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吳紹霆來到了張家。
張家的門房早就得到了通知,笑盈盈的就講吳紹霆引進了大院。
一個下人從別墅出來,將吳紹霆請到了別墅大廳稍作休息,并且奉上了茶點。
吳紹霆一個人在大廳等了大約五分鐘,后堂就傳來了歡快的腳步聲。
沒過多久,張小雅穿著一件短袖小旗袍小跑了出來,這旗袍看上去是新訂做的,將小女孩的身子包裹的恰到好處,襯托了曼妙的身段。當然,唯一的缺憾就是張小雅胸脯還未發育成熟,頓時就讓旗袍顯得失去了凹凸有致的美感。
吳紹霆禮貌的站起身來,微笑的向張小雅說道:“張小姐今日氣色不錯呀。”
張小雅甜甜的笑了笑,俏麗的臉蛋上浮現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她顯得有些靦腆,卻故意用一種潑辣的樣子來掩飾著內心的小小緊張,笑嘻嘻的向吳紹霆問了道:“吳大人,你看我這身衣服好看嗎?”
她說著,還快樂的轉了一個圈,三百六十度展示給吳紹霆看。
吳紹霆笑著說道:“如果我直接說很好看,張小姐會不會以為我很虛偽呢?”
張小雅揚起了眉毛,露出了幾分詫異的神情,隨即高興了起來,說道:“你還真是一個實誠的人。那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說實話,我會看出來的哦。”她說完,直勾勾的盯著吳紹霆的眼睛,甚至一點害羞的沒有。
吳紹霆心中暗笑,這小丫頭十之八九是又看了一本西方心理學書籍,想要從眼睛識破一個人是否說法。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就算是尋常的測謊儀自己都能騙過去,更別說一個細妹丁了。
不過,他覺得沒必要欺騙一個小女孩,于是很認真的回答了道:“那我就實話實說,張小姐你千萬別生氣。其實旗袍是用來給成熟女性炫耀身段的服裝,張小姐你現在年紀還小,旗袍不太合適你。”
張小雅鼓起了小嘴,表情有些失望。她吐了一口氣,嘟著小嘴說道:“你怎么都不說點好聽的話呢,哪怕就是哄哄我也好嘛。”
吳紹霆真是無語了,他笑道:“張小姐,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一會兒讓我說實話,一會兒又讓我哄哄你………”
張小雅嘆了一口氣,走到吳紹霆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說道:“算了算了,不說這些話了。我今天找你來可是有正經事的哦!”
吳紹霆先問了道:“怎么,令尊與令兄不在家中嗎?”
張小雅搖了搖頭,說道:“我哥哥回香港去打理工廠了,我爹每天都忙的很呢。你別岔開話題好不,我真的有要緊的事情找你呢。”
吳紹霆歉意的笑了笑,說道:“意思,張小姐你請講吧。”
張小雅嘿嘿一笑,向吳紹霆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十分謹慎的說了道:“吳大人,上次你不是跟我說過,什么營銷,什么物流,什么產業連接之類的話嗎?還說只要你有空,就來向我講解這些做生意的學問嘛?”
吳紹霆一下子就詫異了起來,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呀,相隔了三個月之久,沒想到張小雅還記在心里上!他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張小姐,你記性真好,我都差點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呢。怎么,張小姐近日又要做什么大生意嗎?”
張小雅幽怨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我哪里能做什么大生意呀!我前天跟我爹又吵架了。本來還是好好的,我只是想再向我爹借一千塊錢,可我爹一聽到要錢就突然發火,還把我敗壞了農莊的事情舊事重提,我很不開心很不開心。”
說到這里,她神情顯得很失落,眼中盡是傷感的瑩光。
吳紹霆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過心里卻納悶,張家的家事與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他沉了沉氣,問道:“那小姐,你要一千塊錢做什么呀?”
張小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道:“我打算讓把我的農莊救活。我哥就能在香港開工廠,我為什么不能做一番事業呢?所以呢,我想先向你學習學習,怎么才能妥善的經營生意,這樣我才能夠理直氣壯的找我爹借錢。”
吳紹霆恍然大悟,這張小雅真是了得,果然是一副事業型性格。他暗暗有幾分感嘆,雖然不能不說有上進心、有創業心是一件大好事,如今中國就是需要這樣實業興國的動力,可是張小雅年齡也太小了一些,未免顯得急功近利吧。
他其實很明白張老爺為什么不肯借錢給張小雅,畢竟張老爺家財萬貫,區區一千塊錢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張小雅什么都不懂,白白糟蹋錢是不好的,更何況的那次正是因為張小雅要去鄉下打理農莊,最終鬧出了綁架案來,換作任何人的父母都不會省心了。
“可是張小姐,萬一令尊還是不肯借錢,你學習那些學問也無用武之地呀?”吳紹霆不打算直接打破張小雅的想法,而是決定采用旁敲側擊的形式,慢慢引導張小雅放棄重新開啟農莊的打算。
“沒關系,我想好了。我爹要是還不肯借,我就寫信給我四伯借錢,我四伯比我爹更有錢呢。要是我四伯也不肯,我還可以找伍叔叔、簡叔叔借錢,他們都是做生意的人,肯定會支持我的。”張小雅神氣十足的說了道,一邊說著還一邊搖頭晃腦,儼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這樣啊。敢問令伯父是……?”吳紹霆有些無奈,不過他倒覺得張小雅已經具備一定生意人的頭腦了,因為她一開始就做好了好幾手資金渠道的準備工作。
“我四伯很有名的,他名叫張謇,字季直,是光緒二十年欽點狀元呢!還有伍叔叔,他爺爺就是鼎鼎大名的伍秉鑒,昔日怡和行的大當家哦。唯獨簡叔叔最近生意有些失利,就不說他了。”張小雅一口氣把剛才三個“錢囊”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