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翻身記·第一百六十八章踢鐵板
第一百六十八章踢鐵板
由于有計光謀的特別囑咐,廚房里的菜上得非常快。第一小說轉眼間,一桌在清遠算得上豐盛大餐的菜肴全部上齊。其實吃對于這個桌子上的人來說,不是主題。主題是喝酒。
霍天佐把幾瓶部隊特供酒剛擺上了桌子,便聽到走廊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老子們的菜怎么一盤都不上,隔壁連著上?有你們這么做生意的嗎?”
接著是“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然后是女服務員“嗚嗚”哭著跑遠的聲音。屋子里的幾個男人都皺起了眉頭。如果換個時間,沒有金大伯在場的情況下,至少顧少兵會出去“打瓶醬油”,他一向反感男人對女人動手。
金半山是個人精,他就怕自己在場而年輕人放不開情懷,所以打著哈哈拿起一瓶軍供酒道:“十五年前,我陪縣物委的人去參加鐵路部的運輸計劃會。那可是人山人海,會場上水泄不通。與會的就有軍隊系統所屬煤礦的代表。而我們屬于地方煤炭物質公司的代表。當時我們餐桌的隔壁就是軍隊代表,他們拿出來的白色瓷瓶上三個大字‘軍供酒’,著實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酒類,開瓶后那個酒香啊,嘖嘖!對比之下我們喝的酒簡直不能入喉……”
“您老要是喜歡,以后您的酒我包圓了。”霍天佐口氣滿滿道。
“霍叔,這算不算以權謀私呀?”萱萱俏皮地朝霍天佐眨了眨眼睛。
霍天佐無語地看著她。
金半山笑著婉拒道:“不行了,人老了,現在喝酒也就剩下個點綴。”
正在這時,走廊上傳來包廂領班的道歉聲以及一道惡狠狠地叫罵聲。
顧少兵屁股剛要離座,常龍不聲不響起身道:“我出去方便方便。”
桌子上的人除了萱萱,大多心知肚明他要出去干嘛。
霍天佐交代一聲,“快去快回。”
大家聽到外面幾聲悶響和服務領班捂嘴驚呼的聲音后,常龍若無其事地推門回來。
這時隔壁房間里一陣嘈雜,金楊忽然挑了挑眉頭,他貌似聽到其中有道熟悉的聲音,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緊接著大門被人“砰”地踢開,一個體型高瘦的男子沖著包廂罵道:“剛才是誰動的手,給我滾出來。”
常龍和顧少兵同時起身。顧少兵對常龍做了個手勢,常龍乖乖的落座。顧少兵的身手令他既佩服又恐懼。縱使他再不要命再大膽子,在顧少兵面前連手都出不了。
金楊不無郁悶地朝霍天佐道:“一天到晚不得安生。”
“生活在于點綴,色彩越多人生越的圓滿,這話是誰說的?我想想……”霍天佐摸著額頭回憶。
萱萱興奮得長長的睫毛亂顫,偷偷扯了扯金楊的衣角,小聲道:“金楊叔叔,是不是要打架?”
這時顧少兵已出到門外,輕輕地關上門,瘦高個一邊伸手掐向顧少兵的脖子一邊罵道:“你媽……”
第二個媽字還未出口,他的身子已經懸空打轉,像稻草一樣甩砸在墻壁上。連呻吟都欠奉,在地上打著擺子抽搐著。幸虧走廊墻壁采用的軟包,否則這一個大背飛下去,瘦高個半條命都沒了。
走廊上的幾名服務員目瞪口呆。
而金楊剛準備回答萱萱關于打架的問題,顧少兵已推門回到包廂,“方便”地速度比常龍更快。
“這就打完了……”萱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撅起俏美的小嘴巴,“人家都沒看到呢。”
趙豆豆嗔喝道:“小萱!”
萱萱朝她伸了伸小舌頭,做了個鬼臉。
金楊看著趙豆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喝酒……”金半山的話說到一半,包廂的門又一次被人踢開。
門口站著六七個臉色陰冷,神情囂張地壯漢。個個身穿全套價值不菲地nk運動棉夾克,nk鞋,看上去像是某個體育運動隊的人。特別是打頭的一名男子,二十五六的年齡,短粗的體魄,頭上幾根稀疏的黑發,鷹鉤鼻子,手腕微微揚起,隱隱露出豹頭紋身圖案,冷哼一聲,“給我狠狠地揍他娘的,一個也別放……咦?這兩個小娘們不錯,記得給爺留著。”
萱萱撇了撇嘴巴,小手不由抓起金楊的手。
“大伯,您若不介意,可以看場熱鬧。”趙豆豆側過頭請示金半山。
金半山干咳幾聲,“要不報警……”
金楊氣憤之極,他難得接次客,竟會遇上這么多麻煩。他打斷金半山的話,直截了當道:“少兵,把這些令人厭惡的東西踢出去。”
霍天佐聽了來人說要把兩個娘們留下的話后,整個人已然是一把憤怒的劍,冷冷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瞎說。常龍,每人掌嘴十下。”
常龍陰陰咧了咧嘴,緩緩起身。
“咦,這群狗東西好囂張,老子今天……”一名大塊頭惡狠狠地沖向常龍,忽然從桌子上飛來一只茶杯,正砸中他張開的嘴巴,力道之強,竟突破了他的唇齒,死死卡在他的喉管處,進出不得。他發出頻臨死亡的“嚯嚯”聲,雙手惶急的往嘴巴里伸,企圖把茶杯扣出來。
這群人驀然收起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喬老八一米八五的身高,將就十百二十公斤的噸位,練過拳擊,腿下功夫也馬馬虎虎,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除了豹子可以勉強壓他一頭外,幾乎沒有吃過虧。
“顧叔叔你這一手好帥嘢!”萱萱忍不住鼓掌喝彩。
這讓堵住大門的一群人很沒面子,后面沒看清楚情況的一個大黑臉奮力往里擠,大大咧咧道:“怎么了,豹哥。”他剛要走出去打頭炮,卻被豹哥輕輕拉住,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豹哥雖然年輕,但走南闖北的經驗不少,他忽然覺得這幾個男人顯得太安穩,個個不動如山。這只能說明兩點,要么他們在裝b,要么全部有貨。可要裝也不可能約好了一起裝吧?他隱隱有種感覺,今天怕是踢到鐵板了。
果不其然,一個高中生年齡的男孩徑直朝豹哥走去,步履乖張腿帶彈,臉上帶著隱忍的森冷。
豹哥陡然愣了愣,這小青年的表情步伐他不陌生啊,尼瑪完全是混混擺譜的套路,梁老大不是說這桌人是政fǔ公務人員,怎么越看越像些嗜血地殺人犯?
雖然豹哥叫他勿要妄動,但大黑臉卻快要被常龍乖張暴虐的表情給氣炸了肺,他驀地擠出人群,拿手推向常龍,“滾,小兔崽子……”
沒有絲毫前奏征兆,常龍右腿閃電般朝對方的膝蓋踢去。大黑臉一愣,仿佛自己看錯了,這個兔爺似的男孩竟然敢搶先出手。他雙掌如蟒首般猝然向來腿劈出。
常龍本來打斗經驗強悍,再經過獵豹大隊的點撥和強訓,早已從打亂架中脫幅而出,隱然上了另一層境界。他的腿突然上揚,避過對方的掌斬手劈,一只瘦長的胳膊后發先至,“啪”地扇中大黑臉的臉頰。
這還不算完,常龍還未落地的腿一個簡潔明快的直踢。正中對方襠部。大家只聽見一聲微弱的骨脛斷裂聲。大黑臉踉蹌后退,黑臉泛紅,齜牙咧齒地抽搐著,雙手緊捂襠下,用一種違反物理常規的動作蹦跳著,喉嚨里發出詭異地痛吟。
萱萱先是驚恐地捂住小嘴,美眸大張,看得呆了。這個看上去冰冷的小哥哥……好拽!好兇狠毒辣的手段!
真是地痞習慣改不了,能用拳頭為什么要用掌?霍天佐喝了一口酒,不滿地搖搖頭。要是對方身手再高明點,或者不那么輕視常龍,一拳和一巴掌的區別也許就是勝負手。
金楊笑了笑,常龍這家伙似乎從來不知道客套和偽裝,總是那么直來直去。
“金大伯,敬您!”趙豆豆則笑吟吟地給目瞪口呆的金大伯敬了一杯酒。
本來心里微慌的金半山見趙豆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都巋然不懼,儀態從容。他忽然想,有她在,還會有他家金楊啥事,趙家后代,打個架能算個事?
他頓時恢復了點從容,舉起酒杯,微帶顫音道:“喝!”
豹哥血氣上涌,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道:“媽的,把這個小雜種的腿筋給老子挑了。”
早已等待命令的三個男人氣勢洶洶地圍向常龍,豹哥則帶著另外兩個兄弟朝酒桌撲來,其中一個還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斫刀。
霍天佐看見對方掏出兇器,不怒反笑,輕喝一聲:“少兵,關門!”
顧少兵聞聲身體已然躍起,雙腳在椅子上一蹬一踩,健碩的身軀如一只展翅大鵬,凌空從豹哥等人頭頂掠過,單腳在包廂大門上輕輕一點。包廂門“砰”然關閉。而他借助慣性,身體如象大風車一樣在空中驟翻,眨眼睛工夫在空中踢出四腿,兩拳。
“砰!砰!啪!砰……”拳腳毫不落空,六條大漢東倒西歪,如疊羅漢似地碼成一堆。其手法和力道控制之精妙,令孤零零的豹哥瞬即嚇破了膽。這尼瑪還是人嗎?電影里的武俠高人都沒有這般神奇。
他惶然高舉雙手,“大俠……大哥!別動手,我錯了,我不玩了……”
顧少兵干干脆脆道:“滾出去。”
“好,我滾……”他終于松了口氣,怏怏地轉身向門外走去。也顧不得在角落里跌作一堆滾葫蘆的兄弟們。
“尼瑪滾還能用得上腳?”常龍陰陰柔柔走向他,“你不懂,我來教你……”
隔壁包廂里的一群男人聚精會神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特別是劉得草,他把耳朵貼在墻壁上,連連報信,“動上手了,有人慘叫,哈哈,門也關上了。”他興奮地朝梁胖子豎起了大拇指,“關門打狗,太好了,梁總威武。”
“別說他們,就是一桌子公安特警,我這幾個手下也能分分鐘搞定。知道豹子曾經是干什么的嗎?混職業拳擊俱樂部的,尋常十來條大漢在他手下玩兒似的……”梁洪濤輕描淡寫,仿佛不值一提,舉起酒杯對仍舊一臉嚴峻的馬國富笑道:“馬哥,喝了這杯酒,兄弟帶你去看看熱鬧場面。”
馬國富感激道:“謝謝梁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馬國富決不推辭。干。”
就在兩人舉杯相撞之際,一直沉靜如山的堅子忽然皺了皺眉頭,倏然起身朝門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