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第一神經
這會兒,事情總算是水落石出了,可見大伙兒終究還是沒冤枉了張野他老人家。
而且這次的性質就更嚴重了,剛才只是單單一個月姥被偷窺了,可是這下子誰不知道自己的“本我”里面還有個“道”啊?也就是說,幾乎但凡是個活的,那張野還真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了。
縱然,這些在坐之人從來都沒怎么做過什么虧心事,可是這也不代表大伙喜歡一個人成天偷窺自家吧?
可張野明知道大家伙心里想什么,但真的也沒法子啊。
“這可真的不能怨我,”張野站起身來,兩手一攤,很是委屈了道:“我老人家的元神便是整個鴻蒙宇宙,其實不但是你們這些生靈,便是無知無識的石頭沙子那也有我的一份元神啊
所以你們‘本我’之下的‘道’卻是我元神中的一份,更是無論如何也少不得的東西——除非你們有本事不生在鴻蒙之中……”
眼見大伙神色稍霽,張野又開始說起自家的好處來了:“而且,正是因為萬事萬物之中無不含‘道’,所以萬事萬物無不有自己的機緣。
特別是像你等這樣的神圣,只要能透過‘真我’,‘本我’最終見到了‘無我非我’之‘道’,那么就可以透過自己的‘道’和其他所有的‘道’聯系了起來,便等于知曉了鴻蒙中所有的秘密,才能求得真正的鴻蒙大道啊”
說完,張野卻是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那就好像誘惑完了又再對眾人挑釁了道:我老人家說完了,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看著辦好了
眾人一見張野這般模樣還真的火大,心道:你老人家這是在玩火啊?難道就你以為我們為了區區“一顆甜棗”就忘了“一頓棒子”?
可是眾人再仔細一想,還真是拿他老人家的話還真是沒轍,畢竟誰能不生于鴻蒙,長于鴻蒙呢?
因此,即便大伙都知道張野的“霸王條款”實在太過霸道,乃至于在簽字的時候都好像是他親自替了自己等人簽的,可思來想去了許久,最后依舊是面面相覷,說不出一句話來。
月姥終究是個過來人,只當以前住在自家“我”里的后土換成了張野,所以最先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卻是想了一想,又換了個方式問了張野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道:“道人,你是不是平日里都在借著這個‘道’在觀察眾生?”
張野聞言卻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當我平日很閑么?而且,想通過那個‘本我’下的‘道’查探眾生也只有我老人家徹底化身至道的時候才行——可我昨晚才第一次化身至道呢”
雖然大伙都很不待見張野把自家平日里的生活安排的很“忙碌”,但其余的話卻對了大伙的胃口,也就懶得再和張野他老人家抬杠。
冥河更是怕極了張野再說下去會找到了“靈感”,當真以后時時的偷窺了自己,于是連忙轉移了話題,對張野道:“老爺,如今太陰星君既然與后土娘娘了斷了因果,那么我們是不是再開一次盛會,邀約洪荒的大神,圣人等來見證一次?”
后土聽了冥河的這般提議也覺得極好,剛要點頭附和,誰想月姥卻先她出聲了道:“見證什么的倒是沒什么要緊,現在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辦呢”
張野聞言一愣,想了又想卻還是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比見證月姥新生更加重要,所以也就迷惑的問了月姥道:“月姥,現在該辦的都已經辦好了,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月姥一聽就笑了,道:“什么事情?莫非才一會子的功夫,你老人家就忘了?剛才不過是完成了第一樣,還有第二樣,第三樣沒辦呢”
被月姥這般一提醒,張野立馬就想起來了,感情月姥說的卻是賠禮的事情,可我當時說的第一樣那不也就是順口說說么,其實還不是為了你?
月姥倒是瞧清楚了張野一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模樣,可是卻一點也沒領情,反而直接就轉頭問了祿玄:“代天賞罰的,你說說,你家老爺做錯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該賠償給誰呢?”
祿玄這一下可就坐蠟了,心道:你們神仙打架關我什么事?怎么最后倒霉的還是我啊?
不過月姥大姐頭的話不能不答,祿玄卻是微微一猶豫,還是覺得張野比不上大姐頭可怕,心中也就有了定案。
“回太陰星君:我家老爺第二錯的便是不該擅自修改人間牛郎和天界的姻緣,因此該賠償與牛郎”
月姥很滿意,點了點頭,居然對祿玄破天荒了慰問了一聲,道:“辛苦你了”
祿玄那個感動啊,心道:大姐頭不愧是大姐頭,這做人可比老爺講究太多了——什么時候老爺這般對我客氣過?
只一句話就被收買了的祿玄頓時就連連對著月姥是點頭哈腰,若不是沒張野那般的“遠見卓識”,怕當場就會冒出了一句“不苦不苦,苦不過紅軍兩萬五”來。
可即便是這樣,祿玄的投誠之意卻是瞎子都能看了出來。而冥河幾個人羨慕的眼神更是瞞不住高高在上的張野的眼神。
張野雖然恨極了祿玄這個“叛徒”,可是這會兒祿玄已經乖巧的跟在了新認的大姐頭后面,張野還真的不敢發火。
因為,論說理,張野從來就沒勝過月姥;論胡攪蠻纏,張野一樣是月姥的手下敗將。而這兩樣張野最大的本事無效之后,張野他老人家想不認載也不可得了
低頭喪氣之下,張野就只好又和月姥求證似地建議道:“那,等會,我就讓祖龍再改了牛郎和的氣運和福緣,這樣總能行了吧?”
張野想的好啊,現在牛郎和既然已經情投意合了,盡管必須受到磨難,可只要運氣好一點,福氣多一點,以后還怕走不到一起,還怕不能幸福么?
張野這是難得的看在了自家老院長的面子上了,可誰想月姥不但沒有點頭,反而笑瞇瞇的譏諷了道:“看樣子,你還真對那個牛郎上心啊?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他因為你擅改姻緣,要受多大的磨難?你許他的氣運和福緣究竟又是多少呢?少了,卻等于讓牛郎和白白吃虧,結果還是走不到一起;多了,又要印證‘有失有得’的道理,還要繼續受難……”
說著,月姥卻是故作為難的側著螓首想了一下,然后歡喜道:“不如,你老人家直接收了牛郎做關門弟子吧?有你這個至道庇佑,那什么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看著月姥那仿佛小女孩一般嬌俏的笑容,純真的目光,張野卻是怒了,心道:你這倒是把牛郎的麻煩解決了,可我的麻煩卻大了,莫非你當我這個至道是保姆呢?
張野原本就不怎么喜歡收徒弟,而現如今更是不敢收徒弟了。
自打整個洪荒都曉得了無憂道人就是至道之后,這些年幾乎天天都有無數的神仙在滿世界的找他老人家和玉京山,以至于最后實在找不到,居然連鎮元子家的大門都給堵上了。
大伙都明白啊,拜在了至道的門下,少說也是不愁氣運,機緣和福氣了,而往多了說,若是至道的親傳弟子混不上個圣人,那無憂道人他老人家以后出門,還好意思和熟人打招呼么?
因此,張野一聽就是連連搖頭,嘴里更是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不說我老人家早就不打算再收徒了,即便真收徒也萬萬不能這般隨便吧?”
月姥聞言,立馬就驕哼了一聲,譏道:“你收徒弟倒是不隨便,可許氣運和福緣的時候怎么就隨便了?福緣能幫牛郎和躲災倒還罷了,可是氣運你怎么能說給就給?
你難道不知道牛郎只是一個凡人,一世一運,身死則消?
而就算你老人家開了金口,許了氣運隨牛郎世世輪轉,可他和卻都根本沒有可以鎮壓氣運神器,那豈不是明擺著讓人搶么?”
張野這才曉得,補償了太好也是一種錯誤。盡管張野還是有些不服氣,可是月姥說的卻是句句在理,讓他老人家根本無法反駁。
因此,張野老老實實的讓月姥訓斥完了,才滿臉通紅,小心翼翼的問了她道:“那如何是好?”
月姥本來這般做作就是一為“報仇”,二為打擊張野的囂張氣焰,而此時眼見張野服軟了,倒是讓月姥心中大感快慰。
只不過,月姥和后土,女媧不同,若這個時候換成了后土和女媧,被張野這般低聲下氣地一求,怕都會想了法子替張野差屁股了,可是月姥哪里會把到手的優勢又平白送了回去?
于是,在張野期待萬分的目光之中,月姥卻是似笑非笑的反問他道:“禍是你闖的,也該你解決,如何問了我呢?”
張野聽完這話,只當月姥要玩真的大撒把了,頓時覺得五雷轟頂一般,心中哀號了道:月姥,你咋就這樣小氣捏?我剛才可不都和你賠禮道歉了么?
不說張野在一邊抱怨月姥的絕情,一邊自憐自嘆,只說后土和女媧卻是看的明白。
原來,月姥和后土了結了因果之后,雖然還是一樣能夠執掌姻緣法則,可是原本和后土共享的氣運卻是一下子沒了,也就是說,這會兒月姥一獨立,就當真沒了靠山,少不了以后會有人打了她的算盤。
月姥也曉得,只要將自家這般尷尬的情況對著張野明說了出來,張野一定不會放手不管。可難就難在月姥一向自尊慣了,以往更是從來只有讓張野吃虧的份兒,所以這一時半會實在是放下臉來。
因此,這才稍稍動了心機,引了張野來求自己,這樣也就等于讓張野這個至道欠下了自家的一次人情。
月姥的計劃做得極為周詳,起先也執行的近乎完美,可月姥終究忘記了張野的毛病——這位至道從來都不是按牌理出牌的人啊?
所以眼見張野在那里越來越愁,月姥也就笑瞇瞇的等著他老人家再次求了自己,可誰想等了又等,張野他老人家居然不開口了。
感情張野卻是弄擰了,只當這次月姥真的發狠要讓自家體會一下“姻緣工作”的難做,而這樣的理解自然又是根據了他老人家前世的那些“經驗”。
這情形就好像當年他老人家學駕照一般,一堆等在一旁的閑人見他老人家連著犯了好幾個錯,便在一旁七嘴八舌了起來。
有的說:“剛才他因該捏閘……”
另一個瞪了前面的這一位一眼,鄙夷道:“那是汽車,該叫‘踩剎車’好不好?不過剛才他是轉大彎,又開的那么慢,哪里需要剎車?”
第三個卻是接著更鄙夷的看了第二個一眼,慢悠悠的反問了道:“一看你就是沒開過車,難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漂移?”
一旁的教練聽了半天,卻是怒了,直接就對著那幾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罵道:“你們能那你們來”
于是,“捏閘”的那位只是在該剎車的時候猛打轉向燈;“踩剎車”那位卻是一到轉彎便狂踩油門;只有會“漂移”的那位最好,因為一直緊緊地踩牢了剎車,所以等前面兩位去了醫院的時候,他的車都沒動了一動……
而根據如是依據,張野只當月姥真的不會救哥們與水火之中了,于是越來越是惶恐;而月姥也是看著張野在那里惶恐,自己更是愈來愈是郁悶。
后土和女媧只當看戲一般,瞅著兩人悶聲較勁,卻是暗地里差點笑壞了肚子。
最后,后土才一面笑,一面給了兩人一個下來的梯子道:“我看不如這樣吧:大哥你不如認了月姥做妹妹,那樣話,妹子幫自家大哥,可不是再應當不是了嗎?”
張野聞言,只是微微一琢磨,便忍不住連連叫好。而月姥猛的一抬頭,看著月姥便呆立當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月姥做夢都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有成了至道義妹的一天,這樣的驚喜和剛才自己花了大心思期盼的那點微不足道的人情比起來,當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這種情形,就好似一個沙漠里旅行的人,原本只希望能得到一口水,可是誰想上天直接把整個長江都白送給了他——如此,月姥即便再堅強,再鎮定,又如何能還心如止水呢?
就在月姥還在出神的時候,張野卻是壓根都沒征求她的意見,便直接幾步溜達到了大殿的門外,然后放聲虛空,便通傳整個洪荒道:“今,我無憂道人以至道之名,立太陰星君月姥為妹,雖無血親,勝似血親,并賜鴻蒙有情天尊之位,掌鴻蒙之下一切陰陽和合之妙道。是命”
言罷,剎那間,無數無量無邊的功德從天而降,然后向著呆立的月姥蜂擁而去。
而等到這般龐大的功德一進了月姥的體內,月姥就感覺自家的修為真正瘋了一般漲了起來,把她以前她只借助后土體驗過的那些境界一一彌補。
只不過短短一頓飯的光景,月姥便又一次從地仙開始沖到了準圣的境界,然后又順理成章的斬了三尸,越過了混元圣人,一直到天道圣人的巔峰才堪堪停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月姥才終于擺脫了獨立后,只能動用法則和別人爭斗的尷尬,更是實打實的成為了比肩冥河,祿玄,祖龍的存在。
月姥才一消化完這些功德,卻就見著張野和女媧,后土已經微笑著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張野更是得意洋洋的問了月姥道:“月姥啊,你現在可是我的親妹子了,怎么,難道還不打算幫幫大哥么?”
原本月姥若是見了張野這般嬉皮笑臉的模樣卻是少不得要和他老人家抬抬杠的,可是這一次,月姥聞言之后卻是雙眼一紅,兩行清淚便止不住的悄悄流了下來。
不說玉京山中是哭的哭,笑的笑,只說洪荒之中無數的生靈卻是片刻光景之間就跪了兩次。一次,是起先張野虛空立命;第二次就是月姥成就果位。
而這般萬年難得一見的大事,對于那些不入流的神仙妖怪等來說,只不過平白受了月姥一些成道時候的功德,卻無不是一邊向著玉京山的方向磕頭,一邊暗暗欣喜若狂。
可是,像三清,接引,準提,帝俊,昊天等這些神圣卻是一面膜拜,一面為難得簡直恨不得跳了起來直接罵人:
這還要不要我們活了?
前幾年,無憂道人你老人家才立了女媧娘娘做圣母,雖說那一次總算是你老人家大發慈悲,沒讓我們送禮,可好歹最后我們也出力幫你建了人間界不是
而這才過去了多久啊,無憂道人你老人家居然又弄了一個天尊出來,難道卻是突然想起了前次的損失,打算這會兒來“彌補”了么?
這也真不怪大伙會這樣想,他們哪一個不清楚月姥其實是后土的分身,真的說起來就是一個人。
所以,無憂道人既然如此“驚世駭俗”的立了一個自家老婆的分身做了什么“不是血親,勝似血親”的妹子,這不是想禮物想瘋了,還會是什么原因呢?
于是,玉京山上是在那里歡聲笑語;而玉京山外那些必須前去慶賀的神圣則是愁云慘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