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室的門一開,韓秋和蘇萊就緊張萬分地湊了上去,白大褂的醫生問道:“怎么樣?怎么樣?應該好了吧?”
醫生脫下口罩,暗暗地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
蘇萊感覺到兩眼黑,大腦一片空白!
韓秋突然想被電擊了似的,渾身抖,他無法原諒自己!鄭教授是因為他得獎而高興,才喝多了酒出事的,而自己竟然沒堅決勸住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就送到醫院來,而是像對待平常的醉漢一般照顧他睡下后,就任由他休息了……
不行!絕不能讓這樣的痛苦和自責,陪伴自己一輩子!
“醫生,再加把勁吧!”韓秋握著醫生的手,一個勁地作揖:“醫生,麻煩再幫幫忙,再努力一下,應該能救得回來的!”
“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教授!”蘇萊滿眼含淚,就差沒有對醫生跪下了。
“哎,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我已經盡力了。”醫生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經常見到這樣的生離死別,已經習以為常了。
韓秋使勁握著醫生的手:“再試試!再試試!”
對于他而言,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不,萬分之一,不,甚至沒什么機會,也一定要堅持,不能放棄。他清晰地記得,在把鄭教授送到醫院的時候,老教授的呼吸雖然微弱,但好歹還有一口氣,手還執著地抓著自己,好像不舍得離開似的。
既然送進醫院來。還有一口氣。那么無論如何。都要盡一切全力施救啊!
醫生搖了搖頭:“真地沒有辦法了。病人來地時候。呼吸已經很微弱了。我們也是回天乏力了。”
“呼吸微弱。那說明還有呼吸啊。你一定有辦法救回來地。是不是?”韓秋松開雙手。搭到醫生地雙肩上:“你再試試!再努力試試!”
“我說了多少次了。真地沒辦法了。電擊都沒效果了。”醫生地語氣微微有點不快。
他先是手被韓秋握得生疼。現在雙肩又被韓秋有力地雙手弄得酸疼。韓秋自己還沒意識到。經過這么長時間地籃球訓練。自己地身體素質。已經上升了幾個層次。特別是雙手地力量。一般普通地人。哪能受得了他使勁地握手拍肩?
“電擊沒效果?”韓秋慌慌張張地接口說道:“那電壓調大點?”
醫生差點暈倒過去,這家伙也太……韓秋的緊緊糾纏讓他有些煩躁,他不耐煩地丟下一句:“真地不行了,現在就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韓秋突然覺得這個醫生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好像救死扶傷是例行公事似地,即使你真的很努力救了,失敗了,但再多做一次努力,也不應該有什么異議吧,畢竟這不是別的什么商品,這是人命關天啊!
但這個醫生好像救治了一次之后,就下了定論,然后就不愿意再做努力了。或許他是對他自己的判斷絕對相信,但幾乎可以肯定,他對這個工作,的確就是抱著工作的態度,而沒有把治病救人當作一個神圣地事業。即使他的醫術再高明,業務再精深,也只能達到這個樣子了。
“醫生,我求求你,再試一下吧。”蘇萊地淚光閃爍,“撲通”一聲對著醫生跪了下去!
韓秋趕緊要將蘇萊拉起來,但蘇萊堅持著決不起來:“醫生,求求你了!一定行的!”
“真地已經斷氣了,還要我怎么說?”醫生有些惱地喝道:“我是不行了,你們要是行,你們就另請高明!不是我夸口,現在誰還能把他救回來,我就叫他一聲神醫!”
擦,看來這個醫生,是徹底指望不上了!難道真的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鄭教授撒手人寰,離我們而去?
不!決不能讓悲劇生!
等等,電擊?
韓秋突然想起來,自己地包里不是還有一個從來沒有用過的地精起搏器么?雖然不知道那玩意有沒有效果,但到了這樣的時刻,豈能不試試?
韓秋猛然推開大門,疾步邁了進去。
你要干什么,這里是急救室,閑人免進!”醫生趕緊追來上來,拉住韓秋的衣袖,要把他往外扯。但韓秋的力量,豈是他能撼動?他用力扯了好幾下,韓秋依然是紋絲不動。
蘇萊這時也站起來,快步跑了過來,一下子忍不住,伏在韓秋的肩上,大聲地哭了出來!
一個老師伏在學生身上哭,這樣的事情,似乎還很少見,韓秋一時也有點楞。但他也明白,蘇萊實在是太傷心,無助,而她身邊,現在只有自己這個肩膀,自然也就只能伏在自己肩上哭了。
老師,別急,我這就去試試,我相信鄭教授不會就們的!”韓秋堅定地說道。
“韓秋,你……”蘇老師語氣有些哽咽,不知道該怎么說,但韓秋顯然很明白,蘇萊完全不認為自己能比醫生有辦法。
醫生很嚴肅地對韓秋板起臉:“這里是急救室,請你不要搗亂!”
“急救室現在都不救了,那么我來救!”韓秋不由分說推開醫生,往里面走去。
醫生被韓秋巨大的力量推了一個趔趄,他知道自己不是韓秋的對手。
“好,你等著!”他立即拔腿走出,要招呼保安來。蘇萊生怕韓秋出事,急急忙忙跟了上去說好話。
急救室里,就剩下了韓秋一個人。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韓秋急匆匆走到病床前,見到鄭教授那張蒼白而安詳的臉,心中一陣酸楚。
他趕緊從隨身攜帶的運動背包里拿出那個造型怪異的地精起搏器。
名稱說起來,是地精起搏器,聽起來跟電擊類似,感覺很大個似的,實際上,就是一根小小的熒光棒。韓秋握著地精起搏器,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鄭教授的左胸,靠近心臟處,輕輕一點。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使用物品,地精起搏器,無屬性,無重量,可使停止呼吸的目標恢復呼吸……”
聽到這樣的提示音,韓秋砰砰亂跳的心臟,終于趨于平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時,那個醫生帶著幾個保安,走到了急救室的門口,蘇萊在一旁不斷地說著好話。整個場面顯得亂糟糟的,在安靜的醫院里異常地打眼。
很快,院長聽到消息,說是急救室門外有情況,忙趕了過來!
“怎么回事?”院長理了理略有些花白的頭,皺著眉頭,看著吵吵嚷嚷的眾人,問道。
現場終于安靜了下來。
“院長,這個病人家屬不講道理,擅闖急救室!”醫生指著韓秋,義憤填膺地對院長說道:“病人已經停止呼吸了,他還非要闖進來,說他要自己施救,這不是搗亂么?”
蘇萊趕緊賠上笑臉:“韓秋他心里急,所以才闖了進來,他不是故意的。”
院長整了整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對著醫生嚴肅地問道:“你是不是確定,病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那當然,我行醫這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見到病人停止呼吸。”醫生口氣堅決地說道:“病人已經完全停止呼吸了,如果現在誰還能把他救活,我就叫他神醫!”
院長點了點頭,禮貌地對蘇萊說道:“情況你也知道了,病人確實已經不行了,對此,我表示遺憾,也很難過。但請你們病人家屬也要體諒我們醫院,稍稍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
蘇萊嘴唇一開一合,說不出話來……
“你們小聲一點好不好,病人需要安靜。”韓秋嘆了一口氣,走到了急救室的門口,對著鬧哄哄的眾人說道。
“院長,就是他,就是這個小子,沖進急救室去了!”醫生指著韓秋,對院長連聲控訴。
院長整了整花白的頭,看來韓秋一眼,流露出一點同情的意味。畢竟是死了人,心里傷心難過,可以理解。但是,闖急救室,這真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他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先看看急救室里的儀器有沒有什么損壞,如果完好無損,或許可以放寬點處理,否則……
這里面的儀器,哪是一個學生所能賠償得起的啊?
醫生看著院長走進去,微微點了點頭,相信院長很快就會看見自己所言非虛了。哼,做了這么多年的醫生,連一個病人是死是活都看不出來,你當我是傻子啊?
蘇萊一臉的緊張,同時心中一陣陣的悲傷。鄭教授就這么走了……分明昨天還眉飛色舞,吵著鬧著要喝酒,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說走就走了?都是因為自己啊,為什么不勸住他喝酒?慶祝!慶祝!這下子樂極生悲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院長出來后,怎么處置。但院長自從進去后,就一直沒有出來……
怎么了?小小的一個急救室,院長怎么呆了那么久?難道這小子真的損壞了許多儀器,現在還沒統計出來?醫生擼了擼白大褂的袖子,以一種復雜的心情,看了韓秋一眼。
哎,年輕人就是沖動!
嘩的一聲,大門打開,院長帶著無比驚訝的眼神走了出來……
“神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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