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大家伙就要起義造反了,張野可真的急了,一面連連打了手勢示意大伙兒稍安勿躁,一面趕緊對眾人求情了道:“你們別急啊先聽我說先聽我說好不好”
眾人聞言都先看向了月姥,畢竟這位才是“受害人”,面對萬惡的罪犯也只有她才最有發言權。
而月姥雖然修怒交集,氣憤難消,但終究還沒失去理智,所以想了一會兒,終于點了點頭,粉面含煞的最后給了張野一個申辯的機會,道:“你既然剛才都認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張野到了這會其實根本就明白大伙為何會這樣對待自己,因此聞言卻是納悶了,心中想著嘴里也就嚷嚷了出聲:“我什么時候認了?有認了什么東西啊?”
月姥和眾人見張野居然還敢“翻供”頓時便都怒火中燒。
當下,月姥卻是也懶得再學一遍剛才張野所說的話,只是一直那個光球,直接就質問了張野道:“你敢說這個東西不是你?”
張野更是不解月姥怎么這會兒“瞬移”的這般快,竟然還有心思談及這個,所以立馬就是一呆,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見月姥問了張野也就老老實實的想了一會兒,然后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腦袋,卻是道:“這東西雖然是‘我’,但不是我啊”
此話一出,不說月姥立馬只顧著糊涂連生氣都忘記了,便是其他眾人也是一邊迷糊,一邊大為驚嘆:這都什么時候了,你老人家竟然還有心思講道?而且你講就講吧,可也不必上來就這樣高深莫測吧?
好在張野昨晚化身至道的事跡才過了不久,大伙兒更是記憶猶新,因此,這會兒一見張野又開始不說人話了,反倒讓大伙以為張野又要或已經“變身”了。于是本來氣勢洶洶的一群人頓時偃旗息鼓,一個個都忙著在腦子里琢磨起張野話中的內涵。
不過女媧和后土卻是最了解張野的人,見狀雖然也很有些懷疑,可終究覺得還是有點不像,當下兩女卻是試探了張野,異口同聲的問張野道:“此話卻是何意?”
兩女雖然當真有些好奇張野話里的意思,可是更重要的卻是想搞清楚此刻站在自己等人眼前的這位究竟是自家大哥還是至道,不然弄混了對象樂子可就大了,因此便混淆了稱呼。
畢竟,面對張野和至道那是完全不同的。
伙面對張野都極為放得開,可是面對直指人心的至道卻無不是戰戰兢兢。所以,即便能再見一次至道并聽至道親身宣法是難得的福氣,可是不論兩女還是大伙兒其實都還是更愿意眼前的之人是原來的張野。
張野卻是壓根也想不到后土和女媧是在試探自己,不過架不住這位有大“底蘊”,有大“見識”啊?不過是一瞬間,張野便從自己無數的“底蘊”中挑出了兩個類似的場景。
其一:據《神雕》記載,當年郭芙誤會楊過對自家有“非分之想”的時候去找楊過的茬,結果楊過就是因為太過硬氣,所以白白丟了一只臂膀。
其二:也是根據金大大的名著《鹿鼎記》所傳,即便韋爵爺當真對美女起了野心,可是只要把握住“道貌岸然”,“移花接木”,“倒打一耙”等等絕技,最后還是得了個自在安樂。
一邊是殘廢,一邊是安樂,張野若是再看不清楚其中區別那也就當真活該倒霉了
所以面對著最危險的關頭,張野他老人家在剎那間靈光就“刷刷刷”閃出了無數,更是在短短片刻之間便總結出了一條規律: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能像楊過那樣傻乎乎的硬氣,反而要學了韋小寶那般“有禮有節”才好。
于是,張野他老人家卻是一本正經的環視一下眾人,學了《金剛經》中的繞頭,沉聲念道:“此‘我’非我,是名我”
伙一聽更是面面相覷,心道:什么亂七八糟的?說了半天不還是你么?
不過這會兒張野做了釋迦的架勢,雖然比昨晚至道的氣勢其實差了不知多少條大街,可是大伙卻當真不敢動——誰知道處處在又處處不在的至道會不會也有這樣的一面呢?
眾人實在沒膽子就因為一些不似而去賭眼前的張野有沒有變身,不過大伙兒倒是不約而同的在心中“哼”了一聲,暗道:你老人家最好真的化身了至道,不然兩罪并罰之下可有你受得了
人都是越好奇越喜歡較真,只不過因為女媧和后土已經試探過一次了,卻是沒試了出來,所以這會兒按照輩分也就輪到月姥繼續上陣試探了。
不過月姥剛想開口的時候卻忽然愣住了,心道:我究竟該用怎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呢?若是我太客氣了,而這位卻是無憂道人,那卻是我虧了;可是若是嚴厲了話,萬一當真是至道呢?
糾結半晌,月姥還是不愿意便宜張野,便一低頭,暗暗給碧霄打了一個眼色,那意思就是說:你不是最維護你家恩師么?你家恩師也不是最喜歡你這個關門弟子么?那么現在你敢不敢上前試試?
碧霄果然受不得激,卻是瞪了月姥一眼,直接做了出頭鳥,拿出了大無畏的勇氣,戰戰兢兢的問了張野道:“恩師何謂‘此我非我,是名我’?”
張野平時極少親自教徒弟,即便五云當真有什么問題一般也都是向女媧,后土和冥河等人討教,這倒不是說張野他老人家不耐煩,而實在是紅云和三霄他們都和云中子一個德行,說了悟,不說也還能悟。
所以張野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更怕自己在弟子面前出丑
可一旦當真躲不過去了,張野又真的不曉得答案,那一般都是對著五云一通好罵,罵完了最后丟下一句“老師我不是不想替爾等解答,而是一旦我說出來,爾等卻是理解不深,反而害了爾等”,然后自己就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但最最讓五云痛苦的就是,張野正好瞎貓撞上了死耗子,讓他老人家居然當真曉得了問題答案——這可是張野當了五云師父之后最為得意,最為風光的時候
張野既然得意了,那五云可就痛苦了——為了一個區區的答案不僅僅要受了自家老師無休無止的羅嗦,更加要命的卻是他老人家還會時不時的丟出一些誰也聽不懂的俏皮話來譏諷你。
所以碧霄才一問完,五云一瞧自家恩師的臉色,無不是神情大變,暗暗叫苦不迭。
果然,大伙就聽著張野和轟炸機似地開始在那里滔滔不絕起來:“我說碧霄,你如今好歹也是天道圣人了吧?可是我就奇怪當初你是怎么成圣的——憑你的這樣的I、E、、IC……,能成圣簡直都沒天理么我剛才說的都那樣清楚明白,通俗易懂,深入淺出……了,你居然還好意思再問了出聲?……我要是你,羞也羞死了……,……呵,你居然還敢臉紅?咦,又變黃了?我告訴你,哪怕你變成了五彩燈泡,還是改變不了你小腦瓜子笨得和木頭一般的事實……。天啊有你這樣的笨弟子以后可讓我怎么見人啊……,我老人家當真都不想活了……”
玉京山眾人這個時候連計較張野裝13的心情都沒了,耳邊腦中就好似有無數的蒼蠅在那里“嗡嗡嗡”個不停。
而作為頭一次見識這般威力的月姥更是堵得臉色鐵青,當場就指著大門外對張野吼道:“想死就去,外面的大河多的是,又沒有蓋蓋子,害怕不讓你你跳?”
于是,天地間清凈了;于是,大伙都開始攥拳頭了;于是,張野他老人家額頭開始冒汗了——什么時候月姥也會說這樣的“歇后語”了呢?
“別別這樣啊,”張野見著形勢再也不受自家控制,連忙賠笑了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么”
伙雖然已經搞清楚了張野的狀態,更是氣的不行,可是卻都對張野剛才的兩次解釋大為好奇。
要知道,若是張野他老人家化身至道,而說出了剛才那樣的解釋,是一點也不稀奇;可難得就難得在他老人家卻是以平時的狀態,卻說出了好似只有至道才能說的話來——這是何等的怪異?
伙稍稍一想,便都猜到只怕這個“我”字很有講究了
月姥于是盯著張野就冷冷的命令了道:“你用說人話的方式再好好解釋一下那個‘我’究竟是個什么?”
張野見月姥如此開口,卻是不由得大喜,難得她法外開恩,又給了俺一次機會啊。不過高興完了,張野又忍不住的嘀咕:什么叫‘說人話的方式’?難道我剛才說的是神話么?
不過,眼瞅著月姥和大伙如狼似虎的模樣,張野不服氣也沒了法子,只好嘆息了一聲,苦笑了道:“我剛才當真說的夠明白了啊此‘我’非我,是名我么——這意思不就是說:這個東西的名字就叫‘我’,而真的不是我啊”
完,張野還怕大伙不信,卻是一招手就把那個光團招到了左手中,然后右手高高抬起,卻在大伙驚駭欲絕的目光里狠狠的拍了下去,當場就把一個圓滾滾的光球給拍稱了一面亮光光的大餅。
張野倒是沒在意大伙的神情,反而好似極為高興的招呼了眾人道:“不信?來來來,你們都上來看看”
伙早就傻了,聞言之后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就在想了:你老人家都已經把‘我’給拍扁了,還看什么看啊?
不過既然張野招呼了,好歹就最后給他老人家點面子好了——大不了,看完之后我們一齊配合著月姥大姐頭把上面這位也給拍扁了,只當替月姥報仇
于是大伙也就面無表情的,就和送喪似地挨個的上了高臺,走到了張野面前,拿起那塊鏡子似地的大餅瞅了起來。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大伙就都發覺了其中的奧妙。
原來,大殿之上這么多人,卻只有月姥和后土能在那塊也不知道是該叫“大餅”好,還是叫“鏡子”好的玩意里照見了自家的摸樣,只不過后土在其中的影響是朦朦朧朧的,遠不如月姥那般清晰。
這樣一來大伙可就興致來了:本來嘛,那扁扁的“我”看上去當真是如溫潤通透的玉石一般,但為什么卻只能照出后土和月姥來呢?
月姥是最不知道對張野客氣,沉思半晌依舊沒有答案之后就直接問了張野道:“剛才卻是為何只能照出我和后土?”
張野見了月姥居然向自己求教,而大伙更是緊緊的,就好似見了骨頭的惡狗一般盯上自己,頓時滿足得是一塌糊涂,忍不住就是熱淚盈眶:這都多少年沒見著這樣的場面了?好像自打大伙得道了,不好忽悠了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怎么這樣凝視過我老人家了啊……
月姥卻是哪里容得張野這般陶醉啊,卻是一拍桌子,怒道:“發什么呆?你究竟說不說?”
張野猛然一驚,卻終究明白了時不我待,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這會兒自家還沒洗脫嫌疑不是?
當下,張野他老人家只能捧著“大餅”,幽怨的瞄了月姥一眼,才悻悻的開口對眾人解釋了道:“我剛才不都是說了么,這東西名‘我’,那當然只能召見‘我’了而幸好你們這次看見的是月姥的‘我’,若是換了凡人的,怕是誰都看不清楚呢”
云霄倒是奇道:“恩師,這其中卻是有何講究?”
張野一見云霄發問,剛想舊態重萌,卻不防女媧,后土和月姥同時在他老人家耳旁冷哼了一聲,頓時就讓張野沒了脾氣。
于是眾人就見著張野恨恨的瞪了云霄一眼,遷怒于人道:“真笨你也不想想月姥是什么人,她雖然無尸可斬,但就境界而言卻比斬了三尸不知道強了多少,如何能與凡人雷同?”
眾人聞言卻是更糊涂了,云霄仗著有女媧等人撐腰,也就又問了張野道:“恩師,這看不看得見和境界又有什么關系?”
張野又一次想要威風一下,可是好歹被打擊的幾次,多少也有些記性,卻是憋屈之極的哼了一聲,訕訕了道:“怎么沒有干系?要知道,這東西既然是‘我’,那么它表面的就是‘念’。因為凡人心思雜亂,所以若是這個‘我’是一個凡人的,那表面絕對不會如此通透明凈,絕對是五顏六色,自然就照不出任何的影像了”
直到張野說到了這里,眾人才恍然大悟。
碧霄更是急不可待求張野印證了道:“師父,你老人家的意思是不是說:斬三尸其實斬的就是善念,惡念和自我念啊?而斬尸后境界之所以會提高,卻是因為能照見我啊?”
張野聞言之后倒是有些歡喜,因為他老人家又能顯擺了:“你前面說的倒是對了,可是后面說的卻似是而非,或者說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碧霄卻是不服氣,反駁了道:“你老人家以前教導我們的時候不是說,修道就是修心,就是修自我么?難道不是境界越高,便越能在這個‘我’中照得清楚么?”
張野更是樂了,止不住就哈哈笑道:“你還真把‘我’當成鏡子了啊?”
見眾人更是大奇,也就又一指月姥的“我”,繼續了道:“你們仔細瞧瞧,月姥的這個‘我’是不是有些像上好的玉石啊?這就對了,更說明月姥的境界還是足。若是境界越高,這‘念’也就越通透,等什么時候這個‘我’外面的‘念’變成透明的了,那才算月姥本事呢”
被張野如此一說,眾人無不是大驚失色,他們原本還以為月姥的境界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呢,可是再一看看月姥半透明的‘念’才曉得還距離徹底通透差了老遠。
不過眾人也來了興致,連忙讓張野把大伙的‘我’都拘了出來,也好親眼瞧瞧自家的境界距離完滿究竟差了多遠。畢竟,以前大伙哪有這樣的機會?不都是以為境界這玩意只能測度,更以為境界看不見,摸不著呢?
張野嫌疑洗盡之后本來就很高興,見大伙這樣的追捧自己那就更高興了,于是極好說話的便滿足了大伙的要求,一個個的把眾人的‘我’都拉了出來,霎時間大殿之中就浮現出了許多的光球。
伙興致勃勃的比較了許久,最后在場斬尸的人物中,卻是公推明冥河境界第一,后土其次,女媧第三,祿玄第四,月姥第五,其余便是云中子,祖龍,紅云,云霄,碧霄,瓊霄,木落子,張玉京,孔宣和陸壓了(蚊道人和羲和還在地球做他的該隱和該隱的老婆,所以沒有排位)。
而玉京山沒有斬尸之人的排位卻讓大伙吃了一驚,排名第一的居然既不是玉京山小公主的羅剎女,更不是三代首徒的二李夫婦,反而是最不招張野喜歡的牛魔王……
眾人見狀,無不是目瞪口呆的出神了許久,接著卻又把歡喜呆了的老牛翻來覆去的打量了半晌,最后才由冥河嘆息著下了定論:“可見傻子也有好處是,卻是思慮單純啊”
眾人得聞是言,不知不覺便轉頭看向了躊躇滿志的張野,然后一個個都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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