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輛黑色的老式普桑,車號豫A45**………
車慌張地開走的時候,三個受傷的和駕車的黃曉都沒有發現,車一走,街邊綠化帶冬青叢后,站起一個人,是去而復返,趁亂蹙回來的帥朗。
這不是小流氓劫路。剛剛對壘時帥朗就有種感覺,這三人反應明顯太慢,最起碼打倒倆見風不對,第三個完全有機會掉頭就跑,那些打秋風的混混腿腳麻利著呢。再一看上車走人,倒更確定了,一確定,心中的疑竇也大了。隨手招著攔了輛出租車,本來追來著,不過想了想,干脆說了句回東關胡同。
追沒什么意義了,帥朗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是從那兒來的。
沒有別的地方,除了招惹的古清治那一伙,別人不會對像他這么個兜比臉干凈的城市無產階級感興趣。坐到了出租車里又讓帥朗納悶了,到現在尚搞不清這古清治究竟是存著什么居心窮追不舍,圖財吧,自己一無所有;圖人吧,自己一無是處;難不成還真是想培養個后備騙子?當接班人?
可也不太像,感覺不管是寇仲還是馮山雄,都已經是叫得上名來的小老板了,這些人肯定不是走江湖、吃四方的主,而且這些人都有正當生意,肯定不會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騙子。而且這幾位對古清治如此尊崇,肯定都不是普通人等……呀?不是黑社會吧?
不行,得挪窩了,讓這些人糾纏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帥朗暗暗下定著主意,不管是騙子團伙還是涉黑團伙,盯上了都未必是什么好事,不是教唆你干啥就是拉你上船,再加上剛才出手這么狠,心里也有點害怕報復,畢竟這年頭雇倆敲悶棍拍黑磚民工的比找倆小姐還容易。
車行駛著到了東新區,到了東關胡同,好歹懸著心放下了,付了車錢下了車,走著人行道向胡同口走去,心里盤算著到那兒窩幾天,要不干脆換個區混,到中原區、要不到南片找份零工干干,時間一久沒準這事就放下了,畢竟他們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找自己一個人不干其他事了。
“站住……”側面有人叫,正走著的帥朗嚇了一跳,一回頭,一位梳著中分頭,站在一輛現代SUV前指著自己,中等個子,臉很白凈,朝著帥朗走過來,幾步距離瞬間而至,帥朗握著拳頭引而待發,不料那人兩步之外站定了問著:“你叫什么?”
“你管得著么?”帥朗道,標準的中州土話,很橫、斜眼忒忒瞧過來。
“你姓帥?”那人帶著幾分狐疑問。
“有姓這姓的么?別人倒是叫我帥哥算不算?”帥朗心里暗驚著,好在有準備沒動聲色,裝像沒事人一樣邁步就走。
“哎問你話呢,站住,我是………哦喲……”
那人快步一走,手搭向帥朗的肩頭,卻不料變生肘腋,自己那只手瞬間被前面走的人鎖住了腕子,的掂,一扭,吃疼地轉過身來,帥朗在背后毫不客氣地朝著小哥的臀部咚、咚連踹兩腳,邊踹邊罵著:“……小樣,就你這水平還跟我玩?……回去告訴古老頭,再來騷擾小心我帶上一幫警察滅了他。”
“你……你是警察?……哦喲……”被扭的那位,吃疼問著,話音變得很怪異。一問又挨了一拳,帥朗一使勁那人疼得半跪到了地上,就見得帥朗不客氣了連打帶踹幾下,又罵道:“不相信呀?打你這兩下就是警體拳……”
“放手……”車門嘩聲一開,正打得起勁的帥朗一愣,車里沖出來一位短發女,指著帥朗,杏眼圓睜,叱聲厲喝,幾步快跑站到倆人身前不遠,叱喝著:“聽見沒有,放手……”
“耶喝,你這么靚個妞,扮女流氓嚇唬人呀?”帥朗大驚失色道,這么兇的妞倒也罕見。
“方姐,他說他是警察……你看他像不像照片?”被扭著那位呲牙咧嘴地說著,一說帥朗火了,咚咚又是兩腳,那妞顧不上細察帥朗,上前就要解救被帥朗扭著胳膊的同伴,不料一抬步又是急速后退,身前黑影一晃呼呼生風,卻是帥朗拽得二五八萬一般來了個飛腿動作,嚇退了悍妞,那悍妞哭笑不得了,退了兩步指著帥朗道:“不管你是誰,我警告你啊……我們在執行任務。你的行為是妨礙公務,已經構成襲警了。”
“耶……又成有牌照的流氓了,我就不信了。”帥朗不信邪了,扭著這位小后生,一掀衣服,呸了口:“槍不佩、銬子不帶,就你這孫子樣能是雷子?”
“那我這兒的算不算?”
那妞一說,帥朗一驚,側頭,見得那妞早從腰里**來一副亮裎裎的手銬,晃在手里叮叮當當響,一剎那間帥朗明白怎么回事了,眼凸心跳手發抖,人一放,嘴里喊著我操,拔腿就奔,一眨眼早如兔子般溜進胡同的黑暗里了。
“站住……”
喊了句那位被扭腕子的抬步就追,后面的女警喊著幾句,這人才忿忿然地退回來了,揉著腕子,到了胡同口借著路燈光一看,手腕被擰得紅紫一片,邊揉邊悻然罵著:“氣死我了,逮住我非整死他……方姐你干嘛不讓我追。我看清了,應該就是他……”
“是他也別追,有名有姓他跑不了……這個胡同里十幾道茬口,沒有片警領著,進去你都未必走得出來,別說找地方了……哎我說小木,你注意點方式方法行不行,你不亮身份那有追著人問話的,再說這次案情連咱們外圍排查都保密著,你亂嚷嚷什么?”那便衣女警小聲埋怨著。
“我沒來得及亮身份,這家伙就動手了……”小男警小聲嘀咕著。
此時,一輛警車由遠而近駛將過來,倆人停止了說話,上前迎著,這是光明里派出所肖所長,同來的車上下來位女警領著位中年婦女,上前握手寒喧幾句,指導員帶著一行三個人往胡同里走,邊走邊介紹著:
“倆位,這就是房東,一會兒我和房東先進,你們跟在后面……倆人久等了,別介意啊,唉,就沒辦法,這片的暫住人口太多啊,我們的工作壓力也大,今天接警就三十多起,這些找不著活計的出來坑蒙拐騙是啥都干……”
肖所長擺活著,似乎在自己片區出事辨解,可不知道是什么事把市局直轄的打搶反騙工作組招來了,不過招來了,肯定就沒好事………
我跑…跑…跑…直到發現背后沒人追來,帥朗才繞著從光明里小區另一側的小門進了小區,直奔43幢,躥上五樓,開著門,一閉上門,大喘著氣,呼哧呼哧地,把同屋的幾位都驚動了,老大沒回來了,老三田園和老四平果正煮著掛面,問著帥朗吃不吃,帥朗也顧不上答話,平果機靈,小步跑上來了,愣了,驚叫著:“耶…二哥,你咋搞成這樣。”
“我他媽今天打了幾個人……估計要出事。”帥朗心跳得厲害,歇了口氣直奔進衛生間,嘩嘩沖著涼水洗了把臉,又要腰帶**來,看著鐵扣上還有血跡,扔水龍頭下沖著,再一看,**上也沾血了,干脆直接一脫扔進水池里,光著腿就奔出來,一旁看著平果比帥朗還緊張,小心翼翼地問著帥朗:“二哥,你……你不是殺人了吧?”
“你看我有那膽么?”帥朗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進了臥室,翻著布衣柜套了條**,田園和平果倆人都是驚訝地看著,胖田園端著碗原本還唏律吃著,一看帥朗收拾著行李這倒詫異,出聲問著:“二哥,你咋啦?要走……”
“啊,得出去溜幾天。”帥朗邊收拾東西邊道著。
“你打誰了。”
“幾個搶錢的小。”
“那不見義勇為么?跑什么跑?”
“打小是在中大校門口……回胡同口又把人打了。”
“什么人你這么緊張?”
“警察……”
帥朗邊收拾著東西,吐了兩字,沒音了,一回頭,門口杵著那倆大眼瞪小眼,嚇著了。
“沒事,就踢了幾腳,我不知道他們是警察……他們先招惹我的,媽的跟人劫路的,拍著肩膀就問我姓什么?”帥朗邊收拾邊說著,一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了,一想一尋思一愣喃喃道著:“壞了……不會是就來抓我的吧?他怎么知道我姓帥……”
“二哥你到底干什么了?”平果嚇得張著大嘴,驚聲問著,又是血,又是慌慌張張回來,還真擔心帥朗干了什么壞事。
“我沒干什么呀?這打了架才多大一會兒,不可能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他們在胡同等著呢。”帥朗愣怔上了,尋思著自己什么地方出事了。
“那其他事呢?”田園噴著問著,顧不上吃了。
“你們知道的,這兩年我多本分,打架的都很少……”帥朗也愣了,眼睛茫然地亂掃射著,心下無著了,要是真沖自己來的,那有名有姓有地方都找胡同口,恐怕是沒跑了……正掃射著的時候,看到了布衣柜里那件外紅內銀的女短裝,心里緊張地跳了跳……還沒等尋思出個所以然來,嘭…嘭…嘭敲門聲起,站著的帥朗一激靈,滿手的衣褲吧嗒…掉地上了。
“誰呀?”平果眼睛晃著,有點吃驚。肯定不是老大。
“你去。”田園****。
“你不能去呀,非讓我去。”平果不樂意了。
倆人一看屋里的帥朗,也緊張兮兮一臉慌亂,不知所措了。
三個人正愣著,門外人喊上了:“開門……”
哦,包租婆來了……平果和田園一笑,舒了一口氣,平果直接上前開著門,一開人僵在原地了,田園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黑著臉的包租婆和一位老警察早擠著進來了,看得田園有點納悶,怪怪問著:“李阿姨,房租還沒到期呢,這就帶著警察上門收租來了?”
“你們呀……你們……”包租婆胖手指著,訓著在這兒已經住兩年很熟稔的幾位:“就不能安安生生的,非惹事生非不行呀?搞得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租給你們個房子收不了幾個錢還把我氣成心臟病了……啊?說你們呢,看把我房被糟踐的,就不會勤快點打掃打掃衛生呀?……”
走題了走題了,包租婆說著就心疼上房子了,老警察出手制止著,問著平果叫什么,辦暫住證了沒有,又逮著田園問,挨個是虎著臉訓話,倆人平果嘻皮笑臉,這兒可乖了,老老實實回著話,問話的功夫又進來倆便衣了,熱鬧了,不用想,連田園也省得要出事了……
“里面的那個,出來。”老警察叱了句,幾個人堵著門,半晌才見得探頭探腦的帥朗出來了,包租婆是黑眼一剜無語了,老警察一指帥朗問著后面的倆位:“是不是他?”
比對,看樣在是對比什么照片,那位便衣男警恨恨地瞪了帥朗一眼,把照片遞給女便衣,倆人點點頭:“應該是。”
“叫什么?身份證、暫住證,都拿出來。”老警察查戶口一般訓斥著,口氣涼陰陰的職業味道讓人不敢拒絕,不料帥朗早準備好了似的,倆樣東西順著拿著遞到了老警察手里,老警察順手一抽往后面倆人手里一遞,那男便衣一看一愣又瞪了帥朗一眼:“你不說不姓帥么?”
“咦?你們見過面了?”老警察奇怪了,指指帥朗,又看看姓木的便衣,不料連便衣也沒答話,估計那事也沒法出口了。
帥朗悻然一臉,尷尬地抹抹鼻子,看著田園和平果,又看看包租婆和包租婆帶來的四個警察,知道此事無法善了了,尷尬地站在原地,一言未發,等著發落。
“肖所長……這個人我們要帶回去審查。”女警說道,那所長自然是滿口應允,接著這女警一指帥朗叫著:“穿好衣服,跟我走……”
回屋,穿衣,整好領子,再從屋里走出來的時候,平果和田園緊張地圍上來,想攔著,又知道攔不住了,被幾位警察盯著,愣生生的站在原地,帥朗幾步邁過,拍拍倆人:“沒事……放心吧,別擔心我。”
出去了,被一前一后倆名警察挾著走了,似乎這事還沒完,那老警察招著手示意著田園和平果:“你們倆,一起走,到派出所。”
“啊?我們可什么也沒干啊。”田園可沒經過這陣勢,一指自己鼻子,嚇了一跳。
“協助調查。不懂呀,去了就知道了。”
老警察一揮手,把遭了池魚之殃的田園、平果也給一起捋走了………
時間,指向晚23時,帥朗到了一個連他也叫不上名來的地方。
應該離二馬路不遠,火車站、汽車站都在這一片,市公安局就設在這兒,不過肯定不是進了市公安局,而是下轄的某個小單位,進院子的時候只有個昏暗的小門廳,燈光很弱,連單位的門標都沒看清,沒看清就糊里糊涂被提留進來了。
銬子沒戴,只是被帶進了個密不透風的房間,問詢室。
這倒讓帥朗暗暗放心了,問詢、審訊和特訊很有點區別,如果加上連銬子都沒戴,那說明只能算個傳喚了,要傳喚,那就應該是其他的事而不是自己的事,或者是根本沒有證據的事。
那是什么事呢?程拐搞地下盜.版被逮啦?那可壞了,我是從犯,給他銷的貨不少。不過不可能呀,中州滿地盜.版,這事上現在都沒人較真了……那是傷那幾個人出事了,沒這么快呀,總不能我這頭打完人,那頭就被提留住,前后不差一個小時吧?應該不是……其他就沒什么事了呀?哥就替人跑跑腿銷銷假貨,沒犯什么非要被抓的案子呀?
除非……帥朗眼前一閃而過在屋子里還保留著的那件女短裝,除非是那事犯了,不過就那事犯了,自己也沒干什么呀?
想…想…撓頭細想著,盤算著那個晚上和那個疑似名叫桑雅的女騙子周旋的事,要是女騙子落網了,自己就應該不會坐到這兒,她是正主,而且她交待不出自己來……那要不是他落網,其他人呢?壞了?帥朗心里暗道了句,萬一那倆被騙的報案,警察順藤摸瓜,沒找著騙子,可把自己找出來了當成騙子,那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了……壞了?飯店里的監控,要是錄下了我和她親熱,那可沒他娘跑了,說破大天也沒人相信騙子和咱沒關系。
他大爺的,要真是這樣,這個嘴親得代價可就大了,我說我不認識交待不了,我說我認識,我更交待不了,再加上連協查的警察還踢了幾腳,這下慘了……
門,嘭地開了,嚇了帥朗一跳,又砰聲關上了,又嚇了帥朗一跳。
倆個人,就是那倆帶自己回來的倆個人,男的把筆記夾往桌上一拍,聲音很大,坐下來還揉揉腕子不懷好意地瞪著帥朗,帥朗暗暗有點心驚,目光不敢直視。女警也坐下來了,第一句:“姓名。”
“帥朗。”
“年齡?”
“籍貫。”
“信陽市平橋區小韓村。”
“知道我們為什么找你嗎?”
“您不說,我怎么知道。”
“喲?看你不像第一次進來呀?答得這么利索。”
“嗯,不是,進來好幾回了。”
詢問的女警愣了,進來的都標榜自己清白呢,這么直接了當說自己不是頭一回,倒也鮮見,倆人相視愣了愣,問話稍稍停頓了下。
“以前為什么進來的。”男警出聲接上了。
“打架。”
“那個派出所辦的。”
“鐵西區工段好幾個鐵路派出所。”
“……呵呵……”
男警看帥朗很坦然,誠實以告的樣子,這等倒霉得性和先前囂張地樣子判若倆人,忍不住輕笑了笑。
那女警,敲敲桌子,示意著帥朗注意,帥朗輕輕扭頭,看著那女警的時候,眼珠子不動了,直勾勾看著,一直以來沒太注意,此時看著這個女警,嘴巴很大,唇線很明,眼睛很亮……很亮很亮地眼睛帶著威懾地瞪了帥朗一眼,一眼把帥朗萌生的下流想法登時被全滅了。
“站起來,過來……”女警叫著,帥朗站到了桌子前,機械地,站著。那男警很突然地一抽一張畫像,啪一拍桌子上問著:“認識她嗎?”
吁……帥朗一顆心懸著落地了,是那個女騙子,沒錯,就是她。
“問你認識嗎?”女警不悅地催促了句。
“說話,你別蒙混過關,你的同伙已經落網了,你以為瞞得過去。”男警在恫嚇著,看帥朗愣著不發言,又加了一句:“先把詐騙的事說清楚,你襲警的事再給你算賬。”
“看來你是不想說了。”女警身子一仰,后靠著座位,喟然一句,這擠牙膏又要開始了。不過遺憾的時間太短,對這個傳喚的人情況掌握不多。
倆位警察坐著,帥朗站著,瞧了有點希望的女警一眼,又瞧了有點急切的男警一眼,一個壞壞的念頭泛上來了,嘴囁喃著道:“……認識……”
倆個字像一支強心劑,明顯地看到女警的身體微微一顫,這位男警看樣從警時日未久,被這倆字激得一下子坐正了。
媽的,詐我,這倆是急于想知道女騙子的情況呢。帥朗此時心明如鏡,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所為何來了。
“坐下……其實你說不說不重要,你不是直接參與人,你是中州大學畢業的吧,不要讓這事影響到你的前途……帥朗,你現在什么地方上班?”女警迂回的話題,在向帥朗示好的同時也陳明利害。
“我剛失業。”
帥朗老實道,盯著那位女警,這會想明白了,這妞有點像自己屋里貼得那張大嘴安吉麗娜,一板著臉很冷漠,有女王般的性感。
“那你就更得配合我們的調查了,檔案里有了污點,會影響到你以后找工作的。”女警很委婉地道了句,不板臉的時候帥朗也發現了,像制服**。
“配合……我配合。”帥朗癡癡地看著,像身心淪陷了一樣。
倆位警察沒料到這么容易,不過對比此人簡單的簡歷,頂多就是打架斗毆的壞小子,恐怕進這里翻不起什么浪來,這倒覺得理所當然了,卻不知道,正在被對面貌似呆傻的帥朗,一步一步引向坑邊……
“那你說說吧,你們怎么認識的?”女警問著,還保持著叉手的**,像無關緊要的對話。
“這就說來話長了……那是三月份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在中州公園長椅上發呆的時候,看到了她,那么漂亮、那么迷人、在湖心亭邊站著的時候飄飄如仙**凡,那一刻,我覺得我的身心一下子被她全部吸引走了,我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是她……啊……”帥朗瞇著眼睛,看著女警,想著老大經常酸不溜丟的抒情,沒料到在這場合上用上了。
“停停停,你抒情呢?你抒我記得過來嗎?揀重要的,她叫什么?”男警不悅了,直接了當問,這一問,讓女警不悅了,腳在下面輕輕踢著示意,千萬別打斷。
帥朗倒不介意打斷了,脫口而出:“她叫古曉雅。”
這是古清治、黃曉、桑雅三個名字各取一字,天知道居民信息庫里會不會有這個名字。
“古曉雅?你確定?和我們掌握的有出入。”女警問。
“這是她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帥朗道。
“那她現在在什么地方?”女警問。
這一問,從終點迂回到起點了,帥朗眼皮微微一動,很詫異地問:“你們不是說她落網了么?這應該我問你們呀,我還想見見她呢?”
“嘿喲…這……”男警一看這陣勢,又惱上了,不過被女警示意攔下了,繞來繞去沒把這人繞進來,笑了笑道著:“她是落網了,我問你最后一次見到她的地方。”
“哦…在中州老燴面館,好像是三月十九號那天……這個說來也話長了,在此之前,我們渡過了柔情蜜意的一夜之后,等醒來我發現隨身的錢包、手包都不見了,我知道她是騙子,可我不怪她……那一天看到她,她款步走上來,給了我一個深深的吻……于是在那一刻,我的心醉了,我整個人都醉了,雖然我知道她在欺騙我的感情,可我仍然無怨無悔……”帥朗說著,眼睛迷茫著,像真的醉了,不知道是想起了那驚艷的一吻還是看到了警花的嬌艷,反正是醉了,有點自我陶醉地說著。
倆警察聽傻了,誰也沒有打斷,聽得面面相覷,聽得胃里反酸,聽得奇也怪哉,聽得是詫異不已,但凡涉案的都會下意識地撇清自己和案件和嫌疑人的關系,但這個人絲毫不諱言自己和主要嫌疑人的關系,這些話的可信度,理論上就上升了很多。
好像,這位也是女騙子的受害人。
假的,只有帥朗知道,都是假的,被警察提留住第一守則是別胡說,胡說容易露餡;第二守則是別不說,不開口容易挨揍;第三守則你有把握的話,前兩個守則可以不遵守。為了脫身事外,顧不上當好人了,腎上腺分秘加速的謅著忽悠著倆警察,如果抓不住女騙子,那自己的話就無從證明是假的,如果抓住了,又可以證明自己沒有涉案,所以自己永遠是安全的。
忽悠,繼續著,這回忽悠大了,打搶反騙工作組的微機全部輸著一個名字開始排查了,那個名字叫:古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