的他,如今卻在心底咒罵了起來。
靠,這長安TMD到底有多大!
他抹去額上汗珠,心底悔不當初。今日出行的時候,母親章氏再三要他帶幾個護衛。杜荷心底不屑,暗道:“想我堂堂盜帥,還需他人保護?”
一路上杜荷雖未遇上危險,但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
杜荷身為大盜,絕對不是路癡,即便在難的迷宮,在難記的道路都擋不住他。
杜荷也一直以為天下人都可能迷路,唯獨自己不會。
可如今他卻服了,這長安實在太大。
他轉來轉去,竟然沒有遇到一個相識的地方。
看了看已達當空的太陽,摸了摸抗議的肚子,杜荷妥協的嘆了口氣,在這西市走了整整一個半時辰,竟然還沒有走出西市,大唐繁華,可見一般。
身旁正好有一座大型的酒樓,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傳來,廚子刀杓聲和跑堂喝聲響成一片。
酒樓的牌子上掛著一個金璧輝煌的招牌,招牌上卻刻著老套的名字“迎賓樓”。店是老店,但招牌卻是新掛上去的。“迎賓樓”三個字竟然是杜體字,著實讓杜荷感到自豪意外。
來到店門口,店小二熱情的走了上來,伸手接過他的馬韁,將馬牽至一旁馬廄。
入得店內,店里的生意相當紅火,共分四樓。一層是販夫走卒,行腳商人的棲息之地,二樓是武夫小校會友之所,三樓層文士墨客集會之地,四樓則是包間,整個酒樓劃分的井然有序。
見杜荷裝束,店小二打算將他迎上二樓。
杜荷卻搖頭拒絕,在一樓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二、三樓雖是清凈,但并不為他所喜。
一樓能從各類人的口中聽聞天下大事,各地奇事怪事,對杜荷來說更有一番味道。
杜荷要了一壺酒,叫店小二配四色酒菜,聽著四方走卒口中趣談,自斟自飲。
各地行腳商人莫不稱贊大唐繁榮。
但卻有一例外。
一個商人裝束的人道:“我大唐富強不假,政治清明也是不假,但世家與官府勾結,猖獗無法卻也不假。我在利州就遇到一件讓人憤慨的事情。武士彠是我大唐開國元勛之一,位列二等‘太原元謀勛效功臣’,是武德皇帝最信任的一位大臣之一,有一妻一妾,五個子女。妻生二子,妾生三女。一年前武士彠病故,家財皆由嫡長子武元慶次子武元爽繼任。這兩個混賬東西,不顧親情,勾結當地官府,竟百般虐待武士彠遺留妻女,實在可恨。”
大唐政治清明,百姓商討國事,并不論罪。故而商人也不懼怕,說的義憤填膺,店里的人聽了也紛紛為那四人抱不平。
確實,大唐繁華,但任何朝代都避免不了奸佞貪官的存在,有些事情天高皇帝遠,并不是想管就管的了的。
杜荷也有些氣憤,但轉念一想,卻又笑了起來。武士彠之女,那其中的老二不正是中國第一個女皇帝武則天嗎?虐待武則天,武元慶、武元爽將來有他們的苦頭吃。
杜荷邊吃邊聽,忽然一人來到了杜荷的桌前,身軀略彎,道:“杜公子,我家大人請你上雅間一敘。”
杜荷抬頭看著來人,神色微稟,暗嘆好一條大漢!
來人五十余歲,身穿灰色舊布袍,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
杜荷注意到了他的雙手,他雙手骨骼粗大,手掌滿是老繭,腰間配著一把大刀。只是那種用來裝飾的儀刀,而是那種專門殺敵的厚背砍刀。
他站在那里身軀筆直,猶如一棵立地松柏。此人武藝,只怕深不可測!
一個護衛尚且如此,那么背后人物,地位可見一般。
“好,我隨你一去!”
杜荷從容一笑,拿起酒杯酒壺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