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天氣開始越來越冷,由于十月底的時候他沒有取她的血,所以沒過幾天他就又出現在她的面前了。但是這次洛奇有了經驗,直接先問他,是要血呢還是要捂他的爪子。
他伸出手讓她看,洛奇發覺他十根手指的指尖都微微的泛著青藍,洛奇一看就二話不說先打了一套伏虎拳,怕熱度不夠,再來一套螳螂拳,外加虎鶴雙形。直把自己練得熱氣騰騰,大汗淋漓,就差打涼扇喝涼茶了才跑向他。
他倒是極有耐心,面無表情的看她打了幾套拳,看她滿臉通紅,頭頂冒煙的跑過來。突然開口說:“去洗澡。”
她張著嘴看他:“洗完就又…….涼了…..”最后那兩個字說完,他已經轉身走了,扔了兩個字:“洗澡!”
她瞪著他的背影,暴跳如雷:“那你看我打拳?早知道出汗又得洗掉,老子不賣藝了!給錢!”她破口大罵,但是還得洗。當她洗完熱水澡,加上運動之后流汗讓血液運行通暢無比。渾身又洗得熱乎乎,一想到被他的涼爪子一貼簡直痛不欲生。她磨磨蹭蹭的往他身邊走,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滿眼憤恨:“我~恨~你!”
“我知道。”他不以為然,看著她的表情,忽然又加了一句:“你這次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丑。”
洛奇想給他頭上套布袋,然后用鐵棍揍他!她到他面前,拉著衣襟等他伸手。他盯了她一會,忽然說:“自己把暗器掏出來!”
“啊?什么暗器?”她一臉無辜,微聳著肩頭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他一把抓了她的手,扯著她的衣襟就往里塞。
她跳著腳青筋崩起,叫著:“掏,掏,我掏!真沒勁,你又不知道疼,夾一下又不會怎么樣!”伸手亂晃衣襟,只聽咣一聲,一個大鐵夾子從她懷里掉出來。她藏的好辛苦,這廝居然也能發覺。穿這么厚該看不出衣服鼓才是啊!她本來是想藏把刀的,刀尖沖外,但怕藏不好誤傷自己,又跟上次針尖扎大腿那樣就不劃算了。
“但會阻止我的血氣運行。”他不客氣的把手伸進去,兩個大冰刀。她渾身亂抖一下,想著自己的熱氣又要讓他全吸干就一臉凄涼。
“你怎么發現的?”她一邊抖著一邊不甘休自己完美計劃的落空,該沒有破綻才對啊。
“下次眼神不要這么迫切。”他居然告訴她失敗的原因。
“你知道什么叫迫切嗎?”她一臉不屑,下次?這簡直是對她這種宵小行為的鼓勵,讓她心底的戰火熊燃!他盯著她的表情,反問她:“你主動把衣服掀開,不是迫切嗎?”
她語塞,終于明白,他其實賊的很,以后對付他需要更陰險卑鄙才可以。
“你什么時候給我解藥?”她突然開口問他,她還記得九月底在剛到雷云的時候,他給她塞藥的事。他肯定不像迎舞那么好心,只給她吃化食丸而已。現在都過了一個來月了,他要是把這事忘了,豈不是她要毒發身亡?想不到那些像珍珠一樣的東西居然是毒藥,自己還當寶一樣揣在懷里好幾個月,最后還是用來對付自己,越想越不甘。
“什么解藥?”他果然忘記了。洛奇瞪著他,雙手攥成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半因為冷,一半因為怒:“你在雷云給我吃的怪東西,那玩藝要發作了吧?快把解藥給我,不然你就去找新血河吧!”
“那不是毒藥。”他看著她額頭暴出一條條青筋:“只是引魂珠。”
“引魂珠是什么?”她瞪著他,不是毒藥?那是什么?
“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他的面無表情在她看來就像是一只奸狐貍。她的眉毛跳了兩跳,干笑出聲:“才不相信有這種東西!”
“不相信你可以試試。”他看著她豐富多變的表情,一個人的臉上居然可以做出這么多表情。此時她的表情已經不能簡單的用喜怒來表達,簡直是無數情緒堆積在臉上,才能造就出如此丑怪的效果。兩條眉毛一高一底,鼻子聳著,半邊的嘴角撇著,半邊的嘴角還在抽觸。帶動她一半的臉都在抽。他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問:“你這副樣子怎么做出來的?”
她腳一軟,本能想開口罵他,但一見他那個德性就知道,罵他也沒用,他是根本沒感覺的。練功練成活死人真是悲哀!
“明天跟我去洛吉。”他看她沒有要說的意思,便轉了話題。
她聽了微怔,中部的一座名城,曾經是歷朝的都城。當最后一國傾滅,天下陷入群雄爭霸的局面的時候,洛吉依舊是諸勢力搶奪的重地。之前不是有魔宗七煞之一的娑紗凝夕去了嗎?
“哦。”他說什么是什么,他帶著她,對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好事。必然是此去的周期長,他需要收血,不然就會像影一樣,把血河放在城里逍遙快活了。
反正洛吉她也沒有去過,正好去那里看看是個什么情景。或者也能找到有關父親的線索,更重要的是,到了外面,她也許有機會跑掉。就算她吞的那個不是毒藥,她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藥可以讓她無法跑出他的五指山。之前在南方碰上,肯定是巧合,他正巧要去雷云,她才會這么倒霉。不然,他哪里會四個月無血可用,任她在外面飄了這么久!
“我要把馮鳶一起帶過去。”他接著說,她一聽,心里微動。影也在洛吉?她是去捉岳輕弦,顯然不像她之前夸海口的時候那么順利,現在需要血河了,搞不好也受了傷呢。
“你告訴我,是要我別招惹她是吧,我沒那么愛惹事生非。”洛奇輕聲說著:“她三年,我一個月,我哪敢惹她老人家!”
“你要帶什么東西,今天整理好。明天卯時初刻啟程。”他沒回應她的話,繼續交待自己的。
不用這么早吧?現在天很冷耶,卯時跟大半夜沒區別!,洛奇聽了便垮著臉,現在天氣這么冷,她每天都是睡到中午的。被窩暖暖的,一早鉆出來很痛苦,而且跟他上路,肯定坐那種鬼轎子了,連個擋風的都沒有,想想就渾身哆嗦。她看著他一臉的沒反應,知道跟他發表意見等于沒有發表。隨便好了,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晚上,紫竹便把她需要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替換的衣裳,一些路上的吃食,一小袋金銀,當然還有信期的時候需要的東西。真是麻煩啊,她一看那一大包東西,不由的搖頭。以前什么都不帶,野到哪算哪,何等的逍遙快活啊!她早早的鉆被窩睡了,現在她見不著老爹,只能寄希望于夢境了。
她正睡得五迷三道的,忽然聽到有人在她耳畔輕輕的叫她:“主人,主人。”她團緊被子,閉著眼應哼了一聲:“什么時候了?”
“寅時過了三刻了,主人該起了。”紫竹伸手去扶她,洛奇咕噥了一聲:“還沒到點呢!”說著,忽一下把被子連頭都給兜住了。整個人縮成一團,讓她根本沒地方下手。紫竹揪著一點被襟,柔聲俯著說:“主人,該起了呢。還要洗漱,早點都弄好了,有您最喜歡的…….”她話沒說到一半,已經聽到被子里發出悶悶的呼嚕聲。這種叫早的方法對洛奇根本沒用,溫暖的被窩已經把洛奇直接招喚入夢境。她在床上窩成一個球,紫竹推了兩下,見連反應都沒有,一時又些發急。最近沒人管她何時起床,她的生物鐘在這個時辰根本就是深度睡眠期。
她瞧著滴漏滴滴嗒嗒的,狠狠心,正想咬牙去掀她的被子。忽然聽身后有輕輕的聲音:“不起么?”
她渾身一僵,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月君。”
寂隱月盯著床上的大球,吃飯的時候就吃成那樣,現在睡覺也能睡成圓球,悶在里面也不怕憋死過去!他幾步走過去,一伸手就把圓球一下給抱起來了:“把她的東西拿出去,早點讓她在車上吃吧。”
洛奇此時正在做夢,夢見老爹給她做了一件超極暖和的大皮衣,裹在她的身上,那叫一個暖和。好像老爹打著過最大的家伙也就是一頭山豬,碰到虎狼之類的猛獸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老爹進步了呀!她嘿嘿笑著,看著身上的大皮衣,太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