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開過之后秦隊長終于嚴肅下來,也有點自嘲的口氣說話:“平調,讓我去一線部隊做參謀長。”
高明心知肚明這就等于坐地升了半級,此人畢竟前途無量,大把的升遷機會在等著他。又多少有一點心里不太舒服,秦隊長顯然跟他同樣想法,開過玩笑后兩個大男人眼圈都有點泛紅。兩個人正在唏噓感慨的時候,突然有兩個警察在保安的指點下,順著走廊一路小跑步追過來。
這兩個也是挺嚴肅的樣子先敬個禮,然后問話:“你們哪位姓高,請跟我們回去做份筆錄吧。”
秦隊長原本心情就百感交集,又瞬間被這兩位激發出火氣,有點惱火的破口大罵:“滾蛋,沒看見我們說話呢嗎?”
高明卻沒有他這么大的火氣,又輕松拍拍他肩膀,約好明天電話聯系,才無所謂的扣好外套跟著走吧。老秦同志明顯是火大的很,又小聲嘀咕著了罵了幾句,才露出一副很掃興的樣子轉身走人。
半小時后,某分局辦公室。
打人那位也赫然在場,這位老兄倒也挺講意義,看見高明的時候瞬間打起精神,擺出一副硬漢樣子。
口氣也說的相當強硬:“這事跟他沒關系,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打的,你們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吧。”高明心里頓時啼笑皆非,看看他堅決的表情倒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旁邊警察也被他說的樂了,也忍不住相視一笑然后搖頭。
又有個辦案警察和氣的說話:“你還挺講意氣,你們兩個什么關系?”
打人的好漢挺坦然的回答:“沒什么關系,不認識。”
辦案警察當然不信,一拍桌子火氣有點大了:“你騙二百五呢,你們不認識他為什么要幫你打人?”
高明卻是無意之間抬頭看了一眼。又看到門口方向臉色慘淡地吳副主任。在一個男助手地攙扶下一步一搖地走了進來。這一拳打地還真是挺慘。除了鼻梁骨打塌了滿臉地青紫。又似乎門牙也被打掉一顆。
以至于吳副主任兇起來說話還有點漏風:“就是他們兩個打地我。你敢打我。我告訴你倒霉了你!”
原本還算平靜地辦公室被他一句話弄到再次嘈雜起來。好漢兄也臉紅脖子粗地反駁:“打你怎么樣。你把我媽都治到危重病房去了。我媽要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讓你陪葬!”
兩個人斗雞一樣互相瞪了半天。終于讓旁邊警察同志火大了。再拍桌子大聲呵斥了幾句。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搞清楚了。不是你們家里那么隨便。在這里講話是要負責任地。一出鬧劇演到現在倒也相當精彩。卻是未免太荒唐了。
又十分鐘后。高明畢竟眼神銳利。從門縫里透過去看到兩個人影。依稀認得是醫院里一個副院長。還有一個看不清楚。倒好象是醫院里地一個領導。又心里有數。恐怕這一關不容易過了。
對面吳副主任狠狠在書面材料上按上自己地手印。然后露出陰狠表情:“秦院長這回也護不住你了。你算什么醫生。你就是醫院里地土匪。禍害!”
高明臉色不變,卻同樣在筆錄上簽上自己大名,倒是那位好漢兄明顯有點怕了,又忍不住送過來一個歉意表情。
到辦案警察看看幾份筆錄,然后輕松說話:“事實已經很清楚了。你打的人,你是幫手,依據……現在正式拘留你們,特別是你,抓緊時間找律師吧。”
高明被點到名字倒是并不意外,看守所倒也不是第一次進了,這次倒比上次坦然了不少,最起碼安心了不少。以他的專業程度來說,只看了一眼也就知道那可憐的老太太為什么會進危重病房。甚至術后刀口縫合之拙劣態度之敷衍,只打斷他鼻梁還算是輕的。惟獨不爽的是面前吳副主任得意的表情,又因為臉上青紫的痕跡多少有點可笑,就象一只跳梁小丑。
半小時后,警車上。
前面開車地警察往周圍張望幾眼,又有點唏噓感慨的嘀咕一句:“你這人也是,好好的醫生不做你打什么人……吃飽了撐地。”
高明倒挺無所謂,那位好漢兄卻不忿的反駁:“反正都是你們說了算,我媽可還在危重病房。又怎么算?”
前面警察再次不客氣的反駁:“兩碼事你不要混為一談。你完全可以去申請做醫療事故鑒定嘛。”
好漢兄啞然過后,終于賭氣回答:“最好保佑你家人。這輩子不要碰上庸醫。”
前面警察終于火大,回頭大聲質問:“你說什么,信不信我收拾你!”
高明反倒心平氣和,又拍拍身邊的好漢兄讓他安靜點吧,好漢不吃眼前虧,有什么事情過了眼前再說。
晚上,看守所。
鐵門關上的剎那高明看看周圍十幾張男人的臉,倒瞬間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又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辦事效率,從抓人到關進來,前后也不過兩個小時。又站在門口抓抓頭發,很無奈的搖頭苦笑。
面前終于有個粗壯地男人,氣勢洶洶的質問:“你笑什么,很好笑嗎?”
高明啞然同時又看看周圍幾個男人兇狠的眼神,終于知道這是碰上牢頭獄霸了,他心氣本來就不太順,一陣火大又有點頭疼的摸摸鼻子。身邊好漢兄本能的警覺起來,明顯在盤算雙方實力對比,又有點心虛的捏起拳頭。
粗壯男人終于火大,湊過來的同時一巴掌煽過來:“讓你笑,我煽死你。”
可能是天氣逐漸轉暖了吧,大家火氣都有點大,高明臉色一沉隨手抓上他胳膊輕易的扭曲,慘哼聲中把對方身體整個扭了過來,幾乎扭成一個九十度直角,對方胳膊受制整個人露出痛苦表情,又不得不踮起腳尖才減輕自己的痛苦。
高明把人往前送地同時一記前踹,把另一個沖過來的男人踹的倒飛回去,才陰沉著臉色再摸摸鼻子。這是這幾位夠倒霉的,碰上他心情不好又態度不怎么好,鐵門上的小門打開露出一張男人的臉,往里面看了幾眼又警告了幾句,也就再也沒什么動靜了。
整個房間里的人終于被嚇到了,嘩啦一下讓開好大一塊地方,高明坐下同時拍拍身邊空地輕松一笑,意思哥們坐過來吧,估計沒人再敢有意見了。那位好漢兄也是看到傻眼,又心情忐忑的樣子坐到他身邊。
高明稍一猶豫然后輕聲說話:“有沒有紙筆?”
話雖然說的很小聲旁邊人卻嚇了一跳,又一陣小小地騷動過后遞過來一只筆還有幾只張白紙。
好漢兄終于看到目瞪口呆,又很贊賞地表情夸獎一句:“你真是醫生,看你這兩下子好象練過。”
高明沒好氣的在他腦門上輕拍一記,然后輕松問他:“你媽是什么時候做地手術,什么時候進的危重病房?”
好漢兄露出回憶的表情,然后無奈嘆一口氣,又無奈的從頭說起,倒為難了整個房間里十幾號人,不管愛不愛聽,都得保持安靜聽他講故事。
高明稍一沉吟,又忍不住安慰性的勸他一句:“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明天吧,我找個時間去危重病房看看。”
這人也多少聽說過他的大名,眼睛里終于露出驚喜的表情又誠懇的說話:“那就拜托你了高醫生。”
另一邊挨打那位終于咬牙爬了起來,臉色驚疑不定咬牙說話:“進來了還想出去,喝多了吧。”
高明頓時無名火氣,臉色剛剛陰沉下去,那人又被嚇了一跳,脖子一縮不敢再逞強,反倒是門上的小門又開了,又有人往里面看了幾眼,才放心的又沒影了。
十分鐘后房間門打開,露出李小妞不耐煩的表情,她看到高明的剎那也是松了口氣,而旁邊幾個跟著她的警察,臉色可就有點難看了。這幾位也是看到高明仍舊安然無恙,身上也似乎沒什么傷痕,才齊齊松了口氣。高明倒是并不意外,站起來同時又拍拍身邊好漢兄的肩膀,然后拍拍衣服揚長而去。李小妞一言不發把他接出來,終究是不耐煩的悶哼兩聲:“搞什么東西,屁大點事你們夠資格嗎!”
幾個警察也是心里發虛,又只能一聲不吭的辦手續放人,沉悶的氣氛中高明多少有點壓抑,又深呼吸后讓自己平靜下來。
晚上十點,特護病房。
粗重的呼吸聲代表病人危重程度,心率超過一百二十次而且一整天下來都是這樣,敞開的刀口縫合拙劣的位置,明顯有膿水正在往外面滲。老太太一副很痛苦的模樣正在小聲哼哼,旁邊幾個護士早已經心虛到說不出話來。
李小妞雖然外行畢竟心直口快,有點懷疑的問:“這是誰做的手術,我怎么覺得這刀口縫歪了呢?”
她身后一個助理醫生臉色也是一陣尷尬,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上下錯開0.5厘米,是因為縫合時對合不好造成的……從醫學角度上講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旁邊甘醫生卻是拿著一張胸透片子看了幾眼,然后撇嘴嘲諷:“是啊這結打的……看看,術后兩天就脫結了,噢,按照你的說法從醫學角度上講,這種醫藥用線本身就對人體無害,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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