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循序漸進

第二章

利其兵第六節

循序漸進

春去冬至，轉眼已是大雪紛飛的氣候。武當山上下，入眼處被一片雪白覆蓋，天地因此顯得格外寂寥。高山清殿旁，幾棵松，幾聲鐘。

依韻提起手中的劍，孤身一人下了武當，轉眼已是半年，這半年來依韻回了武當派三趟，此時內功心法，繞指劍法，基礎劍法終于在門派內將等級學滿了。回顧這半年，為了自己的一個念頭，依韻自殺重練，將內功和劍法相關的基礎武功以及招式統統以相差不超過5級進行平衡的同步提升。在內功和繞指都達到50級的時候，依韻知道自己做對了，繞指的殺傷力在這種平衡提升的狀況下已經等同于自殺前的60級。這半年，依韻過的十分寂寞，但卻不感孤獨，不得不謝謝同在翠湖寒練功的指間沙，雖然彼此間少有言語交流，但在身旁始終有一個人和你做著一樣的事情，在心理上便是一種安慰。‘認同……’依韻暗嘆了口氣，想要學習太級劍法，條件實在太難，想要獲得俠義之名，得到門派內數名師傅的認同，才可能獲得太極劍法和純陽神功的傳授。這讓依韻心里萬分不喜歡，非要在江湖中去跟一群虛偽的人做虛偽的交道，打著正義做些虛偽的俠義之事博取虛偽的名聲嗎？

轉過被雪覆蓋的山道，依韻踏進了翠湖寒，果然仍見指間沙一如既往般的埋頭苦練，指間沙朝依韻微微一笑，復又埋頭苦干。“沙，如果是你，你會否為了學習更高深的武功而為俠義之名奔波于江湖？”沙頭也不回的開口道“不會，所以我進古墓派。”依韻緩緩在湖邊坐下，燃起一根煙有些郁郁的道“我并不喜歡武當，但我也絕不離開武當，我也不愿意為武功奔波于江湖做無意義的事情，有些苦惱。”“我不明白你的練功方法，但是卻知道你這半年來顯然比別人提升的更慢了三倍，好不容易如今都快學滿，怎能再自殺選擇其它門派。為什么非要學太極劍？不如自修你現今的武功，日后若是有機緣，學習絕學不是更好么？”沙破天荒的說了依韻認識她以來最長的一段話，也是對依韻有著沖擊性作用的話。依韻愣了半響，沉吟片刻道“沙，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未嘗沒有想過，既然不愿意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便走自己的路吧。繞指的威力跟太極劍也不過是差了20級左右，但卻遠比太極劍來更迅速，自修的話要遠比太極劍容易，也要高上了20級。”沙不再開口多言，依韻熄滅手中的煙，拔劍撲上木屋外的大內侍衛，兩人的武功精進，早已能輕松的一劍了結一個侍衛，輕松的仿如切菜。

“我快不來這里了，門派的武功我已經修滿了，今趟再打幾個月的學點，日后就是自修了。”從門派加罷學點重返翠湖寒的沙輕聲對依韻說著。依韻心里猛的一緊，“我明白，我也晚不了兩個月。說實話心里挺不舍得你的，不過我相信日后我們會在江湖中相遇的。”

三個月后，翠湖寒處，指間沙停下手中的動作。“我要走了，已經存了三千多萬學點，足夠自修很久了。”依韻心中仿佛有塊大石壓著，十分難受，沉默良久，終是開口道“那以后江湖再見。”沙微微笑了笑，走出幾步又定定道“以后你如果有空，可以去古墓派找我的，只要對守門的師姐報上我的名字就行了。”“恩，我會的。”依韻目送著沙的身影消失在視野，收拾著內心的情緒，‘不知不覺，已經把沙當做一種精神上的依靠，離別的滋味總是這么讓人難受。’依韻覺得沙走后練功都有些提不起精神，猛然間腦海中浮現小刀靜坐在閣樓的情景，頓時一個激靈，‘我怎可如此，分分合合總是難免，人雖分隔天涯，但友情豈會因此改變！’依韻收起心中的愁思，全神投入到練功之中。高手，是用孤獨和寂寞堆徹而成的……

小刀死了。江湖上從沒有如此轟動的新聞，因此也從沒有人如小刀般等于傳說。反神州聯盟所布的秘密內線，傳出這個絕對可靠的消息，小刀在半年前就已經尋一高山之顛，自己引動天雷而亡。神州縱橫一直嚴密封鎖消息，因此至今才在間諜的百般努力下獲得這個震驚的消息。“真沒想到，難怪在實戰經驗各門派高手排名榜上半年前就沒了他的名字，初還以為他是打敗了血刀掌門不受任何懲罰的叛門而出，沒想到他竟然會自殺！”傷心斷腸無法道出自己的心情，對于小刀，雖然是敵對立場，但是傷心斷腸仍舊是滿心欽佩，甚至可說是崇拜，傷心斷腸尊重強者，尤其以小刀這種別人無法企及的實力更是讓傷心斷腸內心十分的敬佩。傷心斷腸掃視了會議廳的反聯盟成員一圈，高聲道“小刀，你是我傷心最佩服的人，為你的死我破戒飲一杯以示尊敬！”傷心斷腸說著領人取出一談酒，親自開封對著壇口猛往嘴中灌下，這一口，就是一整壇。傷心用力將手中的酒壇摔的粉碎，揚聲道“神州縱橫的末日到了！沒有了小刀的神州縱橫，豈是我們反神州聯盟的對手！”頓時屋內外響起一陣高昂的歡呼聲。

“一定要查出內奸！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紫心人怒氣沖沖的朝幫內的核心成員道。血刀刃眼中閃出一絲寒光，恨不得將內奸抓出來千刀萬剮，小刀已經死去的消息如今傳遍江湖，反神州聯盟再無顧忌，一定會發動猛烈的攻勢打擊神州幫的實力。即使仍舊能獲得勝利，也一定損失慘重，回復元氣是絕不可能比反聯盟的更快的，如今神州幫勢力強盛，一旦受損極重，會有更多的江湖人痛打落水狗投入到反聯盟勢力，眼下可謂是神州幫開幫以來遭遇到最大的危機！

不久后，雙方幫派弟子發生比過去更慘烈的撕殺，無論在什么地方，一旦遇到發現對方的人，便呼叫幫派內的人助拳格殺。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雙方因此而導致的死亡竟然高達十三萬！另有近萬余非雙方勢力的幫派和自由人被殃及池魚死于非命。江湖中掀起一場空前的腥風血雨，各中立的大小幫派紛紛公開發表聲明表明自己的立場，極力想脫離是非不被卷進這場動亂。雙方勢力的仇恨越來越深，神州縱橫最后由于對反聯盟的痛恨，行為變的更加極端，幫內弟子甚至見到非自己幫派的江湖人，便舉劍相向，最后神州幫不知覺中終于徹底引起了江湖中的公憤，無數中立幫派，自由人紛紛投入反神州聯盟。后雙方約戰京城廣場，神州幫損失慘重的敗退而去，這場失敗是神州幫開派以來的第一場敗仗，引起的連鎖效應更是讓紫心人措手不及，幫內士氣大幅跌落，無數勢利之人紛紛叛幫而去。反神州聯盟得勢不饒人，終于對神州幫的總壇發動猛烈的進攻，然而以神州幫雄厚的根基，總壇更是建設了極強大的防御設施，在丟失兩壇后反神州聯盟已是元氣大傷，在進攻青龍壇時終于敗走，一時間再也無力對神州幫進一步造成打擊。隨后不久，反神州聯盟內的幫派由于攻取的總壇的占有權問題而發生激烈的爭持，反聯盟因此解體，傷心斷腸借助個人的威望組建無心盟，奪取玄武壇，仙靈谷在娥眉派情衣的全力支持下占取墾山壇。一時間江湖格局隱隱成為三分的局面，神州幫無力對無心盟和仙靈谷發動進攻，但也無人再敢進攻神州幫仍舊占據的兩大總壇。

翠湖寒內，秋葉覆地，不時零星飄落的枯葉不斷告之此時正是秋季。依韻孤單的靜坐在湖邊，身體隱隱閃動著紅色的光，依韻早已經忘記時間這個概念，對依韻而言沒有記得的必要，也沒有時間去記。自修之時，倘若開口說話，或是分心他用，都會導致效果折半。原本就已是比起打學點提升武功等級慢了四十余倍，若是再浪費時間導致速度再降低，簡直是罪過。

暮色如往常般踏入翠湖寒，望著依靜坐的依韻嘆了口氣，將帶來的酒菜輕輕放在一旁，又將一張紙條壓在酒壇下，旋又轉身退了出去。依韻專心致至的沉浸在對武功的領悟中，眼下對依韻而言更是關鍵時刻，下一級后繞指劍法就將到達110的可怕等級，太極神已是118級之高。劍法每10級就會發生變化，在門派學滿到80時，氣勁的攻擊是四個方向，距離大約在十五米，而100時，已變成七個方向，距離大約30米。依韻知道越高時產生的變化一定越大，因此110時到底是什么情景，讓依韻期待。依韻忘記吃喝的沉浸在意境中，暮色帶近來的酒菜，仍舊放在一半，酒壇下的紙條，被風雨侵襲后已經變的字跡模糊。

翠湖寒內，一個孤獨的身影。高手，是用孤獨和寂寞堆砌而成的，這過程，沒有任何精彩和快樂可言。這日，是依韻進入翠湖寒至今的第70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