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翻身記第一卷君子當一世而斬都市言情酷文
第一卷君子當一世而斬
咸魚翻身記第一卷君子當一世而斬
金楊知道石崑出事的消息是第二天中午。蘇娟給他打了個電話,語氣低沉說:“石崑死了。”
金楊作為問責細化工作小組的觀察員,當時正和葉旌在商討工作落實情況。他心頭一緊,看了葉旌一眼,默默走進他的休息間,關上門,“什么時間發生的事情,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發生的車禍……”蘇娟猶豫了一下,“他有三個兄弟,一個失蹤,另外兩個殘廢。現在正等待尸檢結果,不過局的朋友透漏了一個消息,石崑有很大可能是死亡后放進車中,制造車禍假象。”
金楊倒抽一口涼氣,陷入沉默。
他和石老大遠稱不上朋友,甚至是不打不相識。他一直排斥與涉黑人物過于接近,但他內心對石崑的評價其實蠻高,認為他“盜亦有道”,至少沒有忘本,還有自己的基本底線。況且武江三霸去其二,石崑的勢力一時無兩,他就是不涉黑涉惡,照樣能牛逼哄哄地做幾年的大哥大,有人自動送錢、拜碼頭……
“我總感覺事情沒這么簡單。他春節給我電話拜年還很認真地提出要洗手,要光明正大做人……這才多少天?老公!你最近要注意下自己的安全。”
“我不會有事,你放心。做他這行的,驗證了一句老話,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你別太糾結。”
“嗯!我一會和豆豆去接民政部慈善司一位副司長的機,明天的慈善活動有央視的采訪專題,今天晚上要落實部署,晚上你不用來接我。”
“需要我幫忙嗎?”金楊心疼道。
“暫時不需要,大方針已定,剩下的都是操作上的小事情。”
放下電話,金楊怔了半晌,拿起電話撥通了王庭的手機。
“王局。”
“金楊,有事?”
金楊輕輕咳了兩聲,“昨天是不是出了個車禍?武江著名的黑老大死了,我打聽打聽……”王庭開玩笑道:“是行政命令還是私人打聽?”
“私人,純私人。”金楊立刻承清。
“哦,這事很簡單,是黑幫之間的報復仇殺。”王庭語氣嚴肅道:“我剛開完刑偵會回來,根據今天調查的資料匯總,石崑的手下設局勒索……前段時間很轟動的那個新聞?京都來的教授和一女子開房被亞洲新聞周刊的記者逮個正著……”
聽到這里,金楊腦間一轟,王庭以后說了什么話他全沒聽清楚。
是他間接害死了石崑!
幕后指使人就是程其雄背后的勢力——一號俱樂部。他甚至想起《晉書》中的一個著名典故: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雖然含義有所區別,但是結局卻一樣,歸根結底,石崑是因為他而死。
想想當年的三大巨頭,鄭三炮,胡彪,石崑。前兩人一個亡命天涯;一個判了十六年徒刑,下場可謂凄慘。但他們至少活著,而得益于他和蘇娟而逃過打黑風暴,儼然有“浪子回頭”之勢的石崑,卻還是因為他而最早離開人世。
這是因果輪回還是命中注定?
他能為他做點什么?
找汪小山,找俱樂部報仇?
怎么報?拿什么報?對方有多大力量,他自己有多大能耐?要擊敗汪小山,便意味著要先打倒一號俱樂部。可別說他這個省委秘書,就是彭放這樣握有實權的封疆大員,若不結合同層次的團體全力博弈,也絕無可能。
金楊把自己關在房間許久,抽得小屋子里煙霧繚繞,直到口袋里手機傳出輕微震動。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號碼,皺著眉頭接通。
“凝霜,今天沒課?”
“哥,你是不是官當大了,開始不食人間煙火了?現在是午休時間嘞!”
金楊輕輕咳嗽幾聲音,伸開窗戶,冷空氣伴著新鮮空氣灌入房間,他連續咳嗽了幾聲,半嘶啞著嗓子道:“有事嗎?我工作很忙……”
冷凝霜嘖嘖道:“就算哥現在肩挑全省人民的重擔,那也不差電話這點時間吧。”
金楊苦笑,“你說,我聽著。”
“你是不是欺負我媽了?”
冷凝霜的話把金楊嚇得一個激靈,三魂掉了兩魂,心虛道:“沒……有啊……”
“真沒有?那我媽怎么最近不去你家幫忙了?”
金楊長長松了口氣,含含糊糊道:“是我不想你媽做這種事情,所以我另外雇了個職業鐘點工。怎么了,你媽媽是不是在家很閑?”
“多閑我也不知道,我的學習現在特別緊張,每周回家看一次她,昨天元宵節,我拉著她去廣場看焰火晚會,她全然無精打采,根本提不起神來,半夜我還聽到她在唉聲嘆息。哥!我們家之前的生活多苦多累,她的精神從未垮過,每逢節日必帶我和姐姐去看看熱鬧,喜滋滋的。現在姐姐也好了,家里再也不為生活發愁了,你說怎么反而會這樣子?”
一絲陰云抹過金楊的眼底,他無奈地扯扯唇,不知道怎么解釋,“大概是……”
冷凝霜被他的情緒影響,脫口而出:“更年期?”
金楊深呼吸了一下,木然道:“不知道。”
“我媽才四十歲不到咧,哥你看央視的那個主持,人家都四十五歲了,怎么像小姑娘似地嗲兮兮的,不可能,不可能……”
金楊的思緒飄忽起來,他心想,當然不是更年期,怎么可能是更年期?他想起那個酒醉后的糊涂迷離夜,她其實就是一個三十八歲的……女生!
冷凝霜沉默了好一會,疑豫說:“是不是我媽又向你提我姐的事情了,然后你拒……”
她沒有再說下去,可金楊明白,這又是個比較敏感的話題,不過相比“欺負她媽”的話題,無疑令他輕松了許多,他否認,“沒有?你媽骨子里比誰都有傲氣,她怎么會再提。”
“就是就是,除了我們姐妹了解她,就哥你懂我媽……”
金楊心里再寒。
“咦,哥,你說我媽是不是太孤單?肯定是的,哎喲!我姐不在,我也沒時間,我媽要是得了什么心理問題,比如心理障礙或者精神抑郁癥什么的,這可……”冷凝霜忽然嬌柔地喊了聲:“哥!我知道你現在特別特別忙,但誰讓你是我哥呢,你能不能百忙中抽出點時間去看看她……你看,她性格倔,但聽你的話,有些問題我們做晚輩的不好直接談,你旁敲側擊問問,是不是想嫁……人了?”
這次輪到金楊脫口而出:“不可能。”
話一出口他便后悔不迭,現在的小姑娘敏感而多疑,冷凝霜要是問他“怎么不可能?”,他拿什么去回答。
正當他準備冒汗之際,冷凝霜卻十分善解人意道:“就是就是,我媽眼界多高啊,那個證監會的主席,滿什么……滿山屯不是苦追了我媽二十年,我媽都讓他靠邊站,牛掰!換我我肯定早暈菜了,昏天黑地撲進他的懷里。我上網查過他,又帥又有地位,有風度有氣場,簡直是個完美男人嘛!可我媽卻看不中,整個武江有哪個男人比姓滿的還牛?”
金楊如釋重負般地松了一口氣,但他心里清楚,這事還沒完,后遺癥多多,就是不知道什么時間犯病。
“好了,不打擾大忙人了,哥!有時間去勸勸我媽,拜托了!我周末請你吃一頓如何?”
“好吧,我有時間一定去。你該上課了,拜拜!”金楊掛了電話,忽然想起辦公室還有人,他急忙開門出去。
葉旌不在。辦公桌上留了個便箋,上寫一行字:你忙,我回去自己整理。
金楊剛坐下,辦公桌上的座機響起。
金楊抓起電話,“你好,我是金……哦,姚秘書長好,好的,我馬上過來。”
他來到姚一民的辦公室,發現兩位副秘書長都在。南飛笑瞇瞇地朝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金楊按級別高低順序問好。
“小金,坐。”
金楊坐下,張勝利笑呵呵地甩了支煙過來,金楊看了看三位領導的表情都很輕松,他也放松下來,點上火。
姚一民放下保溫杯,“今天找你們來,是提前安排五一長假的問題。”
金楊心底郁悶,現在離五一勞動節還有兩個多月時間,現在安排,省辦公廳的意識還真超前。
“小金可能還不怎么了解,我簡單說說,廳里各處每年都有些小結余,分了不好,大吃大喝影響更壞,去年本打算安排幾個處的同志國慶去革命老區學習參觀,但因為幾個處的意見不統一,這事就此擱下。”姚一民看了看三人一眼,“張秘書長說再不動動,同志們開始有情緒了。”
張勝利笑道:“省委辦公廳是省里最大的行政機關。但福利待遇相比某些企事業機關的待遇差了不少,說到旅游,省直機關的哪個部門不是一年出去兩次,有的還出國,不去還補錢。我們處的同志有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姚一民笑著糾正,“張勝利同志,是出去參觀學習,不是旅游,中央三令五申加強黨風廉政建設,狠剎公款旅游的歪風,省紀委、監察廳進一步重申并提出要求,嚴禁黨政機關事業單位用公款組織旅游。”
張勝利失笑,“姚頭糾正得對,是學習,不是旅游。”
南飛笑瞇瞇道:“我問過處里同志們的意見,麗春五月,他們傾向于去爬山,至于是泰山黃山還是青城山,我讓他們半個月內報上來。”
張勝利曬道:“我們處里人多口雜,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條主線。我到時替他們拍板。”
姚一民的眼睛落在金楊臉上,金楊笑了笑道:“我第一次知道這事,回頭我問問處里的同志們,盡快拿出意見。”
姚一民忽然拿起辦公桌上的一紙文件,抖手甩了幾甩,嚴肅念道:“各單位一律不準用公款、公車組織職工外出旅游;不準以到風景名勝區開會、培訓等名義變相進行公款旅游;不準用公款安排領導干部私人旅游或度假;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工作人員,一律不準借出差、開會、外出學習、考察和招商引資之機,變相用公款旅游;不準繞道或中途滯留進行公款旅游……”
張勝利苦笑道:“現在的部下不好帶啊,處里的小年輕們眼紅這個眼紅那個,比我們差幾檔的單位都大張旗鼓出去游玩,再不安撫安撫他們,怕是要造反了喲!”
南飛附和道:“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壞事。趁節假日出去轉轉,呼吸下新鮮空氣,既緩解工作壓力,又促進同志間的友誼,總的來說還是為了提高工作效率嘛!”
姚一民繼續念文件,“確需組織到本市以外的革命傳統和愛國教育基地學習參觀的,要有明確的主題和具體計劃,嚴格控制人數和經費支出,并征哥部門分管領導同意,報省市紀委備案;由干部職工個人出資的外出旅游活動不得以單位名義組織,不得占用工作時間……”
說到這里,他放下文件道:“我講三點。一:嚴格按照革命傳統和愛國教育基地學習參觀的主題計劃備報;二:費用開支一概不予報銷,由各處自籌;三:每人費用控制在三千元內。”
兩位副秘書長說好,金楊也跟著表態。
出了姚一民的辦公室,張勝利親熱地拉著金楊的手,小聲道:“有時間給我來個電話,我們好好聚聚。”
金楊說,一定一定。
目送張勝利下了樓梯,他快步追上南飛,低聲道:“南秘書長,我看張秘書長是不是太熱心了,還有姚秘書長,這不是明擺著踩線嗎,自己又沒什么好處?”
南飛經過姚希文的搭橋,和金楊的關系今非昔比,他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金楊你剛來不知道,現在的領導不好當,張勝利為什么如此奔走,他后勤上的工作難道是他一個人干的,都不是一幫手下在做。就拿我們幾個處來說,哪個處沒有幾個心灰意冷混日子的刺頭,他不求上進,自然就無欲則剛,偶爾不給點甜頭他們嘗嘗,他們憑什么維護領導的權威?比如姚頭,他又不出去旅游,為什么大開方便之門,他秘書長的諸多事情還不是下面的人去操勞,這里面學問大著呢!去年省委想換接待處的負責人,最后卻換不了,為什么?”
金楊請教道:“為什么?”
“因為接待處的工作人員只服張勝利,誰去都擺不平,誰也不去,去也白去,去的下場只能成為笑料。”南飛拍了拍金楊的肩膀,“一處還好,都是有念想的年輕人,好控制。人啦,就怕沒有,失去了進取心。”
“的確是學問。”金楊低聲感謝南飛,“謝謝南哥點撥。”
南飛笑瞇瞇道:“自家兄弟,不說二話。對了,金楊,這個周末劉哥王局幾個約好去順山老姚那里釣魚,你去不去。”
“我還真想去。”金楊摸了摸腦袋,笑道:“我身不由己,只能到了周末才知道自己有沒有時間。”
南飛表示理解,做了個到時電話聯系的手勢,兩人揮手離開。
回到了辦公室,金楊的心立馬轉到了石崑之死的事情上,他目前雖然沒有立刻擊倒汪小山的能力,但他也并非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哪怕十年八年,機會成熟,自有一戰。
想到這里,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夏國華的電話。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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