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尼古拉耶維奇對克倫斯基的態度是什么樣的?他是在壓制克倫斯基的成長的,他始終是不可能會給克倫斯基很多實權的,因為克倫斯基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一個能力的人一旦掌握了實權,他會想要更多的實權的,他的能力當然也會在不斷提高,而此刻他提高能力的目的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實權,所以尼古拉耶維奇很清楚的知道克倫斯基的能力,才會這么一直壓制克倫斯基的!可是克倫斯基是一個愛國者,但是卻被一直壓制著,這一點在克倫斯基心中,應該造成了很大的創傷,所以他才會這么魯莽的直接告訴蔡鍔自己希望中國派兵干涉沙俄內政,不管是隨便說說,還是認真建議,都可以看得出來,克倫斯基有強烈的變革欲望,加上他的初衷始終是為了沙俄的未來著想的,所以他會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義的,并不會有任何的負罪感,所以他還是會去找蔡鍔的。”
吳紹霆這也是從克倫斯基的角度來分析的,不過吳紹霆沒有局限在那些表面的東西上,更多的是在于對克倫斯基的本質的挖掘,王云也是很同意吳紹霆的這個說法的。
“最后,沙俄目前內戰的局勢還是如此焦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沙皇政府的不作為造成的,而克倫斯基從本質上來講還是一個激進份子,所以他不可能就這么一直讓沙俄的局勢這么焦灼下去,所以克倫斯基一定會想法設法刺激沙俄戰場,而這次讓中國派兵干涉沙俄內政,就是一個很好的刺激方法,所以克倫斯基是不會這么簡單的放棄的,而且我相信克倫斯基,肯定在事先已經做了詳細的利弊分析了,不然也不會這么倉促就提出來了!”吳紹霆接著從沙俄的形勢來分析了克倫斯基的做法的可行性了。
“那我們該怎么辦?”王云突然覺得自己又一次被吳紹霆給說服了,可是關鍵的還是要看到最后應該怎么去做的。
“派兵,支持克倫斯基,讓北方第一集團軍還有第二集團軍做好準備,在近期內就需要他們出擊了!”吳紹霆很自信的說到。
王云聽從了命令,也很快就去把情報反饋給蔡鍔了!
蔡鍔很快結束了對尼古拉耶維奇領導的沙皇政府的形式上的訪問,進而很快的了解一些在沙俄的中國商人的基本情況,然后聽取了負責在沙俄境內亞歐空中大陸橋建設的人員對工程進度的匯報,當然這些都是很形式化上的東西。
尼古拉耶維奇在得知克倫斯基竟然私下讓中國派兵干涉中國內政,并沒有立馬采取特別大的反應,而是先找了自己的心腹,很快將這件事情讓他們知道,以便讓自己的利益團隊有所準備,可是卻沒有對克倫斯基甚至沒有在公開場合發表有關這件事的言論,就連沙皇政府內部也默認的把這個當成了禁忌,鮮有人去談論這件事情,似乎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克倫斯基看著不同往日的平靜,甚至一絲波瀾的跡象都看不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處,如果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況,那還是能看到事情危機的狀態的前兆的,可是這一點前兆都沒有的危機感,讓克倫斯基感到很是不安。
蔡鍔也沒有主動的提起這件事,似乎就按照尼古拉耶維奇的說法,只是當這個是一個玩笑了。其實蔡鍔內心也是很著急的,吳紹霆傳來的最新指導,是已經同意了北方軍隊出兵沙俄干涉沙俄內政的,而蔡鍔很清楚吳紹霆這次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克倫斯基徹底成為一名從內心出發的親華份子,所以自己反而要耐住性子,不能主動去提這件事情,要跟克倫斯基耗耐性,誰要是最后憋不住了,誰就失去了主動權。
涉及到自己生死存亡還有沙俄未來的發展問題,克倫斯基的耐性還真比不上蔡鍔。
事情發生過去了兩天,這天夜里,克倫斯基陪同蔡鍔參加了一場由沙俄上層貴族人士舉辦的一場酒會,送蔡鍔回來的時候克倫斯基在心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進了蔡鍔的房間。
“喔!克倫斯基先生,這么晚了你還沒回去休息啊,謝謝這幾天您對我的關照,我在這里生活的十分開心,可是中國有句俗話叫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決定明天回國了,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因為我十分討厭和好朋友分開的那種感覺!”蔡鍔怎么會不清楚克倫斯基這么晚來找自己干什么,可是為了能讓克倫斯基下更大的決心,蔡鍔故意說自己明天就要走了,就是為了斷了克倫斯基最后的后路。
“部長先生,您明天就要回國了啊?”克倫斯基知道蔡鍔的目的,心里暗罵,蔡鍔真是夠壞的,一句話把自己推向了絕境,現在卻來一個一走了之,那自己怎么辦?
“是啊,貴國政府事務繁忙,克倫斯基先生也是日理萬機,我不能一直在這里叨擾各位啊,所以我要回國了,不能影響你們的正常工作的,不然我會很不安的!”蔡鍔很無所謂的說到,就是不提有關上次談的出兵的事情。
“部長先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您這一招玩的真的很漂亮!”克倫斯基看蔡鍔一點想要對上次事情解釋或者繼續談論的意思都沒有,知道蔡鍔是在跟自己賣關子,沒有辦法只有自己主動說了。克倫斯基的語氣里充滿了很是無奈。
“我不明白克倫斯基的先生的意思?”蔡鍔裝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既然是裝傻嘛,索性就到位一點,不過蔡鍔心中還是感到很是歡喜的,終于逼著克倫斯基就范了。
“部長先生你冒那么大的危險在首相面前說出了我們私下的交談的悄悄話,不就是為了讓我今天來找你嘛!”克倫斯基很冷靜的說到,說著還主動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似乎到了真正關鍵問題的時候,克倫斯基表現的反而并不是那么心急了。
蔡鍔沒有說話,微微一笑,意思是承認了,聰明人之間的對話,有時候需要的并不是大量的陳詞煩敘,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部長先生,我想知道貴國是否還愿意出兵?”克倫斯基突然語氣很嚴肅的問到,因為克倫斯基很清楚,這對自己來說很是關鍵,如果中國國民政府愿意出兵,那自己一切都還有希望,要是中國國民政府不愿意出兵,那自己做很多事情都是徒勞的。
現在克倫斯基有點后悔當初直接問蔡鍔了,蔡鍔又質問一下尼古拉耶維奇,這樣一來自己就陷入了最大的被動了。
“可是貴國的首相,尼古拉耶維奇先生不是說這是一個玩笑嗎?我還以為是克倫斯基先生一種獨特的幽默呢!”蔡鍔很隱晦的反問到。
意思是讓克倫斯基必須說清楚,這到底是他個人,或者說克倫斯基這個利益團體的要求,還是尼古拉耶維奇的要求,或者說是沙皇政府的要求,這對蔡鍔來講才是最關鍵的,蔡鍔并不在乎是否出兵的問題,吳紹霆已經同意了,所以這點自己不用擔心,他關心的是出兵到底幫誰的問題。
“部長先生先生對于這個問題我很抱歉,這是我個人的意思,我事先沒有跟您說清楚!”克倫斯基委婉的承認了這完全就是他一個人的想法,當然要不是克倫斯基一個人的想法,要是尼古拉耶維奇,不說是授意了,哪怕是有這點暗示,克倫斯基現在也不會變得這么被動。
“克倫斯基先生,你應該早跟我說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這樣我也不會跟尼古拉耶維奇透露這件事,這下弄得您這么被動,實在有點過意不去!”蔡鍔說完這句話,心里暗自佩服自己原來自己還有“假仁假義”這方面的天賦啊。
“這些都沒關系,只要能幫助沙俄早日擺脫內戰,早日走上一條穩定發展的道路,我個人的得失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希望得到貴國政府的明確的答復和幫助!”克倫斯基自然不會計較蔡鍔之前的做法,只是現在他更需要的是蔡鍔明確的幫助。
“克倫斯基先生,你要知道你這么做意味著什么?站在沙皇政府的角度,你其實也算叛亂的,哪怕不算叛亂,至少是政變的,你想過后果嗎?”蔡鍔必須要清楚克倫斯基內心真正的想法,如果克倫斯基真的是想通過中國X政府的干預幫助沙俄鏟除內亂的同時,然后推動克倫斯基在沙俄政壇取得更高的地位,那蔡鍔當然愿意!如果克倫斯基只是想通過中國X政府的壓力,讓尼古拉耶維奇不能對自己怎么樣,那蔡鍔就會考慮了,畢竟不能白白讓克倫斯基一個人拿中國國民政府當槍使吧。
“現在的沙皇政府已經從根子里面腐朽了,必須要通過改革,否則即使這次能僥幸推翻蘇維埃反動政府的統治,那以后還是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從里到外的來一次變革,徹底的讓沙皇政府走上一條真正意義上的資本主義發展道路!”克倫斯基很認真的說到。
雖然只有幾句話,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克倫斯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至少在對沙俄的未來都有了相當明確的規劃,而且克倫斯基抓住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就是對沙俄國家定性的問題,要發展一個資本主義國家,這是符合歷史發展潮流的,自然也會幫助克倫斯基獲得更多的支持者,所以克倫斯基的這個計劃的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了很多了。
“克倫斯基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說過中國人民最在乎的是朋友,而克倫斯基先生,是我們中國人民的朋友,所以我愿意幫助克倫斯基先生完成您的宏愿,中國X政府愿意出兵!”蔡鍔這時候并沒有過多的提出來有關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問題,而是很直接的同意了克倫斯基的計劃。
一來是被克倫斯基這種民族危機意識引導下的對民族發展的擔憂,并伴有深深的民族情感的行為所感動,二來蔡鍔認為只要事情實施了,利益問題自然不會太少,而且從一開始吳紹霆的意思就很明確,不是為了從沙俄攫取更多的利益,而是需要一個強的沙俄作為一個政治經濟盟友,共同發展,所以利益的多少并不是關鍵,而是在于一個親華的沙俄政權。
“部長先生,感謝您的選擇!”克倫斯基沒想到蔡鍔這么爽快的就答應了,一時激動的直接站起來,朝蔡鍔深深的鞠了一躬。
“克倫斯基先生,您這是干嘛呢?都說了我們是朋友嘛!”蔡鍔趕緊扶克倫斯基坐了下來,又跟他商議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包括怎樣在沙皇政府政權中很迅速的取得絕對的控制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