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子當一世而斬第五十一章你會陪誰
第五十一章你會陪誰
金楊心里一“咚”,正要解釋,忽然瞥到金大伯眸子里掠過一絲狡黠,他張開的口頓時閉了起來。
長這么大,可以說一直在和大伯玩斗智斗勇的游戲。雖然勝算近乎無,但自他成年后,不知道是他的閱歷增漲還老人的心智隨身體老化,竟偶爾也能扳回一局半局。
比如這次,他就很聰明地選擇不開口,將“戰場”交給她和他。他認為憑蘇娟的睿智,大可以和老頭子一爭高下。
蘇娟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優雅的肢體動作配上非常誠懇的話語,開門見山道:“金伯父您好我是蘇娟,金楊的干姐姐”
“哦原來是蘇小姐……都是這臭小子不好,說了要帶女朋友來看我,害得我以為你就是白小芹。”金大伯閉口不言‘干姐姐’三字,一對老辣的眼睛看似不經意從蘇娟身上掃過。
雖然老頭子一輩子未婚,但在政府機關工作,迎來送往的飯局宴請上也見識過各類佳麗。可無疑這個叫蘇娟的女人是其中翹楚,沒有之一。
饒是他這個古井無波的老頭子,都不得不為她的溫雅大度的氣質和好身材喝彩。一襲飄逸地黑色短風衣深也遮掩不住那曼妙的曲線,漂亮修長的雙腿堪稱完美。
越看他越驚,心想金楊別是官沒當多大,已經學人搞三搞四。
蘇娟淺笑著回頭對金楊道:“楊弟你應該早對我說金伯父想見小芹,否則我這次順路把她捎來,讓大伯高興高興。”
我倒球又踢回來了?金楊靈機一動,索性趁這個機會將戰場擴大,憨憨地笑道:“小芹說了周末過來看大伯的。也不在乎多一天兩天。”
話畢,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注視著蘇娟。
“太遺憾了,我頂多呆到周五,否則這次可以和干弟妹親近親近。”蘇娟的笑容渾然天成,看不到半點虛言偽飾。連金楊都懷疑她絕對不是在演戲。
金大伯的反應也不出乎金楊的意料,他最看中金楊的仕途,最擔心他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剛剛邁步,就倒在女色這把刮骨刀下。
就金大伯的觀察力和綜合判斷力來評估,金楊遠沒有達到讓這樣一個天姿國色的大美女甘心做小情的地步。頂多就是一多角戀愛。
他在隨后得知對方國泰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后,僅存的疑惑也悄然消失了。雖然金楊在他心中的地位無人可比,無法用世俗去衡量比較。但在現實世界里,蘇娟的條件絕對不是金楊所能高攀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蘇娟陪著金大伯聊天。金楊一如既往地下廚房。金大伯已經在廚房里背好了食材。包括清洗刀切作料等一應俱全,就等下鍋。
這是這兩個男人的常態。只要金楊回家,大廚就是他,金大伯算備菜的二廚。原因無它。金楊小時候經常下河摸魚釣魚,因此燒得一手好魚,特別是武江魚,清蒸紅燒醋溜,無一不佳。可謂是金楊的拿收菜。但是他比較不喜歡清洗和刀工,叔侄倆正好分工,規矩沿用至今。
金楊今天對客廳的兩個人都心有內疚,于是只好拼命地在廚藝上下功夫,一道滑溜蘆筍,一道開胃燒雞,一碗紫菜雞蛋湯,主菜是清蒸武江魚。
當他扎著圍裙端菜出來時,客廳里的氣氛好到令他吃驚。
金大伯一手拿著一小盒茶葉,一手握著一個綠油油的青磁茶碗,兩眼放光,整個人似乎突然年輕了十歲。
“哎呀多好的東西啊”金大伯愛不釋手地左看右看,然后意猶未盡地輕放在茶幾上,搖頭道:“蘇總這禮物太重,我不能收。”
金楊的眼睛首先落到青磁茶碗上,心中驚訝,這不是婁虎在金碧輝煌的那個什么青磁砧馬蝗絆?怎么到了蘇娟的手上?而他根本沒和蘇娟提過伯父喜歡這玩意呀?
令他一頭霧水的是,大伯喜歡瓷壺不假,但那眼神分明還分了一半給那盒茶葉,難不成這茶葉也是古董級的寶貝?
蘇娟目光溫和地掃了他一眼,全然沒有河堤上的嬌柔嫵媚,然后柔聲感慨道:“大伯,您是金楊的親大伯,是他的父母,這么多年不容易,能把他培養得如此之好,我作為他的干姐姐,也是您的親人和晚輩。我孝敬您也是楊弟在孝敬您您忍心拒絕我們姐弟的一片孝心嗎。”
說完,她朝金楊招了招手,“楊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金楊神情古怪地點點頭,“是的,是極”
“可是——”金大伯目露猶豫。
蘇娟笑道:“大伯您在體制中干了一輩子,您知道的東西遠比我們多。如果我有目的的送禮,我本人不會親自出面,這樣主客方都尷尬,這是官場上的游戲規則,誰不遵守都有會有麻煩。而且我保證,絕不會在工作上和楊弟發生任何關聯……”
金大伯微露尷尬,“蘇小姐多慮了,別說我只是個退休的小干部,就是我還在臺上,你也不會求到我門前來。這個我有自知之明。”
金楊忍不住道:“收了吧,蘇姐的一片心意。在說,這些東西在您這里珍貴無比,在她那卻算不得什么,嘿嘿您既然有這么一個便宜干侄女,她送嘛您放心收得了。孝敬您她應該。況且華夏的總設計師說過,要讓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帶動我們這些沒富起來的人。再說了,蘇姐也不過是解決您的精神貧困。”
“——好吧,既然你們拿孝心這頂大帽子來壓我,這禮,我收了。”金大伯說完,飛快地把手伸向茶幾上的一壺一盞,用手輕輕揉搓,感慨萬千道:“小日本也有好東西啊”
金楊暗暗朝蘇娟豎了豎大拇指,然后對大伯道:“您喜歡這壺我知道,可這茶葉是古董嗎?”
金大伯鄙夷地瞪了金楊一眼,“我問你,現在什么茶最好?”
金楊脫口而出:“大紅袍雨前龍井普洱”
金大伯懶都懶理睬他,自顧自雙手捧起茶盒,打開蓋子,深聞后,悠然長嘆道:“源自云南深山1500米高原的原生態有機本草茶,純天然養生茶,清朝年間叫普洱金瓜貢茶。”
金楊知道自己肯定輸了,但是他硬著頭皮頂了以句,“這茶再好,能比您那壺貴?”
蘇娟撲哧笑道:“楊弟,你可知道去年50克重的陳年普洱茶王,拍出十一萬元的天價,350克茶餅貴過一輛本田”
“不學無術啊出丑了吧?”金大伯對他的策略是‘宜將剩勇追窮寇’,從來不放過任何敲打機會,“還記得你高中畢業那年,我給你開的書單,你敷衍我,哼哼國內市場20年以上的普洱茶極為少見。現在30年以上的陳年普洱存量約有70分布在臺灣,國內極為罕見。清朝以前的普洱貢茶現在已變成了國家級文物,北京故宮博物院就珍藏著清光緒年間的普洱金瓜貢茶。”
“這么金貴呀?拆開泡一壺喝喝。”金楊對付他的策略是死打亂纏。
見金楊上前去拿茶葉,金大伯趕緊摟在懷中,心疼道:“燒你的菜去,這樣有年頭的茶滲透養生茶業大師心血歷煉,喝茶更要講道法自然。再說,這茶餅我準備留著傳下去的,等你有了兒子,我給他,您別打主意。”
金楊一副我兒子的還不是我的得意表情。
蘇娟則下意識地打量著這個屋子。
金大伯見狀,唉然一嘆,“我這個條件,是沒法收藏它啰”
蘇娟默契回答道:“它的存放環境要求的確很嚴格,簡單來說就是要避光,無異味,不受潮。現在大多數收藏者都是把茶放在城市的居室里,不可能保證其不受異味。我認識的這個茶莊主人在空氣干燥的鄉下選取四面通風的干倉,儲存茶葉的架子全部用竹子搭成,出入的人員必須套上鞋套,并由專人定期翻動打掃。您若愿意,我在西海慕田有棟宅子,給您在院子里搭建個通風倉……”
金大伯不是個不知道進退的人,他立刻擺手道:“就為了這丁點茶葉,建個倉不值得。”
蘇娟也不勉強,笑容可掬。
金楊忽然想起桌子上菜,大叫:“菜豆要涼了。不侃了,吃飯去,嘗嘗我的手藝。”
蘇娟立刻起身,輕“嗯”附和。
飯桌上,金大伯談意愈濃,從文物收藏談到堪輿風水,直到一盤武江清蒸魚只剩下骨頭時,又談到官場和為官之道。
金楊和蘇娟的精神頭全在飯桌下,四條腿不是你撩撥過去便是她撩撥回來,根本沒有心思去聽金大伯講古。
不知怎么,金大伯的話題越扯越遠,越扯越開,從官與政治到組織和個人,談到中央到地方的關系問題時說到東北秦陽蘇家,金楊瞥到蘇娟表面上的雍容大方,端莊不可萬物,偏生在桌下橫生,他暗惱她剛才竟與大伯聯手在茶葉問題上糗他,于是,漫不經心說了句,“蘇娟老家是秦陽的。”
金大伯楞了楞,“蘇娟你老家在秦陽?”自他接受了禮物后,他便自覺地改口直稱其名。
蘇娟在桌子下狠狠頂了金楊一下,嫣然笑道:“是的。不過我在老家呆的時間不長,小學二年級隨父母去了京都。”
金大伯點點頭,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聯想。蘇娟如此出位的氣質,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出生,而且還能赤手空拳在西海打下一片天空,莫非她和北方大系蘇家……
就在他一楊眉時,蘇娟審時度勢,搶先道:“家父蘇北秦。”
金大伯足足楞了五秒鐘,才愕然失聲,“上津當過市長的蘇北秦?現在華科院的副院長?”
蘇娟微微點頭,神態平靜。
“走眼了,沒想到你竟然是蘇家的后人“金大伯感慨不已。他雖然在清遠還勉強算個人物,但是出了清遠就‘天下無人認識君’了。更別說占據官場頂級生物鏈的東北蘇家、華南葉家……這些華夏開國功勛家族,對金半山來說,只存在于傳說和八卦閑談中的頂級位面。
蘇家因中央和地方的權利分配問題與京都交惡,被中央花了幾十年的時間,逐漸分化削弱,現在已是大不如前,但再瘦的駱駝它也不是騾子,底蘊仍在那放著,沒準某個契機,蘇家又會站在華夏政治舞臺的最前沿。
“你爸爸當年不去上津那個亂泥潭就好啰“金半山回憶起六年前的華夏政治風暴,噓唏不已。
金楊也記得這個當年電視新聞媒體鮮見,但私下謠傳最多的事件,不解道:“你的國泰集團好像是六七年前來武江的,當時你父親主政上津,你為什么不去上津。”
“政治看京都,經濟看上津。按常理說,我既然從商,就應該去經濟的龍頭之地。”蘇娟若有所思道:“當年我父親去上津履新之前,召開了一個家庭會議,勒令任何蘇系子弟,都不得進入上津。我父親說,政治就是妥協。可他妥協了,沒有讓任何勢力跟進,就是想對京都對上津表達出他的一種姿態。可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因為沒有根基而潰敗于上津。”
“當時有謠傳,說蘇家之所有敗,是因為和葉家發生了沖突,地方勢力先內訌,因而失去了控制力和控制砝碼?”金半山似乎想一解當年之惑。
關于這個問題,蘇娟很明顯地回避了,她淡笑道:“主要原因還是中央加強了對地方的監督和收權政策。”
就在這個時候,金楊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看號碼,匆匆接通,聽了一分鐘,回了句:“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金大伯聊得興起,自然不希望他們離開,皺眉問了句:“單位的事?”
金楊明白他的畫外音,如果是單位的事情,自然要去;如果是私人的事情,就乖乖地呆在家里陪聊。
“嘿嘿是單位有事,我馬上得走了……”金楊的眸子投向蘇娟,“要不要順便參觀下我的辦公室?”
蘇娟那有不答應之理,連連點頭,“嗯求之不得哩”
“晚上你們回來吃飯嗎?”金大伯的眼睛只盯著蘇娟,“你們若回來,我下午去多買點菜。”
蘇娟沖著金大伯歉然一笑,眼睛轉向金楊,把拍板權交給金楊。
“下午不行,我約了人。”金楊上前樓了樓金大伯的肩膀,指著茶幾上的茶和壺,嬉皮笑臉道:“您就安心研究它們吧,蘇……姐暫時又不走,以后多的是時間陪您聊。”
“去吧去吧”金大伯嘆了一口氣,垂下眼險。
兩個人相互作了個鬼臉,起身離去。
到了院門外,金楊徑直走向他的豐田小霸王,邊開門上車邊恭維道:“首長大人可真厲害,我是第一次見我大伯被人震成這樣。”
蘇娟動作嫵媚地跟他上了車,一點都不自滿的說道:“我可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將來……”
他的話沒說完,金楊斷章取義地打斷道:“明白了,你送厚禮,投其所好,為的是他哪怕發現我們的曖昧關系,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再送一次厚禮,你半夜偷偷溜進我的房,沒準他還得幫你打掩護哈哈”
“我才不會偷偷,我要光明正大地進去。”蘇娟接著又嬌嗔道:“那有這樣說你大伯的。我可沒你想得那么深沉。只是感謝他老人家撫育你成人。一輩子沒結婚,又當爹又當媽,多偉大啊”
“我和他貧貫了,沒事”金楊嘿嘿一笑道:“不過他真的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短短一個半小時,你讓他這樣狠絕的人都起了依戀之心。”
蘇娟突然嬌哼一聲,“那會大伯說白小芹周末過來?你怎么不告訴我?如果我也按時周末過來,你會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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