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非常時期
秦奮被解聘后,速度被一家私人武校聘為教練。()四年間他帶過近兩百名學生,其中最滿意的便是現在依然跟隨他的三個弟子。
這兩名弟子一個叫曾范;一個叫孫浩;身體肌肉的操作協調和神經的敏銳反應,力量、平衡、速度、技巧、爆發力的掌握皆達到一定的程度。晚間在小巷與揚威拳館的兩名高手對壘,竟也不落下風。另一名弟子此刻仍然在監視貴竹中。
此時見師父發怒,兩人快速沖向走廊外。
金楊留意兩人的步伐節律和吐息,禁不住咂舌。別人暫且不談,至少秦奮這兩名弟子要比他強。這也意味著,他和秦奮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
走廊上的玻璃們哐當被推開。
秦奮的黑眸驀然緊縮,腳步橫跨,占據走廊中央的直線。這條線是攔截對手的最佳線路,而且適合選用簡單快速、走捷徑的攻擊方法。其目的是以最直接、最接近的路線打擊對方。
出現在玻璃門后的第一道身影是韓衛東。他的身后是劉靖余大校藏青……
這時曾范和孫浩腳下開始發力,驟然起速……
金楊大喊一聲,“是自己人”
韓衛東等人氣喘吁吁跑到金楊身邊,關切地上下打量著金楊,緊張道:“楊哥你沒什么事吧?”
“沒什么大礙”金楊輕輕吐出這五個字,眼睛霍然盯在剛從玻璃門外又沖進來的一道身影上。當即一愣。
劉靖小聲解釋道:“嚴潔菊在酒吧演奏,看到我們神色匆匆離開,趕上來追問,自己要來……我們也不好拒絕”
金楊不可置否一笑,對藏青道:“你們都跑出來,酒吧誰管理?”
藏青呵呵笑道:“楊哥的事情比天大。”
金楊灑脫道:“你們全部回去。都呆在這里也沒有意義。”
韓衛東的目光一直落在金楊不自然的臂膀上,冷聲道:“楊哥,是那個王八蛋下的手,老子去剁了他。”
金楊還沒回話,嚴潔菊已來到他們身邊,從韓衛東和余大校身后穿過,一眼看到金楊,顫聲道:“楊哥……”剛喊完名字,還沒來得及繼續說話,眼睛便瞥到了緊挽住金楊的白小芹。她頓時心韻擂擊如鼓,紅艷的臉頰頓時微變,氣息一凜,怔望白小芹和他們之間緊扣的五指。
金楊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你也來了”
嚴潔菊吶吶點了點頭,一對眸子不時掃向白小芹。說實話,她現在有些開始發懵了她見過蘇娟那般貴不可褻的女子,也看到過顏婕那樣的世間尤物,心頭一直在猜測到底誰是他的女友,或者兩個都是?但是今天又看到了白小芹這樣清新動人我見猶憐的水靈少女,而且還在眾人面前保持這樣親密的姿勢……
白小芹沖她微笑著點頭。
她惶然回笑,這時忽然想起自己還傻乎乎地獨自站在金楊面前。她頰葉燒紅,急忙后退幾步,和韓衛東等人站在一排。
這時,秦奮從醫療室拿著拍片出來,目光在嚴潔菊身上微微停留,又看了看白小芹,聳了聳肩,把手中的拍片和診斷書遞給金楊道:“算你運氣好,肘關節撕裂性骨裂。能彎曲能活動。就是需要點世間慢慢恢復。”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白小芹依然緊張道:“秦大哥醫生說怎么治療?”
秦奮道:“醫生開了條前臂吊帶,在不影響骨折愈合的前提下多主動屈伸肘關節,腫脹的局部外用藥。沒事,修養二到三月會初步愈合。曾范去年的肘關節傷比他嚴重,兩個月愈合,現在生龍活虎的。”
曾范見提到他,憨厚地笑了笑,配合師父舉起右臂做了個發力的動作。
眾人齊笑,緊張的氣氛頓轉輕松。
接下來一群人簇擁著金楊來到住院部病房,醫生安排了消炎針。一群人除了藏青被金楊以酒吧需要為名強行勸走外,剩下的人誰也不走。白小芹坐在病床前服侍他,一群男人和嚴潔菊把這間單人病房擠得水泄不通。
金楊躺在病床上,無奈地望著他們,又看了看吊瓶,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對白小芹說,“你給大伯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們今天在外面住,不回去了。”
白小芹盈盈點頭,猶豫道:“不告訴大伯……可你的胳膊要綁吊帶,他遲早都要發現,倒時大伯會……”
“能瞞幾天是幾天,免得大伯撞著急。”金楊的表情淡然。實際上心里又苦澀又憤怒。苦澀的是,在未來的兩個月內,他將打著吊帶去上班。如果去紀委工作,他將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憤怒的是,對方竟然有殺人之念,他的腦子里至今還在回想谷峰冷漠地下達對白小芹下手的命令……他心中的怒火開始在血液中狂奔,流遍整個身體,涌上頭部。
“小芹,你出去給伯打電話。我和秦奮單獨說幾句話。”
白小芹輕嗯了一聲,起身往外走,韓衛東等人以及嚴潔菊知趣地一一走出病房。
秦奮等他們全部出去后,緩緩走到病床前,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揚子那個鋼琴師和你是什么關系?兄弟,別怪我說你,你在玩火”說實話,他對白小芹的印象大好了,以至于開始排斥白小芹意以外的女子。
金楊的表情有些怪異。他心想你要是知道我和蘇娟以及白小芹之間的關系,沒準眼睛珠子都要奇怪得蹦出來他打了個哈哈,“談正事說說貴竹的事。”
秦奮心神一凜,“你的意思是襲擊你的人確實和這個娘們有關?”
金楊搖頭又點頭,沉聲道:“如果讓我來判斷,背后的買兇人除了她就是馬國豪。”
秦奮之前研究了貴竹的全部資料,知道馬國豪是她的老板。他點頭道:“我拍了她和人見面的幾張照片以及她最近一段時間的往來電話。其中很少有清遠本地電話,大部分是和天南省封登市之間的聯系,小部分是武江,還有幾個遠安市的電話。”
金楊疑道:“就這?”
“你忘記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秦奮不屑道:“她作為一個娛樂城的人事經理,所接觸的對象應該大致和她的身份相符。但是經過我們二十六小時的跟蹤觀察,她所接觸的男人全部都是表情陰冷或一副道上模樣的派頭。而我今天下午托付肖斌查了查她的電話賬單和號碼,其中有個我熟悉的號碼……”
秦奮道:“我以前有幾個學生轉學去了揚威拳館,他們偶爾會給我打個電話什么的,用的是學校辦公室的座機。”
“天南省,封登市,揚威拳館,谷峰,恒安保安公司……”金楊冷哼了哼,“這點對上號了”
秦奮嘿嘿一笑,意味深長道:“我的前學生以前偶然透露出揚威拳館的特級教練在外接私活……”
金楊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不是臨時決定讓“雙國”調查貴竹,秦奮誤打誤撞窺破了貴竹的血腥計劃,他和白小芹現在的下場……
想到這里,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真心誠意感謝道:“你是顆偉大的糞草”
“和我客氣?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一直想著怎么報復他們?”
金楊和秦奮同學幾年,他的脾性秦奮清楚。他也不打算隱瞞,靜默半晌,眉頭一挑,靜靜道:“我不是個五好青年,我也一直想秉承寬容待人的原則,如果他們只是想狠揍我一頓,我生幾天氣,也許會作罷。但是殺人買命,而且涉及到無辜的女子,我更不能原諒。絕不”
秦奮微凜,臉露擔心,提醒道:“楊子這事放誰身上都不好受,你的遭遇我身同感受。但是,我們總歸是懂法的群體,而且你現在仕途正旺,別因為……”
金楊毫無回旋余地地打斷他的話,“這事你別勸我。你放心,我的原則絕對不越法律的紅線。”
“可是你不報警……”秦奮疑慮道。
“報警?”金楊呵呵一笑,他想起至今外逃的鄭三炮,直言道:“你我都知道報警后的結果,即使證據確鑿,他們也只是行兇未遂,再請個高明點的律師,五年化三年,進了監獄或者勞改農場,花點小錢走走后門,辦理個保外就醫,幾個月就能大搖大擺出來。”
“你準備?”秦奮問道。
金楊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撥通了霍天佐的號碼。
“霍兄你是不是欠我一個大人情”電話接通,他開門見山道。
“我暈大半夜你莫名其妙說這個……”霍天佐剛剛入睡,腦子還未清醒。
“你欠還是不欠,一句話。”
“我欠我欠你喝酒了?”霍天佐有些惱火。
“那好我給你個還我人情的機會。免得你老看見我直不起腰來。”
“好好好”霍天佐終于惱了,狠狠道:“你開條件,怎么還。”
金楊輕聲道:“幫我挑了揚威拳館在西海省的場子。”
霍天佐這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微吃驚道:“挑場子……你當我是江湖大俠?”
“你挑是不挑?”金楊認真道。
“我……”霍天佐敏感地發現了金楊的語氣和以往不大對,他苦笑道:“兄弟你總得給我個原因吧?”
金楊頓了頓,把今天遇襲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霍天佐聽完,牙齒咬得嘎吱響,怒聲道:“買兇殺人,反了天了?挑他們場子太便宜這群畜生,我……”
金楊打斷他的話,“我只要求這點,剩下的我來做。”
霍天佐頓了半晌,壓低聲音道:“正好,昨天接到軍區命令,要搞個實戰搏擊演習,我還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對手,自己對自己的兵下手總有余地。好我答應你,明天帶隊去拳館讓戰士們見識下真正的實戰搏擊。”
“謝謝”金楊這才放緩語氣。
“謝個雞毛我是還你人情。今后咱們兩清”霍天佐不愉地掛了電話。
金楊笑了笑,他知道這哥們頂多生三分鐘的氣。
這時,秦奮的電話嗡嗡作響。他旋即接通,小聲說了幾句話,抬頭對金楊說,“剛才襲擊你的一群人中的瘦高個,剛去了貴竹的住地。”
“哦?”臉色有點發白的金楊驀地扯掉吊瓶針頭,騰地起身道:“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