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所謂和平和理想都是夢想。人類有史以來，甚至可以說有記憶以來，完全不打仗的日子，加起來一共300多天。也就是說，3000多年里，一共只有一年的時間沒有戰爭。
此刻，美聯儲巨頭會議上，威爾戴樂微微有些走神。一旁的西格爾暗自咳嗽了兩聲，這才震回威爾戴樂的思緒，這一幕落入洛克菲勒財團的勞倫斯•洛克菲勒的眼里。
至于坐在勞倫斯•洛克菲勒身旁的施密特，則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級別的會議，即將面臨彈劾威爾戴樂的唇槍舌劍，他的表情略微有些拘束，但更多的是興奮。
在威爾戴樂去香港之后，勞倫斯•洛克菲勒就已經和其他三個巨頭秘密取得了共識。今天的會議，不僅是對于威爾戴樂，對于洛克菲勒財團來說，也將是一個重大的歷史轉折點。
施密特接觸到勞倫斯•洛克菲勒催促的眼神，連忙鎮定了一下心神，對威爾戴樂開始發難：“威爾先生，現在美國經濟已經陷入了嚴重的通貨緊縮，歐盟和中國的威逼，也已經讓我們舉步維艱，損失已經超過……”
威爾戴樂心中微微一嘆，什么時候美聯儲七巨頭會議上多了一些煩人的蒼蠅？威爾戴樂沒有讓施密特把話說話，冷冷的地打斷他問道：“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是什么身份，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威爾戴樂不怒而威的訓斥道。隨即，威爾戴樂掃視了一眼其它巨頭，厲聲喝道：“或者說。你們已經不把我放在眼里。想取而代之？”威爾戴樂說中了勞倫斯•洛克菲勒心中的想法，勞倫斯•洛克菲勒心里駭然，難道威爾戴樂能未卜先知？
“諸位，形勢的嚴峻已經遠遠超出了你們地想象。”威爾戴樂見眾人表情各異，冷笑道。“你們以為歐盟想要實現石油緊貼歐元地戰略，中國想以債務換股權，這就已經是全部了嗎？他們背后的秦少游才是真正的幕后主導。在秦少游之外。還有另外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歐盟，你們以為歐盟為什么突然能擁有上千噸的黃金儲備？這一切地一切都是針對我們美聯儲來的。美聯儲完了，你們難道就可以獨善其身？”
威爾戴樂聲色俱厲，他說的這些，巨頭們根本就懵然不知。秦少游可以理解，那另外一直看不見地手？此刻，施密特眼盯著自己面前光滑的桌面，脊背上汗水直流。而且，他相信這絕不是他一個人的感受。會議室中人人面色鐵青。像是帶了個金屬的面具。
經過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勞倫斯•洛克菲勒對威爾戴樂沉聲問道：“威爾先生，你這么說有什么證據？”
“證據？”威爾戴樂凌厲的目光直指施密特，對勞倫斯•洛克菲勒回答道，“勞倫斯先生，相信你還不清楚你的得力助手施密特先生的真實身份吧？”
威爾戴樂此話一出，施密特頓時臉色大變。勞倫斯•洛克菲勒看了一眼施密特，不解的對威爾戴樂問道：“威爾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早在幾年前。施密特先生就已經開始接受秦少游地巨額賄賂。關于這一點。勞倫斯先生，你應該不知道吧？”威爾戴樂轉而對施密特沉聲問道。“施密特先生，我說地有沒有錯？”
施密特額頭不由冷汗直冒，極力狡辯道：“勞倫斯先生，我……”
“施密特先生，難道我還要把證據拿給你看嗎？你這樣的行為，不僅是背叛勞倫斯先生，背叛洛克菲勒財團，更是背叛我們美聯儲，背叛美國。按照美國的法律，足夠判處你絞刑。”威爾戴樂根本就不給施密特任何辯解的機會。
絞刑？
施密特臉色蒼白，頹然坐倒在椅子上，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而實際上，威爾戴樂根本就沒有施密特接受秦少游賄賂的證據，這一切都是威爾戴樂根據克里斯蒂安透露的那一點點信息推斷出來的。在巨頭們即將聯手對他發難之前，他必須鋌而走險。很顯然，他賭對了。
另一方面，施密特之所以崩潰的如此之快，也是在情理之中。參加這種級別地會議，施密特面對著地是美國乃至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一批人，心里壓力很大。而威爾戴爾地突然發難，也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心理上的準備。最重要的一點，威爾戴樂似乎每一句都言之有物。
面對這樣的突發情況，施密特并不是職業間諜，他也沒有受過專業的間諜培訓，自然就慌亂起來。最后，威爾戴樂就如同法官一樣要判處施密特絞刑，更是一舉徹底擊潰了施密特，讓他無法再繼續為自己辯白。施密特也不想想，以秦少游的手段，又怎么會留下把柄給威爾戴樂？等施密特醒悟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在監獄里面了。
所謂的真相，不是由人相信出來的，而是由人選擇出來的。威爾戴樂不需要讓自己相信，他只需要的讓巨頭們相信就可以了。
此刻，施密特的表現讓勞倫斯•洛克菲勒感覺到深深的失望。這個吃里爬外的家伙，讓自己的美夢徹底的泡湯，現在這樣的形勢還怎么逼迫威爾戴樂下臺？
解決了施密特之后，威爾戴樂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勞倫斯•洛克菲勒，后者決不是施密特之流可以比擬的。勞倫斯•洛克菲勒毫無懼意地抬頭與威爾戴樂對視著，雙方僵持了一陣，威爾戴樂移開了眼睛，毫無表情地宣布：“散會，大家休息五分鐘。”
威爾戴樂從休息室的窗戶向外望去，夜色蒼茫。紐約的萬家呈現在眼前，遠遠近近，密集的如同海洋一樣蔓延開去，一直到目光不能及的天際。星星在大地上空悲哀地眨著眼睛，夜霧似煙，朦朧，飄忽。
此刻，威爾戴樂凝立在窗戶旁，打開窗戶，一陣新鮮而冰冷的冬天氣息涌進屋子。他冷漠地望著飄雪的夜空：“秦少游，這是你對我的反擊嗎？”威爾戴樂單薄的脊背上，感覺到陣陣寒意，剛才差一點他就完蛋了。
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沉穩，堅定。來人一直走到了自己的身邊才停下腳步。威爾戴樂由衷地贊嘆：“好美的夜景。”
勞倫斯•洛克菲勒笑了一下，回答道：“是啊，只是你我平時都沒留意，會議什么時候開始？”
威爾戴樂聳聳肩膀，有些事情他還需要想清楚。勞倫斯•洛克菲勒笑笑，這五分鐘的休息時間還真是漫長啊，從下午四點一直到晚上七點，三個小時過去了，威爾戴樂居然還沒有要重新開始會議的意思。
“施密特已經被逮捕了。”威爾戴樂平淡地說，仿佛在說著與自己根本無關的事情。
勞倫斯•洛克菲勒點頭。一個小時前，他從休息室的窗戶里看到施密特在一隊美國憲兵的簇擁下經過門口的小廣場，上了一輛黑色轎車絕塵而去。如果勞倫斯•洛克菲勒沒有記錯的話，那輛黑色轎車在會議開始之前就已經停在那邊了。
“勞倫斯，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抱有偏見，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以前的事情還是不要再提了。”望著窗外的，勞倫斯•洛克菲勒面色變幻說：“我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不過，如果你不能解決美國目前面臨的難題，我不介意取而代之。”
“你差點就成功了。”威爾戴樂目光一凝，可惜道，“可惜你選錯了人”
勞倫斯•洛克菲勒聳了聳肩膀：“無所謂，我還有機會。”勞倫斯•洛克菲勒的這句話有些苦澀意味，他比威爾戴樂還大三歲，機會或許還有，時間卻已經不多。
威爾戴樂瞇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看得出，剛才你有所保留，能不能跟我說實話。如果你繼續對我發難的話，你認為自己有多少勝算？”
“只有五成。”勞倫斯•洛克菲勒坦言道，“如果再多給我一年的準備時間，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再多一年時間？”威爾戴樂苦笑道，“可我們還有時間嗎？我們的敵人還會給我們時間嗎？如果我們美聯儲巨頭自己起內訌的話，半年的時間就已經足夠美國一蹶不振了。”
勞倫斯•洛克菲勒沉默了，他何嘗不知道美聯儲現在面臨的巨大困境？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會偏偏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