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艾慕國講的“故事”金楊接到于尚先打來的電話,說他正在武江銀河機場,馬上奔赴香港。金楊立刻和艾慕國說再見,驅車趕往銀河機場。
于尚先和楊婧悠閑地坐在機場咖啡廳喝著咖啡,楊婧眼尖,遠遠地看到急匆匆走進候機廳的金楊,“呀”道:“尚先,你看誰來了?”
于尚先晉即起身,對著金楊招手。金楊沖兩人一笑,疾步過來,一屁股坐下,看了壽于尚先和楊婧,開玩笑道:“怎么了,兩位準備私奔?”
“私奔你妹。”于尚先笑罵一聲,“還不是名楊國際那點事,反正在國內我們是閑人,不如去香港幫你們打理公司。”金楊自嘲地扯唇,“羨慕兩位啊!”
“你小子說這話就不地道了吧,你是左擁右抱不嫌多,還會羨慕我這個一只碗吃飯的男人?”于尚先笑了起來,然后收斂笑容,“國內這點事,我算是看穿了,不想玩這種游戲。準備去香港發展,自由自在,以后也用不著看人臉色,仰人鼻息。”金楊知道于尚先經過遲家的打擊后,在商場的雄心灰飛煙滅。他的經營項目又是油品資源類,是所有商業體系中最離不開官方支持的項目,煉油廠接連被關停,加油站也陷入斷油境地,加上他和楊婧的關系遭遇父親的強烈反對。一走了之是唯一的選擇。否則繼續在西海和遲家對峙下去,最有可能受傷的是他的父親。
“我是羨慕你們能在香港結婚。”金楊笑著對楊嬉道:“楊婧嫂子!你們結婚我就是爬也要爬去喝杯喜酒。”
“我們一定請。”楊婧驚喜地回答,然后朝于尚先嫣然一笑,那笑,恬恬淡淡的,卻包含深情。說實話”他們兩人以前都算得上西海商業圈子里的人物,可謂是朋友滿天下,往來無白丁。
自從楊婧反叛遲家,他和她的“朋友”便驟然少了許多”在他們眼中楊婧和于尚先就是個隨時有可能引爆的火藥桶。
金楊看著楊婧。和剛認識她時相比,她顯得更年輕,原本一雙內媚的眸子也在愛情的熏陶下變得光亮而不失恬淡。
于尚先說,“我們這次過去打算開辟新的市場和業務。香港沒有外匯管制,資金進出沒有限制,“”金楊苦笑著打斷他的話,“你別和我談這個”談也白談,我不懂。”
于尚先笑了,他最欣賞金楊品質的其中一點,就是金楊從來不會不懂裝懂。他忽然說道:“我在商場打拼這么些年,和官場的交道比生意場上還要多。世間萬物都有自身的發展規律,官場商場皆是如此。官場里面有許許多多大家心照不宣的東西。根據我的看法,官場上最重要的是讓領導高興和滿意。有道是吃水不忘挖井人。上級領導滿意了,他才會在吃肉時扔幾小塊,再高些了,給點熱湯喝。”金楊笑而不語。他知道于尚先是在點撥他要伺候好彭放。
于尚先說”“今年是我過得最輕松的一個春節,往年,嘿嘿!公司的幾部車要馬不停蹄地跑半個月,知道我往年僅春節的開銷是多少嗎?足抵一個小型企業一年的純收入。而且各要害部門送禮是個很大的學問:送輕了,人家會覺得你沒有誠意;送重了或者方式有問題,又容易給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出奇出新就成了一個很大的挑戰。現在直接送貴重禮物和錢卡,關系一般的領導們不一定敢收,這里的變通之法,就是通過組織麻將斗地來送現金。也有不怎么貪的官員,但是對他們來說,禮物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形式,是對他們權利的一種尊重。”
金楊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他輕聲道:“這種現象只是暫時的,大多數官員還是好的,今年省里馬上要出臺一個公務員問責制…………””
于尚先嘲笑道:“官場上的行賄、受井,就象傳染病,很難治。現在不僅是國內企業送禮成風,許多外資大企業在年關來臨之時,也入鄉隨俗,對各個相關部門進行禮品攻勢。”
金楊肯定道:“在許多人眼里”送禮不等于:但肯定包括送禮,這是一今天經地義的事實。當今社會,當領導的最大難處就是無法抗拒別人的送禮。你要拒絕了人家的好意,你就拒絕了朋友和友情,拒絕了關系,也許會拒絕了自己的政治前程。
打破了集來的平衡和和諧”““當官也難!”
“別人難,但你不難。”于尚先認真道:“你有許多先天后天優勢,最重要的是你完全沒必要為錢操心,你大可以按你的方式,勇往直前,就是敗了,你還有名楊國際,在不遠的將來,董事長和總經理的位置也許并不會比任何一個廳局級干部低。你有不差的退路,永遠不會把自己陷入孤注一擲的地步:你也會因此而保持心情的淡然,不太會去計較得失。總之,我希望你當今好官,當今大官。不要做我父親那樣的官,他的官其實也不算小,但在體制里磨了大半輩子,勇氣全無,“……
金楊知道于尚先對他的希望何在,他不敢高估自己,能打敗一個經營幾十年的紅色家族。但他自己的目標卻更高,一號俱樂部。
如果能擊敗汪小山和他背后的勢力集團,一個遲家算得了什么。
金楊若有所思問,“國務委員是個什么角色?”
于尚先臉色嚴肅道:“以前中央并沒有設置國務委員的職務,只有一大排副總理,幾乎每個副總理都有可能登上總理位置的可能,容易給人一種類似清朝康熙年間的,九子爭嫡,的印象,進入二十一世紀后,中央為了澄清這樣的現象,國務院不再設立過多的副總理,而代之以國務委員的設置,這樣,擔任國務委員的人就基本上沒有可能去競爭下屆總理的機會了,而副總理則是下屆總理的當然候選人之一。因為這樣的設置,歷屆擔任國務委員的同志都是年齡偏大、實際工作經驗豐富、工作能力極強的人,比如遲易的父親……,…”
金楊點點頭,伸手去摸煙,剛摸出來,便又放了回去。機場上到處都是禁煙標識。
于尚先看了看表,起身笑罵道:“滾出去抽。我們要登機了,到了香港我給你打電話。”
相比他們兩人原來的彬彬有禮,親熱中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生疏關系,現在則能捶肩擊掌,互有笑罵,分明上升到了真朋友的境界。
金楊也隨之起身,伸出手與于尚先緊握,“西出陽關無故人!一路平安!”
楊婧微笑道:“替我問小芹妹妹和蘇娟好!告訴她們我會想念她們。”
“嗯!你們多保重!”
目送他們進入登機通道,金楊這才轉身離去,出了大廳,他點燃一支香煙,緩緩朝停車場走去。
就在他準備上車的瞬間,眼睛不經意瞟到不遠處走來的一行人。他愣了愣,當即拉開車門,鉆入駕駛室。
……第五十三章送別(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