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海盜他們也敢襲擊鮫人么?難道他們就不怕鮫人的報復?!”披甲軍人大吃一驚,鮫人可是地中洋的主人,地中洋中大部分島嶼都控制在鮫人手中,雖然鮫人并不常住與陸地上,但這些島嶼卻是他們的禁地,其中種族的人等閑是不能進入這個地區的。由于天生異稟使得他們能夠在水中呼吸生活,所以海上討生活的人們一般都不敢輕易挑釁他們,縱然是強悍如海盜也是一樣。
“這一點我也不大清楚,不過賈扎伊爾的奴隸市場上的確有一批鮫人出賣,沒見著那些貴族們發瘋似的大把花錢不就是想要嘗個鮮?這賈扎伊爾的奴隸市場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鮫人奴隸了,尤其是鮫人女奴,那些貴族們哪里還能忍耐得住?!”嘴角總掛著一抹淡淡的嘲諷,國事日蹙,可這些王國所謂的中堅精英們卻一個個熟視無睹,整天只知道獵奇尋艷,無心國事,想到這兒,泰茲內心深處也生出一股無力感。
披甲軍人何嘗聽不出老友話語中的無奈,但這種現象也非二人所能改變,自己唯一能作的便是盡自己所能,努力承擔起一個軍人的職責,其他的他也一樣無能為力。
“泰茲,這些海盜難道瘋了?他們要想在地中洋上生存,難道真會去招惹鮫人,一旦惹怒了鮫人,他們還怎們能夠在地中洋上自由自在的放肆?憤怒的鮫人還不得把他們撕成碎片?!”馬休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這樣明顯不符合清理的現象往往意味著有事情發生,雖然遠隔王國直屬地,但他還是充滿了興趣。
沉吟了一下,泰茲還是搖搖頭,“這中間肯定有什么古怪,不過我現在沒有更多的精力去過問離我們太遠的事情,我想你也應該一樣!天氣已經轉暖了,獸人們的活躍期又要來了,不知道你布置得怎么樣了?”
“北方堡壘的修筑已經基本竣工,西面鐵十字軍團已經進駐,加上邊境守備隊,問題應該不大,不過陛下要您調查的事情有沒有音信?這可是事關我們王國生存的大事,獸人們的撞城車究竟來自何處?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有什么蹊蹺?”
點點頭后,馬休反問,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獸人手中的撞城車真的達到一個數量,那無論是北方還是西方的要塞堡壘都會面臨滅頂之災,獲得了撞城車一類先進攻城武器的獸人與王國軍隊之間的差距不是單憑一兩座堡壘或者一個軍團就能夠彌補的,馬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單單是獸人,甚至只擁有少量的撞城車,馬休并不畏懼,多年前線廝殺的經驗將他早就練成了鋼筋鐵骨,獸人也許能夠憑借突襲之利占得先機,但一旦己方穩住陣腳之后,獸人面對堅若磐石的堡壘并無多少辦法,但是一當那些身體素質遠遠超過凡人士兵的半獸人擁有了與凡人一樣的先進武器,那戰局就完全會發生逆轉。
“很遺憾,這一個問題至今我們仍然沒有取得多少進展,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獸人們并沒有獲得足夠多的撞城車,至少在此之后,我們的內線沒有發現獸人們有什么異常。”泰茲頭已經開始隱隱發脹,“這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誰,我沒有證據不敢輕下斷言,但聯盟西邊那些國家為什么這幾年里一直沒有受到獸人的侵擾?這個問題讓人無法解釋。”
“你是說是聯盟西部那些家伙想獸人們提供了撞城車?!獸人和凡人也可以相互信任么?難道他們就不怕獸人們利用這些武器來對付他們?”馬休也曾經有過這種懷疑,但這種設想實在太過驚世駭俗,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提出來只會引發軒然大波,甚至導致聯盟分裂,縱然他是王國軍帥第一人,也不敢隨意提出這種觀點。
“不,獸人們獲得的撞城車數量并不多,只要有所防備,并不足以對我們形成太大的威脅,當然如果采取突然襲擊手段,也會給我們帶來巨大損失,比如說麥倫公國和梅茵、蘇索爾城邦,提供給獸人撞城車的人自然會有所防備,所以獸人對他們無法構成致命威脅,而以獸人在制造方面的智慧,他們是永遠無法制造出這種混合型的器械的,要想繼續獲得,補充損耗,那就必須聽命于他們背后的人,也就是說,獸人背后的人實質上掌握著獸人們的行動方向,他們可以為所欲為。”
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推斷讓披甲軍人背脊上一陣汗意涌起,隱隱發涼,如果真是對方推測的這樣,那王國的處境豈不是危險之極,縱然是藍鳩軍團組建成功,那也無法應對獲得那些別有用心之輩將各種先進武器提供給獸人們帶來的威脅,這樣做簡直就是**!
看見自己的老友瞠目結舌的模樣,有些煩惱的泰茲微微嘆了一口氣,“馬休,事情也許并不像我所說的那么糟,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而且這中間也有許多疑點,聯盟西部諸國雖然與我們在一些政見上有所不和,但我個人的看法雙方之間的矛盾還不至于發展到走這一步棋的境地,而且西部諸國掌權者都是一些古板保守者,要讓他們接受和獸人結盟,這簡直不可想象,所以這僅僅只是我個人的一種猜測,并無任何依據,連我自己也不太相信這種可能。”
“那這件事情又作何解釋呢?”馬休并不罷休,這種事情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必須引起高度重視,否則麥倫亡國之事隨時可能重演,作為軍方統帥他更是需要百般警惕。
“抱歉,無法解釋。”泰茲也聳聳肩,一支手扶著寬大結實的橡木案桌,白眉下那雙幽暗的眸子似乎掠過一抹異色,隨意掂起手中信函抖了抖,“馬休,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內部的隱患才是真正的危險,難道不是么?”
披甲軍人的眼睛立即瞇縫了起來,棱角分明的方臉上閃動著一抹奇異的殷紅,“泰茲,你想要表達什么?”
“不,不,我想要表達的東西其實你已經清楚,為什么非要我說出來呢?”狡猾的一笑,內政大臣露出的笑意一閃即逝。
“你認為時機快要成熟了么?”馬休反問,手掌摩娑著腰間寒意沁人的短劍,一雙戰意熊熊的眼睛似乎在尋找著目標。
“不,但機會離我們將會越來越近,我們在等待機會的時候也在創造機會,不是么?”泰茲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變幻不定的神色似乎象征著王國局勢的變化,“高加索的那個小子不是一般化的厲害啊,連灰骷髏那幫人也與他攪在了一起,連我也無法相通戈特這個老狐貍為什么會冒那么大風險替那個小子運糧,海盜變成了運輸商人,真是滑稽。對了,還有野蠻人,連野蠻人居然也放任他在高加索的動作無動于衷,這中間有太多的秘密,不過我現在不想弄明白。嘿嘿,原本我還打算幫那個小子一把,看來我多慮了,這顆種子還真是選對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看見它變成一株難纏的食人花!”
脫下繁冗的長袍,露出一身**的貼身衣服,柯默伸手消去布置在外圍的警戒魔法。雖然外面半獸人衛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對于真的有心要進入自己的府邸的人,那只不過是一種擺設,房間外的幻象術足以讓那些不安分的魔法師們止步,但柯默卻清楚真正的高手卻無法阻擋。
門窗上這些最適合布置器械和魔法的地方柯默有意空置,但在案臺上方的房頂,柯默卻安放了一枚足以讓無論是魔法師還是騎士都要吃個暗虧的混合魔法――雷云之暴,這種混合了黑暗類侵蝕魔法和雷電魔法的雙重魔法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闖入的大魔法師或者騎士身上的魔法防御或者物理性防御完全解除,而機關控制的連環弩釘和這個魔法之間安裝了精妙的連接裝置,在觸發禁制后魔法釋放的一瞬間,八副安放在角落里的連環弩釘將會連續施放,構筑成一道密集的釘網,由于特殊的設計,柯默相信沒有人能夠在自己這種復雜完美的布置下安然脫身。
掀開罩在面前的桌布,巨大的工作案臺上擺放著一截渾圓的木干,木干已經被掏成中空,安靜的躺在一個精致的木托上,透過窗外的陽光,顯得那么**完美。放在托盤中的幾片圓石已然打磨得菲薄,幾近如紙,晶瑩剔透。
勝敗在此一舉,柯默吸了一口氣,帶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拾起一片晶石片嵌入木干前端的縫隙中,然后取下旁邊的一管液體輕輕涂上縫隙處密封好,端詳了半晌后,才將那中干處的小孔旋開,然后以指燃火,強忍住手指燒灼疼痛探入小孔中半刻,倏地取出,用早已準備好的蒙皮堵住小孔。
待這一切完成后,柯默休息了半晌,再次重復一遍方才的**,最后在木干尾段嵌入晶石片,涂抹膠液后密封好。
終于到了最后一道工序了,案臺中央的六角星形閃動著耀目的光芒,各種符咒圖文環繞著六角星形時亮時暗,星形中央云霧浮起,柯默慎重的將木干放入星形中央,擺放端正,云霧很快便將木干連同六角星一起籠罩遮掩。退后一步,一連串的手勢會同低吟的魔法,六角星閃動的光芒很快就穿透了云霧的封鎖,一時間青光大放,連整個房間都沉浸在青濛濛的光霧之中,柯默無聲的退到了房間門口,若有所思的觀察著眼前這一切,仿佛時光已經靜止。
坐在案臺邊靜靜的注視著放置在木托上的渾圓木干,這是自己兩個多月的起早貪黑辛勤勞作的成果,不過在沒有試驗過之前,這究竟是一文不值的廢品還是價值連城的精品,連柯默自己也不清楚。不過,無論它是什么,它都是柯默心目中的珍品,這具東西讓柯默這兩個月來耗盡了心力,從設計到選材,從尋找原料到開工制作,幾乎全是柯默單人一力制作,花費了精力不說,僅是少許原材料就已經讓普柏心痛得嘴唇只打哆嗦,只是誰都知道這玩藝兒的重要性,要想在冥海上得到合作者,至少現在還得牢牢的交好東面的這幫鄰居。
木干看上去并不出奇,但是識貨的人,尤其是精于研制魔械類的大家高手在此卻知道這種貌似古樸平凡的木料卻是采自莫干荒原北端的云霧森林中的木中木,光聽這個名字便有些古怪,這種木材母本雖然稀少卻也并不珍貴,但子本也就是木干本身卻是鮮得一見,它必須是在母本徹底腐爛之后在遇上一種特殊花孢進入腐爛后的母體,汲取母本營養重新生長起來的材質才能作為原料,這才被叫做木中木。
而這種木中木由于全靠汲取母本營養生成,成長速度慢不說,而且很難長成材,要想尋得這樣大一段圓材,那自然是難比登天。不過作為不少木系魔法中不可或缺的材質,自然有冒險者不惜以身犯險前往云霧森林中尋找,當然魔法材料商行中也偶有出賣,只不過這等貨色沒有幾萬金盾那是拿不下來的,委托卡夫利從賈扎伊爾的商鋪中夠出就讓普柏破費了一萬金盾,雖然柯默再三表示將會連本帶利的收回,但本著財不外流的原則,普柏還是推諉了好久之后才交付這筆錢。
還在最重要的晶石片雖然貴重卻未花費普柏一分一文,只不過柯默卻是獨自在瀕臨水母人的沼澤地邊緣尋找了一周才算有所收獲,這也全靠那名嗜酒如命的矮人點撥,那處魔力水晶礦現在雖然無法進行開采,但卻是一處探險尋寶的好去處,如果運氣好,膽子大,敢于深入石洞巖穴中,尋得一兩塊魔力水晶石原料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柯默運氣算好。
只是這加工這三片魔力水晶著實讓柯默費盡了心機,魔力水晶的耐磨和硬度眾人皆知,要想加工這種東西非得有專用工具和專用手法,但是在高加索根本沒有一家能夠加工這種玩藝兒的商鋪,就連尼科西亞王國境內也不過寥寥幾家,柯默也不敢將這種貨色拿到外埠亮相,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一旦為外人查悉,那帶來的后患就太大了。無奈之下的柯默也就只有用一種最笨但也是最直接的辦法,那就是用魔火燒煅,將魔力水晶溫度提升到相當高度后在進行打磨,只是這種極其消耗魔力的方式怕是亙古未有,連續兩個月的燒煅打磨才勉強完成了這項枯燥而磨人的工作。
剩下的就是安裝工作了,安裝工作也并非隨便易與,首先需要抽取掉木干中的空氣,當然用特殊魔火燃燒消耗是一種手段,然后利用木中木的特殊木質特性既保持了鏡片間的真空狀態,又讓木性之力與魔力水晶魔性相互延展,木石之性原本相通,木源于石(土),石(土)延于木,這兩種性質各異但又互濟的材料才能使得魔力水晶的魔力得到充分發揮,而要讓這兩種性質不同的材質融為一體卻需要極其強大的木系魔法融合。千里魔鏡的原理就是要發揮魔力水晶的穿透空氣功能,將遠處景物達到目光視距的水準,千里咫尺雖然有些夸張,但幾里十幾里甚至幾十里外的景象展現于面前卻并非妄想,全靠魔力水晶和木干的品質以及抽取空氣的純度了。
終于成功了,柯默輕輕捧起這具凝聚了自己無數心血的魔械,與其稱它作魔械不如叫做工藝品,雖然它表面上并沒有什么華麗精美的圖案,看上去那么樸實無華,但它卻是一具真正在自己手上誕生的魔械,它的出現將會給這個大陸帶來什么,柯默不知道,但柯默知道自己就憑這個足以讓稱霸冥海南部的海盜們心甘情愿的與自己合作。
來到窗前,柯默深深吸了一口氣,窗外一片陽光燦爛,運組目力看去,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堡上方,似乎有一面旗幟無精打采的垂落在旗桿上,青灰色的城堡遠遠看去更像是黛色蒼茫的山巒,柯默緩緩舉起手中的木筒,一陣恍惚過去,一面醒目的旗幟出現在視野中,旗幟上面的圖案也異常醒目,猶如憑空在自己面前出現,那是一頭呲牙咧嘴的熊。
柯默安穩的坐在大椅中,從烏格魯到這里,兩百多里地算不上什么,修煉魔法的同時,他也開始了對武技的習練。他并不想修練成什么武道強者,但如果能夠有一副強健的體魄甚至在對決中偶爾突出奇兵的使出一兩招殺著他也是相當樂意見到的,不過他的主要目的還是要配合精神力的修煉讓自己的身體盡快健壯起來,畢竟精神力的修煉與本有著相當關系,而這本就是自己的身體,這一點似乎許多修煉精神魔法的魔法師都不太在意,在他們眼中如果有多的時間,那還不如將它花在修煉精神力或者熟悉魔法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