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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緬軍吹響了號角,一隊隊頭戴鐵盔身穿鐵甲的士兵,在軍官率領下集合起來,黑壓壓的填滿了山坡與谷地,不知多少面東吁王朝的怒目金剛旗在山風吹拂中張牙舞爪。)
思忘憂干凈的小臉上依然帶著微笑,眾位軍官的臉色卻立馬變了,這些天下來大家都很清楚,武士歹忠可是思家所剩不多的忠心武士,一直被思忘憂視為叔輩啊
啪,閻千總給自己重重一擊耳光:“娘的,俺也是堂堂五尺男兒,難道還不如個小姑娘永昌的弟兄們,替下孟養來的客人,不要叫客人小瞧了我漢家男兒”
幾名義兵首領也如夢初醒,一個個爭搶著留下來的機會,思忘憂的所作所為鼓起了男兒血氣之勇,誰要再計較生死榮辱,那就真不是個東西啦
就連武林門派里頭,那些養尊處優的地方豪強子弟,也有好幾個熱血沸騰,吵著要爭留下了斷后的機會。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在占據絕對優勢的緬軍發動的下一波攻勢中,正當其鋒的留守部隊,活下來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李建中悄悄和思忘憂商量:“思姑娘,以本官之見,還是讓永昌兵斷后吧,你的孟養兵富有和緬軍作戰的經驗,今后的戰斗離不開他們。”
“也許可以不急著撤退”,思忘憂笑笑。小嘴朝旁邊一努:“士氣可用,堅持一陣再撤吧”
嗯,李建中點點頭明白了道理,心下倒是一松,可很快他就又憂心忡忡,因為從這里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看到永昌府治保山的城墻輪廓了,憑借手中的兵力只能節節抵抗,但再往后撤。真的要讓緬軍兵臨城下嗎萬一被攻破城池,后果不堪設想。
罷了,李建中用力咬了咬牙,收回那些雜亂的思緒,把關注放在了正當面的緬軍那邊。
看緬兵空前盛大的軍容,就知道他們這次的攻勢,即將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到時候關墻上堅持抵抗的人們,又有多少條生命將被吞沒
有著一顆仁愛之心的名醫李建中。偏偏要卷入令無數條生命消失的戰爭,這真是件格外殘酷無情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預想中緬軍的攻勢遲遲沒有發動。關城上的人們從緊張到疑惑,完全不明白莽應里在玩什么花樣,直到看見那個佛郎機軍官怒氣沖沖的跑到莽應里所乘的戰象前面,雙方指手畫腳的互相質問,這才知道侵略者之間發生了意料之外的矛盾。
加爾德諾非常生氣,因為他的一名小隊長被緬甸猴子殺死了,這個名叫佛朗哥的倒霉蛋在集合時遲遲不到,最后被發現死在距離莽應里隨軍家屬營帳不遠的地方,腦袋被割了下來。一腔血流了滿地。
莽應里是東吁王朝的國王,他還頗有做南詔或者大理國王的興致,此次征伐除了大軍之外,還帶著自封的文武官員以及后宮嬪妃。
而西班牙人都很清楚,佛朗哥是個好色如命的家伙。于是他為什么會死在莽應里后妃營帳的外面,其實個中緣由不難猜到。
氣急敗壞的加爾德諾,毫無顧忌的指著莽應里痛罵:“你殺死了一名基督徒你這該死的異教徒,上帝會懲罰你的尊貴的西班牙勇士,不能被你們這群卑劣的人用卑劣的手段殺死。這是謀殺、謀殺”
莽應里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似乎對加爾德諾的指控完全莫名其妙,走下戰象,和顏悅色的道:“勇敢的加爾德諾先生,是什么原因讓你生氣我想我的軍需官并沒有怠慢你和你的士兵吧,哦,對了,你說謀殺,誰被殺死了”
“狡詐的異教徒,你還想狡辯”西班牙雇傭兵們跟著起哄,盡管是同盟關系,但一向驕橫慣了的他們,哪里會發自真心的尊重莽應里
丞相岳鳳匆匆而來,腦袋上淌著汗,他對著莽應里低低的說了幾句,緬王這才搞清楚狀況:一名西班牙軍官,在他后妃的營帳外面身首異處
“這些傲慢的西洋鬼”莽應里氣咻咻的磨著牙齒,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頭頂的帽子有點綠油油的了。
毫無疑問,那個叫做佛朗哥的家伙,一路上就對后妃們有著覬覦之心,莽應里也不是傻子,完全能注意到這一點。
他為什么會死在嬪妃營帳的外面莽應里可以肯定不是自己也不是岳鳳下達的命令,那么多半是某位后妃的侍從下的手。
關鍵的問題,在那之前佛朗哥有沒有得手呢莽應里就不是很有把握了,畢竟他的嬪妃太多。
任何男人在面對帽子變得綠油油的問題時,都會比平時沖動得多,加倍的不理智,比如現在的莽應里,他發覺幾位貴族領主和高級官員投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帶上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于是越發怒氣沖沖。
“那個佛朗哥究竟做了什么,我不想再追究,但我希望今后不要再有同樣的事情”莽應里兇狠的警告著加爾德諾。
可加爾德諾并不吃他這套,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莽應里,再一次重復:“你殺死了一名基督徒,一位西班牙陸軍軍官出于軍人的榮譽,我和我的士兵不會參加今天的進攻”
“悉聽尊便”莽應里的擲下一句話,然后頭也不回的爬上了戰象,不再理睬西班牙人。他很清楚如果現在表現出軟弱,只怕將來還會戴上更多的綠帽子,倒是那殺死佛朗哥的人,以及涉嫌和西班牙人私通的嬪妃,在戰后一定要找出來……
加爾德諾的威脅并沒有讓莽應里屈服,他冷笑著命令西班牙士兵就地休息,坐看緬兵獨自進攻。
關墻上防守的明軍發現佛郎機人沒有跟進,頓時壓力大減,畢竟那種需要用叉桿支撐的重型火槍對他們的威脅太大,相比之下緬軍步兵就更接近于炮灰一類的角色了。
緬軍真正強力的戰象部隊,在險峻的地形無從發揮。
一緬軍沿著山道沖擊前進,狹窄的山道限制了兵力展開,以至于沖到第一線和守關明軍展開對射的緬兵,反而在人數上落了下風。
思忘憂當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她指揮明軍居高臨下施加打擊,孟養兵用喂毒的弓箭收割緬軍的生命,永昌兵為數不多的土槍也交替鳴響,兩門沐英平云南時留下來的碗口銃也填上火藥、碎石和破鐵片,時不時發出怒吼。
沒有了西班牙火槍助戰,緬軍又處于極端不利的地形,擅長的戰象又沒有用武之地,完全就是被動挨打,岳鳳這個漢奸硬著頭皮指揮部隊發起了三次沖鋒,都被打得屁滾尿流,不得不退了回去。
頂住了關城上的明軍大聲歡呼,思忘憂和李建方也笑容滿面,覺得也許還能在蒲蠻關多待兩天。
西班牙火槍手們呵呵大笑,對盟友的失敗毫無同情心。
“可惡的黃皮猴子,異教徒”一名西班牙火槍手罵罵咧咧的走到樹林子里,解開褲子準備撒尿。
開沒解開,突然間脖子一涼,人頭沖天飛起。
白影翩翩閃過,白霜華冷笑一聲,身影隱入密林深處,佛朗哥之死導致的緬軍內訌,顯然由她一手造成……rq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