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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個傻阿妹唉,”安碧如無聲的搖了搖頭,輕輕扶膀,將她扶了起來:“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你為了他,連那斷腸之毒都不懼,卻為什么不敢大聲說出來?!”
阿林哥是圣姑的情郎,我怎能跟圣姑搶他?依蓮苦苦搖頭,忽又心生奇怪,她紅著臉看了安碧如一眼,小聲道:“圣姑,我明明已服下了斷腸之毒,您怎么還能將我救活過來?”
苗寨緊鄰大山,所遇毒藥毒物千奇百怪、藥性強烈,所謂斷腸之說,便是精選其中五味劇毒調拌在一起,非施毒之人不知其毒源自何物,自然無法對癥下藥,這才有斷腸之說。
安碧如撫摸著少女秀發,凝望住她微笑道:“若是真的斷腸之毒,我自然無法解了。只可惜,你心生悲切之下,連那藥物被人偷換了都不知道。你瞧瞧,你要的那五味毒源,可都在我這里呢!”
她從懷中掏出個藥包,小心翼翼的展開,卻見里面盛放著幾味曬干的劇毒藥材,依蓮掃了一眼,正是自己心悲之下調制的斷腸之毒,卻不知如何落到了安碧如手中。
悲愴之下,所有的心酸委屈齊齊涌上心頭。“圣姑——”,依蓮泣呼一聲,奮力投進她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自遇到阿林哥開始,便在幸福與痛苦的邊緣徘徊,喜歡他卻不敢開口,等到鼓起勇氣時,阿哥已成了別人的情郎。人生還有比這更痛苦地事么?
“傻丫頭。”安碧如拍著她肩膀柔聲一嘆:“現在知道了吧?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說出來,要勇敢的去爭取,這才是我們苗家女的勇氣!一味躲閃,只會將幸福拱手相讓!”
“嗯!”聽圣姑親自教導,依蓮又悲又喜,在她懷里用力點頭,忽又覺得不對:阿哥是圣姑的情郎。她怎還鼓勵我去爭取?
少女急忙抬起頭來。羞羞怯怯的望著她:“圣姑。阿哥是你的情——我怎么可以和你——”
安碧如俏顏一紅,嘻嘻笑著拍拍阿妹動人的臉蛋:“真是個傻傻的小丫頭,我見猶憐,難怪小弟弟會那樣喜歡你!”
依蓮緩緩搖頭,神色一黯:“阿哥他不喜歡我地!”
“喜歡不喜歡,不能靠嘴說,要用心去感受地!”圣姑輕輕搖頭:“他待你如何。你自己沒有感覺嗎?!”
少女低著頭想了想,從進山以來,與阿林哥一路同行,他雖言笑無忌,那無聲處流露出地關懷和憐惜卻清晰可見。依蓮緩緩垂首,紅著臉虛弱無力道:“我,我不知道!”
安碧如也不點明,咯咯嬌笑著拉住她手:“阿妹啊。你記住了。喜歡一個人。不能一味的溫柔,有時候也要對他狠一點,要讓他知道你的存在。這樣他就會怕著你懼著你。卻更加想著你念著你!就算他當前不記得你的好,過后也會省悟過來,到時候只會更加的關切你!就像我和小弟弟——”
她說著說著,忍不住的噗嗤輕笑,眉間溫柔一片,聲音無聲無息的小了下去。
依蓮眨了眨眼,輕輕點頭:“明白了!難怪阿哥那樣懼怕圣姑呢,原來是圣姑愛他愛到了極致!”
“呸,誰愛他了!”依蓮也是個聰明人,安姐姐引火燒身,被她一調笑,頓鬧了個大紅臉,羞鬧著連連嗔怪。那艷麗無匹地模樣,直叫身為女人的小阿妹也看的呆了:“圣姑,你真好看!”
安碧如咯咯輕笑,緊拉住她的手:“阿妹的小嘴可真甜!放心吧,你也會有我這樣好看的一天!”
與圣姑聊了兩句,見著她那和藹可親的笑容,便如鄰家阿姐一般,依蓮也不如何懼怕了。
“依蓮,你的阿林哥明明是很喜歡你地,卻不敢說出來,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安碧如突然正了顏色,緊盯住依蓮問道。
這一語頓把少女地全部心神都吸引了過去,小阿妹急忙拉住圣姑的衣袖:“為什么?求圣姑教我!”
安碧如慨然一嘆:“像我們這樣的苗家女,在世人眼中皆是平凡普通,便如天邊地云彩,今日看著好看,明日卻就散去了。仿佛陣風一般,雖然清新,卻來的快,去的更快,注定就是一個匆匆的過客。怎能讓人深深牢記?”
依蓮神色一黯。圣姑說的不錯,像阿林哥那樣的人,身邊的女子定然個個都非庸脂俗粉,她一個無依無靠的苗家小阿妹,又能算得了什么?
少女雙眸含淚,緊抓住安碧如的手,殷切道:“圣姑,我喜歡阿哥,寧愿為他去死!我該怎么辦,求圣姑教教依蓮!”
“我們苗家女,唯有勇敢堅毅、自立自強,做一個有本事的女人,不依附于男人而存在,才能讓他正視我們,永遠忘不掉我們!”
圣姑輕輕一笑,臉生紅暈,柔聲道:“我和你的阿林哥,就是這樣開始的!那時候他比現在還卑鄙無恥,見我的第一面,眼光就挪不開了,動手動腳的,一門心思想著占我便宜!后來被我狠狠整治了幾次,他才老實了些!你想想,我要是沒本事,那還不早被他——”
圣姑臉頰一紅,說不下去了。
依蓮聽得奇怪,阿哥以前真是那么壞的人嗎?現在怎么看不出來了呢?圣姑口口聲聲要整治他,可落到最后,她所有的便宜,還不都一股腦讓阿哥占去了?!
安碧如目光輕柔,聲音卻有著說不出的堅定。身為苗家女,一定要自尊自強,這是她多年在外漂泊的心情感悟,自是真知灼見。
少女默默搖頭,黯然一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苗家女,又沒圣姑你那樣地本事。一旦阿哥離開了苗寨,他很快就會忘了我的!”
“所以啊,你更要做一個有
人,讓他牢牢記住你。”圣姑嘻嘻一笑,湊在依蓮幾句。
“什么?!”依蓮瞬間臉色漲紅,疾聲道:“這,這怎么可以?!我哪有那個本事?!”
“為什么不可以?!”圣姑神色嚴肅。緊緊拉住她的手:“阿妹,要對自己有信心!你聰明善良、堅貞不屈。人才俊俏。又熱愛苗寨。所有的咪多咪猜都佩服你。就連寒幾位阿叔也看好你!有這些支持,你還怕什么?再說,天底下沒有生下來就什么都會的人,不會的可以學,我也是像你這般年紀過來,也是一樣樣學來地!你一定能為我們苗家帶來福。阿姐相信你!”
依蓮驚的直搖頭:“圣姑,我怕不行——”
見這小阿妹臉色都嚇白了。圣姑急忙按住她肩膀:“沒試過怎么知道不行?你想想,這敘州可是你阿林哥最關注地地方,你要將這重擔挑上了,他這一輩子只怕天天都要念著你了!那還能忘記你嗎?”
阿哥永遠都念著我?依蓮地小心臟噗通噗通直跳,雙手急劇顫抖。忽然淚如泉涌:“可是。我想阿哥地時候怎么辦?!”
“傻丫頭啊!”圣姑嘆了嘆,輕笑著在她耳邊又言了幾句。
依蓮聽得耳根紅透:“圣姑,你,你說地是真的?!”
“那是當然了。”安姐姐扶著她肩膀咯咯嬌笑。神色無比的嫵媚:“只要你將咱們這百里苗鄉治理的妥妥當當。不出個一兩年,我保教你心愿得償!嘻嘻。那個小壞蛋,哪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到時候師傅姐姐送個美麗的紅蘋果給他。看他吃還是不吃?!”
依蓮臉色漲紅,酥胸急劇地顫動,猶豫了半晌,忽然猛一咬牙,眼神瞬間堅定起來:“圣姑,我愿意!”
安碧如無聲點頭,輕輕一嘆,拍著她手道:“阿妹,苦了你了!”
少女撲進她懷里,淚珠嘩啦啦流下:“只盼阿哥能回來看我一眼,我這一輩子都心滿意足了!”
“放心吧,阿姐說過的話,就一定能辦到!”圣姑笑得說不出地誘人:“只怕到時候你心愿得償,洞房之內,又嫌我這阿姐礙眼了!”
“阿姐——”依蓮輕嗔出聲,滿臉生暈,撲進她懷里,又羞又笑,鬧個不停。
“阿嚏,阿嚏——”一大早起來,就聽堂屋里的林兄弟噴嚏打個不停,老高拉住身邊的四德,悄聲道:“林兄弟這兩天沒干什么壞事吧?”
“沒有啊,”四德聽得一愣,旋即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道:“當然了,依蓮小姐那件事除外!”
難怪染了風寒呢,報應啊!高酋咧嘴偷笑,忽聽遠處的林兄弟大聲道:“高大哥,高大哥——”
高酋幾步竄過去,只見林晚榮雙眼通紅、容顏憔悴,顯是一夜未曾安枕。
叫你調戲人家小阿妹!老高偷樂,面上卻一本正經:“兄弟,什么事?!”
“高大哥,”林晚榮拍著他肩膀,小聲道:“請你再上五蓮峰走一趟,去拜見一下寒儂長老,最好能找到我師傅姐姐,問一下依蓮她——她還好嗎?”
他欲言又止,慨然搖頭,高酋哦了聲,正要離去,就聽門口傳來兩聲清喝:“末將張群(成自立),拜見林帥!”
“兩位大哥快請進!”林晚榮精神一震,親自挑開簾子,將瀘州地兩位將軍迎了進來。
成自立一眼望見他憔悴地模樣,頓時驚道:“林帥,您昨夜安歇的不好?!”
“哦,沒事,沒事。”林晚榮尷尬一笑:“昨晚有些落枕。兩位大哥,查抄聶遠清府宅之事,進行的如何了?”
張群從懷里掏出清單,恭敬遞于他手中:“回稟林帥,經一夜搜索,在聶遠清府內,共計查獲黃金萬兩、雪花銀及銀票十五萬余兩,另有金銀首飾、古玩字畫、明珠翡翠不計其數。”
林晚榮接過清單,略略瞄了幾眼,那上面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折算下來,這個遠清任敘州府期間,貪墨的足有三十萬兩不止。
三十萬兩啊!!!林晚榮憤然一拍桌子,氣得肺都炸了!
上次洛敏在山東丟失軍餉三十萬兩,差點落地個人頭落地,可小小地一個敘州府,光是貪墨就比這還多。與突厥開戰,日耗不過萬銀,這三十萬兩,就是整個抗胡大軍一月地糧餉。
敘州本就經濟落后、窮困潦倒,聶遠清卻又如吸血鬼般挖地三尺、如蛆附髓,這老百姓能有好日子過嗎?
“除此之外,聶遠清更欺壓百姓,搶占土地,強搶民女,光我們記錄的就不下三十余起!”
“啪!”林晚榮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臉黑地跟炭似的:“這姓聶地問題都交待完了嗎?”
“已基本理清,還有幾處藏銀地點,尚待他指認!”成自立急忙彎腰稟告。
林晚榮咬著牙踱了幾步:“這個王八蛋,不生剝活剮了他,難平民憤、難消民怨!張大哥,成大哥,你們將這統計出地賬目,原原本本向敘州百姓張榜公布,一條也不許疏漏。告示務必貼到每一縣每一鄉,讓每一個人都知道!半年之內,誰也不許撕榜!另外,張榜要向鄉親們言明,遠清貪墨的三十萬兩白銀,我一定會一兩不少的還給敘州、還給所有的父老鄉親!這是阿林哥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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