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翻身記第四十七章拓展
第四十七章拓展
收到彭放的暗示,金楊當既給謝文輝打了個電話,提出一起吃個晚餐。能擔任高官秘書的大多是人精,對于金楊毫無證照的邀約,謝文輝毫不猶豫應承下來。緊接著金楊又給黃百均的秘書田信去了個電話。
田信很抱歉地說他正陪黃在云西市開會,明天才能回武江,同時很客氣地說他回來再請金楊云云。
金楊心想這個新秘書到底是嫩了點,政治覺悟度不高。那只能多花點時間,一個一個來。于是他笑著說等你回武江再聚。放下電話后半小時,田信出人意料地主動給金楊打來電話,說黃特批了他的假,他馬上驅車趕回武江。
金楊知道定是黃百均嗅出了點什么,所以才準了田信的假。他報上文華招待所的地址,說五點半見面。
田信連聲道好,并說他車里準備了幾瓶好酒,金楊也不客套,笑言免得他去準備。
放下電話,金楊遂給劉上戡撥打電話,說他要在商務廳下屬文華招待所請客事宜。
劉上戡笑道:“你瞧得起我這個老哥,沒說的,最好的廚子最好的包房最好的酒伺候,別給我談結賬就行。”
金楊笑了笑,“謝謝劉哥!”
“扯,兄弟之間,不談謝字。”劉上戡曬道:“只要老弟瞧得起,以后我給你在文華專門留個包房。只要哥在商務廳一天,你就擁有它的使用權。”
金楊和他寒暄幾句后,放下電話,心想,難怪華夏人干什么事情都講“關系”。而這個關系的親密度在于彼此使用的次數多寡而定。比如他和劉上戡之間的關系是否存在,依賴于兩者之間是否存有關系基礎。而他使用文華招待所無疑等于構成了關系模式,他和劉上戡之間的關系才有了質的突破。
什么是朋友?“朋友是雙月互照”。月光下的一切雖然清高雅致,但孤獨有余,陽氣不足;只有把兩個月字重疊起來,才能度過難關。兩個“月”字重疊是“用”字,就是說,有用的則是朋友;換句話說,就是:沒用就不是朋友。如果他金楊不是現在的位置襯托,劉上戡會和他以朋友論交嗎?
甚至黃百均和沈君儒對他越來越重視,也是他身份的變量起的杠杠作用。
這也是他選擇文華招待所的原因之一。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奉旨請客,辦公廳可以報賬,他就是不想報賬,能選擇的地方多的是,人家歡迎還來不及,比如省委辦公廳副秘書長兼接待處長張勝利。但是他不想和張勝利發生“關系”。
下午五點二十分,他駕駛著哈弗去了文華招待所。
內部小招待的大堂接待依然是那位身材不俗的小張。大概是提前得到了劉廳的知會,相比上次,她在玻璃門外恭迎金楊,“歡迎金處!”
金楊沒有和她過多客套,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不比普通人,公眾場合插科打諢有損形象。小張亦很敏感地拾起職業微笑,把他帶到三樓一個內飾豪華的大包間。
說它是餐廳,但它的側門有一間豪華套房,設施堪比五星酒店。棋牌室沖浪桑拿房一應俱全。
另一個拱門對應的是一個設施高檔的小歌廳。
小張看出了金楊的驚訝,她解釋道:“這是劉廳特批的,以前廳里專門接待商務部領導的專用套包。”
接著她還是暗示道:“如果金處需要什么高規格服務,我們可以按部領導的規格安排,比如酒后按摩踩背輕松……”
金楊笑著抬腕看了看表,“麻煩你下去接我的兩位客人上來。”
“好的,金處的兩位客人來過這里嗎,需要我到前門迎接嗎?”
“不需要,我給他們打過電話。”
和金楊想象的一樣,謝文輝和田信非常準時地來到文華招待所。作為秘書,守時是最基本的條件之一。如果是他,去一個陌生地方,會提前考慮到路況和交通狀況,至少要比預定時早十五分鐘到達。
謝文輝和田信都清楚,這頓晚餐,并不僅僅只是吃飯喝酒那么簡單。
特別是田信,雖然黃百均并沒過多的點撥他,但黃百均當時一聽說金楊請他吃飯,眼睛當即瞇了起來,毫不猶豫道:“你馬上給金楊回個電話,說你下午準時赴約。”
田信從來沒見老板對一餐飯,而且是秘書之間的飯局看得如此認真。他的政治敏感度不是太高,但也不低,立刻明白這個飯局的性質,怕是不會簡單。
相比田信,謝文輝和金楊算是“老朋友”,彼此多少了解點,菜上齊了后,他主動揮退了幾名包間服務員和一心要伺候到底的小張,門關上之后,他舉起酒杯起身道:“先為我們三人的職業干杯。”
金楊和田信起身舉杯,三人一杯見底,誰也不含糊。
謝文輝這句敬酒詞頗有講究。既一下拉近了三人之間的關系,也點明了三人之間的關系。秘書喝酒,喝的不是自己的酒,而是背后的老板。
金楊的祝酒詞更為有趣,他笑道:“我們三人除了職業相同,背后的老板在某個程度上也有共同之處。”
田信請教道:“這個共同之處是?”
包括謝文輝也等待金楊的解釋。
金楊道:“彭是剛剛到任的,沈部長也是新上任的,黃亦然。”
謝文輝和田信表示贊同。
“不止如此,還有……“金楊又道:“不分省委常委排名,僅算新進常委,三位老板也相同。”
田信舉杯恭維道:“金處看得透徹,我敬金處一杯。”
其實他們之間無所謂恭維,彼此都是為了老板服務。聚會時開動記憶機器,把金楊的明話暗話全記在腦子里,回去一字不漏轉復給老板即可。
“是啊,都是新人。”謝文輝笑著點頭,話里有話道:“以前提拔干部,一般都是一個人定盤子。后來講民主集中制,常委的力量凸顯。特別在人事任命上,即便是省委屬意,也得先和副碰碰頭統一意見,再拿到常委會上口頭或者舉手表決。新晉常委實際上處于一種迷糊狀態,個人的力量有限,往往都是早已抱成團的常委們分蛋糕游戲,投誰都必須得罪一方,我老板前幾天還自嘲他現在最怕開常委會表決。”
金楊也說,“表決肯定要考慮誰與誰之間擁有情感關系。關系基礎的相對重要性可能隨時間而有所改變。但有些關系卻相反,時間越長越是穩固,比如由地緣關系而產生關聯的人,擁有共同的家鄉認同;比如上下級關系……”
謝文輝笑著轉過話題,“聽說彭準備在省里搞公務員問責制?”
金楊點頭,對田信道:“我記得省紀委有個姓鄭的副巡視員有參加這個工作小組。”
田信道:“是的,鄭德力。”
謝文輝裝出漫不經心的模樣,“外面有傳說,說是彭去順山微服私訪,結果被當地某市領導的親戚給打了,還有個版本說彭被當地警察拷了雙手帶回看守所……所以,彭因此而大發雷霆,要對全省官場來個大整頓。”
金楊啼笑皆非道:“離譜,太離譜!”。因為情況特殊,他不好說得太明白。而且秘密就等同于身份,掌握秘密越多的人,身份就越高。他直接說出了秘密,這個秘密就半分錢不指。
“彭的確去過順山,但沒有謠傳的那么離譜,發生了些玩忽職守的事情,有個市領導的家屬地確不像話。”
“是不是黃光耀?”田信到底是新秘書,職業特性不夠成熟,同時也想借機表示他掌握了一些旁人不知的信息。“他和廣漢市委何家會以及省委組織部遲部長號稱西海政治壇三劍客。有次連路副省長的面子都不給,為人囂張霸道,順山的姚希文屢次提出要調離。”
謝文輝見話題扯開了,他也不再掩飾,“其實以前號稱四劍客。”
田信接口道:“安省長?以前是的,但是現在他是省部級大員,級別地位上拉開了差距。”
金楊笑了笑,“僅僅這四大劍客中就占據了省委常委三席。”
謝文輝和田信彼此對視一眼,心中頓時明鏡似地。金楊的這餐飯,是在為他的老板。
謝文輝打了個哈哈,“其實我們三人背后的老板加一起也占了常委三票。”
金楊舉起酒杯,“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現在是出門靠領導。為我們的領導干杯。”
田信舉起杯,對金楊和謝文輝說道:“很高興能和兩位前輩聚會,得意益良多。希望以后多多聯系,多多指點提攜!我先干為敬。”
“彼此彼此!”謝文輝毫不猶豫地干了一杯酒。
金楊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個空瓶子和基本沒有動過的菜肴,正要招呼兩位吃菜,他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ro!!
第四十七章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