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瑞萍頓時臉上十分難看,拿起茶幾上的銀行卡說道:“哦,對不起,我這就拿走。”說著拿起卡朝門外走去。
“另外,錢經理,我那些同事們那兒麻煩你也不用去了。因為在審計前,我已經跟他們強調過制度了,是不允許收紅包的。”馬麗的聲音從錢瑞萍的身后傳來。
錢瑞萍聞言頓時加快了腳步,把門重重的關住。
“啪”任小泉剛換上去的新手機又一次被摔碎了。
“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讓他們審,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審出什么來,另外,你派人盯著點,有什么情況立刻讓他們報告。”任小泉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
錢瑞萍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對任小泉安慰道:“任董,我看你最近火氣越來越大。你放心,沒事的,集團的帳目我處理的妥妥當當的,他們根本別想審出什么來。下面公司的帳目,我也看過,我們和福瑞公司、萬毅的金城公司的業務往來也是干干凈凈的,沒什么紕漏。你就放心吧。”說完,順勢往任小泉的懷里一躺。
任小泉聽了錢瑞萍的話,氣好像消了不少。撫mo著錢瑞萍的背說道:“不是我火氣大,是這次周長平上臺后擺明了要整頓電氣集團,我是擔心啊。”
“有什么可擔心的,這次審計結束后,我就辭職,然后到東方市想辦法把福瑞投資的業務盡快結束掉,然后把錢轉到國外去。到時,你也把你這個破官給辭了,我們一起出國,反正這兩年我們該賺的已經賺的差不多了。”錢瑞萍躺在任小泉的懷里,緩緩的說著,手卻在不斷摸著任小泉的下身,在感覺到任小泉下身的有明顯變化后,慢慢的拉開任小泉的褲子拉鏈,頭低了下去。
任小泉閉著眼睛,頭靠在沙發背上,雙手伸進錢瑞萍的衣服里,揉搓著錢瑞萍的奶子,隨著錢瑞萍頭的不斷起伏,終于發出了一聲悶哼,爆發在錢瑞萍的嘴里,人隨之徹底放松下來。
兩天后,之江重型機械廠下崗職工代表座談會如期在廠部召開了。來了十來名職工代表和幾名退休職工代表,但跟來旁聽的職工來了很多,門口、窗口都擠滿了腦袋。
王霞、陳寧還有發改委、人事、勞動等部門的調查組成員也一起參加了座談會。王霞首先開口說道:“這次省委、省政府對電氣集團虧損嚴重,下崗工人多的情況很重視。所以,省委派我們調查組下來,就是要了解這么大一個電氣集團,怎么說虧就虧了,說下崗就下崗了,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政策原因、歷史原因,還是內部人的原因。所以,今天請大家來,就是讓大家暢所欲言,大家一起找找原因,想想辦法,怎么樣才能使廠子扭虧為盈,大家重新上崗。”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有的說是做出來的鼓風機賣不出去,是集團沒有好好找銷路。有的說是國家的政策變化了,需要鼓風機的廠家少了,東西自然就賣不出去,希望政府能重新安排他們就業。還有的說是領導無能,有貪污腐敗的行為,把整個廠子給搞垮了。把在旁邊聽的何廠長鼻子也差點氣歪了。幾個退休職工意見就是,他們為這個廠干了一輩子,到老退休了,連個醫藥費都報銷不了,強烈要求給他們解決醫藥費的問題。
陳寧注意到一個戴眼鏡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勁的吸著煙,便說道:“這位戴眼鏡的同志,你說說你有什么想法。”
那個中年戴眼鏡的抬頭看了看陳寧,低下頭說了一句:“我沒啥說的。”后繼續抽煙。
陳寧有點愕然,旁邊的何廠長介紹道:“陳秘書,他叫柳衛平,原先是廠里的工程師,為人不錯,在工人中的威信也挺高的,上次廠里報上去的生產轉型計劃,最早就是他提出來的,可惜沒被批下來。現在廠里停產,工人下崗,他就一直認為是集團沒有批準他那個轉型方案才造成的,所以他心里有氣。”
陳寧聽了何廠長的介紹后感到這個柳衛平還是有點能耐的,只是被上次的轉型計劃弄得寒心了。
“柳工,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我們來就是來找原因,找今后廠子的出路的,就是希望在座的各位群策群力,盡快的讓我們這個廠走出困境的,我看我們廠的機器設備都是重型設備,是很容易轉型的,關鍵是生產什么產品,技改方案如何做,是吧,柳工。”陳寧朝柳衛平說道。
聽了陳寧的話柳衛平有點意外,抬起頭細細的打量著陳寧。
何廠長在一邊介紹道:“柳工,這位是省委周書記的秘書陳秘書,他可是代表周書記來了解我們廠的情況的,有什么你盡管說吧。”
聽到陳寧是省委書記的秘書,柳衛平顯得有點激動,重重的吸了口煙說道:“陳秘書,其實我們廠如果要轉型,技改方案我們自己就可以做。”
“是嗎,柳工,你繼續說。”陳寧一聽,眼睛一亮和王霞對視了一下,對柳衛平說道。
柳衛平重新點了根煙說道:“我的老家是德安的,那里多山,而且出產凝灰巖,村里開了個礦,卻買不到破碎機,目前的破碎機主要是河南的重型機械廠在生產,主要供應國家大型的礦山和煤炭企業,市面上很少。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個廠的機器都是重型設備,都是原先生產鼓風機的,而這些設備如果加以技改的話,是完全能夠生產各類破碎機的,而且市場前景也很好。”
陳寧一邊聽,一邊迅速的把柳衛平的話記錄下來。心里想到,如果柳衛平說的情況是屬實的,那這個之江重型機械廠就有希望了。
于是聽完柳衛平的話以后,陳寧說道:“柳工,你說的這個情況很重要,我會盡快落實然后向領導匯報的,如果真象你所說的那樣,我估計我們這個廠是有救了。”
旁邊的職工代表和外面旁聽的那些下崗員工聽到,這個廠子有起死回生的機會,頓時嗡嗡的議論起來,外面有膽子大的說道:“真的有救嗎?”
陳寧笑站起來大聲說道:“我不懷疑柳工的話,但我必須要去核實的,如果核實了,那可以說是有救了。同志們,我們大家都是很關心這個廠的,都希望咱們這個廠能夠起死回生,大家也可以重新上崗。但是同志們,你們問問自己有沒有真正把廠當成家呢。大家現在可以轉頭看看,大家看到了什么,是不是雜草叢生啊,還有我們以后要賴以生存的機器設備已經是銹跡斑斑了。同志們,如果你們自己家里這么臟的話,肯定會打掃的,那我們這個大家這么臟,我們為什么不一起打掃打掃呢。”
不少人聽了都難為情的低下了頭,王霞也站起來說道:“同志們,陳秘書說的對,廠是我們大家的家,雖然現在暫時停產了,但是省委省政府還是在積極想辦法,象剛才柳工提出的想法就非常好,如果能夠得以實施的話,那大家就都可以重新上崗了。所以,我建議大家是不是把我們這個大家徹底搞干凈,把我們將來賴以生存的機器設備保養好。”
在座談會結束后回去的路上,王霞頗有感觸的對陳寧說:“看來,有的時候還必須是要依靠群眾,象今天柳工提出的這個想法,連我們這些外行也感到非常好,那些電氣集團的高層怎么就不會想到呢,而是束之高閣。看來電氣集團的虧損沒落,那些集團高層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是啊,官僚作風啊。現在不是流行這句話嗎,叫: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嘛。”陳寧說道。
“柳工今天說的那些,我會盡快讓有關部門去核實,有了消息以后,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好的,王主任,今天的座談會開的非常理想,我會向周書記匯報的。”陳寧看著王霞說道。
王霞感激的對陳寧說道:“謝謝你,陳秘書。”
今天的座談會是王霞發起并主持的,陳寧向周長平匯報座談會開的成功,是不會不提及王霞的。王霞這層意思是肯定明白的,對陳寧也頗為感激。
陳寧回去后,跟周長平匯報了這次座談會的成果。周長平聽了陳寧的匯報之后,當下也不用王霞去核實了,直接打電話給吳秉文,叫他立刻指示省工業廳核實柳衛平所介紹的礦山類的破碎機是否在國內很緊俏,如果是的話,立即組織專家對破碎機系列產品進行評估,市場前景確實好的話,可以安排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